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匈奴人退走,陳誠也不追趕,而是命令收治己方的傷員,和審訊被丟棄在原地的匈奴人。剛才的戰鬥中侍衛親兵戰死四人,都是在被打落下馬後,被匈奴騎兵殺死的。除此之外,還有十好幾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陳誠看到己方的傷亡之後,心道:即便是以侍衛親兵的強大,對付十倍數量的騎兵也是有些勉強。要不是那些匈奴人自己崩潰了,說不定最後會傷亡過半。要是拖著敵人遊擊的話,可能會好一些。


    雖然侍衛親兵有著這個時代最好的甲胄,但是在高速的馬背上被擊中,依然會受到很嚴重的傷害。再打下去,即便人能扛得住,馬匹也要倒了。就算是他,也是不可能在沒有馬匹的情況下,對抗數倍的騎兵。


    在經過審問後,陳誠弄清楚了這些匈奴人是於夫羅的部眾,也知道了匈奴人大舉渡過黃河,共有四萬部眾跟隨董卓來了關中的事情。等到問完話後,趙思問道:“主公,這些人該怎麽處理?要不要殺了他們?”


    陳誠搖了搖頭,道:“之前已經說過,隻要他們老實迴答問題,就會放了他們,那自然是不能言而無信。”


    跪在地上的匈奴人頭上的鮮血已經凝固,聞言磕頭如同搗蒜,哀求道:“神威天將軍,我們已經將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您了,您就放過我們吧!”


    陳誠揮了揮手,道:“武器和馬匹留下,滾吧!”


    “這........”


    匈奴人是遊牧民族,沒了馬匹,有麽了武器,這還不被周圍的漢人給吃了?但是能夠撿得一條性命,那已經是意外之喜,匈奴人互相看了看,然後互相攙扶著離開了。


    陳誠道:“我們立刻迴營,免得引來了更多的敵人。”


    劉倩剛才又經過了一場廝殺,整個人顯得殺氣騰騰的,她衝著村莊的方向,問道:“那他們怎麽辦?要是匈奴人大舉殺了過來,那道圍牆可是抵擋不住!”


    陳誠道:“沒辦法,隻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快擊敗董卓,然後再把匈奴人幹掉!”


    這次隻帶了一百騎出來,不能在外麵久留,於是他們帶著傷員和繳獲的馬匹訊速地向著大營的方向撤退。匈奴人遺留在戰場上的東西不少,但是除了馬匹之外,其他的東西都不值什麽錢。那些破損的武器,皮甲什麽的,侍衛親兵瞧不上眼,也就扔在了原地。


    等到他們離開後,村莊中的鄉兵這才衝了出來,將死掉的馬匹和地上遺落的各種東西都撿了迴去。陳誠他們瞧不上的東西,對於百姓們來說卻是很有用處的。死掉的馬匹可以吃,皮甲,毛皮什麽的,洗幹淨了能當衣服穿,就是那些破損的武器,也能融化了打造農具或是其他東西。


    總之,對於老百姓來說,哪怕是一個線頭也是有用的。


    在迴去的路上,陳誠帶著部下繞了幾次路,有驚無險地從趕過來的匈奴人的包圍圈中跳了出去,順利地迴到了大營之中。此後的幾天,西涼軍一邊繼續加固大營,一邊在周圍和董卓軍進行著騎兵之間的小規模戰鬥。


    在大營三十裏的範圍內,西涼軍無往而不利。在三十裏之外,則是勝負各半。西涼軍的騎兵雖然精銳,數量也多,但是董卓麾下的騎兵數量也不少。野外遭遇戰的時候,大家多半是先評估一下形勢,打得過就上去占便宜,情況不對就先後撤,然後召喚友軍過來。


    在左路的楊秋和右路的成宜收複了不少城池的時候,董卓的主力也已經聚集到了中路,也就是下邽和華陰之間的位置。之前董卓說呂布不會用兵,將十萬大軍聚集在一起,給人一次就打崩了,但是除了將兵力聚集起來之外,他也沒有好的辦法。


    西涼軍的騎兵十分驍勇,尤其是陳誠所帶領的數百鐵騎,更是將“來去如風”和“侵略如火”這八個字發揮到了極限,每每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在給予了董卓軍以極大的殺傷之後,又能夠揚長而去。


    到了後來,那些匈奴人一見到咕嚕,便立刻逃之夭夭,讓人追之不及。董卓對這樣的情況恨得牙齒癢癢,也有些明白了呂布為何要將主力都聚集起來,然後去跟西涼軍決戰。實在是西涼騎兵太讓人頭痛,要是繼續消耗下去,他手中的輕騎兵還要死光了,士氣就要先崩盤了。


    李儒安慰董卓道:“主公不必憂慮,現在我軍已經暗中取齊,明日就能越過下邽城,殺西涼賊一個措手不及!西涼兵不過五萬,就算再怎麽善戰,又如何能夠事我們十多萬大軍的對手?”


    董卓點點頭,道:“明日之戰事關重大,我們能不能在關中站穩腳跟,就看接下來的幾天了!我要把所有的大將都帶上,一舉打敗陳賊!”


    在董卓軍進行著最後動員的時候,陳誠也召集了麾下的將領,說道:“楊秋將軍和成宜將軍進展迅速,已經收複了許多城池。現在董卓的主力部隊都已經到了下邽以東十多裏的地方,估計明天就會殺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帳中諸將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都是露出興奮和躍躍欲試的表情。所有人都知道現在朝廷自顧不暇,唯一還有能對西涼軍有威脅的,就是盤踞關中東部的董卓集團。隻要擊敗董卓,便能全有關中之地,然後東出潼關,進占洛陽,那就能立下不世的功業啊!


    主公能夠更進一步,他們這些人也一樣能水漲船高!


    馬超更是當場叫道:“我必要取下董卓的首級,獻於主公麵前!”


    馬孟起是很高傲的,以前一直對陳誠不服氣,但是.........咳,再烈的馬,也扛不住好騎手。別人或許駕馭不住這匹烈馬,但是陳誠比他更強。全方位的,無論是武藝還是名望,又或者是什麽別的,都是完全碾壓。馬超年紀又不大,正是人生觀和世界觀成型的時候,被打擊的多了,他也就坦然的承認了自己和陳誠之間的差距。


    麵對非人的存在,高傲如馬超,也隻能委屈地表示,“既生超,何生誠?”


    而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陳誠覺得,馬超雖然脾氣暴躁,行為莽撞,但是武藝高強,更主要的是身上有著一股子闖勁,要是用的好了,便是一匹好馬!


    陳誠笑道:“要是你真能取下董卓的首級,我便封你為一郡太守!”


    馬超聞言大喜,叫道:“此言當真?”


    他父親馬騰也不過是安定太守,若是能做到郡太守,馬超也就滿足了。現在馬騰更為重視馬鐵,將之視做了馬家的繼承人。馬超對此十分的憤怒,認為自己才是長子,就算母親是羌人那又怎麽樣?憑什麽就不能繼承馬家的一切?


    但如果他靠著自己的本事做到了一郡太守,那又何必在家中和父親兄弟置氣?


    馬騰在邊上冷眼旁觀,心中感情微妙。他當然知道馬超的心思,也知道馬超武藝出眾,但是誰叫馬超身上有一半羌人的血統呢?就算是在羌人之中,也認為漢人更為尊貴,馬鐵更有資格繼承馬家的一切。


    要是馬超能自立門戶,馬騰隻會樂見其成。


    陳誠望著帳中的梁興,龐德,馬騰,魏冉,趙思,劉倩,韓立等人,豎起兩根手指,誓言道:“無論任何人,隻要他砍下了董卓的首級,一律官升一級!要是孟起拿到了,我必封一郡之地給你!”


    這一天,西涼軍停止了加固營地的行動,放到外麵遮蔽戰場的騎兵也收迴去了很多。同樣的,董卓一方的輕騎和遊騎也收迴去了不少。方圓百裏的地界上,頓時安靜了不少,仿佛前些天的那種喧囂從來就不存在似的。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一場決定關中歸屬的決戰即將在渭水的邊上爆發!


    就在西涼軍和董卓軍都在調兵遣將的時候,長安城中也是暗流湧動。對於一些關中人,特別是那些文武官員和豪強士人們來說,呂布是沐猴而冠,陳誠也是西涼賊,相比前者好不到哪裏去。


    隻是現在能指望的也就隻有陳誠這個西涼賊了,好歹比起呂布和董卓來,陳誠部的軍紀還算是好的,不像另外的兩支軍隊喜歡劫掠百姓。


    韓遂對長安城中官員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他這幾日不斷地拜訪出入官員和豪強的府上,別人對他表麵上很客氣,但是暗地裏的鄙夷卻是怎麽都掩蓋不住。韓遂對此心中暗恨,不就是因為他們出身西涼嗎?憑什麽天然地就要遭受歧視?


    若是放在武帝的時候,他們這樣的六郡良家子才是軍中的主力,也是能夠對國家政策發話的!可恨這些關中的士人,將他們西涼的武人視作鷹犬,言語和舉止中的優越感就像是滿的要溢出來了。


    這一日,他上門拜訪前將軍趙雲。現在西涼軍已經改用新的軍製,前將軍這個稱號是臨時加封的,是隻在戰時使用。等到戰鬥結束,稱號就會被取消。


    趙雲駐守在未央宮中,聽說韓遂前來拜訪,他沉吟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文書,對左右道:“請韓將軍進來。”


    停了一下,他又說道:“將諫議大夫賈詡也請過來。”


    閻忠要留在涼州督促後方轉運糧草,並準備應對其他的突發事情,所以還沒有來長安。賈詡原本是門下省給事中,現在又升了一級,被封為諫議大夫,剛剛趕到長安,幫著處理紛亂如麻的各種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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