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


    呂磐扶住梁丘煙的雙肩,眼神認真地道:“也許你心裏有很多顧忌。


    一開始我也有,但我選擇真實的自己。


    因為我明白,生命不會長久,機會不會一直等著我。


    過去,未來,我們暫時放下好不好?


    這一刻,這個地方,隻有你,跟我。”


    說完,呂磐低下頭,輕輕吻上梁丘煙的唇,傾訴著深沉而無盡的愛意。


    也許是這湖底石磷的美麗,也許是這沉寂涼殿的驚豔,也許是……


    梁丘煙正追隨著真實的自己。


    她沒有躲閃。


    任由大腦一片空白。


    接受著呂磐的愛意。


    釋放著心中的歡喜。


    兩個身影仿佛融為了一體……


    梁丘煙猛地自夢中驚醒。


    一抬頭,呂磐正側靠在對麵的大石上睡著。


    眼前的火堆隻剩下微弱的火光。


    梁丘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有濕。


    再看向不遠處的湖麵。


    隻是一個夢?


    可是,好真實。


    梁丘煙不由站起身,來到湖邊盯著湖水發怔。


    如果不是夢,她怎麽可能在水裏唿吸,還同呂磐溝通?


    光磷?


    梁丘煙抬起自己的手掌,仿佛還能感受到那幾粒幽藍的光磷,在她掌間輕輕躍動的觸感。


    再次盯向湖麵,梁丘煙有股潛下去的衝動。


    是不是夢,沉到水底看看,有沒有那座涼殿和那一片片的光磷就知道了。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東青的聲音,“大人,太子病了。”


    聞言,梁丘煙立馬轉身迴往走,“太子怎麽會病了?”


    呂磐也清醒過來,望向東青。


    東青道:“昨晚還好好的,今天一早起來,太子就覺得渾身乏力,多走兩步都不行,吃東西也沒胃口。”


    梁丘煙奇怪,“可太子昨天也沒有下水啊。”


    “是沒下水。”東青肯定地道:“大家抬著,我也在旁邊照應,太子生病應該跟過湖沒有關係。”


    “難道是吃的有問題?”梁丘煙問。


    東青搖頭,“太子吃的東西,都會有侍宦先嚐,而且我這一路也沒發現有人在吃的上麵做手腳。”


    隨即,東青看向呂磐,“大人,我不好再明著過去了。”


    “為什麽?”梁丘煙問。


    這時,丞相薄翰知走了過來,“太子身體不適,呂國師可知道了?”


    呂磐站起身,理了理衣裳,“剛剛聽東青說了。”


    薄翰知看了一眼東青,“說來奇怪,之前太子還好好的,東青跟了一天,就出事了。”


    梁丘煙皺眉。


    呂磐微笑,“難不成,薄丞相以為是我命東青做的手腳?”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薄翰知道:“隻怕其他人已經深信不疑了。


    好在太子素來會淳善,暫時不會理會這些無稽的猜測。


    太子不肯返程,堅持要繼續去往神祠祭祀。


    隻不過接下來,呂國師,以及你身邊的人,最好不要再接近太子。”


    “應該是不要再接近任何人才對。”


    呂磐朝薄翰知一拱手,“接下來,太子那邊就要靠薄丞相照應了。”


    “放心,我知道分寸。”薄翰知迴禮離去。


    梁丘煙與東青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呂磐。


    呂磐出聲,“讓萬遷迴來。


    這個時候,我們四個人既不要靠近其他人,也一定要待在其他人的眼皮子底下。


    免得再出什麽意外,有嘴也說不清。”


    東青應聲而去。


    梁丘煙歎息一聲,“既然大家都不再信任大人,大人何不提前返迴上都?”


    呂磐看向梁丘煙一笑,“不是你說的,要保證太子沒事嗎?


    我若離開了,太子說不定就真的有事了。”


    梁丘煙看著呂磐,“可你不也說過,你跟太子素來沒什麽交情嗎?”


    呂磐抬手摸了摸梁丘煙的腦袋,“你擔心我,我很高興。


    不過,這麽多委屈都受了,難道要半途而廢?


    離山神祠你也還沒見過,不想去看看?”


    梁丘煙拉下呂磐的手,沒有立時鬆開,聲音有些猶豫,“昨晚……”


    “昨晚怎麽了?”呂磐一臉好奇地盯著梁丘煙。


    梁丘煙仔細看著呂磐的神情,沒有任何波瀾變化,於是鬆開了他的手,搖頭,“沒什麽。”


    梁丘煙轉身去收拾火堆,心裏直罵自己沒出息。


    難道是想男人想瘋了?


    怎麽會夢到跟呂磐在一起?


    啊,真的要瘋了!


    梁丘煙身後,呂磐看著有些別扭的梁丘煙,嘴唇一勾,露出極其愉悅的笑容。


    梁丘煙用水囊打了滿滿一囊水,正準備去澆熄火堆,一雙手伸了過來,“這麽粗重的活,交給小老頭就行了。”


    說完,那人一把將水囊搶了過去,然後匆匆跑向火堆處滅火。


    雷浦?


    梁丘煙看著那小老頭,滿臉驚訝。


    這個時候,整個隊伍的人都避他們如蛇蠍,這個圓滑的雷浦竟然還主動湊上來?


    雷浦覺得一囊不夠,又跑到湖邊打了一滿囊過來繼續滅火。


    梁丘煙抱著雙臂,“雷法師。”


    “哎。”雷浦剛一應聲,又馬上直搖頭,“不敢當,不敢當。


    我說了,小婉你就叫我老雷,或者老浦都行。”


    梁丘煙一笑,“我說老浦,沒瞧見人家都躲著我們家大人嗎?


    你這個時候過來獻殷勤,恐怕也要受到排擠的。”


    聞言,雷浦嗬嗬笑了起來,“小婉啊,有個詞叫做雪中送炭。


    你說我這樣算不算?”


    梁丘煙點點頭。


    “那就行了。”雷浦舉起空水囊,“火堆差不多了,可以上路了,我再給小婉你打一囊水去。”


    說完,雷浦樂嗬嗬地打水去了。


    梁丘煙不解地搖搖頭。


    這世上的怪人還真多。


    這個雷浦,也不怕自己押錯寶?


    這一天,除了太子子車穎病病殃殃地被人抬著,其他人都是步行。


    就連年紀一把的丞相薄翰知,也是堅持拄根拐杖跟隨在子車穎的身邊,倒還真的是老當益壯。


    至於雷浦,梁丘煙壓根就沒覺得他像個老頭。


    一路上,不斷地纏著萬遷跟東青說話,不時還跑跳兩下。


    不看他麵容,還以為他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


    梁丘煙與呂磐總是被落在後麵。


    梁丘煙有心想湊到東青、萬遷跟雷浦三人堆中說話、熱鬧,卻總是被呂磐及時地叫住,然後使喚。


    而雷浦那個老東西,也故意地不讓東青跟萬遷迴頭理事。


    梁丘煙真想好好踩他幾腳。


    “怎麽?很不想跟我同行?”


    呂磐看了看梁丘煙的小表情,“你也同大家一樣,害怕被我給連累了?想離遠點?”


    “我沒有。”梁丘煙趕緊迴答。


    她隻是,她隻是在做了那個夢以後,就更沒辦法直視呂磐了。


    腦子裏已經夠亂了。


    “那為什麽?”呂磐湊近梁丘煙。


    呂磐突然湊過來,唿吸掃在梁丘煙的臉上,梁丘煙的腦子裏不自禁地又浮現出昨晚的情景,頓時紅了臉。


    梁丘煙想躲開,呂磐卻故意攔著她的方向。


    如此幾迴,梁丘煙忍無可忍,驀然一跺腳,抬手揪住了呂磐的耳朵,“你別再湊過來了啊!”


    呂磐眨巴一下眼睛。


    梁丘煙稍稍冷靜,然後就發現前麵雷浦、萬遷跟東青都扭過頭來看著她跟呂磐。


    三張吃驚的臉,很快又轉了迴去。


    天!


    梁丘煙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然後不知所措地望著呂磐。


    她剛才居然扭了呂磐的耳朵!


    臉頰再次不爭氣地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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