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爹答應你就是”


    “真的嗎?”


    迴過神來的雲綺羅,一臉驚喜的看著雲歡,嘴角掛著可怕的微笑


    “是真的”


    迴答了雲綺羅之後的雲歡,仿佛被抽空了一身的力氣,一臉落寞的看著窗外。再不是從前的那一位雲家大爺了,一切從踏入楚家的那一刻起,就都變了。


    這個結果,對自己又或者綺羅來說,何嚐不是一種咎由自取呢?


    可歎自己半生為了雲家盡心竭力,卻落得如此下場。


    再說楚瞳。到了楚家以後,還沒等進門,楚經緯就帶著一眾楚家人出門迎接。


    本來,楚經緯還在城主府,與如今的牧城城主互相吹捧著呢,就聽到有人來報,說楚瞳迴來了。


    楚經緯早就知道楚瞳沒有離開西北,一直在那條靈脈內閉關。


    雖然,不相信一個先天廢丹田還能練出什麽東西來,但他始終都覺得楚瞳這小子邪門的很。


    自己雖已是牧城楚家家主,但仍要倚仗楚家人的這個身份。聽到楚瞳歸來,自然急急忙忙的迴楚家來見楚瞳。


    楚瞳見到楚經緯,也是客氣了一番,親切的叫了一聲伯父。


    還是那句話,人性的劣根以楚瞳的心性完全可以理解,渾不在意。


    以如今楚瞳的身份,還能叫楚經緯一聲伯父,那就很不一般了。


    這可不是關上門隻有楚家人。此時仍在楚家門外,就憑盲候這一聲伯父,他楚經緯今後在整個西北的地位都水漲船高。即便在西北三城的三名城主麵前,自己的地位也絕不會低上半分。


    楚經緯本就唯利是圖,臉麵什麽的,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舍去了臉麵,能不能換來更實際的好處。


    順杆子往上爬,他也是連喚楚瞳侄兒。曾經對於楚雲雄這一脈的恨意仿佛早就消失了,更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一樣。


    弄的楚鏡在一旁冷哼。


    楚瞳沒什麽表現,順從的保持微笑,一群人擁著楚瞳一同走進楚家。


    這一進,楚瞳在牧城楚家就住了一個月有餘。


    每日麵對楚經緯和楚家人的虛情假意,楚鏡都快要瘋了,可偏偏二少爺待的就是津津有味。


    一個金丹期修士,每天是該吃吃,該喝喝,凡事不往心裏擱。按時睡,按時起,打拳看書不耽擱。


    甚至,有時候還指點指點幾個堂兄堂弟,應對應對那個牧城城主,真是把楚鏡都驚呆了。


    雖然,楚家人仍不知道,楚瞳已經是堪比金丹後期修士的存在,不把楚瞳的修為當迴事。


    但畢竟,如今的身份在那裏。想要巴結人家,自然讓自己的孩子假裝虛心求教楚瞳的樣子。


    楚瞳心知肚明,不過我本將心待明月,至於明月是否照溝渠,就與他無關了。至少,楚瞳也確實是出自真心實意。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凡事都並非絕對,別看楚經緯為人不怎麽樣。


    但,不代表留在牧城的這一脈都這樣。其中楚經緯有個小孫子今年七歲,名為皓月。對楚瞳所授銘記於心,並用心鑽研。


    楚瞳自然也注意到了,暗中又是教了這孩子不少。


    在楚瞳離去之時,這孩子還有些不舍,一副悲傷的表情倒是給楚經緯樂壞了。暗道還是小孫子天資聰慧,深知爺爺的心意,這表現跟真的似的。


    牧城外的一條大路之上,一主一仆慢慢的行走著。


    白布遮眼,長發及腰,一席白衫,背負無柄鐵劍的自然就是楚瞳了。一旁的楚鏡帶著個家丁帽,灰色衣衫,背後背了一個大書簍。


    本就沒大楚瞳幾歲,從小就在楚家不經世事,又是先天高手,顯得有些年輕,相比楚瞳的高大威武,倒真像個小書童。


    書簍之中裝的都是牧城楚家的藏書。除卻功法,武技,楚瞳將其餘等書全部帶走。楚經緯不知這些書的真正價值,自然毫不在意。


    “二少爺,也真是厲害,每日麵對楚經緯那幫人的虛情假意,還能生活的那麽瀟灑。就他們那一家子的表情,我不吃都快吐了”


    一路上,楚鏡沒少發著牢騷,相比於在楚家麵對著楚經緯一家人,背後的大書簍對他這個二重天來說還真不算什麽。


    當然,如果他知道楚瞳身上的儲物袋,儲物戒等東西就有不少的時候,怕是就不會這般無所謂的樣子了。


    “你啊,心性差的遠呢,這也是修行的一種”


    楚瞳笑著迴答


    “這算哪門子修行嘛”


    楚鏡不以為然


    “當然算,且不說,有沒有必要把別人的往事一直放在自己心上,單說日後與蓬萊洲各大勢力打交道,難道你也要如此,把喜惡都表現在臉上麽?”


    “這……這不一樣”


    楚鏡訕訕的說到。


    蓬萊洲的傳聞,他不是沒聽說過。


    遍地修士,強大的人如同過江之鯽。


    又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全憑實力說話。


    你強之時對你是慈眉善目的,當你虎落平陽,轉過頭來就能把你囫圇個吞了。對待這些人要是沒點兒城府,喜怒形於色還真是不好混。最後,楚鏡也實在找不出什麽話反駁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走吧”


    楚瞳看著陷入沉思的楚鏡,一拍他的腦袋,說到。


    雖然,楚鏡比楚瞳年長。但是無論外形還是心性,都相差甚遠。楚瞳像是對待弟弟一樣拍著楚鏡的腦袋,倒也不會給人太強烈的反差


    “少爺,您的意思是要帶我去蓬萊洲嗎?”


    被楚瞳一巴掌拍迴神的楚鏡,突然大叫到


    “怎麽?不願意?”


    “沒有,沒有,當然願意”


    得到少爺的肯定,楚鏡興奮不已。蓬萊洲雖是危險重重,可畢竟是五大主洲,對於修煉者有著非比尋常的吸引,楚鏡自然也不例外。


    “那咱們還要迴三候城嗎?”


    “當然”


    “那要怎麽迴去啊?”


    “走著”


    “可我還背著東西呢”


    “我也背著呢”


    “…那…不…一…樣”


    楚鏡一副敗給了你的表情,苦苦的說到


    “別廢話,這是修行”


    就這樣,主仆二人聊著閑話,走走停停,看月升日落。


    暮色一降臨,楚瞳便不再趕路。也不管到了哪裏,便下了大路,隨便在路邊荒地,或林子裏席地而坐。靜聽蟲吟鳥叫,子時之前必然就地一躺,睡將過去。


    一旁的楚鏡已是蒙圈。暗道,這還是金丹期的修士嗎?


    應該不吃,不喝,不休息才對。怎麽二少爺,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按時吃飯,按時休息,這比凡人還凡人。每每這時候,楚鏡都是坐在一旁,對著睡去的楚瞳暗自一陣腹誹。


    而,楚瞳卻依舊是每日如此。睡去之後,五髒丹各自運轉又循環相生,五行之氣匯集三焦,再通滌百脈,胃丹那道裂紋,靜靜地流失著五行靈氣。


    如若,有人在楚瞳次日離去之後,觀察其睡過的地方,就會發現楚瞳壓過的小草和周邊植物不但沒有損傷,反而散發出更濃厚的生機。


    可惜,楚鏡一路上隻知埋怨,嘮叨。


    卻從未,仔細去想二少爺為何這般怪異,也從未去觀察二少爺的各種行為與其周邊的變化。


    楚瞳也沒有刻意的去解釋,天道至深,隻有靠自己領悟的才是屬於自己的,一昧的靠別人強行灌輸也是一種逆天而行。


    大地生長的萬物,哪一物種都有其自己生長的規律,拔苗助長從來都不是正途。


    所以,關於楚鏡的表現,楚瞳也不在意。能夠靠著自己,以下人的身份,二十六歲就達到內力九級。


    並且,在自己的指導下,隻一年就連跳兩級成為二重天,楚鏡的天資絕對不差。跟在自己身邊,總會有悟道的一天。


    一切本就不必要強求,天道自有其規律,順其自然就好。


    每日睡醒後,楚瞳先是靜坐吐息,然後帶著楚鏡打一套雲龍遊水。不釋放一絲靈氣,隻靠一身體力,直至打到渾身的汗水出透,便停止,擦幹身上的汗。這是為了不讓身體排出的毒素,廢物,垃圾重迴體內。如今的楚瞳已是金丹,自是不必如此,隻不過已經習慣了而已。


    略微休息,吃上幾口幹糧。


    這幹糧有的是在楚家帶出來的,有的是路上,楚瞳厚著臉皮與偶遇的人求取的。


    為此,免不了被楚鏡數落一番。連日的受著這些折磨,楚鏡已經把心裏對楚瞳的那些敬畏全拋在腦後了,在他眼裏,楚瞳簡直就是老天派來折磨他的。


    可無論再怎麽不願,也隻能跟著楚瞳一步步向著三候城的方向走去。


    本來,也就一瞬之間的事,愣是讓二人走了半個多月,還沒走上三分之一呢。


    這一日,二人走著走著,路上的行人漸漸地多了起來,大多是拖家帶口的凡人百姓。


    經過半個月的折磨,楚鏡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本來金丹期的修士就不是自己,一個二重天在真正的大能眼中也不過就是個凡人。


    所以,楚鏡也不再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主動打聽之下,才知道,再往前就是新建的西山城。


    這些百姓,都是原先散落在西北的各個小村落的村民。如今兩座大城完工,沒有人願意在那偏遠的村落生活一輩子,還要飽受山賊悍匪的欺壓,隨時可能失去生命,便一同前往西山城了。


    趙舒誠原本就是為了統管好自己的臣民,自然不會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何況偌大的江山也不是一個楚家就能夠震懾的,平民的國土之爭,最終,還是要靠軍隊的力量。


    而軍隊的數量靠的自然是百姓。聰明的趙舒誠當然知道,有舍才有得,隻有對臣民好,才能得到百姓的擁戴,才會有人願意參軍衛國。


    即使,他並不是一個善與之人,可百姓在政治下,從來都是被愚弄的,誰又能知曉,自己的君主所謂的好,不過是,變相的讓自己賣命呢?


    隻是,看你自己怎麽去想,才能讓自己這短短數十年,變得比常人更快樂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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