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老子今天就把這小星酒館拆了,我看你這娘們能拿我怎麽樣!”


    一個酒瓶不知從何處緩緩飛出,不偏不斜正好砸在王二刀的腦門上,他腦門夠硬,被這麽大的力道的酒瓶砸中居然沒破。


    “他奶奶的,是哪個兔崽子暗算老子?”


    從牆角穿來一聲淡淡的囈語,聲音說不出的好聽。“秋芙,好吵。”


    眾人看去,哪裏有半個人影。半響,從角落的長凳上懶洋洋地坐起來一個半紗遮麵紅的衣女子,一頂破草帽歪歪斜斜地遮住了半張臉。一臉睡眼惺忪,她揉了揉眼睛,看到了滿屋子的人。抬手就想灌一口酒,才發現手裏空空的。在人群裏找到老板娘的身影,然後問道:“秋芙,我的酒呢,是不是你趁我睡著了把酒給我拿了?”


    “剛剛不是被你仍了嘛!”見到女子,女掌櫃的臉上多了些笑意。


    荀歡坐在離那女子不遠處,早就發現了這個睡在凳子上的女子,她很好奇,這麽一家平凡的酒館,卻出現了這麽兩位絕色的女子,而且睡在凳子上的這個女子更是長得好看。連荀歡見了都仍不住想多看幾眼。


    眾人把目光轉向王二刀額頭又紅又腫的大包上,哈哈大笑起來。就連那些個膽小的在門口偷看的,也捂著嘴偷笑。


    王二刀怒道:“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


    那女子睜開迷蒙的睡眼,目若秋風。眾人一陣吸氣,好一個絕色女子,她目光微動,注意到王二刀,看清了王二刀的長相之後,喝酒的*頓時就沒了,皺了皺眉,頓時釋放出淩厲霸氣。


    “我一直就在這裏。”她淡淡道。


    王二刀腦子裏少了一根筋,分不清美醜,沒有被美人迷住,但卻被她的氣息給攝住了,嘴裏依然罵道:“娘的,竟敢砸老子,是女人老子也照打不誤。”


    紅衣女子卻當做沒聽見,轉身對掌櫃說道:“秋芙,再給我一壇桃花釀吧。”


    王二刀見她目中無人,欲再次掄起大刀。一個光影,嗡的一聲,王二刀的大刀發出鳴響,他閃耀的大刀竟被震碎。然後天外飛來一把刀憑空架在他的脖子上,令他動彈不得。他感覺從那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帶著一股淩厲之氣,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隻要他動一下,脖子上的刀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讓他腦袋搬家。


    他收迴眼睛往迴看。劉大頭的人影沒了,必定是在他和女掌櫃說話的時候,就乘機溜了,若是在鬧下去,他討不到好果子吃。心想,這女人是修士,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惹的,迴去稟報金丹老祖,老祖派修士來對付這個女人。於是道:“好,今天我認栽。酒館的損失我陪,閣下哪位,好讓我載個明白。”


    纖手一招,王二刀脖子上的大刀飛迴了她的手裏。阿星看著自己手中的鳳鳴寶刀,自上次在一個修士手中救下一名練氣的小姑娘,她便把那修士的這把刀留下,沒想到它還挺好使的,特別是用來唬人的時候。她將刀插在桌子上,寶刀嗡嗡直想。在桌子上坐下,說道:“我叫步淩星!”


    王阿瞞抓著小盧的手臂,十分激動。“小盧,是阿星,她就是小星酒館的老板!”


    王阿瞞這一吼,酒館一片嘩然。


    今日初一,酒館內生意異常火爆。酒館內除了一些常客,還有一些是為睹阿星英姿而慕名前來的各地修士。


    “她就是老板娘?”小盧有些疑惑。


    “這下你明白為什麽不能說城主是老板娘的姘頭了吧。因為阿星這樣的女人,就是連城主都會覺得不敢褻瀆!”王阿瞞一臉高深的樣子繼續說道:“阿星行走修真界,一刀一劍,四海無敵。為人十分仗義,豪爽,霸氣不輸於男兒。所以修真界人稱她為酒帥。看見沒有,她手中的那把紅色的大刀就是傳說中的鳳鳴寶刀,酒帥的寶島,那可是難得一見的上等法器。”


    “那劍呢?她背上背的那把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劍又是什麽劍啊,她的劍法使得如何?”小盧追問道。


    “誰知道呢,沒人聽說過酒帥拔劍,不過酒帥用的劍,一定是把寶劍,你沒聽說過嗎,越是絕世寶劍,越是不起眼。”說道這裏,若是王阿瞞知道那把劍,是阿星為了教訓人時,隨手撿來當鐵棍用的,他一定會吐血。


    王阿瞞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小聲道:“這世上有一把沒人見過的絕世神兵,叫九劍,莫非九劍就是這般破破爛爛?”


    “哎呀!”小盧一拍腦袋叫道:“差點忘記來幹什麽了,快去通知師父酒帥出現了。師父說要親自來請酒帥的!你留這裏繼續查看情況,我去叫師父。”


    荀歡心滿意足地喝完一瓶酒準備結賬走人。這時,小星酒館對麵的茶館熱鬧了起來。一幫人大張旗鼓的出了茶館直向小星酒館走來。隻見眾人說笑著簇擁一個年輕的白衣男子,白淨的臉微紅,模樣還算英俊。在眾人的說笑下,顯得有些窘迫。


    荀歡心中一亮,莫非這是戲本裏的表白戲,大多都是男子求愛而不得,最後心灰意冷,反目為仇。荀歡又要了一壇酒在門口位置坐下。


    荀歡豎著耳朵,聽其中一人道:“玉禾兄弟每逢初一十六都要來我茶館坐上一坐。明眼人都能看出你的心思來,兄弟我雖然是粗人,但也認為遠遠的觀望,還不如直接麵對麵好。”


    “是呀,玉禾兄,過去打聲招唿,好歹還能讓酒帥知道你,說不定酒帥還真看上你了呢!”


    “對對對,玉禾兄是雲中城第一才俊,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而且陳家是雲中城首富,還有一個築基後期的哥哥,這要財有,要地位也有。這麽好的人,打燈籠也找不到。酒帥一定能看得上!”


    一群人七嘴八舌,陳玉禾就在眾人的推促下進了小星酒館。


    掌櫃笑嗬嗬地伸出手指在阿星的後背輕輕推了推,說道:“阿星,找你的。”


    陳玉章被推到了步淩星跟前,紅著一張臉道:“在下陳玉禾,久聞酒帥姑娘大名,仰慕已久……”


    “……”步淩星有些尷尬。她離開師門之後,幾乎沒同讀書人打交道。像陳玉禾的書生模樣的儒修更是見都沒見過,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話。她將陳玉禾打量了一番,這般有君子風度的人,說話文皺皺的,比起舞刀弄劍之人,顯得有些與眾不同了。加之他身形頗瘦,阿星想,他看起來這般文弱,一陣風定能把他吹走。於是忍不住笑了。


    她腳一抬,踩在一張凳子上,擺出一副霸王摸樣,問道:“你會喝酒麽?”


    陳玉禾以前隻是在遠處觀望酒帥,她雖然與眾人談笑,但是骨子裏透露出來的清雅淡漠,讓人覺得她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他抬頭看她,就覺得不是在看一張臉,而是一團光,逼得他不敢直視。阿星薄紗半遮麵,即便如此,她的美絲毫不被遮掩。世俗罕見的美麗。不僅僅是美,更重要的是那種高貴,一種王者之尊的直射人心霸氣。他連唿氣都不敢太重,緊張地說話都有些結巴。


    “會……會一點。”


    步淩星溫和一笑:“那敢情好,正愁沒人陪我喝酒。”


    她抱起一壇女兒紅揭開了蓋子,遞到了陳玉禾麵前。


    陳玉禾很少喝酒,素來飲酒作詩時,皆是與朋友對飲,不曾有過如此豪情抱壇對飲。一時大窘,想到酒帥是豪爽之人,若自己扭捏,阿星姑娘定然會看不起。如此,還不如放開豪爽一些,管他什麽君子風度。心中的一點點窘促也消失殆盡,笑了一聲,也不在拘謹,舉壇開飲。沒想到才和一口,陳玉禾就被那辛辣的酒味給嗆住了。


    荀歡抱著酒壇子“撲哧”一笑。這陳玉禾就像她的結拜大哥公孫宇,他雖然在氣質像公孫宇,喝酒的摸樣卻是扭捏的讓人忍不住發笑。


    步淩星扭頭,瞧見坐在門口處的小姑娘,抱著一個比自己身體還大的酒壇子,睜著一雙琉璃大眼,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步淩星頓時對荀歡來了興趣,揚了揚手中的酒瓶道:“小丫頭,喝一口?”


    “阿星,你抽什麽瘋,她可是小孩子!”女掌櫃責備道。


    “這位大哥哥,這位美女姐姐是個爽快人,自然喜歡豪爽的人!”荀歡笑著取下酒壇上的封蓋,抱起酒壇仰頭豪飲一大口。


    “好……小丫頭,夠豪爽!”阿星笑意甚濃,舉起酒壇對眾人說道:“我請客,大家喝好。”


    頓時,小星酒館內唿聲四起。


    女掌櫃捏住賬本的手緊了緊,青筋暴起。為酒錢心痛不已。阿星一抽起瘋來請客喝酒,當著酒不要錢啊,每月都入不敷出。眼裏冒起火光,拿起賬本向阿星砸去。怒道:“死女人,從現在開始你喝酒也要付酒錢!有你這麽一個敗家的老板娘,我當個掌櫃,我容易麽!”


    阿星兩根手指夾住了飛來的賬本,猛灌一口酒平靜道:“小氣,不就是一點酒錢。”


    “一點?你今天請的這頓酒,好幾百壇酒,好幾百兩銀子。你會不會算賬啊。”


    “生氣會老得更快的。”阿星大笑,扭頭對荀歡道:“小丫頭,我怎麽沒見過你啊,你叫什麽名字?”


    荀歡正要迴答,卻聽見陳玉禾道:“掌櫃莫生氣,今日這酒錢我來付。”


    有了陳玉禾的這句話,秋芙從阿星手中奪過賬本,笑眯眯的迴到櫃台去了。


    阿星攬著荀歡的肩,兩人坐在門口顯眼處,你一碗我一碗地喝起酒來。荀歡酒量再好畢竟是個小孩子,怎麽也比不過阿星,喝下一壇子酒,荀歡就打著酒嗝,連連擺手叫停,“肚子太脹了,我要迴去上茅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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