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東西。


    幾乎是一霎之間耳朵本能反應,由乃的右眼便轉化成了赫眼,然後漆黑色的指甲如同鋼鑽一樣狠狠地戳向了u盤上的那隻紅色眼睛,然後——


    那紅色的眼瞳勉強被由乃戳破了一個洞,卻在由乃的手指離開的瞬間,順勢合並了起來,轉眼又恢複了原樣。


    亞門鋼太朗先前完全沒有提及到,作為一個哥哥,亞門鋼太朗基本上不會在自己妹妹麵前提到什麽危險的存在,他希望由乃的世界一直都是溫暖的,那些灰色的記憶還是掩埋在時間的過去裏好了。


    由乃也乖巧地從來不會去問及自己哥哥工作上的事,但這並不代表由乃會真的不在乎自己哥哥的安危。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由乃努力克製才勉強忍住想要衝到洗澡間詢問自家哥哥的心情。


    這是什麽東西?


    基本上在看到那隻血瞳時,由乃就可以確定,這東西絕對不是一g的二等搜查官應該持有的,反而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的東西如果g發現,一定會立刻被作為機密性的東西進行封口並被深入研究。


    而鋼太朗哥哥,又是如何得到的?


    想到先前哥哥說的,兩個孩子的事,由乃的心裏莫名的騰升起某種不太好的預感,想要去探究的心情無論如何都無法克製。


    想了想,由乃還是慢慢走到洗浴室外麵,輕輕扣了扣房門,在裏麵亞門鋼太朗應了聲之後朗聲問道:


    “鋼太朗哥哥,我給你洗下衣服吧,裏麵有放著什麽東西嗎?”


    混雜著水聲,亞門鋼太朗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了出來,“東西什麽的倒是沒有……不過,衣服還是我自己來洗好了,這麽晚了由乃你明天還要上課,早點休息吧……”


    “沒關係的,剛染上了血跡還是立刻洗才好呢,很快就好。”短促地應聲,由乃根本沒有理會亞門鋼太朗隨後的迴答,邁著浴室內也清晰可聞的步伐踢踏著走了,直到距離浴室有了一段距離才停了下來。


    不是哥哥的東西。


    那怎麽會到了鋼太朗哥哥的口袋呢?


    募然之間,由乃突然想到了剛剛哥哥無意說的話。


    【不過,最後那個小男孩竟然對我說什麽拜托……大家族出來的小孩真是心思莫名,就算是流浪街頭,也讓人捉摸不透啊……】


    【拜托……】


    紅色的血跡在一盆清水裏慢慢暈染開來,滾動的痕跡一如由乃此時劇烈波動的內心,白皙的手指緩慢地撫摸著襯衣裏破碎的劃痕,眸色慢慢氤氳著。


    一旁的浴室門突然被打開,驚得由乃一下子鬆開了自己緊緊攥住的手指,埋著的腦袋沒有抬起,定定地盯著揉搓著衣服的手指。


    身旁有人慢慢走過來,熟悉的氣息籠罩著由乃,一隻大手從身後伸出,“沒想到居然是這麽大的劃痕啊,還想著傷口不是很嚴重衣服估計不要緊……估計以後也不能再怎麽穿,還是不要洗了,直接扔掉就好。”


    由乃沒有應聲,隻是兀自奪過了亞門手指勾著的衣角,悶聲繼續揉搓著。


    一時間,站在由乃身後的亞門鋼太朗也尷尬了起來,摸了摸自己還帶著濕意的頭發,亞門鋼太朗的臉上略帶困惑,半晌才猶豫著道。


    “剛不是緩和了嗎,怎麽又生氣了?”


    由乃垂著頭,神色淡淡,連帶著語氣也沒有什麽波動。


    “我沒有生氣。”


    “是、是麽……”亞門鋼太朗將毛巾搭在脖子上,他很想認同由乃的話,可即便是粗神經的自己也能發覺,由乃此時渾身上下都寫著“不高興”,隻是從小都一個人慣了,也沒有父母或者兄弟姐妹等家人,想了又想還是不知道到底該如何麵對這樣的境況。


    琢磨了半天,亞門鋼太朗還是覺得再承認一遍錯誤比較好。


    “由乃,今晚的事我……”


    “碰!嘩啦——”努力地把盆一掀,然後順勢將衣服塞進一旁的洗衣機裏按下了甩幹,四散而起的水花濺了亞門鋼太朗一身,也打斷了他原本想要說的話,隻能又呆呆地看著由乃甩幹了衣服,收拾好剛剛用過的肥皂和洗衣液,轉身將甩幹的衣服放在盆裏。


    “哥哥擋住我的路了。”由乃麵無表情地道。


    亞門鋼太朗連忙側過身,讓由乃略過自己,拔掉了洗衣機連著的插座,然後端著盆子送到亞門鋼太朗麵前。


    “我明天還要上課,哥哥幫忙把衣服晾了吧。”


    “好的!”像是接受上級任命一樣嚴肅地道,亞門鋼太朗小心地接過裝著衣服的盆子。


    “哥哥明天早上要恢複跑步嗎?”亞門鋼太朗以往總是在早晨起來晨跑後再上班,雖然現在住的遠了點,但耐不住不運動就會不習慣,早飯的時候順口說過還是要跑步才舒服。


    “啊?啊……”剛反應過來由乃在問自己話,亞門鋼太朗順口應道,“不過我會早點迴來送由乃你去上學……”


    “不用了,上學我自己去。”由乃幹脆利落地打斷亞門鋼太朗的話,然後繼續神色淡淡地交代,“那明天早餐我會起來後做好,哥哥跑完步迴來記得吃。順便我還會給哥哥做一份算是加餐的甜品打包放在餐桌上,也算是補充下營養,聽g的夥食還不錯,哥哥記得中午好好吃午飯。”


    “哦……好……”


    “那麽我要說的都說完了,晚安。”


    說罷,由乃轉身便走出了洗衣房,不一時走廊裏麵便傳來了碰的一聲門閉合的聲音。


    亞門鋼太朗手裏端著盆子站在空蕩蕩的洗衣房裏,看著一旁鏡子裏隻穿著褲子身上還掛著水痕的自己,默然之間突然感受到了濃濃的淒涼感。


    想起之前每次看到自己便眼睛亮晶晶,軟軟嫩嫩地撲過來,臉上充滿了對自己的濡慕之情的妹妹——


    由乃……哥哥真的錯了啊……


    而房間裏,由乃並沒有開燈,靠著房門聽著外麵的聲響,感覺到亞門鋼太朗並沒有追過來,才輕輕地上了門鎖。


    其實對於由乃而言,能夠和哥哥在一起就足夠了。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簡單的心願,有些事才越發顯得無法容忍和縱容。


    想要破壞這一切的人,都是由乃的敵人。


    將主意打到哥哥身上的人,都要死。


    摸了摸口袋, u盤安安靜靜地躺在手心,但由乃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上麵所散發出來的氣息。


    猛然收緊了手指,大步朝著窗台走出,白天因為通風換氣而打開的窗戶還沒有關閉,東京的夜風將淺色的窗簾高高吹起,露出公寓樓下方川流不息的燈光馬路。


    腐朽的城市,腐朽的氣息。


    深吸了一口氣,由乃猛然揚起下巴露出修長的脖頸,被晚風吹散了的發絲下,一隻鮮紅色的赫眼正興奮地閃耀著,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兩對鮮紅色的羽翼便從由乃的肩胛上慢慢延伸出狹長的形狀。


    東京的夜之狩獵場即將開始——


    誰,都別想逃!


    不過,該如何在茫茫東京城尋找到那兩個小孩子呢?


    從白天路過的街區遊蕩而過,由乃駐足在巨大摩天大廈的鋼架頂端,有些倦倦地垂眸,注視著下麵的世界,茫茫地風裏味道混雜,各種各樣人類的味道卻刺鼻無比。


    缺乏情報的話,還真是手腳難以展開,雖然不想哈那些人牽扯太深,但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認,還是求助於那些地頭蛇的能力才能更加迅速啊。


    嘛,也有這麽兩天沒有遇到了,就去會一會——


    身形突然一轉,流暢地閃過來自身後的襲擊,由乃輕巧地在三十多層的高樓頂端來了個空翻,炫麗的東京夜景不再受到任何事物的遮擋,像是海水一樣閃耀著的燈光於黑暗之中點綴著,似乎伸手就能掬起一抔燈火之水。


    沸騰狀的羽赫絢爛地展開,原本將要墜落地身體驟然一緩,然後借著風的力量將少女帶到了另一條延伸而出的鋼架上。


    “啊咧,居然是烏鴉先生~”看著站在自己剛剛駐足處的青年,由乃眨了眨眼睛,一派純良之色。


    “亞門……由乃?”青年的衣角有些外翻,從上到下扣得嚴嚴實實的衣服顯現出了和其他喰種不同的禁欲和自律感。


    “好過分呢,烏鴉先生,明明才一天沒見啊。”由乃輕輕地咬住指節,有些委屈地歪了歪頭。


    白發青年的眼神從由乃的臉上落到了她身後的赫子上,明白對方所想的少女依舊笑顏如花,語氣卻沉了下來,“不行哦,烏鴉先生,這是秘密呢。”


    死氣沉沉的眸子再次和少女對上,然後在由乃不動的神色間慢慢收迴,“跟上。”


    由乃的腳步沒有動,“我還有事。”


    青年原本將要離開的身軀又重新頓住,上下打量了一遍由乃,突然開口道:“你要去四區?”


    “有不得不去找的人,沒辦法,還是要找找伊鳥姐姐才行的說……”有些困擾地皺了皺好看的眉,由乃歎了口氣,隨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四方蓮示身上,“一起去唄,等辦完了事,我再和烏鴉先生一起……”


    “你最好不要再去找她。”截斷了由乃的話,四方蓮示的神色依舊死氣沉沉,語氣卻有些波動起來,“那個世界不是你應該踏足的。”


    由乃沒有迴答,依舊重複道,“我有不得不去找的人。”


    聞言,四方蓮示也沒有再說話,由乃隻是定定地看著對方,心裏的某些疑團卻繁茂起來。


    明明這家夥應該是和唄哥還有伊鳥姐姐一起的吧,怎麽現在這個狀態,卻顯得有什麽東西不太對勁了起來,尤其是他剛剛所說的那句話……


    同為喰種,又有什麽世界是不該自己踏足的呢?


    就在由乃思索的間隙,青年已經再次恢複到完全不動聲色的狀態,刻板地像塊石頭,“我會再去找你的,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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