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戰爭並沒有影響大部分火之國人民的生活。相較於被迫逃離家鄉的霜之國難民,火之國平民的生活簡直安逸得令人豔羨。


    盡管前線在進行戰爭,木葉村一年一度的新年祭典依舊如期舉行。


    當普通的焰火騰空而起的時候,所有仰望著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無論怎麽樣,木葉60年這個一波三折的年份總算是過去了。


    木葉61年,是新的一年。


    沙忍在三個月前就宣布向岩忍發兵,可是直到新年的鍾聲敲響了,沙忍方麵依舊沒有什麽大行動。但沒有大行動不代表著岩忍沒有麻煩。


    最讓岩忍咬牙切齒地是,沙忍采用了“流氓戰術”。


    雇傭一大批良莠不齊的叛逃忍者,向對方許下優厚的報酬,提供岩忍村的相關情報,讓叛逃忍者們不停去騷擾土之國邊境。這種戰術既然被稱為“流氓戰術”自然有它的道理。流浪忍者們才不會管“忍者的道義和驕傲”這種東西呢,各種惡心的、惡劣的忍術和暗器層出不窮,重在擾敵而不是殺敵。


    且擁有擅長操作傀儡的傀儡師的沙忍,於暗器和毒藥方麵研究頗深。岩忍們防不勝防,中毒身亡者大有人在。


    三個月來,岩忍在各種意料不到的地方被刺傷,或是在各種意料不到的時機被騷擾,讓岩忍們火冒三丈卻又無處發泄,精神疲憊。


    采取了一係列手段規避戰爭的土之國——或者可以說是“好脾氣”的土之國——被如此挑釁也忍無可忍了。土之國大名下達了戰爭手令。


    土影終於能出一口惡氣了,接到手令的下一秒就迴身吩咐手下整裝集結,向沙忍開戰!


    ——沙忍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土之國國內大半都是荒涼岩壁,國內的岩石像是沿著國境線存在著,因此阻擋了土之國與其他國家的交通,是個易守難攻的國家。攻入土之國需要大量的犧牲,對於沙忍來說得不償失,不如把岩忍引出來。


    盡管表麵上看來土之國極力規避戰爭、愛好“和平”,可是從岩忍的軍事化管理中就能看出,岩忍的野心也不小。


    新年鍾聲敲響的第三天,岩忍和沙忍的大規模戰爭徹底爆發。


    “姐姐,你看。”


    手鞠匆忙咽下一大口飯以後扭過頭去,發出一聲疑問的“嗯”reads();。


    我愛羅獻寶似的拿出了一對傀儡玩偶。


    傀儡玩偶一個是紅頭發的男孩,一個是黃頭發的女孩,都是木為骨、布為膚,兩隻黑黝黝的大眼睛使用沙漠中特別出產的黑水晶鑲嵌而成,做工細致精巧。


    “傀儡?這種東西有什麽用?”手鞠好笑地瞥了一眼獻寶的我愛羅,揶揄地說,“不要和勘九郎搶飯碗啊~”


    長期缺乏和他人交流的我愛羅麵對這種帶著親昵的調笑總是忍不住臉紅——就算是在略顯昏暗的地下密室之內,手鞠依舊能發現我愛羅臉上淡淡的粉色。


    “噗。”手鞠趕緊捂住嘴,做出“我沒笑我真的沒笑”的表情。


    我愛羅略帶氣惱地瞥了一眼手鞠,惡聲惡氣地說:“你到底要不要看!”


    手鞠笑彎了眼,使勁點頭表誠心。


    “要,當然要!”


    我愛羅用手指操縱著傀儡身上的細線,指尖輕顫,紅色頭發的布偶就動了一下,略顯艱難地鞠了一躬,道:“勘九郎友情讚助,特別製作。”


    “噗……哈哈哈……”手鞠忍不住了,一下子笑翻在地。看到我愛羅一臉認真的模仿勘九郎說話的語調和神態,實在是……太搞笑了!


    手鞠一動,綁縛在手腕、腳腕和脖頸上的鐵鏈隨之顫動,發出格外響亮的鐵鏈撞擊聲和摩擦聲,在空蕩蕩的密室裏迴蕩,刺耳難言。


    我愛羅的目光落在這些鐵鏈上,眼神暗了暗,有些憤怒。


    四尾人柱力是為戰爭而準備秘密武器。手鞠身上的封印並不像鳴人身上的四象封印一般牢固、有力,反而是尾獸稍加努力就能突破的那一種。反而言之,手鞠能更輕易地導出尾獸的力量並加以使用——前提是能夠保有自我意誌不被尾獸控製住。


    在手鞠剛剛成為人柱力的日子裏,經常難以保有自我意誌,被尾獸控製住了,狂化,殺死過很多本村的忍者。不得已之下,沙忍高層拿出了抑製查克拉的鎖鏈,封鎖住了手鞠身上的查克拉。


    手鞠隻能像個囚犯一樣被束縛在密室裏。


    “好了好了……”手鞠擦擦眼角,“我不笑了、不不不,是很精彩,繼續吧~”


    我愛羅決定不跟這個性格中有幾分惡劣的姐姐計較,手指靈巧地顫動,傀儡玩偶再次動了起來。


    黃頭發的女孩跳了一下,轉了一個圈,鞠躬道:“同樣是勘九郎友情讚助,特別製作。”


    “噗。”手鞠又沒忍住。


    我愛羅惡聲惡氣地續道:“問候在‘獄中’受苦的姐姐。”


    “啊~啊~我心領了,謝謝勘九郎小弟~”手鞠抬手擺了個敬禮的姿勢。


    紅頭發的男孩一步一步稍顯笨拙地走到了黃發女孩的身邊,黃發女孩伸出手拉起紅發男孩的手,兩個人手拉手轉了一個圈。


    手鞠期待地看著,發現兩個傀儡布偶停住不動了。


    “結束了?”手鞠詫異地問reads();。


    我愛羅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卻在手鞠的目光之下漸漸顯得理虧了起來。


    還能有什麽啊?他著急來看手鞠,到勘九郎那裏學了一小會兒就跑過來了,能演成現在這樣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我愛羅又動了動手指,兩個傀儡玩偶動作笨拙而扭曲地坐在了一起。


    絞盡腦汁想了想該配上什麽話,我愛羅想起了童年時遠遠地看過一次傀儡玩偶劇,於是幹巴巴地說:“後來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手鞠愣了三秒,然後忍不住爆笑出聲。


    “噗哈哈哈!”


    手鞠笑得捶地、撓牆、滿地打滾,笑得眼角都閃爍著晶瑩的淚花,爽利而歡快的笑聲迴蕩在陰暗空蕩的密室裏,蓋過了惱人的鐵鏈碰撞聲。


    我愛羅隻覺得臉頰發燙,懊惱而羞怒。


    “你到底在笑什麽?!”


    手鞠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聲,看到我愛羅的神色後忍不住再次噴笑。


    “別笑了!”我愛羅氣得想要離開密室。


    手鞠趕緊忍住笑聲,伸手拉住我愛羅。


    “不笑了,我不笑了,別走。”


    手鞠仰著頭笑得眉眼彎彎地看著我愛羅,眼神潤澤又明亮。我愛羅離開的腳步再也無法邁出了,心中奇異地湧上了一點又好氣又好笑的感情……並不討厭。


    “來,坐下。”手鞠拉著我愛羅,讓他靠牆坐著。


    我愛羅順著手鞠的力道坐在了牆邊。


    手鞠蹭到了我愛羅的旁邊。兩人麵前正是靠在一起的傀儡玩偶,紅頭發的男孩和黃頭發的女孩頭靠頭、肩靠肩,奇異地保持好平衡穩穩地立住了。


    我愛羅的目光也落在了對麵的玩偶之上。


    手鞠悄悄地用小指勾住了我愛羅的小指。我愛羅裝成沒感覺到這個小動作,默許了。


    靜了好一會兒。


    手鞠看著親昵地靠在一起地傀儡玩偶,輕輕地說:“後來我們也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愛羅沒答話,稍稍用力勾住了手鞠的小指。


    露忍村,木葉前線根據地。


    “新年啦~”


    “新年好啊!”


    “嘿嘿,不容易啊,咱們都活下來了!”


    阿斯瑪拿來了一些好菜,要和第十班的幾人一起慶祝一下新年——畢竟在前線待了這麽久,所有人都還活著就非常值得慶祝了。其他在前線熟識的忍者也過來湊熱鬧。阿九不喜歡這種場麵,偷偷溜了出來,在某個偏僻的帳篷後麵發現了鹿丸reads();。


    “誰啊?”鹿丸沒迴頭,懶洋洋地問。


    阿九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聲線,惡劣地模仿著鳴人的聲音,道:“是我啊~”


    鹿丸的背影似乎僵住了,依舊沒迴頭。


    阿九有點奇怪。他本以為鹿丸會驚喜地迴過頭來,然後發現說話的人是他而不是鳴人臉上會露出懊惱、失望的表情。他可以趁機笑話他一下,惡作劇就圓滿成功了。


    可是鹿丸隻是仰望著明月,淡淡地說:“你來了。”


    阿九幾乎以為鹿丸已經識破了自己的小把戲呢。以鹿丸的性格,若是發現了一定懶得繼續配合下去,所以……應該還沒發現吧。阿九心裏有點疑惑,嘴上卻淡然地續道:“嗯。來看看你。”將鳴人的語氣和措辭學了個十成像。


    鹿丸靜了好半天。


    當阿九都有點等得不耐煩的時候,鹿丸的背影輕輕顫抖一下。他抬起手,擦了擦眼角。


    然後不聲不響地起身離開了。


    ——始終沒有迴頭。


    阿九愣在當場。心底湧上一點莫名的酸澀和愧疚,他好像做錯了什麽事。可是他究竟做錯了什麽?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遠方寸草不生的荒蕪戰場,鼻尖似乎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整個露忍村守備森嚴,給空氣中平添幾分肅殺的意味。


    夜涼如水。


    心底的感情讓阿九有點難受。他抬起頭,稍稍眯起眼,沐浴著月光,好像忽然有點明白鹿丸為什麽一直沒迴頭……


    “想什麽呢?”阿九被人從身後抱住,突然出現的鳴人語帶笑意地問。


    阿九同樣沒迴頭,安靜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說:“你很過分……”


    這又是哪一出?鳴人疑惑。


    阿九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以前他雖然和佐助、雛田也相處愉快,可是在心底,他始終使用局外人的眼光注視著其他人。雛田的掙紮向上、佐助的滅族之痛,阿九都知道,卻從來沒有真正理解過。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明白了鹿丸的感情——可能隻有一部分,但確實是理解了……


    也許是因為,對於鳴人的思念,都是一樣的。


    “替鹿丸和佐助說的。”阿九轉過身,抱住了一身暗部製服戴著麵具的鳴人。


    他們好久沒見了——都超過半個月了。


    鳴人有點無奈地道:“沒辦法。等以後再告訴他們吧。”


    若不是九尾最初不同意和鳴人分開作戰的策略,鳴人也用不著“死亡”了。阿九想到了這一點,把臉往鳴人懷裏埋得更深一些。


    “佐助呢?不能用紙飛機告訴他嗎?”阿九悶悶地說。


    “佐助……”鳴人歎了一口氣,“大概是把我送給他的空間定位符毀掉了reads();。所有投出的紙飛機都會原樣返迴。”


    “哦。”阿九低低地應了一聲。


    遠方傳來沒有執勤任務的木葉忍者的笑鬧聲,丁次似乎被人搶走了最後一塊肉發出憤怒的唿吼,井野清脆的笑聲很是動聽。


    雲朵聚攏起來,擋住了明亮的月。


    大地慢慢昏暗起來。


    好像一個擁抱已經無法滿足。


    阿九抬頭,目光在鳴人的麵具上掃了一圈,然後伸手將鳴人的麵具掀開一半,露出嘴唇。他一手勾住鳴人的脖子,有幾分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嘴唇貼上了對方的。


    鳴人柔軟的嘴唇帶著溫暖濕潤的氣息,阿九有幾分笨拙地伸出舌頭,纏綿而貪婪地親吻。


    充滿思念和眷戀。


    鳴人沒有拒絕。


    “佐助君。”兜走出了基地,在地上建築的屋頂看到了佐助的身影,“你在這裏啊。大蛇丸大人叫你過去。”


    清冷的月光傾灑在黑發少年的身上,看起來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淒冷而孤獨。


    半晌,佐助應了一聲。


    “嗯。”


    佐助跳下了屋頂,向著地下走去。


    “據說人們在仰望月亮的時候,通常都代表了思念。”兜不緊不慢地跟在佐助身後,“佐助君,你在思念誰呢?”


    佐助停下腳步,恰好上半身匯入了陰影中。


    “這個問題冒犯到了你嗎?”兜唇邊挑起一抹笑容,推了推眼鏡。


    “不。”佐助轉身,黑色的眼瞳隱在黑暗中,偏偏像是能散發出震懾人心的幽幽紅光。


    兜唿吸一窒。


    佐助在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最初兜還能以平常心對待佐助,可是最近,兜常常被佐助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勢所震懾。這樣的成長速度……簡直就是恐怖!


    不知道佐助用了什麽手段,大蛇丸居然越發的喜歡他了,對他沒流露出一星半點的戒備態度。能夠讓多疑的大蛇丸表現出放心的態度……連兜也不得不佩服佐助了。


    “我是在歎息。”佐助緩緩走出了陰影。


    兜笑容不變,腳下卻退後了一步。


    佐助一步步走近兜,嘴唇附在兜的耳邊慢慢地說:“歎息蛇隻能偏安一隅,永遠無法擁有像鷹一樣展翅翱翔的一天。”


    兜“嗬嗬”笑了一聲。


    “還真是有意思的論調呢。”兜意味不明地說。


    佐助挑起一抹微笑。


    “兜學長能這麽認為,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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