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整整一夜的急行軍,次日淩晨,等黃忠率兩千疲憊不堪的南陽兵趕迴涉縣的時候,等待他們的卻又是一座不設防的空城!整座涉縣城四門大開,鴉雀無聲,街市上行人絕跡。雞犬不聞。


    “怎麽迴事?莫非其中有詐?”魏和神色一凜,沉聲道,“不如譴小隊士卒進城查探。”


    “唔!”黃忠應了一聲,下令道,“大軍城外休息,三軍將士衣不解帶。刀不離手!文聘聽令。”


    文聘策馬向前,沉聲道:“末將在。”


    “領軍200,前往城中打探,可有流寇埋伏。”


    文聘抱拳作揖,朗聲道:“末將遵命。”


    文聘領了軍令,點起200士卒從涉縣南門進了城,而這時候,盡著縞素的我們一行人馬已經堪堪趕到宛城城東十裏。


    這幾日之間,涉縣在官軍和匪賊之間反複易手。城中百姓雖未曾遭受匪賊茶毒,卻已經寒了心膽,此時雖知朝廷大軍殺迴,卻沒有一人敢開門迎接。官軍既至,寧知匪賊不會緊跟著又殺進城來?朝廷的軍隊已經被匪賊擊敗兩次,怎知不會有第三次?


    文聘搜遍全城毫無所得,遂下令強行逮捕了十數名無辜百姓,拷問之下方知匪賊早已經離去多時,至於去向何處,城中秦頡、鄒靖等人的下落,卻是一問三不知。可憐升鬥小民,如何曉得這等軍機大事?


    黃忠隻得作罷,大軍卻不敢進城駐紮。隻在城外紮下營盤,一麵加強戒備一麵多派探馬四出偵察,到了第二日晌午時分,探馬始才傳迴一條驚天噩耗--宛城淪陷了!這一消息著實讓黃忠、魏和兩人大吃一驚。


    宛城可不比涉縣,涉縣隻是座小小的縣城。宛城卻是城高池深的郡治所在,有足足一千精銳南陽兵駐守,還有都尉張勳坐鎮,即便是遭受數十萬黃巾賊圍攻,也足以支撐上數月之久,我的人馬並非天兵天將,如何能在一夜之間攻陷宛城?


    黃忠、魏和兩人的第一反應是其中有詐?等到從宛城潰逃下來的殘兵把另一個噩耗帶給他們之後。黃忠、魏和兩人卻相信了!真可謂是晴天霹靂,秦頡大人居然已經故去,可惡的賊子,竟然以秦大人的靈柩詐城,此等欺侮亡靈之事,也隻有賊寇做得出來了。


    魏和麵有憂色,說道:“漢升兄,宛城已陷,大人已死,事不可為矣。唯有棘陽諸縣防備空虛,隨時可能遭受匪賊襲擊,若有差池,我等後路絕矣!不如引軍迴屯固守,靜待朝廷派來新任太守,然後再作計較?”


    黃忠默默點頭,歎道:“罷了,也隻好如此了。”


    ……


    宛城局勢逐漸趨平靜,龔都與裴元紹的身影同時出現在太守府衙之外。


    “老板,你找我們?”


    我點了點頭,說道:“龔都,你帶上百十號弟兄,把淘汰下來的兵器,多餘的器械,還有從富戶家中查抄出來的鐵器全部搜集起來。”


    “搜集鐵器?這是要幹嗎?老板,弟兄們的兵器已經夠精良的了,不用再打造了。”


    “讓你做什麽就去做。山人自有妙計!”


    “遵命。”


    裴元紹閉上嘴巴,雖遭我嗬斥,卻絲毫不以為意。


    “裴元紹,你也帶上百多號弟兄,把宛城方圓百裏之內的鐵匠都給我抓來。”


    “遵命。”


    “還有,這幾天要分派弟兄們學騎術,旬日之內,所有人都必須學會騎馬,否則,等到大軍轉移之時,別怪我把他扔在宛城等死。”


    我話音方落,裴元紹就納悶道:“啥,我們還要轉移?留在宛城多好啊,這可是一座大城,好容易才打下來的,棄了多可惜?其實就算是涉縣,我覺的也應該留下人馬駐守的,到時候好歹也是條退路不是。”


    我冷然道,“總共就千多號人,這裏分兵,那裏駐守,最後還能剩下多少人?守得住嗎?”


    “人手不夠可以募兵啊,附近的百姓多的是,隻要燒了他們的房子,搶了他們的糧食,他們要想活命就得跟我們走,幾天之內就能聚集上萬人,嘿嘿,張大帥、劉督帥以前不都是這麽幹的。”


    我狠狠地瞪了裴元紹一眼,森然道:“所以,張曼成、劉辟他們都死了!”


    裴元紹的腦袋耷拉下來,扁了扁嘴巴無話可說了。


    我皺緊眉頭,耐心地解釋道:“我告訴你們,為什麽不能那樣做!張曼成,劉辟那一套,的確能夠在短時間裏聚集起數萬、數十萬甚至是上百萬人,可那並不是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隊,隻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除了會浪費糧食、呐喊幾聲壯壯聲勢,他們還能幹什麽?就說張曼成,幾十萬人圍攻幾千官軍駐守的宛城,打了足足幾個月,死了好幾萬人才打下來,那也能叫軍隊!?”


    “而且,一旦隊伍的規模龐大了,朝廷就會重視起來,到時候盡譴天下精銳漢軍前來鎮壓,我們拿什麽抵擋?就憑那些烏合之眾?穎川的波才是怎麽敗的?南陽的張曼成又是怎麽死的?”


    “所以說,學張角、張曼成、波才那一套,是沒有活路的,現在,我們唯一的活路就是當強盜!隻要隊伍不是太龐大,朝廷就不會重視,就不會盡譴精兵強將前來鎮壓,我們才有活路。”


    ......


    洛陽,大將軍府。


    這幾天何進老覺心驚肉跳,一連幾日都托病不願上朝,此事甚至還驚動了靈帝,於西苑裸泳(人造溫泉啊,讓太監燒熱了水傾注在水池子裏,然後命數百宮女脫光衣服,入水伴浴,要是讓我李日天來試試水,那就是一灘渾水了!)之餘,百忙中還專門派了宦官前來問候。


    這一日,洛陽大雪下的正急,何進靠在火盤邊昏昏欲睡,忽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驚迴頭,隻見門簾掀處,車騎將軍何苗已經慌慌張張地奔走而入。


    何苗一見何進,頓時仆的跪倒在地,泣道:“大哥,父親危矣!”


    何進大吃一驚,從虎皮錦褥上彈身而起,作色道:“二弟,你說什麽!?”


    何苗以頭叩地,慌聲說道:“大哥,南陽匪賊複起,小弟接應不及,父親他……已然陷於賊手矣。”


    何進厲聲道:“是生是死?”


    何苗惶然道:“尚在人世。”圍腸島扛。


    何進長舒一口氣,神色緩和下來,上前扶起何苗道:“隻要父親尚在人世,便事有可為,二弟快快起來,慢慢說來。”


    何苗爬起身來,跟著何進來到火盤邊坐定,心有餘悸道:“小弟奉了大哥之命,不敢怠慢,與中軍校尉袁術率500官軍星夜奔赴複陽老家,準備迎接父親迴京,不曾想人馬剛過魯陽,便遇見了父親派往洛陽向大哥報信的信使。”


    何進皺眉道:“父親派出的信使,人安在?”


    何苗黯然道:“信使身背三箭,具言複陽變故之後便氣絕身亡了。”


    “信使臨終之前怎麽說?”


    “信使說,涉縣縣史劉文安輕信兵曹掾李嚴,輕敵冒進,結果李嚴兵敗牧馬坡,反被匪賊趁虛奪了涉縣,縣史劉文安、父親及一從大小官員躲避不及盡皆陷於賊手。”


    何進作色道:“可恨劉文安,可恨李嚴,匹夫,竟陷我父於險境,吾誓殺之,誓殺之。”


    何苗低聲道:“說起來,涉縣之失倒也不全是劉文安與李嚴之過,南陽太守秦頡其罪更甚。”


    “秦頡?此話怎講?”


    “自朱雋擊潰南陽黃巾主力之後,一部黃巾殘兵敗逃至精山一帶,本已經被秦頡率南陽兵團團圍住,不曾想,秦頡輕敵大意,竟被黃巾殘兵趁夜逃去,一路流竄到涉縣,始才有李嚴之敗,複陽之失。”


    “原來如此!”何進恨道,“秦頡匹夫!前番丟了郡治宛城,若非閹貨阻攔,吾殺之久矣,何來今番涉縣之失?可恨!可惱!這次吾誓殺之,誓殺之!”


    何苗喟然一歎,說道:“大哥不必氣惱,秦頡已死多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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