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霄沉吟道:“如果還有誰知道古魔道的話,恐怕隻有那些早已經死去的老派天魔了。


    也隻有他們,可以閉著眼睛尋到真正有效的通道。


    可是,飛花才三百歲,怎麽也不可能跟老派天魔有關係……”


    頓了頓,邱霄驀然道:“難道飛花也像玖真一樣,是老派天魔之後,卻休眠了大幾百年才蘇醒?”


    鬆榮搖頭,“當年的老派天魔很決絕,知道必輸以後,他們親手滅了所有的子嗣,王想救都來不及。”


    “傀儡菌……”呂磐忽然道:“異種借殼重生。


    飛花還是飛花,隻是不再是以前的飛花了。


    看來當年老派天魔之中,有人就被寄生了傀儡菌異種。


    之後也許受傷落在了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也許是假死躲過了我們的檢查。


    現在,他又‘轉移複活’了。


    隻是這種情況很少見,條件也很苛刻。


    我記得飛花有段時間一直斷斷續續地生病,但是雷浦卻沒看出原因來。”


    “是有這麽迴事。”鬆榮迴答,“屬下為此,還準備請王親自查看。


    沒想到,飛花自己又好了。


    見他沒有異狀,屬下跟雷浦也就沒有繼續過問了。”


    呂磐一歎,“看來是了。”


    頓了頓,呂磐嚴聲道:“從即日起,無我之令,魔會任何天魔不許離開東大漠!”


    說完,呂磐消失在原地。


    邱霄與鬆榮對視一眼。


    邱霄有些不安地問,“難道……”


    鬆榮點點頭,“憑著老派天魔對王的恨意,如果知道了那個秘密,他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報複。”


    鬆榮垂下眼皮,他沒有說的是,老派天魔當中有幾個極擅隱藏術,十分麻煩。


    而現在,王又受了傷,想追蹤都難。


    呂磐迴到白晶殿的時候,發現東青、萬遷的神色不太對勁,原本該陪著梁丘煙的小嵐出現。


    她看了一眼呂磐,有些報歉地道:“王,婉婉姐已經知道火離舊部還有一些魔仆逃出東大漠的事情了。


    她……正在收拾東西。”


    呂磐點頭,朝梁丘煙的房間走了過去。


    梁丘煙其實也沒什麽東西可收拾,她隻是聽聞消息後,心裏安定不下來,找點事情給自己做而已。


    火離舊部多半也是天魔精英,雖然不比火離厲害,但要對誅魔會造成傷害的話,也不難。


    而那些魔仆,更加不可控製,它們隨時可能傷害無辜的百姓。


    見到呂磐進來,梁丘煙立馬站起身來,“我……”


    “我都知道了。”呂磐將梁丘煙的雙手握在手中,“我會讓東青、萬遷他們陪你迴人族。


    我還有點其他事情要處理一下,等處理完了,我就去找你。”


    梁丘煙疑惑地看了呂磐兩眼,“你,沒事吧?”


    呂磐低頭吻了吻梁丘煙的臉頰,“很正常,要不要試試?”


    梁丘煙無奈一抿嘴。


    都什麽時候了,這家夥還有心思開玩笑。


    頓了頓,梁丘煙又看向呂磐的眼,“火狐的事,你真的沒事?”


    呂磐輕歎一聲,將梁丘煙摟進了懷裏,下巴摩挲著梁丘煙的頭發,閉著眼睛,聲音有些悲涼,“果然還是瞞不過我的婉婉。


    今天,我失去了一個老朋友,一個很老很老的朋友。


    不管我認識了多少新朋友,火狐都是無可替代的。


    婉婉,你能明白那種感受嗎?”


    梁丘煙迴抱住呂磐,沒有作聲。


    她當然理解不了呂磐的感受,而這一刻,她可以做的,就是多陪他一些時間。


    “我已經忘了是多久之前……”呂磐繼續出聲,“我跟火狐相識的時候,人族還不存在。


    而天魔一族,也還呆在極黑暗的地方,像蟲子一樣生存。


    為了食物,相互殘殺,十分噬血。


    他們是失敗的試驗品。


    而我跟火狐,其實也是試驗品,隻不過,比天魔成功。”


    梁丘煙滿臉震驚,她不太明白呂磐的意思,但又隱隱覺得,這些話似乎在預示著什麽。


    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恐怖感覺,慢慢湧出,侵襲她的全身。


    梁丘煙想要抬頭,想要問問呂磐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她卻好像呆滯了一樣,整個人仿佛被定住,四周的時間與景物也仿佛凝滯。


    呂磐的聲音變地空遠,“婉婉,我跟火狐一樣,又不一樣。


    一樣的,是我們的許多能力與悠長壽歲。


    不一樣的,是我們的弱點。


    火狐的弱點有很多,而我,隻有一個……”


    這時,梁丘煙驀然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一層清薄的冰涼給縛住,很快沒了知覺。


    但她又感覺地到,仿佛有什麽細細小小的東西紮了進去。


    “婉婉。”呂磐似乎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這就是我的弱點,從此與你在一起。”


    呂磐輕歎一聲,“真的很想好好跟你呆幾天,沒有其他的人和事,隻有我跟你。


    安安靜靜,簡簡單單。


    但我知道,你擔心人族,擔心誅魔會。


    我也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等這些事情過後,跟我一起離開,好嗎?”


    梁丘煙緩慢地閉上了眼睛,一切的感知漸漸遠離。


    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麵不斷閃過她的腦袋,但因為內容太多,她怎麽也抓不住。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腦昏脹,什麽也記不清了。


    而眼前,已經是青山掩映的河灘。


    藍天白雲,太陽當空。


    一時間,梁丘煙有些不太適應。


    呆在東大漠的大部分時間裏,她要麽感受著烏光的照耀,要麽被白晶殿的光磷所包圍,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自然的太陽光了。


    她已經在人族了?


    “婉婉姐你醒了。”小嵐湊了過來,頭上戴著鬥笠,一臉懶洋洋地遞過來一條焦乎乎的烤魚,“玖真烤的,我已經挑了最好的一條了。”


    梁丘煙轉頭朝身後看去,隻見一處林蔭下,東青、萬遷跟玖真正圍坐在火堆前。


    玖真滿臉髒汙、手忙腳亂地翻轉著烤魚、撒調料,對於萬遷的“挑剔”與“教導”忙不迭地點頭改正。


    感覺到梁丘煙的目光望過去,玖真連忙狼狽地一笑,“夫人再等等,我烤條更好的。”


    梁丘煙一臉莫名地看向小嵐,小嵐撲哧一笑,挨近梁丘煙偷偷摸摸地道:“王說了,這一路的後勤由玖真負責,當作是對他這次闖下了大禍的懲罰。


    婉婉姐你可千萬別可憐他,就該讓他好好受受,讓他以後別再那麽蠢,輕易被別人利用!”


    梁丘煙不由搖頭一笑,看著手中的烤魚,並沒有什麽胃口。


    當然不是因為玖真的手藝,而是……


    梁丘煙想起了呂磐的那些話,又想起了之前心髒感覺到的詭異感覺,不由抬手撫上自己的心口。


    心跳正常,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弱點?什麽弱點?呂磐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呂磐把自己的弱點給了她……的心髒?


    還能這樣的?


    難道說,要殺呂磐得先殺她?


    梁丘煙一臉問號。


    她這麽弱小,難道呂磐不該把自己的弱點放在自己身上更安全嗎?


    呂磐好像說他有什麽必須要做的事情。


    想到這裏,梁丘煙看向小嵐,“你們的王,有沒有說他要做什麽?”


    小嵐迴答,“第一肯定是整頓魔會,不然會大亂的。


    第二嘛,肯定會很快過來跟我們會合,然後懲治火離舊部那幫叛徒!


    放心了,婉婉姐,人族跟誅魔會不會有事的。”


    梁丘煙淡笑著點了點頭,心裏卻有種說不清的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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