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


    隨著三代火影的一聲招唿,門被推開。


    負責任務卷軸的忍者手中端著茶杯,看到房間中鼎鼎大名的“狂人第七班”和一摞任務報告卷軸,嘴角也抽了。


    “您好啊,山田前輩。”鳴人問好。半個月下來,他們和這位中忍已經很熟悉了。


    “你們速度太快了……”山田中忍挺無奈,將茶水放到三代火影麵前後,轉身介紹起身後的人,“這位是多由夫人,這位是陪著多由夫人一起來的藤井吉郎。”


    “您好,在下多由林。這是我的朋友,藤井吉郎。”


    多由夫人是個麵容柔和並且美麗的女人,不同於多數女性忍者的英姿颯爽或者嫵媚性|感,她的身上擁有更能讓漂泊不定的忍者迷戀的女性的溫柔和親善。對於忍者來說,她單薄而柔弱,但她卻能做到大多數忍者都做不到的事——她能撐起一個家,或者說,她能做到有她的地方就有一個家。也許她的麵容不是最美的,但讓人覺得很舒服,似乎越看越漂亮。


    多由夫人一手不自覺地撫摸自己肚子——是的,那裏正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母性的光輝更為她添上一抹光彩,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相比較之下,藤井吉郎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了,飽經風霜的麵龐,常見的農夫打扮。


    “您好。”三代火影起身。


    “非常感謝木葉這幾天的招待。迴程路途顛簸,我怕出什麽意外,畢竟……”多由夫人說著輕撫自己明顯凸起的腹部,“所以我們想委托木葉一項c級任務,保護我和吉郎迴霜之國。”


    “保護您們迴國是應該的,大名特地囑咐過我要好好招待你們。”三代笑容溫和,似乎也很喜歡這位即將成為母親的溫柔女性。


    “非常感謝。”多由夫人真誠地道謝,然後好奇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第七班,道:“就讓這些孩子來保護我可以嗎?我聽說了他們的事情,覺得他們很有趣,而且很可愛。”


    “這……他們可以執行任務,但是這支小隊中並沒有醫療忍者。”


    “沒關係。”多由夫人說到這裏眨眨眼睛,又顯出幾分少女的調皮和嬌俏,讓人意識到她還是一名挺年輕的少婦,“我去木葉醫院檢查過,醫生說胎兒很健康,預產期還有兩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就足夠我們迴到霜之國了。”


    三代目也不再堅持,向第七班發布了任務reads();。


    “……就是這樣,都明白了嗎?鳴人?鳴人?”


    “嗯?啊!”從多由夫人進門開始,鳴人的目光就一直黏在她身上,漸漸地似乎看得入神,連三代在一旁發布任務都沒聽見。


    “看呆了,小子?”卡卡西斜眼。


    “沒有啦。”鳴人撓著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覺得多由夫人就像是、就像是……媽媽一樣。我在想,我的母親當年懷著我的時候,也是這麽美麗吧。應該也是……期待著我的降生的吧。”


    鳴人的聲音漸漸壓低,尾音帶著幾分傷感和遲疑。


    三代和卡卡西對視一眼,一時間都沉默了。


    “每一個母親,都會經曆十月懷胎的過程。在這十個月裏,每一天我們都在期待,每一天我們都沉浸在新生命帶給我們的欣喜中。”多由夫人來到鳴人麵前,將手搭在鳴人的肩膀上,語氣中充滿了母性的溫柔,“你的母親也肯定是這樣的,母親們總是心有靈犀。”


    鳴人注視著多由夫人溫柔的黑色雙眼,似乎一點點陷了進去、一點點看進她的心底。


    “啊。”鳴人臉紅紅的,有幾分手足無措,“對不起對不起,總是看著您發呆。那個、那個……謝謝您。”


    多由夫人笑了,輕輕撫弄幾下鳴人的頭發,說:“你還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呢。”


    鳴人的臉更紅了。


    “謝謝。”他接著小小聲說了一句,眼神很渴望,“我能摸摸他嗎?”


    多由夫人莞爾,拉著鳴人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道:“感覺到了嗎?一個嶄新的生命在孕育,和我血脈相連,一下一下的小小的心跳聲……”


    鳴人垂下眼睫,臉上浮現出又恍惚又感動的神色。


    三代眼神慈祥,卡卡西的嘴角也不自覺地帶起了一抹溫柔的弧度。


    〖果然……〗精神世界中鳴人突然睜開眼睛,臉上的神色很古怪,卻又有著慶幸。一個計劃在他心中漸漸成形。


    〖怎麽?〗紅發男孩親昵地靠了過來,問道。


    古怪的神色自鳴人臉上退去。他揉了揉紅發男孩的頭發,笑得很開心。


    〖果然是個死胎呢。〗


    “啊哈——”鳴人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嗚——”雛田迷迷糊糊地揉眼睛。


    佐助遮著嘴巴,也打了一個哈欠。


    “怎麽了?昨天晚上沒睡好嗎?”坐在馬車中的多由夫人掀開車簾,溫和地問。


    “第一次做c級任務太興奮了……”鳴人迴答,有點不太好意思。


    佐助對鳴人蹩腳的理由翻了個白眼,雛田瞪了鳴人一眼。他們經過那麽多訓練,就算是第二天要去送死也不會睡不著好不好?!用這樣的理由,太掉價了reads();!太侮辱人了!


    “嗬嗬。你們可以到我的馬車裏小睡一會兒。但是馬車有點小,還裝了很多東西,每次隻能容一個人進來休息。”


    佐助活動了一下身體,覺得精神一些了——起碼撐到晚上的休息時間沒問題。


    “我們沒事的,夫人。”


    雛田看著也好一些了。


    隻是鳴人似乎非常困倦的模樣,站著都能睡著。佐助看不下去了隻能一直讓他靠著自己。


    “真的不需要上來休息一會兒嗎?他看著不太好。”多由夫人有些擔心。


    鳴人的頭靠在佐助的肩膀上,手感很好的黃色頭發掃過佐助的頸項,有點癢。佐助突然想到,似乎從小到大鳴人的頭發就隻有自己摸過。總是很有精神地向上衝的頭發,其實順滑又柔軟,像摸進雲層裏一樣。隻有他、隻有他——直到昨天坐在馬車裏的女人摸過之前。


    佐助突然向著多由夫人露出了一個微笑,有著獨屬於少年的美好,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


    “不用了,夫人。”


    多由夫人微微怔住了,眼中劃過一抹充滿興味的情緒,又很快收斂住。她溫柔地微笑,道:“如果需要的話,就說。”


    “卡卡西老師?”雛田帶著疑惑的聲音傳了過來,“您隻遲到了二十分鍾?”


    卡卡西在雛田單純而又清澈的眼神的注視下,心中浮起了一絲尷尬,麵上卻依舊笑眯眯。


    “今天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一小會兒就找到路了。”


    雛田愣了一下,然後很認真地抬手鼓掌,眼神清澈得似乎能滴出水來。


    “老師好棒。”


    “……”


    卡卡西尷尬得想死。


    狂人第七班的護送任務開始了。


    藤井吉郎坐在車頭,駕駛馬車。馬車慢悠悠地行走在林間小路上,車輪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陽光從樹葉間的縫隙漏下,形成明暗相間的光斑。車轍蜿蜒,一路向前。


    這樣悠閑的路程,簡直不像是出任務,而像是出村旅行。


    可佐助一點也不覺得悠閑。他的眉毛擰在一起,憂心忡忡。


    雛田亦然。


    兩人對視一眼。


    佐助卸下了自己的背包,雛田接過背到了自己的肩上。


    “上來。”佐助停在鳴人身前,微微蹲下身。


    “嗯?”鳴人麵頰微紅,眼神很茫然。這樣的眼神和這樣的不正常反應,絕對不是因為昨天晚上一晚沒睡造成的。雛田和佐助因為要幫鳴人的忙,同樣沒睡,但稍稍調整一下都沒有太大的影響。鳴人怎麽了?


    雛田上前一步,用手試了試鳴人額頭的溫度reads();。她低唿一聲:“你在發低燒!”


    佐助和鳴人額頭相抵,立時感到了對方額頭不正常的溫度。


    “該死!”


    “我們都沒帶退燒藥……”雛田凝眉。


    佐助壓低聲音不確定地問:“退燒藥有用嗎?!”


    “沒用。”鳴人渾身發軟地靠著佐助,語氣很無所謂,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我隻是吃多了消化不良。”


    雛田瞪。佐助想把鳴人的腦袋敲開看看裏麵到底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就讓我自生自滅吧~”鳴人的聲音真可謂是細若遊絲,偏偏語氣依舊欠揍。


    昨天晚上鳴人就說過,他今天可能會非常困倦、疲勞。他們兩個昨天晚上僅僅是幫忙就消耗非常大,更何況是施展禁術、承受禁術後果的鳴人?


    雛田卸下了鳴人的背包,一個人負擔起三個人的行李。


    佐助蹲下身,背起鳴人。


    鳴人乖乖地趴在佐助的背上,頭枕著佐助的頸項。


    “怎麽突然發燒了?”卡卡西一直靜靜地看著三人的互動,直到佐助背起鳴人後才出聲詢問。


    “他吃多了,撐的。”佐助沒好氣地迴答。心情不好的時候,黑豆團扇很容易遷怒,無論是誰撞到槍口上都火力全開。


    “事實上……”雛田擔憂地看著蔫蔫的鳴人,低聲開口,“鳴人時不時地就會發低燒。”


    “哦?”卡卡西挑眉。關於這一點,木葉居然一點情報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阿九吧。”這一句雛田的聲音更小了。


    卡卡西麵上不動聲色,內心裏卻說了一聲“原來如此”。


    “c級任務的話,最多隻會與盜賊、強盜這種人交手,鳴人病了你們也能應付過來的。”卡卡西安慰道。


    “嗯。”


    多由夫人一直透過車窗看著幾人的互動,嫻靜溫雅,內心卻有了諸多計較。


    “話說,夫人是從夫姓吧?”卡卡西轉頭和多由夫人聊了起來。


    “是。”


    “那麽我能知道夫人的丈夫的姓名嗎?”


    多由夫人頓了一下,麵上顯出了幾分悲傷。


    “啊拉,果然。”卡卡西有些驚訝,複又道,“夫人請節哀。您的先生是個非常強大的忍者。”


    “謝謝。”多由夫人點點頭,美麗又堅強。


    藤井吉郎揮舞著馬鞭,吆喝一聲,朗聲唱起山歌。嗓音低沉而空曠,帶著幾分宿命的沉重和無奈,卻又飽含不屈和希望,聲音在整條道路上盤旋,天地相連、萬物成空reads();。


    多由林似乎沉浸在山歌中,眼神悠遠,慢慢紅了眼眶。


    卡卡西卻感到了莫名的焦躁,這種焦躁感從接下這個任務就開始了。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重要的東西,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事。幾番試探,這位夫人多由林總是滴水不漏,可卡卡西心中總覺得她有一種違和感。她的身份、行為、甚至是眼神都沒問題。可在險死還生的戰場上形成的直覺卻始終叫喧著,像針刺一樣尖銳地刺痛著!


    而這三個不安分的小鬼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麽。鳴人時不時發燒?所以今天這次也是在九尾影響下發的燒?這個理由合情合理,但卡卡西對此抱保留態度。這三個小鬼一定也在計劃些什麽。


    而且卡卡西暗中還有一個任務。


    希望別出什麽事啊——卡卡西覺得自己在妄想……


    晚上露營。


    卡卡西留在原地收拾營地,佐助去打獵物,雛田撿柴火。


    “好點了嗎?”多由夫人為鳴人遞上一杯水。


    “麻煩您了。”看到多由夫人挺著大肚子給他送水,鳴人不好意思了,“好多了,明天估計就能生龍活虎的了!”


    “別太勉強自己。”多由夫人柔柔地笑了。


    “嗯。”鳴人撓頭,笑嗬嗬。


    多由夫人定定地看著鳴人,目光似乎透過他看到了很多東西。


    那樣的眼神……


    鳴人微微眯眼,心中忽然湧起了暴虐的情緒。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憑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九尾的力量在身體中蠢蠢欲動,翻騰不休,想要衝出體內一爪子戳爛她的眼睛、將她的腦袋拈成肉泥!


    鳴人咕咚咕咚將水喝光,向著多由夫人吐了吐舌頭。


    “我去上趟廁所。”


    然後風風火火地跑走了。


    順著一股熟悉的氣息跑了一會兒,在對方驚訝的眼神中一把將他抱住。


    良久,鳴人長出了一口氣。


    “怎麽對你的影響這麽大?”佐助撫摸著鳴人的後背,一下又一下,耐心而溫和,就像是鳴人平時給九尾順毛一樣。


    “你為什麽這麽著急,非得昨天晚上就弄好?”上一個問題沒有得到解答,佐助不介意,轉而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頓了一下,佐助壓低聲音,語氣也嚴肅了很多,問道:“你到底要幹嗎?”


    鳴人拉著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劃過。


    佐助看不見鳴人的表情,他也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他可以想象到自己已經驚愕到抑製不住張大嘴巴的傻樣。


    鳴人在他的掌心寫了一行字:


    四代火影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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