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整個木葉村都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空氣中充滿了肅殺之氣,壓迫感令人顫抖。


    夏蟬停止鳴叫,連樹葉都不敢摩挲了。


    我和黑豆團扇分開以後,照例往家走去。


    自從我開始上忍者學校,暗中監視我的人手就消失了。但那天晚上,監視我的人又再次出現,而且人手多了一倍。


    〖出事了。〗對外界非常敏感的九尾感到了焦躁。


    我沉默了一下。


    〖是村子東麵。〗九尾替我說出了這句話。宇智波家族居住在村子東麵,隱隱有自成一國之態。


    我如同平時一樣到家,開門開燈。


    暗部監視我的人也各就各位,持續盯梢。


    切菜的時候,我不小心弄傷了手,好大的一條口子,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我跑迴屋子想要找到紗布,翻了一下櫃子,又在床邊找了找,最後在浴室的洗漱台上找到了。鮮血在我身後蜿蜒了一路,每一滴都滴得巧妙。


    我在浴室裏包紮傷口,嘀咕了一句:“秘術·鏡像之幻。”


    話音散落在空氣中,似乎一瞬間割開空間。


    現在這個房間裏,監視的人隻會看見我想讓他們看見的東西。大多數是真實,以此來掩蓋少部分的虛假。


    〖好了。〗我說。


    我的身邊慢慢浮現出一團深紅色的查克拉,質感越來越厚重,顏色也越來越鮮豔,到最後好像能燃燒起來reads();。一隻火紅色的狐狸出現了。


    我眼角掠過九尾,忍住想要將它抱在懷裏蹂躪一番的衝動,神色自然地開始坐下吃飯。


    九尾有些不太適應地甩了甩孤零零的一條尾巴,卷起了一張我自製的儲物卷軸,衝我呲牙,然後利落地跑了出去。


    〖不要靠得太近,你不擅長隱匿氣息。在遠處利用感知盯著就好。〗我和九尾共享了視覺,叮囑道。


    〖知道了。〗九尾不耐煩地迴道,又得意洋洋地說,〖看小爺我趁亂給你弄一對寫輪眼來。〗


    我被它的語氣逗笑了。


    〖還是小心點。〗我忍不住再次叮囑。


    〖你就是太小心了。想要寫輪眼的話,就去逮一隻開眼的宇智波唄,挖了他的眼睛,屍體燒成灰不就得了。〗


    〖那樣的話後麵會有很多麻煩……〗我可不想冒著得罪整個宇智波家族的風險。


    九尾又衝我呲牙——哦,我發現我萬分喜愛它這個表情,道,〖放心,小爺我趁火打劫還是會做的。〗


    〖九尾大人威武~〗孩子嘛,是需要哄的。


    九尾停在了我和黑豆團扇平時修煉的樹林裏,借著枝葉隱去身形,慢慢調整氣息,和整片樹林融為一體。


    遠處的宇智波家族,一片死寂。


    〖好強大的幻術。〗我震驚了。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種程度的幻術?將整個宇智波一族都籠罩進去。


    〖我靠,居然是他!〗九尾在精神世界中炸毛了,〖小爺我要去咬死他!!!!〗


    〖你是說,是那個把你放出來的宇智波?〗


    〖就是他!〗紅發男孩一臉憤恨,滿頭紅發似乎都炸起來了。


    這可麻煩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為什麽木葉一點反應也沒有?監視的人今天突然又出現了,擺明了木葉是知道今天要出事的。那麽,這件事是在木葉的默許之下進行的?


    那麽為什麽宇智波家族也一點反應都沒有?別告訴我那樣強大的家族中沒有什麽保命的後手。而且,那樣龐大的幻術能悄無聲息地籠罩住整個宇智波就有問題。宇智波中肯定有內應。那麽他們要幹嘛?


    這樣濃的血腥味……


    我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黑豆團扇也進入幻術籠罩的範圍了,不知是生是死。


    〖你很關心那個小家夥。〗九尾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語氣中有些嘲諷。明明就是懷有目的故意去接近對方的,難道還真的付出感情了?


    〖這世間的事,是不能算的那麽清楚的。〗在精神世界中,我忍不住揉了揉九尾的紅發,〖再說,沒有感情是毫無原因、毫無目的的。〗


    〖什麽亂七八糟的reads();。〗九尾嘟囔了一句。


    我笑了笑,沒說話。


    又等了一會兒,龐大的幻術撤了。


    〖還有三個活人的氣息。〗九尾道,〖……其中兩個突然消失了!〗


    〖突然消失?是瞬身術嗎?〗


    〖不,能量波動不一樣。我記得當初那個人出現在你父母麵前時,就是從一個黑洞中竄出來的。〗


    〖是空間忍術?〗我沉吟道。


    〖我不知道。〗九尾的戰鬥一向是憑借本能,它雖然會看看忍術相關的知識,卻從來不耐煩去修習它們。對它來說,力量上的絕對優勢足以彌補技巧上的不足。我覺得它這種想法很欠抽,但現在是無法改變它的想法了。隻有讓它被一個忍者痛毆一番才能明白技巧的重要性。


    〖剩下的那個活人是黑豆團扇。〗九尾又匯報了一句,〖真遺憾。〗


    我無奈。


    〖確認隻剩一個了嗎?〗


    〖確認。〗


    〖好,接近族地。〗我想我可以先下手為強。雖然還不明白宇智波和木葉之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但這是個獲得寫輪眼的絕好機會。


    九尾快速向宇智波族地奔跑過去,身形敏捷,在夜色的掩護之下肉眼難辨。


    宇智波家族的街道整潔如初,一點也沒有戰鬥過的痕跡。如果不是氣氛壓抑肅殺,還真的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呢。


    〖不要靠近黑豆團扇,他應該在族長的屋子。族長屋子的附近應該是其他長老的家。〗


    九尾身手敏捷地躥進長老們的房子,循著氣味,找到了七具屍體。


    這個刀痕……跟之前看過的不一樣。看來兩個人都動手了。


    〖然後呢?〗九尾問道,伸出它閃著寒光的爪子,〖我隻會戳瞎別人的眼睛,可不會挖眼睛啊。〗


    我扶額。


    〖沒準備讓你挖,直接把他們的頭割下來就好。隻需要割老人和成年男子的。〗


    九尾下手幹淨利落,一爪子下去,四具屍體身首分離。


    〖把頭放進我做的儲物卷軸裏。〗


    九尾尾巴一甩,一直被它用尾巴卷著的卷軸在地上散開。九尾的前爪摁在卷軸上,緩緩輸入查克拉。


    白光一閃,四個頭就裝進了儲物卷軸裏。


    〖屍體和這房子都燒了。〗


    〖哦,我喜歡放火~〗九尾非常愉快,一條火龍自它口中噴出,屍體熊熊燃燒起來,整棟房子都染上了火光。


    〖這片房子都燒了。〗


    〖嘿嘿reads();。〗九尾壞笑兩聲,尾巴一甩火光衝天而起。


    火光染紅了木葉村的東方,仿若朝陽。


    〖鳴人好狠的心哪,居然想要燒死黑豆團扇~〗九尾語調歡快,未了還吹了聲口哨。九尾在火中行動自如,快速地離開了宇智波族地。


    在精神世界中我摸了摸九尾的頭,好像摸進了火焰之中。


    〖不,我是為我朋友的族人,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許多木葉村民在半夜時被驚醒,目睹了那場染紅半邊天的大火。直到許多年後村民談起這件事時,還是心有餘悸。


    那樣吞噬一切的大火,好像看著就能感受到熾熱的溫度撲麵而來,一點點、一點點,像是能把人吸進去。


    木葉忍者緊急調度,全村進入戒備狀態。


    但這些都跟我沒什麽關係了。


    我隻是個七歲的孩子。那天晚上睡得很香。


    早上起來進行晨練,發現不能再迎著朝陽奔跑了。有點可惜。


    到了學校以後,發現班裏同學都在談論這件事。空氣中浮動著緊張和不安。


    衝天揪奈良投給了我一個眼神,我搖搖頭。


    “宇智波家著火了?”我低聲問他。


    “是。你沒看到那場大火嗎?”


    “嗯……”我搔了搔臉頰,有點不太好意思,選擇了比較含蓄的說法,“我睡眠質量一向很好。”


    衝天揪奈良給了我個白眼。


    “你就是那種天塌下來當被蓋的人。”


    “你這是嫉妒我的豁達。”


    我看了看周圍,問:“宇智波家的孩子沒來?”


    “所以我覺得應該不隻是失火這麽簡單。”衝天揪奈良皺了皺眉。


    我拍了拍他的肩,微笑。


    “應該是不那麽簡單。”


    當日,官方說法出現了。


    宇智波鼬滅族、縱火、叛逃。木葉現在全力通緝s級叛忍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是宇智波家族唯一的幸存者。


    九尾聽到以後很鬱悶。


    〖那小子太好運了吧,他哥哥沒殺了他,居然還沒被燒死。〗


    〖他哥沒殺他,他就死不了了。〗


    九尾的臉上浮現出疑惑的表情。我摸了摸它的頭,微笑不語。


    我要想個辦法讓狐狸狀態的九尾合情合理地出現在我身邊。等到了冬天,我連圍脖都不用準備了。


    接下來一個星期黑豆團扇都在醫院接受治療,禁止任何探視reads();。


    下午放學後,我來到平時和黑豆團扇一起修煉的樹林,獨自練習投擲手裏劍五百次。身邊沒有一個可以給我解悶的人,有點無聊。


    又過了幾天,黑豆團扇出院了。


    他拒絕接受木葉的安排,堅持要住迴宇智波大宅。


    我有點擔心。至今為止我還沒看見過他,不知道他有沒有毀容。而且宇智波大宅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還能住人嗎?沒有人會給他重建一個家園的。


    後來聽說他原來住的族長的屋子損毀不是很嚴重,打掃一下,還是能住人的。


    我拍了拍九尾,覺得它縱火縱得很有水準。


    九尾很鬱悶。


    此後一個月宇智波佐助都沒來上學。


    我早起開窗的時候打了個噴嚏。風涼了。


    向外望去,天高雲淡。


    每日還是照常晨練、上學、繼續訓練、吃飯睡覺。宇智波家族被滅這件事實在是太勁爆了,尤其是如此離奇的家族天才滅了整個家族。大家私底下議論紛紛。黑豆團扇在女生當中是相當有人氣的,他一直不來上學也讓班裏懷春的小女生們擔憂不已。她們討論著該不該去看看他。


    衝天揪奈良這兩天格外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他那深沉的表情,我覺得被滅族了的好像是他。


    聰明人想的多,喜歡自尋煩惱。


    實在看不下去了的時候,我會握住他的手。


    小孩子的手還沒有長開,握起來軟軟的,卻有著不屬於孩童的寒涼。


    我的這份體貼被一個敏感的小女孩發現了。


    每當我將擔憂的視線投注在衝天揪奈良身上,或是握住他的手、拍拍他的肩時,那個小女孩的目光總會敏銳地發現,然後偷偷看著我倆。她的目光羞澀、小心翼翼,還有著幾分羨慕渴望。


    阿九嘲笑我說我的桃花開了。


    但那個女孩很幸運,因為我不準備去招惹她。


    她有著一雙與眾不同的白色眼眸,額頭上沒有綠色的封印。她是日向家族宗家的人,擁有血繼限界白眼。


    白眼,具有洞察遠處的望遠眼及看透物體的洞察眼,還可以看見對方經絡神經和穴道,同時能透視對方查克拉動向及變化。我不確定自己的查克拉迴路和常人相同,因為我和九尾共用的查克拉源在我的精神世界中,用白眼看的話,大概就是在腦部了吧。九尾當初的封印在我的肚臍部位,正常情況下查克拉匯集點應該也在那裏。


    所以我會和她保持距離。


    〖不過……長得很可愛啊。〗我在心中對九尾說。


    九尾不爽了。


    〖那四顆人頭你準備怎麽處理?〗九尾問reads();。


    〖先留著吧。監視我的人手又撤走了,總會有機會的。〗九尾好像很關注這件事?


    〖快點研究出來點結果吧!下次遇到宇智波家的那個混蛋直接撕了他!〗


    我失笑。九尾對間接造成我父母死亡這件事,還是懷有愧疚。盡管我並不怨恨它。


    或者就是因為我不怨恨它,所以它才更加愧疚?哦,要真的是這樣的話,九尾的感情學習非常成功。


    寫輪眼是得到了,但我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首先是沒有研究的條件。對外我還得當個乖乖的七歲小娃,怎麽弄來解剖器具呢?而且,對於解剖和人體實驗我並不熟悉。我所擁有的知識都偏重於靈魂和能量的研究,而我的父母都是光明向上的忍者,也沒什麽人體解剖的經驗。


    慢慢看著吧。


    最近天陰沉了好久。


    下午的時候,瓢潑大雨傾瀉而下,水天連成一片。


    我一下子想起來了某個黑豆團扇。他那房子的確是還能住,但……不可能保證不漏水吧?那個嬌貴得很的小少爺,看到屋頂漏雨了,第一反應一定是一邊淋雨一邊哭吧。


    我把我的擔心說給了九尾聽。


    九尾聽完很不屑。


    〖沒事,哭吧。反正全家都死絕了,哭瞎了都沒人管。〗


    如果被逼到這種地步還不知道堅強的話,那可真沒救了。


    但是……不哭也很令人擔心吧?堅強分很多種。有的人因為勇敢而堅定,因為堅定而堅強;有的人卻是窮途末路,像困獸一樣不得不堅強。


    黑豆團扇本來就挺單純,還有點一根筋。現下突逢大變,不會被刺激得性格扭曲了吧?黑豆團扇還有用處,我不能看著豆苗長歪。


    放學的時候,大雨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


    孩子們都被困在教室裏,等著家長來接。


    “喂,你怎麽迴去?”衝天揪奈良問我。他看到我滿臉輕鬆,不禁有些疑惑。


    “你等家長嗎?”我反問。


    “我老媽應該迴來接我,要不……”


    我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當然是……跑迴去了!”


    話音剛落,我就一頭衝進大雨裏。衝天揪奈良在背後氣急敗壞地讓我迴去。


    才不迴去呢。


    一路奔向宇智波族地。


    當宇智波佐助打開門後,就看見了全身濕透的我。


    瑟瑟發抖,滿臉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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