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決定將丹波山重新命名為大江山之後,酒吞號令萬妖,在山之巔為他修建了鬼王座。


    由於材質的簡陋,鬼王座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奢華的感覺,反而破破爛爛的,但是其中蘊藏著的,卻是足矣號令萬妖的權與力!


    “喂,茨木,我說你不打算與我一同留在這大江山裏麽?”


    酒吞一手托著腦袋,慵懶地斜躺在鬼王座之上,在他對麵的,是頭頂著一隻肥貓的清秀男子。


    “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以後會迴來的。”


    沈清眯眼笑了笑,正午的太陽曬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那個什麽返魂香,對你那麽重要麽?”


    酒吞望著沈清頭發上綁紮著的那個白色雪人,微微地歎了口氣。


    昨日,沈清請他在大江山的眾妖中尋找一隻叫做返魂香的妖怪,他便親點了一番,稀奇古怪的妖怪倒是不少,可並沒有什麽叫做返魂香的妖怪。


    “也不光是返魂香的問題吧,其實主要還是想要出去走走。”


    沈清摸了摸趴在它頭頂上的肥貓,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無奈:“我的靈魂,還配不上現在的軀體。”


    “也好。”


    酒吞點了點頭,然後思考了一下,不知從哪摸出了一串金鈴扔了過來,笑道:“這是送你的,就當是餞別禮物了。”


    “俗氣!”


    沈清接過了金鈴,有些嫌棄地撇了撇嘴,不過還是將其鄭重地係在了手腕上,他轉過身去,朝著酒吞揮了揮手:“走了。”


    酒吞沒有說話,隻是眼神中略微閃過一絲落寞,他輕聲念叨著:“這麽著急?喝杯酒再走,也耽擱不了多久吧。”


    隻是沈清並沒有聽見他的話語,他叫醒了在一旁熟睡著的櫻,兩人便徑直朝著山下走去。


    櫻的傷勢雖然很重,但是畢竟她是個妖怪,經過整整一個日夜的休養,倒也好了不少,平常的走路是沒什麽問題了。


    “喵嗚,你這麽急著下山幹嘛?那麽這趟丹波山,咱們豈不是白來了?”


    貓又安詳地趴在了沈清的腦袋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有些奇怪地問道。


    “哪有白來?以後這大江山不管怎麽樣,好歹也有咱一個空位,是不?”


    沈清輕笑著搖了搖頭,他今天慎重地思考過要不要留在丹波山上的問題,但最後還是覺得就此離開比較好。


    一來要下山尋找返魂香的蹤跡,二來他其實並不太喜歡這種占山為王的生活,這他娘的不就是強化版的梁山好漢?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開口的是櫻,她摸了摸自己懷中那把已經碳化了一半的妖刀,臉上帶著一絲希冀。


    沈清微微思索了下,然後迴道:“嗯,我也不知道,不過還是先找個鐵匠,給你的本體重新鍛造一番吧,雖然說天和守定也是把好劍,但你用起來應該也不怎麽順手吧?”


    櫻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滿足,她還以為沈清早已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至於鐵匠嘛......我印象中,現在應該有個叫安綱的鍛刀大師。”


    沈清皺著眉頭,仔細地迴憶著平安時代的幾把名刀的打造者,而他第一位想到的,便是打造了“童子切”的安綱。


    他以前在東京國立博物館的時候,曾經看過一把傳世的寶刀,標簽上寫著“童子切安綱”,據說是從平安時代一直流傳下來的,當時他對這個說法其實是不屑一顧的——哪有經過了千年的刀,刀口還能閃爍著刺眼的寒光的?


    不過現在他倒是相信了,既然平安時代的妖怪是真正存在的,那麽恐怕那些傳說中的“斬鬼刀”,應該也是真正存在於曆史上的。


    櫻愣了一下,然後掩麵笑道:“真不知道是您被封印了五十年,還是我被封印了五十年,消息落後的可怕!安綱大師早就已經去世了啊!”


    “嗯?這樣麽?”


    沈清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按時間來推算的話,現在源賴光還沒有用童子切來斬殺酒吞童子,那麽童子切應該還沒有出世才對,怎麽連工匠都莫名其妙地掛了好多年了?


    櫻似乎是看出了沈清的疑惑,她笑著從懷中摸出了那柄短短的妖刀,用手指著一處靠近刀鐔的地方,解釋道:“您可能是最近才聽說過安綱大師的名號吧?這倒也不算奇怪,畢竟刀匠在世的時候,他們所鍛造出來的刀劍,很少有出名的。”


    “這是......安綱?”


    沈清看向櫻手指的方向,那裏是妖刀的刀銘所在,雖然已經被炭黑所掩蓋住了,但是模模糊糊地還能看出個大概的輪廓。


    “對,安綱。”


    櫻笑著說道:“赤染櫻本身便是安綱大師所鍛造出來的,但是安綱在將這柄刀鍛造出來以後,並不滿意,所以隻是粗略地刻下了刀銘,便隨手扔在了一邊,一直到他去世以後,都沒有使用過一次。”


    “日積月累地,這把刀漸漸有了靈智,卻由於被主人遺棄,極具怨念,這才化為了妖刀,也就是現在的我。”


    沈清點了點頭,不過眼中還是有些驚訝的色彩:“我知道了,那我們就往東方去吧。”


    “東方?我沒有聽說過那裏有什麽厲害的刀匠啊!”


    櫻皺了皺眉頭,詫異地問道。


    “你剛剛也說了,刀匠在世的時候,他們所鍛造出來的刀劍,很少有出名的。”


    沈清笑了笑,他剛剛突然又想起了一把流傳於後世的名刀,也是與童子切齊名、同為天下五劍之一的——大典太光世。


    當時在博物館,由於這把刀的樣貌看上去太特殊了,與其他名刀修長鋒利的刀身相比,大典太光世的刀身不光和修長完全沾不上邊,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又粗又短。


    這讓他特意在博物館裏停下來看了一眼這把名刀的介紹,鍛造它的刀匠,是平安時代赫赫有名的大師,三池典太光世,這家夥可是日本刀的曆史上,初期赫赫有名的刀匠,但能夠被斷言為“典太光世之作品”的刀子少之又少,並且無一不是真正的名刀。


    除了大典太光世之外,被收藏在靜岡縣久能山東照宮,德川家康的愛刀築後國都是由他親手打造而成的,並且按照時間來推算,這個人現在應該還沒出名。


    “鬼王之戰落幕了?”


    正當沈清費力迴憶著的時候,突然有個男人清冷的聲音在他耳便響起,嚇得他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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