從楚天決定渡劫的那一刻起,他們三人的結局就已然注定,一切都不可能再改變了。


    要怪,也隻能怪楚天太著急了。”


    “放肆,你這是在威脅小師叔嗎?”


    一聲厲喝,仍然不知道劍神究竟代表什麽的蘭芷禕,這會兒卻是再一次的被蓋鏡軒的話給激怒了。


    畢竟蓋鏡軒的意思並不難懂。即使他說的無比恭敬。


    “芷禕。”


    擺手輕聲喚了一下蘭芷禕,道魂卻是對蓋鏡軒的迴答還算滿意。


    畢竟換作是他,也不會允許別人駁了道祖的麵子。


    而蓋鏡軒的迴答,無論是於情於禮,都已做得很不錯了。


    “其實說起來,這個人無論是與你還是與劍家,都不算陌生。所以本座認為,有他來做鑄劍閣的閣主,應該最合適不過了。”


    “嗯?道宗大人說的這個人,不會是楚瞳楚兄弟吧?”


    忽然靈光一閃,蓋鏡軒卻是未等道魂開口,便已猜出了其所說之人究竟是誰。


    而在場的幾位家主與老祖在聽到蓋鏡軒的話後,也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道魂,一臉古怪。


    “怎麽樣?對於這個鑄劍閣的閣主,鏡軒你可滿意?”


    麵具下的嘴角向上一揚,道魂如此問到。三元群山六萬六千裏,流雲山脈十萬裏,二者相距三萬二千裏,同在承林東方。


    隻不過,一個是在東北,一個是在東南。


    如今因緣際會,道魂同時占據兩山。


    而此刻又逢太魂開山之際,道魂便決定以兩山為起點,向西再推二十萬裏。以此作為太魂九閣棲身之所。


    “嗬嗬,對於我來說,足夠了。”


    微微一笑,麵對蘭芷禕的反問,道魂如此迴答。


    “其實你應該明白,我沒有那麽大的野心。之所以說要震驚蓬萊,也隻是因為你我與風先生的計劃,的確有些驚人罷了。


    可在這個無法開辟洞天的時代裏,無論你我與風先生如何努力,也總歸不可能再超過太清聖境。甚至連九古秘境,也是無法比擬。”


    “所以除了震驚蓬萊,我還應該有什麽更大的期望嗎?”


    “好吧,聽師叔這麽一說,芷禕也覺得剛剛有些想太多了。可師叔也說了,無法超過太清聖境與九大秘境的原因是因為時代變了。


    那也就是說,待到有朝一日九洲複蘇,太魂宮也未必沒有重複太清盛事的可能。”


    先是露出一副失望的模樣點了點頭,緊接著蘭芷禕就再一次的露出一絲興奮,如此說到。


    “啪”


    終於忍不住賞了蘭芷禕一個暴栗,道魂瞪了前者一眼,開口說到,


    “我說你怎麽就那麽想超過太清聖境?別忘了一入太清終身太清。就算如今開山太魂,我也依然還是太清弟子。


    這想要超過太清的心思,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吧。”


    “哎呀。”


    一聲痛叫,此刻早已不複當年少女模樣的蘭芷禕,卻也依然雙手抱頭,略顯可愛。


    “人家也就是說說嘛,師叔幹嘛那麽認真?


    何況九洲萬古,本來就崇敬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師叔若是連想都不敢想,日後又如何走得更遠?”


    “嗯……你說的不錯。對於自己所求,若是連想上一想都不敢,那麽也確實無法走得更遠。


    但你師叔我的所求,可從來都不是超過師父。”


    先是點了點頭,認同了蘭芷禕所說的話。道魂卻是未等前者得意迴話,便接著如此說到。


    一時間,沒能說出自己想說的話,蘭芷禕此刻卻是被憋得異常難受。


    “嗤,誰知道你是沒有想過,還是不敢想啊?”


    終究還是難以忍受心中的憋悶,蘭芷禕不由低聲如此嘟囔了一句。卻是根本沒有逃過道魂的耳朵。


    “你說什麽?”


    “啊?沒,沒說什麽呀。”


    被道魂嚇得一蹦,蘭芷禕有些心虛的開口否認。此刻的她,卻又哪裏有一絲九洲花皇該有的氣勢。


    “嗬嗬,難道你當師叔的耳朵是聾的嗎?”


    聲音忽然變得淡然,這種令人聽不出喜怒的聲音,有時候才是最可怕的。


    何況道魂還帶了一個黑白麵具,蘭芷禕根本就不知道小師叔這一次是不是真的怒了。哪怕是與小師叔相認至今從未見過師叔發怒。蘭芷禕此刻卻也不敢輕下結論。


    “好了啦,芷禕隻是好奇,小師叔連師祖都不想超過,還想超過誰啊?”


    終究不敢當著道魂的麵將之前的話再說一遍,蘭芷禕也隻好撒了個謊。企圖將這個話題就此岔過。


    “我誰也不想超過,隻想超過我自己所走的每一步。”


    “心之所向,可以不為善。”


    一問一答,往來交替。洛書白側立旁聽,卻是忽然感覺到神魂一痛。


    緊接著腦海之中就像瞬間被灌入了大量的什麽東西一般,並且轟然爆炸。使得洛書白臉色一變,神情萎靡。整個人也是險些昏了過去。


    “呔”


    突然一聲大喝,正在與古太居交談的道魂,及時發現了洛書白的異樣。知道自己若是與這個正義書院的院長繼續問答下去,一旁的這位出竅大能隻怕就要成為一個白癡了。


    所以這聲大喝,正是為了喚醒洛書白。


    渾身又是一震,洛書白驀然驚醒。緊接著便被冷汗濕透了全身,眼神之中也是餘悸未消。


    雖然不知道剛剛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在潛意識裏,洛書白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體驗一次剛剛的經曆。


    “多謝道宗大人出手相救。”


    終於完全清醒,洛書白躬身對著道魂行了一禮,表達謝意。而古太居迴神之後,也是十分恭敬的開口說到,


    “道宗大人不愧是師承道祖,這對修士的理解果然不是我等凡俗可比。


    今日一談,古某當真是受教萬分。”


    “客氣了,本座也沒有想到,當今九洲世俗竟然還有古院長這樣的人物。實在也是出乎本座的意料啊。”


    “道宗謬讚了,古某卻是比不上大人的億萬之一啊。”


    “我等生來在世,不止即行。古院長不必著急。”


    “嗯,道宗大人說的是。生命不止,修行不息。”


    頓了一下,古太居繼續說到,


    “其實今日古某與洛小友前來拜訪道宗大人,完全是因為仰慕太清先賢。希望可以借此太清重現之際,得以修行太清大道,探尋天地本源。而不是隻為一己之私,強掠眾生之力的逆天惡法。”


    “哦?誰說太清要重現世間了?”


    疑聲開口,道魂的聲音頗為玩味。


    “這……這兩日留在三元山的諸位同道都這麽說。難道道宗大人並沒有率領太清重現九洲的打算?”


    略顯遲疑,洛書白故意露出有些吃驚的模樣,如此問了一句。


    “太清宮流傳萬古,隻有一位宮主。那便是師尊他老人家。


    師尊坐下弟子無數,均未得到他老人家親口傳位。本座後學末進,又哪裏能有這個資格。若真擅自掌管太清宮,豈不成了大逆不道?”


    “哦?原來如此,那倒是古某失言了。”


    連忙開口阻止想要出言的洛書白,古太居這般說到。緊接著則是繼續道,


    “不過古某與洛小友的確想要修習太清大道,探尋天地本源。若是道宗大人不能將我二人收入太清門下,那麽不知大人可否以個人名義,指點我二人修行?”


    古太居為人不走尋常之路,向來行事莫測。但不可否認的,這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


    之前與道魂一問一答間,古太居已經對這位神秘的道祖之徒有了一絲了解。


    不然他也不會一開口就表明來意。


    畢竟太清傳承在世人眼裏,那是完全可以震蕩九洲的絕世傳承。


    當著太清門下直言要修習太清傳承,在正常人的眼裏根本就是與找死無異。


    但是對於道魂來說,古太居的提議不但不是冒犯,反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盡管他不會強求世人盡修太清大道,但正道之行也是從未放棄。


    隻不過此時此刻在聽完古太居的話後,道魂的心思卻又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初古時代,師尊傳法九洲,本就是希望世人可以探尋天地本源。如今古院長與這位洛小友既然有心,本座自然不會推辭。


    不過有一件事,本座還是想要請教古院長。”


    隻不過在聽完眾人的想法之後,道魂卻是沒有立即應允,反而開口說到,


    “這件事,恐怕還得從長計議。”


    “師叔?這是為何?”


    有些不解,蘭芷禕連忙追問。


    從之前師叔與自己私下的交談來看,師叔已經做好了對付那群不軌之徒的打算。


    怎麽到了這會兒,反倒是變得遲疑不定了呢?


    “並非我對九古世家有什麽不信任。但今時畢竟已非往日。人心難測啊。”


    頓了一下,道魂繼續說到,


    “不說那幾家我還沒有接觸過的。單說今日在此的風家與野家。你們一個是家主叛族,一個是子嗣流落在外。


    雖說沒有影響到兩家的根基,但也不算太平吧?


    更別說中洲的公孫家,幽洲的藍家,以及天門洲的薑家,也都各有麻煩在身。


    所以貿然重整太清宮,恐怕不僅不能服眾,反而會打草驚蛇。使得各家之中的麻煩加劇。”


    “可若是不將太清合一,我們一樣有著被逐一擊破的危險啊。”


    眉頭一皺,風惠旌這般說到。


    “嗯,這個我也明白。所以還是容我考慮一番吧。”


    “好了,今日大戰剛剛結束,你們各家的弟子也還需要安撫。等到過兩日,我們再來商量是否整合太清宮吧。”


    “這……就怕時不待我啊。”


    “好了,不要再說了,都下去吧。別讓外麵那兩位等得太久了。”


    “這……唉……


    小祖,我等退下了。”


    “師叔,那芷禕就先告退了。”


    “修士?眾生在世,皆為修士。”


    先是疑聲開口,隨後道宗如此說到。


    洛書白聞言一愣,未解其中深意。連忙看向古太居。


    卻見後者臉色不變,再次開口問到,


    “那敢問道宗,眾生,何為修士?”


    “眾生,行者則為修士。”


    “行往何處?”


    “心之所向。”


    “那何為心之所向?”


    “本座不知。”


    “何人可知?”


    “眾生。”


    “那心之所向,可問眾生否?”


    “不可。”


    “那眾生可助明心否?”


    “可”


    “那修士所向,可不為眾生否?”


    “可”


    “修士所向,可不為善否?”


    “可”


    “所向不為善,能成道否?”


    “不能。”


    “那修士所向,為何可不為善。”


    “怎麽?這位兄台難道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嗎?還是說兄台沒有看到那天邊三人的劫雲已然合而為一?”


    同樣有些詫異竟然會有人問出這麽可笑的問題,這名開口言明楚天不可能渡劫成功的散修卻也沒有出言嘲諷。而是與眾人解釋道,


    “要知道那雨元墨與風元情的天劫已然是八九天劫,而楚天人的天資還要遠勝前兩位。所以楚天人能夠引來的天劫至少也是七彩八九劫。


    而如今三人的劫雲糾纏不清,所降下的雷劫可不止是一加一再加一那麽簡單。


    到時候最先承受不住的便是雨元默與風元情。


    至於楚天人,就算他能挺過一九,二九,甚至是三九天劫。卻也絕對不會再有機會渡過後麵的天劫。


    因為融合了七彩八九劫與兩個八九天劫所異變而來的天劫究竟會有多麽恐怖,沒有人可以想象得到。”


    “這麽說……不止是楚天人沒有成功渡劫的可能,就連雨元默與風元情也不會再有機會渡過自己的天劫了?”


    聽到這樣的話,一眾修士不由看了一眼天邊正在渡劫的三個人。


    “沒錯,甚至他們連活下去的可能都沒有了。


    因為以他們兩個人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抗過異變而來的雷劫之力。”


    “這……若是這樣的話,那也的確有些可惜了。不然一旦他們三個人成功渡劫,那麽就算不加入太清宮,三元宮也還是會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是啊,說的不錯。如果渡劫成功,三元宮就算東山再起,也是輕而易舉。


    但那終究隻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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