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汝鎮在距離木葉村5公裏的正北方向,是一個挺繁榮的小城鎮。土之國的商人和旅客想要到南邊去,通常都會選擇這個城鎮作為歇腳點。因此,小鎮上的旅店和娛樂業比較發達。


    和鬱鬱蔥蔥的木葉村不同,橫汝鎮周圍有開闊平坦的空地,這一點正好滿足了鳴人的需要。他租了一家旅館作為休憩之地,白天會找一片開闊的空地進行修煉。


    鳴人在路邊的拉麵店解決了午餐,然後在城鎮裏亂轉消食。說真的,他現在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個忍者。一身寬大的男式和服,沒有帶護額,麵容柔和。街上亂轉的小孩子偶爾撞到了他,他會停下腳步將孩子們扶起,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微笑。


    自來也到達橫汝鎮的時候,正好看見了鳴人扶起摔倒的孩子,三言兩語就把哭得髒兮兮的小孩逗笑了。


    “好了,不哭了,下次要小心一點哦~”鳴人輕柔地拍了拍小孩子的後背,從隨身攜帶的袋子裏掏出幾顆糖,“拿去吃吧reads();。”


    小孩張著大嘴,接過糖,發出開心的笑聲。“謝謝你,大哥哥!”歡快地跑走了。“喂,你們快看,這是大哥哥給我的糖!我也得到大哥哥的糖了!”


    鳴人衝著吵鬧不休的孩子露出個微笑,然後轉頭,看向自來也,淡淡地頷首。


    自來也點點頭,轉身向著一家居酒屋走去。鳴人自然而然地跟上。


    和這樣的家夥相比,他還是更想要一個像自己一樣的熱血笨蛋當徒弟啊……自來也心下歎息一聲。這樣的家夥很麻煩啊……對毫不相幹的小孩子都能萬分耐心地微笑以對,完全不像是12歲大的忍者小鬼該有的心態。


    “老板,來瓶燒酒!”自來也一進入居酒屋就豪爽地喊道。


    “好嘞~”服務員熱情地招唿一聲,又問道,“這位小哥要什麽?”完全無視了鳴人根本沒成年這一點。


    “白水就好。”


    自來也又點了一些雞肉串和丸子。


    落座之後,鳴人拿出一本書一支筆,很恭敬地遞給自來也。


    “請您幫我簽個名。”


    自來也一看,不正是自己的著作《親熱天堂》麽?他立刻就飄飄然了。原來他已經這麽有名了麽~看來讀者很多了啊~他大筆一揮,唰唰唰,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那個,能不能麻煩您寫上‘贈予旗木卡卡西’呢?”鳴人補充道。


    “誒~?原來你是要送人啊……”


    難道您以為是鳴人自己看麽?!


    “是的,我的老師卡卡西是您的忠實讀者。”鳴人聳聳肩,迴答道。


    自來也依言寫好了字。


    “謝謝。”鳴人收好書。


    酒菜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自來也一口酒一口肉,吃得好不歡樂。鳴人捧著一杯白水,安靜地等待著。


    直到酒幹肉盡,自來也臉上湧上了潮紅後,鳴人才開口。


    “我需要您的幫助。”


    “呀嘞呀嘞,我們才第一次見麵吧?小鬼。我為什麽要幫助你啊。”揣著明白裝糊塗,自來也一向擅長這一招。


    “我正在學習的東西,相信您也會感興趣。”


    “不感興趣。”自來也托著臉頰,醉醺醺,滿臉不在乎的樣子。


    “我雖然之前拍扁了某條蛇,但不代表我真的就擁有殺死他的實力。”鳴人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地繼續說道,“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大概能猜到一點。可木葉能拿出多少戰力呢?”


    不說外憂,隻說內患。長老團、‘根’、火之國大名……哪一個不需要考慮、不需要防著?。


    “影級忍者有幾個可以出戰?”鳴人抬眼看向自來也,“難道我們還要讓三代大人身先士卒嗎?”


    “難道你又能幫上什麽忙?”自來也搖晃著酒杯,絲毫不為所動reads();。


    鳴人笑了,從袖子裏掏出一柄苦無。


    “是的,我能幫上忙。”


    自來也看著那柄苦無上熟悉的紋路,愣住了。


    “但我還需要您的幫助。”


    自來也抬眼看向鳴人,目光沉穩而深沉,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鳴人又掏出了一樣東西——他的胖胖的小青蛙錢包。他幸福地捧著自己的錢包,笑彎了眼。“其實上麵說的都不是最重要的理由。”


    “最關鍵的理由是,我可以請您喝酒。”


    自來也端著酒杯,愣了一下,失笑。


    “你這小子……”自來也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語氣中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好吧好吧,看在你請我喝酒的份兒上。”


    我愛羅悄無聲息地潛入醫院。


    沙子無聲地聚攏,我愛羅顯出身形。


    病床上躺著某個仍舊在昏迷的西瓜頭,唿吸緩慢又沉重。


    殺掉他吧……


    我愛羅眼前閃過鳴人冰冷的目光。


    殺掉他吧……


    我愛羅眼前閃過矢倉漠然的目光。


    殺掉他吧……


    我愛羅眼前閃過九尾高高在上的目光。


    他突然抱住頭,喉嚨中發出痛苦的悶哼,右手緊緊抓住胸口的衣襟……


    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我?!為什麽!


    他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相似的氣息,他們是一樣的!可為什麽、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他!胸口中跳動的東西……很難受、很難受……


    沙子不受控製地躁動起來,滑向病床上的小李。


    身邊的人都恐懼他、憎惡他,因為他是個怪物。可鳴人,你們和我是一樣的啊,你們也是怪物……我們是同類!為什麽你們也要對我露出那樣的眼神?!就像我是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垃圾一樣!為什麽你們能彼此珍惜,卻獨獨將我排除在外?!


    為什麽?


    憑什麽!


    他的表情變得猙獰可怕,眼神陰冷地看向病床上的小李。


    他記得比賽中這個西瓜頭礙眼地叫嚷著要成為一個偉大的忍者……


    一個惡毒又殘忍的念頭湧上心頭,一瞬間讓煩亂而暴躁的我愛羅感到無比舒暢reads();。


    對,就這麽做好了。


    沙子湧向小李,帶著刺鼻到令人恐懼的血腥味,像是一隻從地獄深淵伸出來的手一樣,要將所有看到的東西,統統拖入地獄!


    我痛苦、我絕望,便見不得歡笑和希望。


    痛苦和絕望,隻有讓別人也陷入同樣的痛苦和絕望才可以撫平!


    雛田坐在和室中,揮了揮手,周圍的其他族人便有序而無聲地退下。


    最後一個人退出後體貼地拉上了和室的門。


    一時間,偌大的和室中就隻剩下雛田和躺在榻榻米上的……


    額頭上綁著繃帶,臉色蒼白憔悴,昏迷中的日向日足。


    雛田跪坐在一旁,目光流連在自己的父親身上。她恍惚中覺得自己好久沒有見過父親了——明明這幾天一直在見麵,之前住在一個家裏也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可是,父親什麽時候有了白頭發?什麽時候有了皺紋?什麽時候臉色變得如此憔悴?雛田不知道,通通不知道。父親很少關注她,她又何曾認真觀察過自己的父親?


    她的輪白眼在日向家族內部引起了軒然大|波。結局有兩個——她完全可以猜到——她擁有更優秀的血繼限界,理應繼承家族將血脈傳下去,亦或是,永遠失去繼承人之位,成為家族內部隱藏的底牌,像個工具一樣永生受到家族操控。


    可他的父親沒想到、宗家長老們沒想到,她會帶領著分家反將了他們一局。


    她說過,她想要徹底改變日向家族的宿命,她不是在開玩笑。


    她的目的也不僅僅是繼承家主之位。


    雛田的目光流連在父親綁著繃帶的額頭上。


    她要從咒印下手。


    咒印可以摧毀分家的腦神經,使分家處於宗家的絕對控製之下,同時可以封印住白眼的能力,可以說是分家憎恨宗家的根本原因。可雛田知道,就是因為咒印的存在,白眼血繼才能完好的保存下去——這是一種最高效的保護方式!


    她不會撤銷咒印。


    但她要改變咒印的一部分功能。


    自從她有了想要追上鳴人的佐助想法以後,她就在考慮著未來的路。她很清楚佐助的目標是重振宇智波家族。依著佐助的能力、實力和決心,二十年後,宇智波家族一定重新崛起。至於鳴人,雖然沒有確切的目標,但絕對前途不可限量。影級忍者的實力是保底,至於地位,就看鳴人想要怎麽樣了。那麽她要怎麽自處?她知道,在實力方麵想要超過這兩個人不大可能,就隻能爭取更高的地位。


    所以日向家族家主的位置一直是她的目標。處其位謀其政,雛田開始考慮家族的積弊和未來發展。她明白想要徹底改變日向家族,就要從咒印中下手。在鳴人研究白眼的時候,她就把自己的想法跟鳴人說了,並提供了許多關於咒印的資料。鳴人當時對日向家的咒印歎為觀止——強大又精密!鳴人認真地研究過很久,給雛田提供了另一份改良版咒印。


    一如既往地強大又精密、無法破解,但同時滿足雛田的需求——


    烙上咒印的人,可以自行永久封印白眼,死後白眼自動銷毀,但不會破壞受印者的腦神經,讓受印者受他人控製reads();。


    雛田用新的咒印換得了分家的支持,得到了日向正方這個能力出眾的人才為副手。


    她籠絡失勢的宗家家族,籠絡掌權者的繼承人們。


    以輪白眼事件作為開端,迅速在日向家燃起了變革的烽火。


    對她畢恭畢敬的族人和躺在榻榻米上昏睡著的日向日足,都證明了一件事——


    她贏了。


    可她也付出了代價。


    “噔噔噔噔。”和室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紙門“刷拉”一下被拉開。


    “父親!”花火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日足綁著白色繃帶的額頭上,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花火站在門口,眼淚突如其來地落了下來。


    “父親……”她喃喃地說,眼淚串串滑落。從三歲開始,雛田就再也沒見過自己的妹妹流淚的樣子。她一直很頑強,代替她的姐姐扛起了家族的希望和未來。跟在父親身邊,繃著個小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無論是受訓挨打、流血流汗,她都倔強地咬緊嘴唇,咬牙堅持。


    她從來不會流下代表脆弱和無助的眼淚。


    但現在,花火的淚珠滾滾而落,她甚至沒有精力去止住眼淚。


    她僵硬地慢慢轉過頭,看向自己跪坐在一旁的端莊的姐姐,隻覺得那是個陌生人。


    “姐姐?”花火輕輕地叫了一聲。


    雛田垂下眼睫,半邊臉隱藏在房間的陰影裏,神情看不真切。“嗯。”她淡淡地應了一聲。


    “‘嗯’?”花火學著雛田的音調,不無諷刺地出聲,“就隻有‘嗯’?!”


    “再過一會兒父親就會醒了。”雛田的語氣仍舊淡淡的,好似在進行一場官方談話,神情、語氣和措辭完美無缺,卻又假的可以。


    “你還有臉說這樣的話!”花火咆哮,眼淚沾滿了她的臉龐。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她想要掐死這個給父親帶來折辱的人!


    她向著雛田衝過去,可立刻就被守在旁邊的族人們摁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花火拚命掙紮。


    雛田漠然地看著自己的妹妹,沒有出言阻止。花火被狠狠地壓在地上,眼淚打濕了地板。


    “你居然真的做了!你還有沒有心啊!”


    “雛田,你不是我的姐姐!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人!”


    花火拚命地叫罵,摁住她的族人捂住了她的嘴,她立刻拚死命咬下去。


    “啊!”


    “不用捂她的嘴,讓她說reads();。”雛田淡淡說道。


    “日向雛田!日向雛田!你怎麽敢?你怎麽敢?!”花火嘶吼著,目光中的恨意幾乎要將雛田吞噬。


    “你怎麽敢給父親烙上咒印、控製父親?!”


    一直平靜無波的雛田終於微微動容,她的指尖控製不住地顫動了一下。


    是的,是的,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父親的怒火、妹妹的恨意、對長輩的大不敬之罪。


    咒印是不可能解開的,現在的族人依舊烙印著舊版咒印。她帶領分家爭取的,是分家的下一代可以用不會受他人控製的新版咒印,同時宗家人也要烙上新版咒印。


    可分家人仍舊受舊版咒印約束,等於被宗家捏在掌心,想要跟宗家談條件、甚至是反抗宗家,簡直是白日做夢!所以行動的最關鍵之處在於,雛田能不能出其不意地使日足失去意識。


    然後——


    給日足烙上舊版咒印,控製住日向日足這個掌握了所有咒印控製權的族長。


    雛田贏了。


    她將那個恥辱的印記,烙在了親生父親的額頭上。


    “父親是日向家族的族長,父親是個那麽驕傲的男人……你居然敢、居然敢這樣折辱父親!”


    雛田看著父親頭上的白色繃帶,默然無語。


    “你這個叛徒!你背叛了父親,背叛了宗家!”


    花火的唾罵和詛咒都沒能讓雛田動容,但聽到這句,雛田第一次看向花火,與花火目光相接。她很認真地看著自己的妹妹,一字一句、帶著無窮的力量和堅定的決心,說——


    “我不在乎是否背叛了宗家,我隻在乎自己是否背叛了日向家。”


    替換咒印、解放族人、帶著日向家向著真正團結強盛的未來前進,這是真正該做的事情。她正在做這件事,她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對的。寧次哥哥的眼神中不再充滿著無望和憎恨,家族不再分裂,長老會上分家和宗家不再吵成一團隻考慮自己的利益……


    當雛田有能力改變這一切的時候,她怎麽能坐視不管?!


    “我知道我正在做的事情是正確的,所以無論要付出多少代價、有沒有人理解、受到多少詛咒和憎恨,我都不會停止。”


    “我想要讓族人們真正熱愛家族,讓家族成為族人們溫暖的港灣和強力的後盾,而不是冰冷的枷鎖。我想要讓日向家族團結一致。我想要帶領家族走向真正的榮耀!”


    花火怔怔地聽著,連其他在場的族人們都露出受到震動的表情。


    雛田頓了一會兒,掃視了一番在場的所有人,威嚴又莊重的話語迴響在所有人耳畔,帶著無可置疑的力度和決心。


    “我是日向雛田,你們將要追隨的族長。”


    “我會帶領你們,做真正該做的事情,走向真正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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