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琳緗來時如鬥雞一般,興致飽滿,離開時,卻是灰溜溜的。


    冬雪看著衛琳緗明明已經灰頭土臉,卻依然裝作鎮靜,還要擺譜的樣子,冷笑著做了個鬼臉,衛琳緗前腳一出門,冬雪後腳“哐鐺”就關上院門。


    聽著衛琳緗一行人的腳步漸漸消失不見,冬雪一擼衣袖,從那立在院門兩側的婢子裏,拉過一個穿著鴉青色半臂衫的小婢子,直接拉到了周萋畫麵前,“娘子,就是她剛剛去通風報信的!”


    小婢子年紀不大,十歲出頭的樣子,被冬雪這一拉扯,“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娘子饒命,娘子饒命!”


    周萋畫掃視一眼,想著,這畢竟是陳氏分來的婢子,若不經過她,直接處理,怕是陳氏又會多謝,於是說道:“先關起來,待夫人來了,再處理!”


    冬雪一甩手,便將這小婢子扔給了一旁的二等侍婢,自己則跟春果,與周萋畫一同迴了正廳。


    時間過去已經差不多一個時辰了,眼看著這就進亥時,麗娘還沒有蹤影,周萋畫不禁著急起來,她看一看垂立在兩側的春果跟冬雪,“冬雪,你去找找麗娘,我有話要跟春果說!”


    春果是知道秦簡的存在的,周萋畫隻是想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秦簡把柳神醫給帶走的。


    冬雪本就不想呆在正廳,一聽周萋畫有話要問春果,連忙道了一聲“是!”,便退了出去。


    她輕輕關上門扉,沿著迴廊直奔了院門。出了院門,冬雪就朝陳氏住的青雲院方向奔去,疾奔了沒幾步,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突然停下腳步。一頭紮進了花圃裏。


    她在花圃裏,對著天空發出“咕咕咕咕”的聲音,發出聲音後,她就左右地瞅著,心裏嘀咕,那家夥應該離著不遠啊。怎麽還不見人來。


    就在冬雪左看右看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沉重地聲音,“喂,不是說,沒事不要找我嗎?”


    “哎呦。嚇死我了!”冬雪被嚇了一跳,打了個哆嗦,轉過身拍打著胸脯,“你這神出鬼沒的,嚇死我了!”


    秦簡雙手交叉立於冬雪麵前,一襲渺渺白袍,與那墨色長發,隨風飄揚著。月光耀在他銀色的麵具下,閃著如星辰一般的兩個。


    秦簡站在冬雪麵前,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冬雪。察覺冬雪比上次見麵時好像又長高了,心中欣慰幾分,卻傲嬌吐字:“你可比你那師父要壯很多!”


    “我就知道剛剛在師父房間裏的那個人是你!”冬雪鼻子往上一嘟,麵對秦簡對自己體重的嘲諷不以為然,反唇相譏,“說我比師父胖。怎麽你抱過我師父!”


    秦簡並沒有打算與冬雪開玩笑的意思,在冬雪聲音落下後。便是他陰冷聲音的響起,“我問你。那玉佩你怎麽給周萋畫了!我不是讓你好生保存嘛!”


    “玉佩是我的,我樂意給誰,就給誰!況且,我覺得放我師父那裏最安全!”冬雪一插腰,對於秦簡的責備不以為然,“倒是你……你,離京城時,你死活不要那套器具,可是我好不容易背來洛城!”


    “我說你上次怎麽突然找我來討要器具,原來是送給了我師父,我可告訴你,我可告訴你,我師父可是有婚約的,你最好收起你的花花腸子,莫惹出什麽事端,小心董庸找你算賬!”


    董庸找我算賬?周萋畫嫁給誰還不一定呢!


    秦簡冷嗤自語,心中鬱悶不已,“反正那套器具在你手裏也沒用,倒不如送給有用之人!”秦簡苦澀一笑,而後叮囑道,“沒事別在外麵瞎逛,早點迴京!”


    “誰瞎逛了,誰瞎逛了,我在跟著‘聖手娘子’學醫術,待我學到師父五成功力,我便迴去!”冬雪一聽,略帶撒嬌道,她眸光一挑,注意到花圃外有一盞亮光疾步前進著,定睛一看,正是那麗娘,於是,“哎呀”叫了一聲,“不說了,師父讓我出來找麗娘的,我得走了!”


    說著冬雪就沿著花圃小徑前行,她走了疾走了幾步,卻又停下,迴頭看著秦簡,喏喏問道:“你喜歡我師父嗎?”


    冬雪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讓秦簡身體一怔,立刻否認:“死丫頭,亂說什麽!”


    “那就是沒有咯?我不信!”冬雪說完這句,就急匆匆迎著麗娘奔去,“你若是喜歡,我可以幫你的!”


    冬雪這天真爛漫的話,聽到秦簡心裏卻格外不是滋味,喜歡又如何?誰又能幫呢?


    秦簡目光遠眺,看到冬雪迎住了麗娘,麗娘那原本布滿皺紋的臉上,此時更加掛滿仇人,看她縱使被冬雪攔住依然著急趕來的樣子,秦簡默默心想,看來,消息已經從京城傳迴來了。


    “什麽!今上下旨,讓成璧姨媽嫁入侯府!”因太過驚訝,周萋畫一下子從方凳上彈了起來,“那,那阿耶他……”


    “侯爺能怎麽做,總不能抗旨吧!”麗娘立在周萋畫一側,眼淚掛在眼眶裏閃爍著,“有董少卿的奏折,今上對於田莊被啥一事並未過多追究,但一聽說那謠言裏,說是老夫人因為夫人子嗣的關係才對娘子有怨言時,便立刻下旨賜了婚!”


    原來是這迴事!


    周萋畫心裏默默想著,她知道,周午煜與今上自幼一起長大,一起出生入死,就連周午煜自動請辭到這洛城,也是為當時左右為難的今上排憂解難做出退讓。


    “那我母親她……”周萋畫不禁開始擔心起那嬌弱的陳氏。


    “夫人倒是沒什麽表現,怎麽說二娘子也是自己從小看大的妹妹!”麗娘垂著頭,不敢看周萋畫。


    “那這消息,府裏還有人知道嗎?”周萋畫追問。


    “沒,這是嫻長公主派人快馬加鞭傳來的消息,確切地消息,估計明日中午,也就差不多傳到了!”麗娘的手,開始不停地搓著。


    一看麗娘這般模樣,周萋畫便知麗娘是有什麽事瞞著自己,不禁追問道:“麗娘,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沒有說啊!”


    周萋畫這話一出口,麗娘就“撲通”跪倒在地,眼淚就如那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落了下來,“是,今上除了賜婚,還……”


    “說!”麗娘的吞吐是周萋畫最受不了的。


    “還,還取消了您跟董少卿的婚事!”麗娘終於糾結著發出聲音來。


    取消了我跟董少卿的婚事!哈,哈哈,這有什麽不高興的,周萋畫心中大喜,卻麵不改色,“就這個?”


    麗娘“嗯”了一聲,“取消了您與董少卿的婚事,聽說是打算封您為公主,然後……”


    麗娘的結結巴巴終於也惹惱了冬雪,她憤憤出聲,“然後什麽啊?快說啊!”


    “然後……”消息太過慘烈,這讓麗娘怎麽也說不出口,她繼續喃語著,整個人最後都癱坐在了地上,“夫人的命好苦啊,夫人……”


    “哎呀,怎麽又扯到了夫人啊!”冬雪徹底急了,捉耳撓腮地就要陪麗娘一起躺在地上,倒是春果一下子明白過來,她“啊”得一聲,踉蹌後退幾步。


    “難道是……”春果今天太過悲傷了,但所有的悲傷比起這個消息的震撼,卻根本不值一提。


    看著春果跟麗娘的反應,周萋畫無法控製的冷嗤一下,她忽然記起了秦簡說的天涯海角:無論你在天涯海角,我能認出你就夠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秦簡他早就知道我與董庸婚事作罷的事了!


    她不禁長籲一口氣,抬眸看向焦急萬分的冬雪:“不要猜了,賜我為公主,定然是為了和親!”


    “和親!那,那這意思就是說,師父你要遠嫁!”冬雪這下也呆愣住了,她聽過宮裏那些和親女子的悲催下場,有的路途漫漫,還未到達目的地就屍骨無存。


    難怪,秦簡會說,師父嫁給誰還不一定啊!


    “麗娘,莫要悲傷,這不過是個傳言,就算是真的,真到發生之時,還是有一段時間的!春果你也起來!”周萋畫上前輕輕拉一下兩人,“來,來幫我梳化一下,今晚,我去母親那裏!”(未完待續)


    ps:不水,不注,偶是個有一就一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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