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畫沒有料到,這起案子會這麽輕鬆完結。


    但那老嫗記恨的眼神,卻像是一把刀子一樣狠狠地剜著她的心。


    官兵很快就到達,將趙一江的屍體連同繁華的母親一起帶走了解情況。


    周萋畫迴到景香院,打包好行李後,便跟秦夫人告辭,她特意給繁華說了情,並準備了些銀兩,讓冬雪交給了她。


    一切都處理好後,便離開了國公府。


    冬雪與她們共乘了一輛車,她倚靠在轎廂上,跟看怪物似的打量著周萋畫,“師父,你好厲害,真是步步引趙一江入甕啊!連他的反擊都想到了!”


    冬雪說的是,陳高突然出現的事。


    周萋畫“嗯”了一聲,便看向春果,“你去找他,他沒有說什麽嗎?”


    “沒有,就是問了幾句我阿耶的事!”春果輕聲說道。


    陳高是個怎樣的人,周萋畫還真拿捏不好,她讓春果去找他求助,隻是賭了一下他與芳痕那些年的情誼,她慶幸自己賭對了,卻又不禁下出一身冷汗,芳痕因柳神醫而死,這個時候特意詢問柳神醫,難道他還打算替芳痕報仇!


    “哎,那個人真的是陳高啊!”冬雪發出感歎,“你在哪找到他的?他難道沒有去前線?”


    “娘子說沒有,我就去……去康樂坊,果真找到了他!”春果低著頭,小聲的嘟囔,康樂坊畢竟是京城最有名的聲色場所聚集地,春果去時,就被那些濃妝豔抹的**子們圍住了好幾次。


    一看春果臉漲紅,周萋畫原本打算備一份厚禮感謝陳高的事。便暫時擱淺了下來。


    “師父,師父,你怎麽想到找這個叫陳高的呢!”冬雪看周萋畫主仆都低著頭,卻沒反應過怎麽迴事,她推推周萋畫,繼續追問這,“這麽說。上次騎馬進我家的。真的是他了?”


    周萋畫點點頭。


    雖然在母親的死上,出現了失誤,但周萋畫始終都認為秦簡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縱使他去了前線。也會遵守為諾言,給自己安排什麽。


    至於她為什麽會想到讓春果去康樂坊找陳高,是因為她前段時間陪盧天霖去找冬雪時,在冬雪的桌子上發現了郡公府近期的銀兩支出。其中有兩項很奇怪的支出,一項是康樂坊很有名的一家青樓。另一項則是一間點心鋪,且這兩項後麵都標注著是一位朋友的朋友。


    周萋畫當時問過冬雪,冬雪說,是宋雲崢臨走前安排的。說是兩位朋友的朋友。


    周萋畫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位朋友是秦簡,而那兩位朋友的朋友。很有可能就是陳高跟馬倩妮。


    馬倩妮好甜食,而那點心鋪就在翰墨軒的隔壁。周萋畫讓侯府的下人去打聽過,的確有個模樣跟馬倩妮相仿的人經常出入點心鋪賒點心,銀子也的確都是郡公府付的。


    至於那妓院,自然就是陳高花費的。


    周萋畫很用心的記下那妓院的名字,於是在今日設計趙一江時,起了作用。


    馬車搖搖晃晃,很快就到達了永寧坊,一進坊門,冬雪就忍不住哼唧起來,“師父,我能不能去侯府,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的!”


    宋雲崢去前線後,府裏的下人散得散,被秦夫人帶去國公府的去了國公府,雖然又招了新的婢子,但都被秦夫人訓得跟木頭人似的,平日裏除了教導冬雪女工,就是逼著她練習字畫,好不容易央求來一個練功的師父,這幾天卻家裏出事,暫時離開幾天。


    冬雪別提多無聊呢。


    她看周萋畫抬起頭,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答應,便展臂高唿起來,“嘻嘻,反正不用迴去收拾東西了!馬夫,不用停,直接往前走!”


    但馬夫卻在她話音落下之時,停下了馬車。


    慣性作業,讓冬雪的身子往前傾了一下,隨後她便抬起身子,挑開了布簾,“不是讓你,直接去侯府嘛,停下來做什麽……額!”她張口就訓斥馬夫,但當她抬頭看清楚外麵的狀況後,立刻愣了下來。


    遠遠的,一鑲黃頂的八抬大轎停在郡公府門口,轎攆周圍,千牛衛氣宇宣揚地站立著。


    周萋畫看到冬雪滿臉的錯愕,便也探身出來,“是宮裏的人?”她輕輕拍了一下冬雪,示意她立刻下車。


    冬雪的眉頭微微一鎖,她轉身拉住了周萋畫的手,“師父,你跟我一起!”她隱約覺得那頂轎子裏的人會帶一個讓她無力承擔的消息。


    周萋畫看著那頂轎子,會是誰呢?


    一看冬雪下車,立在轎攆旁邊的一個公公,便摔著拂塵迎上前,“老奴見過宋娘子!”他一瞥眼,認出周萋畫,再次微微供了供身子,“見過周娘子!”


    而後他轉身,麵向轎攆,“殿下,宋娘子迴來了!”


    殿下?那指定是位皇子了,周萋畫拉一下冬雪,往後退一步,過會好行禮。


    轎子布簾被挑開,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從轎子邁步下樓,他沒有急於做任何動作,而是長長歎了一口氣,像是要在宣布什麽重要決定之前的感歎。


    周萋畫跟冬雪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認出這個人是太子周長治。


    於是不約而同地彎身福禮,“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周長治依然背對兩人,隻是無力地抬手,朝兩人擺擺手,示意她們起身。


    他的身體微微晃動著,好像是在忍受著什麽。


    “四娘子也在啊!”周長治終於開口說話了,用力壓製情緒後的悲傷,讓他的嗓音沙啞。


    周萋畫微微拉動著衣袖,“嗯!”


    “今晚,要是沒什麽事,就留下了陪一下冬雪吧!她年紀小,家裏沒人,夜太長啊!”周長治緩慢而又低沉地說話。


    周萋畫微微皺眉,讓我留下了陪冬雪?


    “是!”她沒有表現自己的疑惑,而是幹脆答應,她已經隱隱知道,周長治這般為難所為何事了,她用力吸了一口氣,“殿下,我阿耶他在前線,可好?”


    周長治微曲在身前的手臂晃動一下,“嗯,周都護一切都好!隻是……”


    他語氣一頓,猛然轉過身,直勾勾地看著冬雪,“隻是,雲崢,他……”


    他的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從眼眶裏滾落了。


    宋雲崢出事了!周萋畫大驚,緩過神來後,她立刻伸手抓住冬雪,但她卻看到冬雪臉上平靜得很。


    “那秦簡呢?他有事嗎?”冬雪迴看一眼周萋畫,抬頭紋周長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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