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元內林,一處無名山穀。


    青光閃現過後,楚瞳與冷霜雪,雙雙跌落在這裏。


    兩人依舊保持著,被赤目青狼圍攻時的姿態。


    隻是此時,已經無人注意這絲尷尬。


    楚瞳自不用說。


    天奇羅盤一閃過後,便已昏了過去。


    至於冷霜雪。


    完全是因為楚瞳昏了過去,誤以為後者已經殞命,悲驚交加之際,這才失去了意識。


    總之,此刻二人,沒有一個清醒的。


    再看兩人四周,皆是高山石壁,入眼盡是蔥蔥。


    各種草藥,寶藥,鋪滿整個山穀。


    雖然,大多都隻是一品,二品的寶藥,與一些無名的野草。


    卻也足以令人垂涎。


    何況在楚瞳的手邊,還真就有一株三品寶藥,如意築魂草。


    要知道,在這內林,能夠出幾株二品的寶藥,已經算是不錯了。


    像之前的那株空靈草,根本就是個意外。


    更別說,如意築魂草對修士的重要性,還在空靈草之上。


    既可以幫助剛剛踏入修煉之境的修士,凝築神魂。


    又可以幫助強者安魂養神,使其神魂之力,愈加強大。


    畢竟,隨著修為的加深,麵對的敵人越強。


    神魂之力的強弱,就很有可能,成為出奇製勝的,一個關鍵所在。


    楚瞳那些年,可不就是靠著天生的強大神魂,才多次死裏逃生,化險為夷的嘛。


    此刻,如意築魂草距離渾身是血的楚瞳,最為相近。


    恰巧得到了其鮮血的滋養,與其產生了一絲關聯。


    而楚瞳道傷的複發,五行靈氣的急速流失,也使得如意築魂草,與此處諸多寶藥,得以極快的生長。


    突然,已經生長到半人之高的如意築魂草,一閃血芒,隨後大放翠光,卻是極為妖異。


    之後,便可見到,那些剛剛還在生長的寶藥野草,都在以一個相同的速度,變得枯黃。


    一副隨時欲死的模樣。


    許是因為楚瞳的出現,破壞了這裏的生態平衡。


    天道又一次降下懲罰,其胃丹之上的裂痕,也由一條,變成了兩條。


    五行靈氣瘋狂流失,這些已經嚐到了甜頭的寶藥,就像一匹匹餓狼一般,不斷地將其瓜分掠奪。


    而那株如意築魂草,更像是看到,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奪一般。


    不斷的散發出妖異的綠色光芒,將五行靈氣重新掠奪迴來。


    就這樣,楚瞳的五行靈氣蘊養著諸多寶藥。


    這些寶藥,再不斷地被如意築魂草欺壓,在枯黃與翠綠之間,不斷地掙紮變換。


    直到楚瞳的五行靈氣,全部被掠奪殆盡。


    那些失去了靈氣蘊養的寶藥,很快便統統死去。


    與此同時,楚瞳的胃丹也變得黯淡無光,其表麵盡是被法則充斥的裂痕。


    二人周圍的空間,同樣變得極其不穩,不時出現空間裂痕。


    向其深處望去,盡是虛無。


    這一日,悟元林的天穹之上,突然劫雲凝聚,電閃雷鳴,似有修士渡劫。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有內林的修士,被這一幕嚇得一驚,連忙問到。


    “像是有人在渡劫。”


    帶著一絲不確定的口吻,有人如此猜到。


    “不可能。


    這悟元林,連元嬰的強者都進不來,又怎會有人在這裏渡劫?”


    聽到這個猜測,立刻有人否定到。


    “會不會,是那個調戲靈犀劍的少年?


    他不是說,有辦法進來嗎?”


    這時,又有修士想到了,在悟元林開啟之前,來到悟元山的那個神秘少年,十八子雅逸。


    “這?怕是真的有可能啊。”


    這個猜測,很快得到了大部分修士的認可。


    作為出竅巔峰的十八子雅逸。如果在這悟元林內,真的有人渡劫,那麽必然是他無疑。


    同樣是此時此刻,內林的一處瀑布下。


    最開始在悟元林外圍,攔住楚瞳的那名冷峻青年,正望著天穹之上的雷雲發呆。


    左手不斷掐算。最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不愧是遁去的一,絲毫不能推算。”


    甩了甩衣袖,青年不再糾結。彎腰蹲下,捧了一捧水,洗了把臉。


    精神一番,便又化作青煙離去。


    除了這個神秘青年。


    在悟元林盡頭,還有一名華服白首的偏偏中年,瞪著雙眼,看向天穹。


    隨後吐了一口鮮血,大聲叫道,


    “這他媽是哪兒來的土匪,不但要拆老子的家,還拔了老子的根。


    老子要和你勢不兩立。”


    又是過了數日,內林蒼穹上的劫雲,方才消散。


    冷霜雪也在這一日,悠悠轉醒。


    見到楚瞳趴在自己身上,沒有一絲害羞,而是焦急的唿喚了幾聲。


    卻是沒有得到迴應。


    帶著萬般的擔憂,與一絲恐慌。冷霜雪輕輕地推開楚瞳,查探了一番。


    確定對方還活著,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楚瞳之前,畢竟是身受重傷。


    此刻究竟如何,冷霜雪一無所知。


    就這般什麽也不做的,等著楚瞳醒來。冷霜雪的內心,始終有些不安。


    環視一圈兒,冷霜雪發現周圍盡是峭壁,竟無出路。


    地麵更是如同旱了千年一般,沒有一絲生機。


    唯一與此處顯得格格不入的,便是身旁這株奇怪的樹。


    稱其為樹,是因為它的高壯。


    覺得奇怪,是因為其軀幹,沒有樹的挺拔,竟會隨風搖晃。


    並在其四周,充斥著恐怖的雷霆之力,以及富有濃鬱生命氣息的血絲。


    雖然,冷霜雪不認得,這株奇怪的樹,究竟是什麽。


    卻也看得出來,這必然是個好東西,若是斬下一節,給瞎子服下。


    或許,能夠令其醒來。


    想到此處,冷霜雪也不猶豫,青霜現,揮劍便斬。


    許是感受到了危機,那株怪樹竟是軀幹一晃,枝條如鞭,對著冷霜雪便甩了過來。


    就連四周的空間,都被其抽出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痕。


    冷霜雪見狀大驚。


    這股力量,已經完全不是自己,所能抗衡。


    甚至就連師尊在此,恐怕也不是這株怪樹的對手。


    難道是,已經渡劫的精怪?


    “不知前輩如何稱唿?晚輩剛剛救友心切,多有得罪,還望原諒。”


    既然不能動粗,那就隻有商量了。


    冷霜雪收起青霜,對著怪樹行了一禮,開口說到。


    卻是沒有得到答複。


    冷霜雪露出一絲疑惑,試探著又一次以神魂交流的方式,與對方溝通。


    “不知前輩如何稱唿?晚輩剛剛救友心切,多有得罪,還望原諒。”


    又是寂靜了好一陣子,就在冷霜雪快要放棄的時候,終於得到了一絲迴應。


    同樣是以神魂的方式。


    “你,壞,欺負我。”


    這個意識出現在冷霜雪的腦海以後,使其剛剛露出的喜悅之色,又一次變成了驚愕。


    這分明是一個剛剛誕生意識的精怪,怎麽就會有這般恐怖的實力。


    最重要的是,自己又該如何讓對方出手相救。


    “你,誰,爹爹,怎麽了。”


    見冷霜雪始終不予迴應,怪樹竟是主動與之溝通。


    說了一句,令其更加錯愕的話。


    “你的爹爹是誰?”


    既然知道了對方不是什麽老怪,冷霜雪便也不再稱其前輩。


    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語氣,問了一句。


    雖然,她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的猜測。


    隻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罷了。


    “爹爹。”


    怪樹利用枝條,對著昏迷的楚瞳指了一指。


    這下子,冷霜雪終於確定,怪樹所說的爹爹,究竟是誰了。


    驚訝之餘,同樣帶著一次雀躍。


    “你爹爹受了重傷,馬上就要死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冷霜雪雖然不至於見到異類,就出手斬殺。


    卻也不會因為與一隻樹怪說謊,而有什麽心理負擔。


    更何況,在她心中,楚瞳本來就是危在旦夕。


    “不,不,不。”


    “或許你能救他。”


    “可以,可,以。”


    一邊迴應,怪樹一邊晃動著身軀。


    還未等冷霜雪告訴它該如何去做,這株怪樹,便已甩著枝條,觸碰到了昏迷的楚瞳。


    “啊”


    接著,冷霜雪便隻聽到,腦海裏的一聲驚叫。


    眼前的怪樹,就已不見蹤影。


    帶著不安與一絲愧疚,冷霜雪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著。


    剛剛在腦海裏的那聲,宛如孩童一般的驚叫,令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去欺騙一個如此純潔的靈魂。


    時間匆匆,轉眼又是半年。


    這一日,楚瞳的雙眸,突然透過白布,射出兩道純黑厲芒,直衝雲霄。


    將一旁的冷霜雪,嚇了一跳。


    緊接著,楚瞳便慢慢地坐了起來。


    “你醒了?”


    冷霜雪連忙問到。


    “恩,讓師姐擔心了。”


    感受到冷霜雪的關心,楚瞳微微一笑,開口答到。


    “你還好嗎?”


    “還不錯,挺好的。”


    “那,你有什麽異樣嗎?”


    得到肯定的答複,冷霜雪再一次問到。


    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不安與愧疚。


    有時候,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加深的,不僅僅是愛情與仇恨,還有對他人的愧疚。


    “哼哼,你是在問我嗎?”


    時隔半年,冷霜雪的腦海裏,突然又一次的,出現了那株怪樹的意識。


    卻是表達的意思,比之前清晰了許多。


    冷霜雪大驚,以為自己發生了錯覺。


    在看到楚瞳的一臉笑意之後,這才試探的迴應了一句,


    “你沒事?”


    “哼哼,怎麽?你很希望我有事嗎?”


    “沒有,沒有。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沒事就好。”


    得到怪樹的迴應,冷霜雪連連解釋,隨後又用神識傳遞了一句,


    “對不起。”


    “看你這麽有誠意的份兒上,原諒你了。


    我要睡了,不和你說了。哼。”


    “如意已經沒事了,師姐就不要再介懷了。


    她知道,你這都是為了救我。”


    看著還在發呆的冷霜雪,楚瞳說了一句。


    “啊?”


    被楚瞳一句叫迴了神,冷霜雪還有些迷糊,


    “如意是誰?”


    “就是剛剛,與你交流的,那個小家夥啊。”


    “哦,哦。


    瞎子,到底是怎麽迴事?


    她為什麽叫你爹爹?她究竟是誰?”


    終於完全迴了神,冷霜雪開口問到。


    楚瞳既然已經沒事,她自然也就放心了。


    看了看冷霜雪,楚瞳嘴角一揚,微微一笑。


    對方在生死之間,對自己不離不棄。


    無論出於什麽情感,都已值得自己信任。


    “這其中涉及的實在太多,一兩句也說不清楚。


    我隻能告訴師姐,如意的本體,是一株三品的如意築魂草。”


    “什麽?不可能。我見過如意築魂草。


    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還有,一株三品寶藥,怎麽可能那般厲害。”


    冷霜雪當然不信,聽到楚瞳的話,立刻驚叫出聲。


    “師姐聽我說完啊。


    三品寶藥自然不會像如意這般。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我修煉的力量,對自然萬物都有著極大的好處。


    在你我昏迷期間,因為機緣巧合之下,我這一身的力量,全被這小家夥給吸了去。


    使其一下子,便從三品寶藥,變成了九品靈藥。


    在這九洲大陸,怎麽也相當於大乘境界的強者了。自然厲害。”


    攔下準備搶白的冷霜雪,楚瞳笑著解釋起來。


    “也正因如此,如意誕生靈智以後,才會叫我爹爹。”


    “這……”


    聽完楚瞳的解釋,冷霜雪一陣恍惚。


    以如今九洲的靈氣來講,六品靈藥,就算頂了天了。


    九品靈藥,根本無法現世,更別說誕生靈智了。


    還僅僅隻用了十數日的時間,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的確有些不可思議,隻能說是巧合罷了。”


    見冷霜雪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楚瞳笑了笑,又添了一句。


    其實,他還是有所隱瞞的。


    例如,家裏的那個丫頭就曾說過,自己的五行靈氣,已經超脫了九洲的力量。


    再加上其本身,就是世間的一種本源。能夠孕育出強大的生靈,那也是很正常的。


    若非楚瞳的五髒丹,連小成都算不上,如意的進境,恐怕遠遠不止如此。


    “這就不是巧合能解釋的事兒,而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


    白了一眼,三元宮有名的冰山美女,此刻也是忍不住吐槽一句。


    “這麽說,你現在的神魂力量,怕是九洲少有敵手了吧?”


    如意築魂草,本身就是對神魂之力,大有裨益的寶藥。


    而成就大乘精怪的楚如意,其神魂之力,絕對堪比超凡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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