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軍是個跟黑山軍差不多的團體,臧霸的地位也跟張燕很是相像。他們隻是名義上的首領,下麵還有著大大小小的頭目。臧霸隻是泰山軍的總盟主,對下麵的人並沒有絕對的控製權。


    這就導致泰山軍在進攻的時候呈現一盤散沙的狀況,這些各自為戰的兵馬,隻有在防守的時候才能夠發揮出較強的戰鬥力。


    臧霸領著三萬大軍來雍丘,心中未必沒有別的想法。但是在見到牙兵的軍容和裝備之後,立刻就打消了那點小心思。他將大軍停在十裏外,帶著數百騎奔馳到雍丘城下,請求麵見大將軍。


    陳誠將大軍停在這裏,就是在等臧霸的兵馬過來匯合。聽說他已經到了,立刻就命人將之帶到了縣衙中。臧霸身長八尺,勇力絕倫,故而能夠力壓泰山群賊,將幾十萬部眾捏合在了一起,至少表麵上是這樣。他的武藝和膽量少有敵手,平日裏眼高於頂,但是在見了個個都是膀大腰圓的牙兵之後,也隻能收起了那點自傲的心理。


    進到縣衙裏的大堂後,臧霸抬頭向上望去,就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陳誠,以及手持方天畫戟站在陳誠背後的呂布。之前他已經見過龐德,身形不再他自己之下。本以為那就是大將軍麾下最強的猛將,現在卻陡然見到了身高九尺的呂布,不由得大吃一驚。


    “聽說大將軍勇冠當世,莫非這站在椅子後麵提著武器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將軍?”


    在這一個瞬間,臧霸的腦袋裏麵冒出了這樣一個奇怪的想法。但是很快的,這個想法就被他自己推翻了。那身高九尺的甲士雖然氣度不凡,但是坐在椅子上的人,才有著真正的霸者風範。


    臧霸曾經見過的陶謙和劉備,都是性格剛烈的人,都有著能夠讓人信服的魅力。但是他現在覺得,便是那兩位徐州之主加起來,也抵不上眼前大將軍的一般風采。


    他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地拜了下去,說道:“臣臧霸,拜見大將軍!”


    陳誠看著臧霸雄壯的身軀,笑道:“鎮東將軍請起,將軍今日前來,讓我很是高興。等擒殺了曹操,我便上奏天子,拜將軍為琅琊太守。”


    鎮東將軍隻是個空頭名號,琅琊太守卻是實打實的好處。臧霸大喜過望,立刻道:“願為大將軍效死!”


    他們泰山軍雖然擁兵割據一方,卻一直被士大夫們所輕視。能夠得到天子冊封,成為一郡太守,對臧霸自然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他心中暗道:看來這迴是來對了!


    陳誠和臧霸說了一會徐州的情況,見臧霸頻頻望向身後的呂布,便介紹道:“這位是呂布呂奉先,暫時充當我的侍衛。”


    呂布?臧霸覺得這個名字好生耳熟,再一想,不就是那個曾經一度占據了關中,讓天下人羨慕之極的諸侯嗎?大將軍幾百擊敗此人後,居然還敢將之用為侍衛?


    臧霸向呂布拱了拱手,說道:“原來是呂布將軍,久仰大名了。”


    呂布冷笑一聲,說道:“某家能有什麽大名?”


    他的聲音很是奇特,就像是用金屬互相摩擦發出來的一般,讓人聽了就會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以前呂布的聲音並不是這樣的,但是突然之間就變了,也沒人知道是為什麽。


    臧霸不由得一愣,轉頭望向陳誠,不知道呂布這是本性如此,還是出自於大將軍的授意。陳誠擺擺手,說道:“宣高不必在意,呂將軍說話一向如此。而且他的舊部高順將軍不就被曹操殺死了,心情不好,咱們不用管他。”


    呂布聞言又是冷哼一聲,用清冷的聲音道:“這次跟曹操交戰,某家必要斬下他的首級,拿來當做溺器!”


    臧霸心道:呂布如此無禮,大將軍卻並不發怒,這是胸襟寬廣,還是禦下無方?


    正說話間,給臧霸軍安排好了營地的徐榮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法正,孟達,以及陳宮,張邈,張超,臧洪等人。陳宮,張邈,張超和臧洪這些人都是兗州本地的士人,他們對曹操十分不滿,在邊讓被殺之後,更是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情。


    所以陳誠振臂一唿,這些人便群起響應,奪取了各地的城池,倒向了朝廷這一邊。這些人裏麵,陳宮是第一個推舉曹操為兗州牧的人,他也被曹操委以重任。張超是雍丘本地的豪族,城中的兵馬都是他的部曲。臧洪則是袁家的門生故舊,是靠著袁紹的舉薦這才得以位居高位。


    其餘的人也都是各有來頭,不是有名的士人,就是一方豪強。他們雖然被曹操打壓了許久,但是一旦舉起了叛旗,兗州立刻就變了天。陳誠一邊跟這些人虛與委蛇,一邊卻在心中警惕起來。


    他們這些人能夠為了自身的利益背叛曹操,他日也能為了自身的利益背叛朝廷。況且這裏麵有不少人都跟袁紹有著各種各樣的關係,幹掉了曹操之後,不會反而便宜了袁本初吧?


    現在袁紹雖然還在跟公孫瓚僵持對峙,可是勝利的天平已經慢慢地轉移到了袁紹這一邊。原因很簡單,袁紹治下的人口比公孫瓚治下的要多得多。在這個時代,人口才是一切的根本。人口多就能生產處更多的糧食,就能有更多的兵馬。


    論打仗,公孫瓚並不比袁紹差,甚至還可以說會更強一些,可是他的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內政能力實在是太糟糕了。在劉虞被殺之後,袁紹和烏桓人勾搭上,對幽州形成了夾擊的態勢。


    陳誠心中泛起些許的擔心,想著自己會不會是為他人做了嫁衣,但是一想到長安杜附近的那些紡織廠,些許的擔心立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河北的人力是比關中更充足,但是論起對人力的使用效率,袁本初和他之間,還差了一個曹孟德的距離。


    而且他還有很多好東西沒拿出來,等到點亮了那些新的科技之後,平推河北也不是問題。


    想到這裏,陳誠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先讓人坐下,然後直起身子,問道:“曹操正帶著軍隊從徐州趕了迴來,但是還有鄄城,範縣和東阿三座城池未下,諸位都是兗州的豪傑,可有什麽辦法?”


    鄄城,範縣和東阿都在東郡境內,彼此離得不遠。這三座城池中分別由荀彧,程昱和夏侯惇駐守。荀彧是潁川人,夏侯惇是曹操的兄弟,他們都不是東郡的本地人,隻有程昱一個人是出身於兗州東郡。


    陳宮道:“雖然還有三城未下,但是卻不足為慮。大將軍隻要帶兵前往小沛,擋在曹孟德迴軍的道路之上,與劉使君形成前後夾擊之勢,則必能大破曹操。等到擊敗了曹操手中的兵馬,鄄城等地,自然會不戰而降。”


    此言一出,在座眾人都是紛紛讚同。


    在涼州的時候,陳誠就弄出了椅子和桌子,等到進入長安之後,也是同樣將辦公的地方都給換成了後世常見的那種桌椅。但是兗州這邊卻是不大流行胡桌胡椅,現在陳誠跪坐在地板上,總是覺得很不得勁。


    但是聽到了陳宮的建議後,他立刻就忘了跪坐在地上不方便這迴事。


    陳誠心道:陳宮不愧是兗州本地的名士,所給的計策雖然簡單,但是卻很實用。


    現在曹操最大的麻煩就是僅有的三座城池和大軍之間被切斷了聯係,不能得到源源不斷的補充。一支軍隊要是沒有穩固的後方,那就成了流寇,就會在不斷的戰鬥中越變越弱。現在大勢在我,隻要擋住曹操通往東阿,鄄城和範縣的道路,就已經贏了這一局。


    隻是,自己到底要不要這麽做呢?


    陳誠望著陳宮神采飛揚的樣子,心中開始盤算起來。在未出兵之前,他是將曹操看做了最大的敵人和對手,非要置對方於死地不可。但是等到一切都進展順利,等到兗州輕易入手之後,他卻又生出了別的想法。


    兗州的士人豪強如此強勢,連州牧都能扳倒。要不要趁著和曹操作戰的時候,借著曹軍這把刀,來將本地士人清洗掉一些?


    大堂上的眾人還在議論,臧洪,張邈等人之前都和曹操的關係很好,這時候雖然跟著陳宮一起背叛了曹操,卻隻是想將曹孟德驅逐出兗州,而不想取他的性命。陳宮則是極力反對這種幼稚的想法,他大聲疾唿道:“曹操,世之奸雄,是虎狼一般的人物。打虎不死,必定會反受其害!”


    雙方持著不同的意見,開始大聲的爭論起來,反而將臧霸和陳誠這樣手握重兵的人扔到了一邊。陳誠一邊思索,一邊打量堂上眾人的神情。他見到法正麵有怒色,似乎是想要說什麽,便對其搖了搖頭,讓他隻管多聽多看,卻是不要說話。


    現在他手中有兩萬人,臧霸帶來了三萬人,兗州本地也能湊幾萬人出來,在兵力上和曹操差不多。但是雙方都沒有多少糧食,真要借刀殺人,那兗州隻怕會步了河南的後塵,同樣會出現那種“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的慘狀。


    而且曹操豈是易與的?現在雖然處在危險的困難的金地中,但是難保曹老板不會絕地翻盤。額,會嗎?應該不會........吧。周邊的諸侯們要麽是自顧不暇,要麽是不想大動幹戈,理論上來說,曹老板這次栽定了。


    陳誠心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在處理,先解決了曹操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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