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血羅刹與袁仲康出現在星祥城的上空,那些從各個血城幸免而來的百姓,就變得混亂起來。


    也許,他們的下半生再也不會忘記這兩道紅色身影了。


    有楊國的將領看了看那些變得躁動不安的難民,又看了看高空之中的那些修士強者,開口問道


    “殿下,我們怎麽辦?”


    楊寒衣也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向城中的一眾百姓,有些自嘲的說道


    “能怎麽辦?你能上去?”


    “這......”


    開口的那名將領聽到十三皇子的話,不由一愣,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憋了半天也沒能說出個一二,反而將臉憋得通紅,惹得其他楊國武將也笑了起來。


    “楚瞳說的對,這種級別的戰鬥我們插不上手,還是安安靜靜的等待結果就好”


    “可是......”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可事實就是這樣,九洲永遠都是強者的世界,沒有強大的實力,我們連保護親人的資格都沒有”


    聽到殿下終於還是將實力這個事實說出口,一眾武將也都變得沉默。


    揚洲已經沉寂了數千年,仿佛與其他大洲脫軌,所有關於強者的故事,對於他們來講,都隻是一個又一個的傳說而已。


    身懷先天的實力,又是楊洲第一大國的武將,他們認為此生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


    可是,當其他大洲的強者踏上這片土地肆意屠殺他們的親人之時,他們才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但同樣,這個時候再去悔恨自己的實力不足,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所以,他們隻能選擇沉默。


    “剛剛楚瞎子無意間跟我說了一句話,叫做萬物尚生者即在修行。我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我知道,隻要我們還活著,一切就沒有結束。


    既然,今日你們悔恨自己的實力不強,那麽來日就給我好好提升修為,到了九重天以後都給我離開揚洲,尋找讓自己更加強大的機會。


    否則,不能保護親人,活的再久,再安穩,又能有什麽意義?”


    楊寒衣的這些話說完,一眾楊國將領都是一震。就連周圍那些經曆過屠城之災的難民,也是有些出神。


    對於十三皇子的最後一句話,他們可以說是最有感觸的。


    此時,也都萌生出想要修煉的念頭。


    這個念頭一旦在心底滋生,就再也按捺不住,即使他們都隻是普通人,即使他們都隻是最平凡的人,可一旦有了為之奮鬥的信念與力量,就不會再懼怕任何事。


    所以,這也是揚洲崛起的開始。


    所以,世上太多的事才不僅僅是一個人就能完成。


    連普通百姓都被楊寒衣的一席話所感染,何況這些原本就血性十足的楊國將士。


    本就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去五大主洲闖蕩一番對他們而言,也沒什麽好怕的。


    正如殿下所說,不能保護自己的親人,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一時間,原本打算在殿下離開以後,就解甲歸田的眾將領,又有了新的目標......


    看著周圍這些曾經跟隨自己征戰沙場的兄弟們,都燃起了新的鬥誌,楊寒衣很是欣慰,帶著對實力的向往,他抬起頭看向天空。


    此時,正值白日,星祥城上空無雲萬裏。


    那高空之上的眾人,在楊寒衣眼中已經沒有了善惡,他們都是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而不斷修煉。


    能有今日之實力,並掌控自己等人的生死,何嚐不是一種通過不斷努力才換來的結果呢?


    帶著如此的情緒,再看這些人,便都有了各自不同的風采。


    首先就是那身形壯碩,仿佛可以支撐天地的白衣楚瞳。


    一抹白布可以遮得住他的雙眼,卻遮不住那波瀾不驚的平凡麵孔。即便麵對一個隨手屠殺百萬的魔女,依舊侃侃而談。


    背負長劍,立於蒼穹,那已經及臀的長發隨風飄揚。


    這一刻,楊寒衣仿佛明白了百姓之中流傳的那劍仙,應該是一副怎樣的風采。


    再看其身旁的妖豔女子,紫衣飄飄,一顰一笑都帶著無邊的媚態。


    可若是仔細觀察女子的眼睛,那遠超凡俗的執著堅毅,卻與其外表的一身風塵大相徑庭。


    還有那中洲楚家來的男子,一身勁裝全是血汙,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氣息也顯得有些虛浮。


    可盡管如此,這楚家男子依舊一臉笑意。


    那笑容在這白日間,在那蒼穹之上,陽光之下,令人感覺溫暖。


    伴隨著清風吹拂而過,楊寒衣都要以為這一切都是因為那男子的笑容了。


    最後,楊寒衣看向的是那斬殺自己億萬子民的兩人之中的男子。


    一身大紅衣袍站在一邊,有些拘謹。一點也不像一個強者,臉上有些稚嫩,看上去年齡不大,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滿臉緊張之色的看著那名被楚瞳稱為血羅刹的女子。


    眼神之中透露的神色讓楊寒衣感覺,此人的目光有些空洞。


    但他不知道的是,正因為袁仲康的眼睛裏隻有血羅刹一人,才會讓其他人感覺他的目光無神。


    而從小與血羅刹一同長大的袁仲康,世界之中也的的確確隻有師姐一人,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


    哪怕修煉天賦讓人認為有些驚天,十六歲的金丹初期,卻不過是因為想要保護師姐罷了。


    在他的心裏,一舉一動都會聽從血羅刹的安排。讓其哭,他就不敢笑。即便他不想屠殺無辜百姓,卻也會因為師姐的安排而強迫自己去做。


    如果說,還有什麽事情能讓袁仲康違背血羅刹的安排,那就隻有當涉及到後者安危的時候。


    正如,當日與楚家三人交戰之時,血羅刹讓他支援聖玄弟子,他卻因為其落入下風,而沒有聽對方的話選擇出手相救。


    盡管最後被師姐埋怨,他還是想付出自己可以付出的一切,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去愛他的師姐,盡管他給的都不是對方想要的。


    又如同此時此刻,血羅刹不許他傳訊給嗜血劍,他卻仍是在暗中將遇到了元嬰強者的消息傳了迴去。


    原因就是他不希望師姐發生意外。


    楊寒衣與楊國諸將開口說話,到打量完天上的眾人,不過是片刻而已。


    剛巧是血羅刹怒喝一聲出手的時候。


    雙臂擺動,紅衣飛舞,騰挪一躍之間,劍已在手,直奔離月而去。


    這種情況,先擊殺弱者本應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離月畢竟是元嬰期的強者,血羅刹不敢冒險,一旦讓對方掌握了先機,自己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落入下風。


    而袁仲康見師姐已經出手,怕其有失急忙跟上。


    楚良,楚林互視一眼同時出手攔住袁仲康。


    轉瞬間,五人就已戰作一團。


    楚瞳卻是沒有立即加入其中,而是雙手掐訣,數千枚靈石被其拋出,擲於下方布了一個玄級的防護陣,以防眾人傷及無辜。


    隨後,便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


    楚良餘光一掃,發現楚瞳沒有出手,不由思量對方是否有什麽打算。但也沒有立即開口,而楚林卻忍不住了。


    在她看來,如今是最好的機會。隻要將血羅刹二人斬殺,那麽同樣有一個元嬰初期,以四敵一,即便嗜血劍也不是自己等人的對手。


    可此時楚瞳竟然一直不出手,這就讓她有些著急了


    “臭小子,你還在等什麽,是打算臨時變卦嗎?”


    此話一出,楚瞳還沒有開口,一旁與離月正打的難舍難分的血羅刹卻是先說話了


    “看來你們之間也沒有那麽牢固嘛,小子,我的目的隻有楚家這兩人,你要是現在離去,我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雖然,不知道離月一個元嬰,為何聽一個盲眼小子的。但她還是能確定誰才是說了算的那一個。


    本來憑她的性子,是不會輕易放過主動招惹自己的人。


    但是交上手以後,血羅刹就感覺到了眼前這個元嬰女子的不凡。


    真要是糾纏下去,即便自己底牌盡出恐怕也要差上一線。而那個一直沒有出手的盲眼小子,連她也看不出對方的修為。


    未知的總是令人忌憚,何況摸清了離月的實力之後,她也不敢再輕視楚瞳,即便對方是個盲眼瞎子。


    楚瞳之所以沒有出手,一是因為在見到對方,摸清了血羅刹與袁仲康的實力以後,他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


    其二,就是因為他剛剛已經發現袁仲康暗中傳訊的舉動,猜測嗜血劍不久就會趕來,可實際上對方卻是比他想象中來的要快。


    就在他剛剛給星祥城布完防護陣之後,嗜血劍就已經到了,卻是一樣選擇隱藏於暗中沒有立即出手。


    身為元嬰的明子尋,一眼就看出了楚瞳的修為是金丹期。


    雖然給他的感覺有些古怪,但金丹就是金丹,再怎麽古怪也還是金丹。他可不相信對方能夠發現自己的行蹤。


    選擇隱匿,就是想等楚瞳也出手以後,他再突然出現將楚家那兩個子弟一舉擊殺。


    到時候,以三敵二,情勢就會徹底調轉。而讓他選擇如此保守的原因,正是離月這個元嬰。


    可惜,他低估了楚瞳的感知。


    楚瞳之所以在布完陣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就是因為發現了他。


    本來想要迴複楚林,聽到血羅刹的話後,楚瞳卻是直接對著後者說道


    “怕是此刻已經輪不到你做主了,對吧?嗜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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