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著搖頭,小心翼翼的捧著他冰涼的臉頰,哽咽著說道:“不,是我來了,我來了啊……”


    死灰到無半點星光的眼眸感覺到臉頰的溫度時渲上了點點迷惘,“怎麽可能……”通訊還沒恢複,他又被送到這奇怪的小鎮,不可能見到她的,她會去找宙斯,隻有宙斯才是她最依賴的依靠啊……


    想到這裏,他勾起自嘲的笑,總扮演著弟弟的角色,總是肆無忌憚的在她身邊撒嬌求關注,把宙斯的警告當耳邊風,哪怕被他逼到走投無路也要讓自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牽手,擁抱,依偎,這是一個弟弟可以做到的事情,可也……隻能是弟弟。


    幸福,並痛苦著。


    反正是自己將死的錯覺,不如,大膽的說出心裏的話吧?


    幹澀的淚腺也抵不住他情感的波動,一滴滴眼淚從眼角滑落,幹涸的喉嚨擠出深藏在心底的話:“琪琪姐……我愛你,真的,好愛……”


    聽到他那輕到可隨風消散的告白,裴澀琪怔住了。


    她複雜的看著他,然後做出一件她以後就算是麵對宙斯的怒火也不會後悔的事。踮起腳來,狠狠地吻上他的嘴唇,“喬安!不準死,死了我怎麽娶你!”


    唇瓣的刺痛讓喬安迴過神,他瞪大了眼睛,然後又眨了眨,“琪、琪琪姐?”不是幻覺?


    “嗯哼?清醒了?”裴澀琪在係統君那兌換了一條絨毯之後,才很小心很小心的把他放了下來,喂他喝了些係統君推薦的營養液後,才問:“你怎麽會到這種地方?喬唯呢?”


    胃部的溫暖讓喬安稍微有了些精神,他枕在她的大腿上,看著她轉紅的雙目兀自出神。


    “安?”係統君明明說那點營養液足夠恢複他的體力,現在怎麽……


    “宙斯動用他的能力把我送到這裏的。”雖然不知道被他喝下去的液體是什麽東西,但迅速恢複起來的體力讓他覺得他應該重新正視總是藏有秘密的裴澀琪。


    “宙斯?為什麽?”


    “他說要引出背後的人,就要投出一枚誘餌。”用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爾等屁民需臣服’的臉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什麽為了大家,還不是想報複他總纏著琪琪姐麽?


    裴澀琪不解的歪頭,宙斯辦事兒一般都是要麽隱忍不發,要麽一擊斃命,現在怎麽學會放長線釣大魚,采取迂迴戰術了?難道這背後的人實力很強?


    “幾大省份的通訊已經差不多恢複,隻要琪琪姐去大一點的城市應該可以聯係上宙斯他們。”喬安坐起身來,然後抱住她,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聲音裏帶著些許的顫抖,“琪琪姐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嗯?”怕他體力不支的倒下去,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娶我。”嫁娶都一樣,隻要能以愛人的身份在一起,他什麽都不在乎。


    她要拿多出多少錢才娶得起一個黑老大……


    “我沒錢。”


    “我不反對裸婚。”


    “我比你大。”


    “我一定會活的比你長,不讓你感受失去我的痛苦。”哪怕他死了,她的身邊還會有很多人守護。


    “……我不是處。”


    “我是處,正好你可以教我。”他的耳朵有點發燙,談論到這個話題,她是不是已經接受他了?


    “……我跟牧涵是炮友。”牧涵知道她這麽說會不會打死她?


    “……隻要床夠大,其他不是問題。”喬安抱緊了她,用以往撒嬌的小奶因說道:“琪琪姐~愛我嘛……”


    咯噔!


    心口一突,有殺氣!


    “嗬嗬……”


    詭異的冷笑帶著冰冷的殺意從一邊傳來,或許是剛剛裴澀琪太過專注,所以連封啟翔什麽時候解決了那幾隻變異喪屍進來了都不知道。


    他在外麵累死累活擔心她的安危,而她卻在這昏暗潮濕的地方打情罵俏,許下承諾。


    心髒被擊碎得鮮血淋漓,痛到不能唿吸也要裝作不在乎——果然,還是要殺死她。


    拿著手術刀的手指麻木到做不出任何動作,在她慌亂的眼神中,他斂眸,空氣靜怡的可怕,過了一會兒,封啟翔把手中的刀具丟給她,清脆的落地聲和他的背影是他的告別。


    他沒辦法殺死她,也沒辦法接受她對他的忽視不愛。


    所以,再見,或,再也不見。


    裴澀琪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喬安則壓下心底的不安看著她,冰涼的手握住她的,他現在能做的,隻剩下沉默。


    “安。”


    “唔?”


    “如果有一天你也這麽對我丟刀子……”她撿起掉在腿側的手術刀,單手就把它揉捏成了一顆圓球。


    “……”這威脅的也太明顯了吧……


    把那幾隻變異蜘蛛喪屍用特質的繩索綁起來後就挑了處幹淨的房間讓喬安休息。等喬安睡熟了,她才走出房間,在走廊靜站了一會兒,順便與係統君交流感情。


    ‘蠢貨,你就這麽讓人走了?’


    “反正,能力已經到手了。”說完,她的手掌上就繚繞起丹青色的毒霧,把手輕輕的放在護欄上,立即就被腐蝕了一塊。


    轉身慢慢地走向捆綁變異蜘蛛喪屍的地方,說:“我去跟它們交個朋友,順便,談談心。”


    ‘……’


    還是那間暗室,三隻蜘蛛被裴澀琪用鋼釘釘在了牆上,鮮血順著傷口的位置滑下流了一地,而她則是站在最中央,帶著白色的塑膠手套,手裏拿著從係統君那複原的手術刀不停的翻轉,用欣賞古董的眼神打量著刀的鋒利。


    “我心情不好。”沉默了很久的她突然開口,讓那隻唯一擁有智慧的蜘蛛喪屍錯愣,“我以前心情不好都會找死人化妝,順便跟他們聊聊天,說說理想。”


    “……”


    “可是現在沒有死人,隻有你們。”


    “……”所以?


    “來,我們來聊天吧?”裴澀琪站在蜘蛛喪屍跟前,手裏的手術刀已經抵住了它胸膛最中央的位置,“我一直很好奇變異喪屍的愈合能力和是不是不爆頭就不會死,蜘蛛的生存能力很強,我想你一定會幫我解惑的。”


    當蜘蛛喪屍終於意識到她要做什麽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哀求!


    裴澀琪快速的用鋼釘從側麵刺穿它的氣管,卻沒有傷及它的脊椎,脊椎連接著大腦,隻要脊椎不斷,它不會有事。


    “聽話,我家小安在睡覺,你不能吵醒他。”


    劃開胸膛,揭開皮膚,裏麵活躍跳動的器官一覽無遺。


    “明明已經死去,器官竟然還活著。”眼睛裏閃著非常感興趣的光,“這就是變異喪屍和普通喪屍的區別嗎?”


    “咯……”蜘蛛喪屍已經痛到翻起了白眼,可裴澀琪不以為意,她伸手把它的胃小心的扯了出來,捏了捏,柔軟的觸感讓她知道它是吃了東西的。


    劃開捏在手裏的胃,紅色的液體溢了出來。她眸色暗了暗,以詢問的語氣自言自語道:“我家小安的血……?”


    手一用力,直接把胃給捏爆了!


    裴澀琪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一點都不像自己,可她沒辦法控製,因為她,不高興!


    憤怒、悲傷、無法宣泄的鬱悶讓她做出與封啟翔相似的行為,暴力、血腥,她明明不是這樣的……


    ‘主人,你在逃避。’


    係統君冰冷無情的聲音讓她打了個激靈。


    ‘芯片融合,血統更換,還請主人接受現實,您並不是普通的人類。’


    “我知道……”


    “從小清新轉成大重口也要給我時間適應一下啊……”裴澀琪不高興的撅嘴。


    ‘請主人不要玷汙小、清、新。’


    嘖。


    係統君你說這種變異喪屍會不會是人類研發出來的?


    ‘不排除這種可能。人死後器官不可能還這麽鮮活,哪怕是變異也很不自然。’


    人被係統變成吸血鬼那才是真的不自然。


    ‘主人您再吐槽一句本係統會給您注入新鮮血液唷?’


    “背後的人連宙斯都會忌憚……”裴澀琪很聰明的轉移了話題,一個人的臉複現在腦海後,她有點無語的猜測道:“不會是他老爸吧……”


    虎父無犬子,能教導出宙斯這樣的人,能力就不用說了。雖然沒有見過麵,但和宙斯相處的時候,也能瞄出些苗頭——想弄死又弄不死的勁敵。


    以宙斯的話來說他老爸是他的敵人,以宙斯老爸的話來說這是偉大的父愛……


    真不明白他老爸這麽會打她的電話,請不要問她為什麽在接到大人物電話的她沒有感到驚奇和意外。


    因為,大人物要知道她這屁民的電話號碼實在是太簡單了……


    如果真是他老爸,那宙斯老不現身過來幫她就能說得通了。如果真是他老爸,那她可不可以馬上前往沿海城市弄一艘船出海去別的國家,等事情平息之後再迴來?


    ‘主人,如果本係統有實體的話,一定會把您打死的。’


    裴澀琪無視係統君的威脅,轉頭看了眼已經昏過去,腸子掛在肚皮外的蜘蛛喪屍,詭笑的點點頭,“就讓它這樣過一個晚上看看,正好可以證明一下喪屍如果失去血液還能不能存活的可能性。”


    已經轉身離開的裴澀琪沒有注意到在她說出這句話後,那已經昏過去的蜘蛛喪屍害怕的顫栗……


    人類,真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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