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祖父, 差距大得不是一星半點。


    「都是些小玩意兒, 要不給你府上送些?」寧妨笑,莫南抱著手臂嚴肅地點頭:「若是你不送, 我恐怕再難安寧。」


    孩子們有了快樂水, 紛紛抱著杯子跑到後廊邊石梯上坐著大快朵頤, 兩位祖父耳邊終於清靜了下來。


    見孩子們離開, 莫南迴頭瞄了眼坐在正中間的寧詩溈壓低聲音道:「你二孫女倒是養得好,大大方方的一點不扭捏。」


    「路且長著呢!」寧妨意有所指地嘆了聲。


    寧詩溈年紀小, 性子軟, 可與之相反的是她力氣大得連寧妨都覺吃驚,老天賞得本事可不能白白浪費。


    「何意?」莫南沒聽懂。


    咚——


    咚咚咚——


    藤球場上突然敲響的銅鑼聲打斷了兩人, 兩家書院的學子身穿紅黑兩色短打依次排隊走上場。


    「一同前往看台吧。」寧妨起身先走出,在夫子們地邀請下, 各自尋了位置打算坐下。


    這兩層的木製看台經由幾個時辰的烈陽暴曬,燙得實在是讓人難以坐下, 有些大戶人家還帶了不少丫鬟小廝打傘扇風。


    這一來二去的, 一處看台幾家人就擠滿了, 官職低些的隻能站在場邊觀看, 同樣也不忘打了傘遮陽。


    寧妨才剛提步, 寧於墨就高聲招唿他過去。


    「帶狗到陰涼地方去散散熱,再曬就中暑了。」


    還沒走近看台呢,寧妨就聽到龐大的哼哧哼哧喘氣聲,那些威風凜凜的看門犬紛紛熱得直吐舌頭,恨不得將身子躲到桌下麵。


    反觀它們的主子,個個曬得滿臉油光,一臉興奮地還在互相爭論。


    聽到寧妨提醒,這才連忙低頭去看,劉長旭匆匆向寧妨行了禮就趕忙抱著愛犬趕往廊下乘涼,中途還能聽到他念叨著要爭氣的嘀咕。


    說出的話簡直和寧於墨一模一樣。


    「父親,兒子要請朋友喝冰飲,您那還可還有寒烏葉?」臨走前,寧於墨湊到寧妨耳邊鬼鬼祟祟地問道。


    「你找寧城要,不準糟蹋!」


    東西是給了,可還是要嚴正提醒下這小子,否則不知又要搞出什麽麽蛾子來。


    「您就放心吧,我去去就來,一會還得給睿兒助威呢。」


    寧於墨連連保證,剛彎腰去牽幾隻狗子,除了黑炭,其他兩條一動不動,白芨甚至擺了下腦袋,不耐地從脖套中退了出去。


    「你去吧,它們不熱。」寧妨趕人,場下的山長已開始說話,正好擋了視線。


    最後寧於墨隻得灰溜溜地牽著黑炭朝朋友們奔去。


    「這兩條狗毛這麽厚,我瞧著都熱,它們竟然不熱?」


    莫南自上台來就一刻不停地扇著蒲扇,見臥在看台前的兩條狗還懶洋洋地頓覺稀奇。特別是那隻叫雪盧的肥狗,毛長得就跟蓋了床皮毛,光是看著就熱。


    「可能是地上涼快些吧。」寧妨敷衍著,轉頭看了眼滿頭大汗的莫南。


    幾隻都是靈獸後代,體內天生有調節冷暖的能力,與其擔心它們,還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


    「紅方淩學書院,黑方龍馬書院……」


    場中山長還在扯著嗓子介紹比試雙方,莫南突覺手中被人塞了塊冰涼之物,低頭去看,發現正是方才丟在杯中的玉片。


    「噓——」寧妨使了個眼色,示意莫南莫要聲張。


    這玉片才是真正的寒玉,當初抵賭債那幾顆極寒玉不過是加了聚寒陣的普通石頭。


    此寒玉可常年佩戴在身,不僅不會引寒氣入體,還能滋養燥熱的五髒六腑,確是稀有寶物。


    「不打算賣?」莫南問,寧妨點頭,他心下頓然。


    這塊寒玉初初入手時冰得一激靈,可真放到手心裏,體內好似吹過一陣陣涼爽的風而不是寒氣,沒多會熱氣就從體內消失,莫南甚至覺著頭頂上烈日都變得溫和了許多。


    奇……實在是奇!


    「你將寒玉別到腰帶裏。」


    寧妨在紅衣學子中搜尋著寧文睿的身影,注意到莫南一驚一乍的樣子,還抽空提醒了下他。


    「好,稍事歇息半刻,比試正式開始。」山長高聲交代完,忙搶先跑到了場邊的樹下乘涼。


    學子們散開,在看台上搜尋著自家長輩,寧文睿老早就看到了寧妨,一散就先朝看台沖了過來。


    「祖父。」


    飛奔而來的寧文睿眉眼彎彎,黑色眸底像是灘化不開的濃墨,一笑起來眼尾微微翹起,高挑的身材靈敏矯捷,幾個閃身間人已奔到了看台外。


    「文睿,你你等等我。」


    緩慢追趕而來的莫言庭邊走邊抹著額頭大汗,蔫頭蔫腦的一看就知是被迫參與。


    「還沒開始就熱得滿頭大汗可怎麽行?」寧妨皺眉。


    學院們給孩子們準備的衣裳是細棉布,內裏還加上了一層中衣,如此熱的天穿得這麽多,恐怕還沒比完人就先得熱中暑。


    寧文睿嘿嘿笑著,目光倒是眼巴巴地望著寧妨。


    「寧祖父。」莫言庭沒精打采地行禮,立刻惹得莫南一通嗬斥:「站直重新行禮,瞧瞧人睿兒可是你這樣。」


    「孫兒腦袋好重。」莫言庭喪著臉要哭不哭,他本就比寧文睿胖些,光是跑都費力,更何況是蹴鞠如此激烈的運動。


    「你既不願來蹴鞠,夫子為何還要點你?」寧妨摸摸莫言庭腦袋,發現這孩子額頭滾燙,顯然是已有些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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