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一迴到皇宮,身上那種穩壓明神境高手老張,同時還能把路小石逼得嘴角出血的強悍氣勢就全然不在了,又變成以前那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尋常人,而且是一個應該患有麵疾的文弱尋常人。


    穆爾元雄顯然知道秦政不是尋常人,畢竟國師步青雲都表現出敬重的人,怎麽也不可能尋常到哪裏去。


    其實這也是他放心讓穆爾元仞和索爾這兩位正、副元帥都駐守在霍青城的原因——幾乎沒有誰知道,深藏北氐國皇宮的軍師本身就是一位明神境高手。


    對於同樣是名不見經傳的明神境高手出現在燕城,穆爾元雄頗為奇怪和警惕,但現在他最關心的還是心中的疑問,秦政能不能給出答案。


    “軍師,真沒想到那丫頭還活著,而且去了王朝一趟,似乎就不再那麽聽你的話了,那為什麽還留著她,先前真應該送她到長生天身邊去才對。”


    秦政搖搖頭,道:“陛下錯了,草兒在我身邊的時候,就不能說是她聽我的話,隻是她自己覺得她應該那麽做而已。現在活著我並不意外,畢竟我曾說過,她就是一棵野草,會自己尋找陽光,吸汲雨水,那是她生存的本能。”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裏罕見地發出一聲輕笑,道:“不過我沒想過她這麽快就能晉入到初神境,真是意外之喜。”


    “她現在跟著王朝人混在一起,有什麽可喜的?”


    “跟王朝人混在一起就是喜,因為她就像是一把刀,現在變得越發鋒利了。”


    “可是按照軍師的說法,這把刀並沒有握在我們手中。”


    “刀,不一定非得握在手中才能殺人,有些刀隻需要給個方向,它自己便能殺人,比如飛刀。”


    穆爾元雄隱隱明白了,心中雖然並不完全認同,但眼前繼續這個話題顯然沒有多大意義,於是話鋒一轉,道:“那兩人是王朝人,其中一人竟是明神境高手,我們的探子包括軍師的支人,卻沒有關於這個人的任何消息迴來……”


    他看了看秦政,終於把心中最大的疑問說了出來:“軍師當時完全可以把他們留在燕城,以除後患!”


    秦政點頭道:“如果我盡全力,當然可以把們永遠留在燕城,但那樣並不明智。首先是我發現草兒晉到初神晉,比以前更有作用了,而我們的計劃中,或許還需要她的作用。”


    “其次是那個人說過一句,會死很多人,這是真話。我不想因為他們便讓燕城被鮮血染紅,畢竟我們北氐國的兒郎們,死的唯一地方應該是戰場,而不是燕城的大街小巷。”


    “第三嘛,也許是我多慮了,但我當時真是這麽想的,那便是慕容奇不能出現意外,至少不能在我手中出現意外,否則大元帥……”


    秦政的話沒有說完,但穆爾元雄對他給出的答案已經很滿意了,同時也有些無奈,歎道:“軍師說的不錯,我了解我那個三弟,之前因為阿爸的死,之後因為紫煙的出走,他都對我有所不滿,如果這次他府中管家再出現意外,我是真怕他也會有什麽意外啊!”


    穆爾元雄並不知道,秦政心中的答案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隻是他並沒有、也不想說出來。


    簡單來說,這個答案便是那一抹陽光,複雜說來,則是那個年輕人使出了那一抹陽光。


    鐵秀紅!


    秦政很確信,這世上能使出那樣的刀法的人,一定會和那個一刀斷衣冠的鐵秀紅有著某種關係。


    在他的計劃還沒有開始,或者說還沒有完全開始的情況下,能夠使出一抹陽光的年輕人,當然不能死在燕城。


    但他同樣很確信,那年輕人最後一定要死。


    他知道他是誰。


    …………


    眉山關,以關樓兩側的山嶺形似柳眉而得名。


    和飛仙關相比,眉山關沒有絕壁錯夾的險峻,也就沒有軍事防禦上的優勢。


    但站在眉山關樓上,蔣仁品卻更有信心了。


    閔副都督坐陣眉山關,不僅可以直接對抗關山尺,讓那個不要臉的明神境高手不再對普通軍卒大下殺手,而且對恢複神鎮營軍心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十數日過去,鎮離、鎮震兩營軍卒臉上的羞愧之色已完全看不到了,取而替之的是複仇的怒火、雪恥的決心。


    青勝藍代任神將,雖然還談不上樹立了威信,更談不上完全掌握,但至少整個鎮離營已然能夠做得調度有方。


    兩營的赤烏神騎都還沒有調配到位,尤其是餘存的赤烏馬都沒有玄鐵重甲,和昔日固然不能相比,但比起一般騎兵的戰鬥力,仍是遠遠勝出。


    最重要的是,朝廷的態度終於明確了。


    蔣仁品深吸一口氣,望向了灰蒙蒙的天空,讓片片雪花兒輕輕落在臉上,又涼涼地化去,暗道:“孔老焉兒,老子會為你複仇的,隻是……不知道閔副都督何時才下令出兵呐?”


    …………


    閔高的帳中燃燒著柴火,但他內心並不熱,至少不像柴火那麽熱。


    作為全軍主帥,他有他的考慮。


    遲遲沒有下令出兵,是因為他很重視這一戰,他的目的不僅僅擊潰眉山關外的西羌軍,也不僅僅是將西羌軍驅出飛仙關,而是要將整個西羌國完完全全地消滅掉。


    這是為了王朝,更是為了他自己。


    前大都督夏起在任的時候,他還隻是一名龍羽軍校督,在親眼或耳聞到夏起的各種驚世駭俗的戰績和功勳後,他心中不僅僅充滿了對夏起的敬重和羨慕,更是立誌要成為夏起一樣的男人。


    為了這個目標,他比別人流了更多的汗水,比別人吃了更多的苦,而最後的迴報則是順利晉到了明神境,邁進了世間絕頂高手的行列,有了成為夏起一樣的男人的資格。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從當上副都督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永遠不可能成為夏起那樣的男人。


    因為另外一個男人。


    在這個男人的強勢下,他和大都督冉莫都成了最昂貴的擺設,但他和甘於現狀的冉莫不一樣,始終想著抓住機會實現自己的夢想。


    現在機會來了,但還缺少一個重要的條件。


    軍糧。


    朝廷雖然態度明確,但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男人的原因,現在明確的僅僅是擊潰西羌軍,所以給鎮離、鎮震兩營配給的軍糧,遠遠不足以實現他徹底消滅西羌國的夢想。


    他得想辦法籌到足夠的軍糧,然後才能出兵。


    “報!”


    軍卒明顯異常的稟告聲打散了閔高的愁思,他不悅道:“何事驚詫?”


    軍卒受到喝斥,卻沒有顯出惶恐,仍是一臉的興奮和好奇,道:“稟副都督,滹沱連家送來了很多糧食。”


    閔高霍地站起來,厲聲道:“有多少?”


    “很多,還沒來得及清數。”


    ..............................


    ps:事情需要時間處理,最近更新不會穩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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