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這些人依然忙著捕魚,大船沒有起航。


    第十一天,徐中玉很早就醒了,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感受船的動靜。


    船還是停著的。


    他歎了口氣後睜開眼,翻身下床,忍不住有點著急。


    他想早點到達雲夢澤。


    船老大他們的怎麽想的,為什麽停在這裏不走?


    徐中玉一邊思考一邊穿衣,衣服剛剛穿好,門就被一腳踢開了。


    “臭小子,姑奶奶送飯來啦!”


    高玉敏提著兩個大蒸籠走了進來,看見徐中玉心事重重的樣子,高玉敏就樂了:


    “剛剛醒來就這樣無精打采,是不是昨晚夢見被姑奶奶打啦?


    要不你求求饒,今天我就不打你了。”


    “做夢的時候你也不是我的對手,我會向你求饒?我是在想,這船怎麽還不開啊,都打了兩天的魚了!”徐中玉坐在床沿,手摸著下巴問道。


    “打魚很正常啊,我們不打魚,吃啥?”高玉敏笑道,她揭開蒸籠蓋子,絲絲熱汽帶著誘人的香味飄滿船艙。


    “和我裝什麽傻呢?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你們以往也是這樣?”徐中玉看著高玉敏問道,罕見的沒有急著去抓吃的。


    “什麽以往,姑奶奶這也的第一次出海!我問過我老頭子了,他不告訴我,不管了,先吃早飯!”


    自從高玉敏把徐中玉買的食材搬走後,高玉敏就和徐中玉一起吃飯了。


    高玉敏把食物一樣樣擺放好,有粥,有臘腸,還有大饅頭。


    最多的就的饅頭,桌子太小,饅頭一層層的擺在一個盤子裏,尖尖的,就像一座白塔。


    高玉敏拿了一個饅頭坐在凳子吃了起來,看見徐中玉還是愁眉不展的坐在那裏,大是驚奇。


    放在以往的早上,就這麽一會兒時間,徐中玉幾個饅頭都下了肚了。


    “食神!今天怎麽吃飯都不積極了?”


    高玉敏停下了,把徐中玉從頭看到腳,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


    “哈……我知道了,你不會是怕了吧!”


    隨著高玉敏拍桌子的聲音,桌子晃動了,雪白的饅頭塔向著高玉敏的方向偏去。


    高玉敏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可還是有幾個掉在了地上。


    徐中玉坐在床沿上,感到床也在晃動,眼睛睜得大大的:


    “這是什麽掌法?這麽厲害!”


    高玉敏也感受到了,整隻船都在晃動,喝道:“少廢話了!這是船在動,我們出去看看!”


    高玉敏話剛說完,外麵又是“啪”的一聲,徐中玉感到船身又是一晃。


    就好像有人在船上推了一把。


    桌子晃動,幾個饅頭滾了出去,就要掉在地上。徐中玉眼疾手快抓在手上問道:“是太乙門的人追來了嗎?船怎麽晃動的這樣厲害?”


    “應該是海浪,外麵起風了!”


    高玉敏雖然沒有出過海,但長期生活在海濱,聽說過海上的一些情況。


    高玉敏抓了幾個饅頭就跑了出去,徐中玉帶上口罩,也跟著出去了。


    出了船艙,嗚嗚風聲傳來,徐中玉就感到了陣陣涼意。


    剛上甲板,海風夾雜著大海特有的氣息就撲麵而來。


    好大的風!


    徐中玉緊了緊衣服,看見甲板上已經站著鐵劍書生、高無憂等好幾個人。鹹濕的海風把他們衣服吹得獵獵作響。


    那個最先配合自己大喊叫,避免了仙鶴登船的年輕水手也在甲板上,就站在高無憂身旁。


    鹹濕的海風把他們衣服吹得獵獵作響。


    他們都抬眼望著天空。


    整個天穹都是烏沉沉的,雲層很低,黑壓壓的壓在海麵上,讓人感到窒息。


    隨著高空的狂風,團團黑灰色雲氣洶湧翻滾,變幻成各種形態,在空中快速遊走。


    絲絲電光閃現,如同一條條紫青色的光蛇,在雲層裏麵蜿蜒穿梭,時隱時現。


    墨綠色的海麵上,一道道巨浪不斷湧來,拍打在船身上,濺起雪白的泡沫,發出了啪啪的聲響,船身也隨著晃動。


    “哈——哈——哈——哈——哈——,好天氣啊好天氣!真是天助我也!”


    船老大穩穩地站在甲板上,仰天狂笑。


    麵對萬裏愁雲,鐵劍書生也是滿臉笑容:


    “確實是難得的好天氣啊,高老大,以你多年的經驗看,這種天氣會持續多久?”


    他今天竟然沒有易容,而且神情與往日不同,好像是完全放鬆了一樣。


    徐中玉蒙了。


    這也叫好天氣?


    高無憂停止了狂笑,抬著頭,雙眼凝望雲層,在原地轉了一圈,將整個天空雲層都看在了眼裏,臉上洋溢著興奮的色彩。


    “嗯,好!很好!雲層很厚,風來自西北方,依我看,這些雲氣沒有兩三天是散不了的!”


    他又轉過頭對身旁的年輕水手說道:“通知下去,立即起航,日夜兼程,朝東南方全速前進!”


    “是!”年輕水手領命迴船艙,強壯的身軀走在甲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在經過徐中玉身旁時,他還朝徐中玉微笑了一下,也不等徐中玉還禮,就扭頭下去了。


    “這雲起得好,起得好哇!老子憋氣了好些天,今天終於可以不再憋悶了!哈哈哈哈哈……”高無憂在甲板放聲大笑。


    聽見高無憂的話,徐中玉有點明白了。


    高玉敏卻整個人都蒙圈了,她抓著高無憂的手問道:


    “爹,你們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眼看就是狂風暴雨了,還說是好天氣,也不怕我們的大船被海浪打翻了,還有,你這麽大聲,不怕太乙門的人追來嗎?”


    高無憂指著天空說道:“臭丫頭,越來越不叫話了,還敢罵你爹!


    成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也不會不動動腦子。


    你看,這烏雲下的海麵,可有一隻鳥在飛翔?”


    高玉敏朝海麵張望了一番,隻見烏雲壓頂,雲浪爭高,水天共黑,海天之間灰蒙蒙一片,哪裏找得到鳥的蹤影?


    她搖搖頭,疑惑的看著高無憂。


    高無憂也搖搖頭,無奈的點了點高玉敏的腦門問道:“我問你,我們出海後,太乙門還能夠追蹤我們,靠的是什麽?”


    高玉敏這才恍然大悟:“哎呀!我知道了,這樣的天氣裏,太乙門的仙鶴還沒有飛上去就會被雷給劈死了,當然追不來了!”


    “總算沒有笨到家!”高無憂搖頭苦笑道。


    “但是,這樣的天氣也不利於我們行船啊!剛起風海浪就這樣大,風大浪大的時候,我們的木船會不會被海浪拍散架了?”高玉敏還是不放心。


    “你就不要操這個心了,爹在這樣的天氣裏行船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心裏有數!”


    高無憂皺著眉頭,看著徐中玉的方向,摸著高玉敏的頭,輕聲說道。


    高玉敏沒有注意到高無憂聲音的變化,嘀咕道:“哼!你的心裏有數,我的心裏沒有數啊!”


    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問道:“你不是說雲夢澤在南方嗎,剛才你讓怎麽大明哥往東南走?”


    “因為順勢行船,又穩又快,而且……!”


    風更大了,海浪一浪高過一浪,拍打在船身濺起無數水霧,又被海風卷向甲板,徐中玉的衣服被沾上了重重的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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