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寶貝,荀歡心情大好,之前修煉的鬱悶一掃而空,笑道:“二哥,放心我不會惹事生非的。”


    李君痕搖頭,“你性格沉穩,又聰慧睿智,我到不擔心你能惹出什麽禍端來,隻是……你夜夜備受雙生花的折磨,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替你解除那雙生花和攝魂鈴的痛苦的。”


    荀歡臉上的笑容一滯,她從未在人前吐露痛苦,即使每夜發作她也是獨自躲在房裏承受痛苦。李君痕又是如何得知的?


    “修行之人,神識強大,不用眼睛,也可觀周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李君痕解釋道。


    荀歡恍然大悟,到忘記了修真之人可以運用神識這一會事,心裏大驚,幸好自己練習法術這幾日,李君痕去參加試煉去了。要是被他發現自己沒有靈根,卻能施放法術,自己不免要費一番口舌了。


    碧海宗位於瀚海東側的島上,相隔很遠,荀歡十分不舍,李君痕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三妹,齊叔照顧我多年,以後你要替二哥多照顧照顧齊叔。二哥每年都會來看你們一次。”


    “你放心去吧,雲中城有修仙人保護,且禁止打架鬥法,很安全,不用替我們擔心。”齊伯說道。


    雲中城外的海邊,停靠著一艘土黃色的大船,這艘船是碧海宗接送此次在雲中城招收的弟子。


    此時船上的小童,喊道:“要開船了,趕緊上船!”


    “少爺,保重!”齊伯對李君痕道。


    李君痕點點頭,轉身邁步走上船,那艘船收迴木梯,緩緩移動起來。


    岸邊站滿了送親的人,眼見那船突然脫離了海麵,在天上飛了起來。許多看熱鬧的小孩子站在岸上歡唿。


    “娘,快看!會飛的船!”


    “那是仙師們的船,等你長大了,像你大表哥那樣。咱們玉兒也去參加選拔!將來也當仙師!”


    “你們婦道人家懂什麽!一入仙途,深似海。仙途漫長,何其殘酷。若不能修成仙,還不如做一個逍遙自在的凡人!咱們玉兒命薄,就做個普通人平凡過次一生就行了!”


    荀歡扭頭看向說話的這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輕輕地歎了口氣,臉上帶著淡淡的擔憂。這位中年人的眼神,就如同當年杜青棠那樣。仙道殘酷,荀歡年幼經曆的太少,還不懂得這句話的含義,但她知道自己背負著全族的希望,背負這荀這個沉重的姓氏!所以她會繼續將先祖的功法修煉下去,直到將荀的這個姓氏發揚光大!


    安寧堂偶有來買藥之人,鮮少有人看病。荀歡大部分時間都坐在後堂研究各種術法,閑暇時間就在醫館門口曬曬太陽磕磕瓜子。齊伯經常去茶樓和人下棋,兩人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坦。


    城東有一家迴春堂,此時門外躺著一個快要死的中年漢子,他身旁一個婦人跪在迴春堂門口哭哭嚷嚷,此地正處於鬧市街口,很快就有人圍觀了過來。


    就聽那婦人哭著抱住迴春堂的大夫的褲腿哭道:“慶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男人吧。你是雲中城最好的大夫。除了你沒人能救他了啊,求你行行好吧。”


    慶大夫一臉厭棄的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漢子,冷聲道:“中了朱瘴草的毒,隻有等死。快些把人抬走,免得瘴氣擴散,我還要開門治病呢!”


    “慶大夫救救他吧……”


    “就是,救救他吧。”


    圍觀的人群見婦人哭得可憐,紛紛勸說起來。


    慶大夫見眾人幫她說話,不好冷下臉,為難道:“不是我不救他,我也無能為力啊,城中心的仙師或許有辦法,可沒有靈石,誰又願意花費精力給凡人治病啊。準備後事吧!”


    這時群裏擠進來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扯著脖子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驚道:“這不是王家村的大山哥麽!”


    地上的夫人哭道:“李勇小弟,你大山哥中了朱瘴毒,這可這麽辦啊。”


    “王家嫂子,城西的柳巷新開了一家醫館,你可以去那試試。那裏的小大夫醫術可高明了。我上次感染了一個月的風寒,小尋大夫給我開了一副藥,我才喝了一天就好了。慶大夫既然不治,那就找小大夫吧,多個期望總是好的。”李勇說完末尾還加了句:“而且還不收錢!”


    婦人抹了淚問:“李勇小弟,你說的可是真的?”


    李勇一把扛起王大山,“走吧,我帶你去,大山哥的情況危急。再晚些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婦人連忙起身跟在李勇身後。隻要是居住在雲中城的人都知道,朱瘴毒是劇毒,一沾上就要人命。連城裏最好的大夫都治不好!


    突地冒出這麽一出,群眾的好奇心是強烈的,連慶大夫都不能醫治有誰還敢治這病?眾人紛紛對這新冒出來的小尋大夫很有興趣。李勇打頭,身後跟了一長串人,很是壯觀。


    “劉家嫂子,發生了什麽事啊。”路人甲問道。


    “你沒看見最前麵的那個人扛著個死人嘛,估計是哪家大戶打死了人,現在找人算賬去了,這仗勢真夠大的!”路人乙道。


    “瞧著方向是城西啊,難道又是城西張家惹出的事?據說去年張家強搶了個女子做張老爺的小妾,那女子抵死不從,跳湖自盡了。這迴不知道又整出什麽事來。”路人丙道。


    “哎呦,這下可有戲好看了。跟上去瞧瞧!”路人甲道。


    “大嬸這發生了什麽事啊?”路人丁問道。


    “打死人了,去找張家算賬呢!”路人甲道。


    “走,去瞧瞧!”路人甲乙丙丁……


    “二蛋,抄家夥,他們去找張家算賬,我們機會去把前年張少爺打傷你的帳也算迴來!”


    ……路人丁道。


    城西這頭。嗑瓜子曬太陽,是荀歡開了個先例。柳巷的女人們也學了起來,在自家門口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坐著坐著就紮成堆了。安寧堂外很寬敞,三姑六婆們七嘴八舌的磕牙鬧家常,十分熱鬧。


    正說起這雲中城普通百姓大多數以打獵為生。


    一個婦人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像是說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般,壓低了聲道:“前日我家男人去龍潭山那邊打獵,看見了一隻巨鷹,翅膀展開有七八丈那麽寬。能遮住整個樹林呢!”


    其他人一臉不相信,“唬人的吧,哪裏有這麽大的鷹。龍潭山那邊朱瘴草很多,沾染的毒瘴,那可是大羅神仙也就不了的。”


    “誰人不知道那朱瘴草的厲害,但是富貴險種求麽。我男人打了一隻金絲綠山雞,換來銀子足夠我家老老小小吃穿一年的用度了。”


    荀歡笑眯眯地一邊剝花生米,一邊聽著,背後突然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小尋大夫!”


    三姑六婆同時將眼睛往聲源處望去。下一刻,一個黝黑的壯漢扛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男子從柳巷拐角轉了出來,後麵跟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個個麵帶兇煞,一副死了老娘的摸樣,手裏拿了各種各樣的武器。


    肯定是醫死了人,找上門來了!


    三姑六婆你看我我看你,眨眼的工夫就一哄而散,餘下一地的花生殼。


    對門開秀坊的李嬸站在醫館門口,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一臉的唯恐不亂,就等著看好戲呢!


    “小荀大夫,快救救大山哥吧!”


    李勇剛一走近,就見一個王大山的媳婦撲上來扯著李嬸哭道:“大夫救救我男人吧。”


    李勇咳了一下,“嫂子,認錯人了,她不是小尋大夫,她才是!”說完伸手指著離李嬸不遠處,被圍觀的人群擠到角落裏的荀歡。


    眾人順著他的手望去,見一個小姑娘正捂著腳齒牙咧嘴。人太多了,推推嚷嚷,不知道誰踩了她一腳,痛得她哇哇直叫。


    小尋大夫是個小娃娃!小娃娃會治病?唬人的吧!


    荀歡還沒搞清楚狀況呢,人群裏“哎呀”一聲驚叫。隻見提著凳子站在人群中看戲的三姑喊道:“這漢子中了朱瘴毒啊,要人命的朱瘴毒!”


    聞言,荀歡目光往李勇背上的王大三看去,麵色發黑,一隻小腿被毒瘴圍繞。她眯了眯眼,整理了衣衫道:“大哥,將這位病人放病榻上。各位叔嬸麻煩在安寧堂外等候。”


    圍觀的人倒是好心,沒有進醫館鬧事,荀歡查探了一番,立馬走到案桌上寫了一副藥方。屋外的人伸長了脖子往裏探。


    “原來不是找張家啊。開玩笑的吧,這小娃娃能治什麽病?”一個大嬸邊看邊說道。


    “這毒連慶大夫都不能治,這麽一個小娃娃怎麽可能治得好!”另一個婦人斜眼看著。


    “人都要快死了,管她是個娃娃還大人,隻要有人治,死馬當活馬醫醫吧。王大山是個好人啊,家裏還養著兩個娃,他要是去了,孤兒寡母三人就太可憐了,希望老天有眼,這小大夫能治好他!”


    “等著看吧,不要影響小尋大夫治病!”李勇插嘴道。


    齊伯喝完茶迴來,見著門口站滿了人,好不容易擠了進來,就見荀歡拿了藥方走到他跟前道:“齊伯,幫我煎一下這副藥,三碗水燉成一碗水,用大火,煎好了連同藥渣也送來。”


    齊伯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病情危急,進藥堂抓藥去了。


    “這位大哥,麻煩你去城中心的坊市看看有沒有青涕兔,要救他就必須要青涕兔!”李勇一聽到青涕兔,麵露出難色,青涕兔貴啊,他買不起,而且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這時,人群裏的六婆喊道:“青涕我家裏有,昨日才買的,還沒吃呢。”


    “李嬸,麻煩你把青涕兔借我用一下,用完就還你,改日等我買了,再送你一隻可好?”


    荀歡知道這李嬸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不出點血是討不到兔子的。


    得了荀歡的話,李嬸歡歡喜喜的叫自家男人拿兔子了。


    “李嬸順便帶些辣椒胡椒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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