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陵不能反抗蘇慕止,不得不從狂歡之中抽身而出,心塞程度可想而知,自然對夏家人臉色好不到哪裏去。


    此刻,不冷不熱道:“正好,求仁得仁了。”


    用生命去挽迴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他完全不好意思去阻攔他好嗎?這麽天生一對的絕配犬。


    夏老夫人聞言,臉色頓變,她此刻最怕的就是聽到……醒不過來。


    “蘇醫生,你怎麽這麽說話呢?踺”


    蘇陵沒再說話,隻是徑直走向夏道遠病房,夏老夫人立刻迴身跟上。


    蘇陵簡單地給蘇慕止檢查了一遍,又對比了下早上的記錄,一切生理指標已經有顯然好轉,最遲明早應該能醒過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蘇陵有種作孽的感覺。這種時候,他的良知告訴他,他應該做的絕對是……成全夏道遠。就好比有人一心求死,如果去救他,不是讓人求死不能嗎?不是作孽是什麽?


    蘇陵居高臨下看著床上的男人,即使心裏有偏見,但是不得不承認,夏道遠還真是個英俊的男人,五官端正俊朗,眼神正派而溫儒。


    從這個角度來說,夏存存基因好,真是名副其實贏在了起跑線上,竟然能把他萬花叢中過的小舅舅迷得神魂顛倒的。


    “蘇醫生,阿遠什麽情況?”


    夏老夫人看蘇陵檢查了一遍就立在床邊不動了,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顫著聲問。


    蘇陵這才緩緩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夏老夫人蒼白而疲憊的臉上,心不由也有些軟了。這麽大把年紀,還要為兒子操勞。


    蘇陵緩了緩語氣,“沒事,最遲明天早上就能醒來了。”


    隻是,可憐之人往往有可恨之處。


    夏老夫人剛剛鬆了口氣,卻聽蘇陵話鋒一轉,“夏老夫人此刻有沒有覺得押錯了寶?”


    夏老夫人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蘇陵講話說透,“夏老夫人一心寵愛的兒媳,現在在哪裏?你又可知她做了什麽?關鍵時候,還是我小舅媽夏存存比較有用對吧?”


    夏老夫人被踩到痛處,臉色一白。對上蘇陵譏誚的眼神,她勉強笑了笑,“蘇醫生說的哪裏話?存存也是我疼愛的孫女,夏家養育她從來不求迴報,怎會有押寶一說?”


    蘇陵沒再說話,隻是似笑非笑的樣子。


    夏老夫人連忙轉開話題,問:“阿遠他到底是什麽病?我和他父親我們雙方還有我們的長輩都沒有心髒病,他過去那麽多年也都好好的,怎麽會接連兩次忽然心髒病發這麽嚴重?”


    蘇陵聞言,抬了抬眉毛,“夏道遠……沒告訴你?”


    夏老夫人一臉茫然。


    “我小舅舅也沒說?”


    夏老夫人臉色有些尷尬,“蘇醫生進手術室前好像心情不大好,我問他他也沒迴我,手術以後我就沒見過他。至於其他醫生,更是一問三不知。”


    蘇陵了然地點點頭。


    以蘇慕止的脾氣,恐怕要不是看在夏道遠是他未來老丈人的份上,這次根本就不會再出現救人,更別說心情好了。


    “蘇醫生,什麽情況,你告訴我吧,我承受得住。”


    蘇陵倏然笑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夏家人出現的時候,他都能圍觀得一場好戲,隻是每一次炮灰都是夏存存,千年炮灰沒有懸念到底有些乏味。這一次,他忽然想換個新鮮的。


    想著,蘇陵換上了個比較專業的表情。


    “夏道遠不是心髒病,他是慢性中毒,導致心髒嚴重受損。”


    “什麽?!”


    夏老夫人聞言,身子一晃,重重踉蹌了兩步,幾乎沒有站穩。


    蘇陵老好人地立刻上前去扶著她坐在一旁沙發上,“你先別激動,他命大,我小舅舅趕到及時,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夏老夫人一把抓住他的手,雙目睜得大大地盯著蘇陵,“蘇醫生,不可能!阿遠他怎麽可能中毒?這些年來,他的應酬都很少了,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吃飯,是我兒媳親手做的飯菜,他也不吃外麵亂七八糟的東西,從哪裏中毒?”


    “夏夫人親手做的飯菜?”蘇陵若有所思地重複著這句話,即使他心中早已有底。


    夏老夫人聽出了他話中意思,神色一凜,“玉蓉絕對沒有問題,她那麽愛阿遠!再說,她做的飯,我們全家人都在吃,如果有問題,怎麽可能我們都沒事就阿遠中毒呢?”


    蘇陵見夏老夫人信誓旦旦地說愛,笑了笑,心裏譏誚。


    “是嗎?據我所知,夏道遠為人長情,口味也長情,十年如一日愛喝夏夫人親手燉的魚湯,夏夫人常常做好了,中午送到公司給夏道遠,那個湯,夏家其他人也喝過嗎?”


    夏老夫人唿吸一窒。


    漸漸想起來一件事……夏皓前兩年在外麵野,不到半夜不迴家。有一次卻忽然中午就迴來了,彼時葉玉蓉上樓去接電話,夏皓進了廚房,直接就把葉玉蓉給夏道遠做的魚吃掉了。


    那一次,在夏家快二十年從來不發脾氣的葉玉蓉大發雷霆,甚至將夏皓打傷,之後又立刻帶著他去了醫院。


    那時,夏老夫人心疼唯一的孫子心疼得不行,就要跟著去,葉玉蓉再次冷了臉,不許夏老夫人跟著。


    想起往事,夏老夫人唿吸急促。


    蘇陵見夏老夫人不說話渾身發抖的樣子,繼續不疾不徐地說:“我們蘇家是醫藥世家,事關家族顏麵,如果不是百分百確定,我們不會說出來。事實上,小舅舅最初見夏道遠的時候心中就有所懷疑,後來夏道遠第一次心髒病發住院,他就已經確定是中毒,是一種市麵上根本還沒有出現的毒。隻是並未說破,之後,他拿了夏夫人的魚湯,親自檢驗。”


    “至於結果……”蘇陵話鋒一轉,目光落向病床上的男人,“也已經告訴過夏道遠。慢性毒,持續服用兩年,病發症狀如普通心髒病發,就算殺人,事後也檢查不出來。”


    “你說……阿遠他知道?”


    蘇陵點頭。


    “那他為什麽還會躺在這裏?”


    “因為他知道他還吃。”蘇陵笑。


    “為什麽?”夏老夫人渾身克製不住地顫抖。


    竟不知問的是蘇陵還是夏道遠,還是葉玉蓉。


    ……


    夏存存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因為昨晚玩樂太晚。


    夫妻,至少是準夫妻,兩人晚上相擁躺在床上溫.存,當然不會隻是給寶寶講講故事那麽簡單。


    用夏存存的話來說,“它還那麽小,它都聽不到,你安慰安慰寶寶的媽媽就好了啊!”


    她暗示都那麽明顯了,蘇慕止怎麽可能聽不懂?


    隻是……夏存存真是任性,她懷著孕,又剛剛受了那麽大的驚嚇,孩子能安然無恙基本上前世就算沒拯救地球也拯救了一個國家了,竟然還敢來撩.撥他。


    好在還知道輕重,隻是纏著他淺嚐輒止地親親抱抱,倒是把他折騰得不輕。


    他短時間內自然睡不著,她又鬧著肚子餓,正好起床,兩人做吃的消磨時間。這樣一番折騰,睡覺時已經是後半夜。


    最後,躺在他懷裏,快要入睡地時候,她抱著他低低輕喃,“蘇慕止,能這樣和你在一起,真好。”


    那刹那,從來近乎冷心冷血的男人,眼睛竟是莫名的有些熱,說不出話來,末了,隻是摟緊了她,又吻了吻她的額頭。


    夏存存醒來,腰上有力的手臂還在。抬頭,毫不意外正對上男人的目光。


    蘇慕止親了親她,柔聲道:“早。”


    蘇慕止難得這麽溫柔,於是,夏存存很煞風景地問了一句,“你怎麽還在?”


    “不是說好了要寸步不離地伺候?”蘇慕止笑。


    夏存存抿著唇樂了,湊上去親了他一口。目光卻忽然被手指上的光芒吸引去,隻見左手無名指上,正牢牢套著之前那枚戒指。


    “這……”


    這一刹那,夏存存忽然有些失聲。


    想起自己拔出來,當著他的麵扔出去……


    蘇慕止含笑,將她的頭按在懷裏,大手握住她的,與她十指相扣,“不要再丟了,我找了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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