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示意玉娘暫時停止教導,抬手示意舒蘭出去瞧瞧。


    不一會兒,舒蘭附身進來,“迴,夫人,是二夫人來了!”


    “讓她進來!”陳氏迴想著自己這幾日的行為,倒也沒有能讓人拿捏的啊,她一伸手,示意舒蘭招唿年氏。


    “嫂子啊,救命啊!快救命啊!”未見其人,先問其聲,陣陣疾唿聲傳來,年氏還未進門就是一陣痛哭,那份悲傷,定然是死了親人才會有的傷感。


    周萋畫瞥眼看向衛琳緗,見她已經站起身來,且臉上沒有半點驚訝,反倒露著一種意料之中的神色,每次衛琳緗有這種神色,就定然會有事情發生。


    於是乎,周萋畫也連忙起身。


    一撇眼,就見那年氏身著一襲白綾素裙,踉蹌而來。


    她朝陳氏福了個禮,未等陳氏問話,就哭哭啼啼地說道:“嫂子啊,這麽早來打擾您,著實是弟妹的不應該,求求嫂子開開恩,就讓四娘出手吧!”


    年氏這一通話,說得陳氏是雲裏霧裏,眉頭一皺,“弟妹,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啊?”


    陳氏邊說話,邊抬手示意年氏身後的紫霄扶年氏入座,紫霄此時也沒了昨日在三江院裏的囂張,她垂著腦袋就要攙扶年氏,年氏卻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嫂子,黃刺史這就要派人來把棋兒抓走了!”年氏哽咽道,“聽說,四娘跟黃刺史認識,求四娘開開恩,救救棋兒啊!”


    “弟妹。這話可不能亂說,四娘怎麽會跟黃刺史認識!”陳氏訓斥道。


    陳氏表麵怒氣滿滿,心裏倒也知道是怎麽迴事,周萋畫在刺史府的遭遇,周午煜迴來都告訴她了。雖然周萋畫跟黃刺史認識這是事實,卻不是一件可以擺上台麵說的事。


    年氏立刻明白自己說錯了話,“是,是,是我嘴誤,隻道是四娘斷案推理。幫黃刺史破了那醉仙居的案子,黃刺史定然會賣幾分薄麵給四娘,求求四娘……棋兒怎麽也是你的姐妹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陳氏一聽年氏這話,越來越沒法聽。不禁露出厭惡之色,舒蘭察言觀色,衝站在年氏身後的紫霄道:“二夫人這是受驚了,紫霄你說說,到底是怎麽?”


    紫霄也早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一哆嗦,也分辨不出這是誰說的話,隻是立刻解釋道:“聽黃刺史身邊的判司說。有人告發,在吃過晝食之前,二娘子由那汝英陪同迴了寢房。但事後卻隻有二娘子一人迴了廳堂,便不見汝英身影,且有人證明,二娘子曾討要過汝英頭上的一發簪,被拒絕後,的確威脅過要她的命。黃刺史已經將二娘子定為嫌犯,很快就要來抓拿歸府了!”


    年氏心裏的著急已經漸漸平複。她看向陳氏,“這指定是誣告。棋兒怎麽會跟一下人要首飾呢!指定是誣陷啊,求嫂子出手啊!”


    原來是這麽迴事,陳氏看向周萋畫,“畫兒,你可知道怎麽幫二娘!”


    在紫霄解釋時,周萋畫倒也聽得仔細,也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她垂著頭,看似是在看自己的腳,實則眼梢不時地掃過站在對麵的衛琳緗,安靜,沒有一點吃驚。


    看衛琳緗是這般表情,周萋畫心想,看來剛剛紫霄說的這些,她是已經知道了。


    又聽到陳氏跟自己說話,她看了陳氏一眼,而後看向那空蕩蕩的方桌:“女兒不知,女兒隻知道今日是老夫人安排兒學習禮儀之時!”


    “四娘啊,我剛剛已經去老夫人那了,老夫人已經準了今天你不必學禮儀的,不信,不信你問表姑娘啊!”一聽周萋畫拒絕,年氏連忙解釋,她邊說,邊上前將衛琳緗拉到周萋畫麵前,“表姑娘,你快告訴四娘啊,老夫人準了她暫時不用學禮儀,待侯爺迴來,再行規劃!”


    衛琳緗的出現,果然是別有目的的。


    周萋畫詫異,眼眸轉向衛琳緗,“姐姐,原來已經知道妹妹今天是沒法學習禮儀了啊!”


    年氏此舉弄得衛琳緗好生尷尬,又聽周萋畫的質問,她連連將手從年氏手裏抽出來,“二舅母,這話怎麽說的,兒隻知道你一早來找外祖母,可並不知道你為了什麽啊?”說著,她朝年氏輕眨了一下眼睛。


    年氏恍然,立刻改口,“是,是,我去老夫人那,表姑娘正好外出!她什麽也不知道!”


    衛琳緗這微不可查的眼色,沒能逃過周萋畫的眼睛,突然激發周萋畫對這兩人不成功雙簧背後的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微笑一下,“原來姐姐不知啊!既然祖母允許兒暫時不用學習禮儀,那四娘倒也沒了推脫的理由,走,去二姐姐那,一探究竟!”


    年氏大喜,朝陳氏作揖後,連忙拉住周萋畫,“時間不早了,不能耽誤事!”


    陳氏淺笑,點頭微笑應了年氏。


    周萋畫連忙也跟陳氏施禮,“女兒先去了,會盡快迴來陪母親的!”


    說完,起身,便隨著年氏一同出門,見周萋畫離開,衛琳緗也以關心周萋棋為由,跟了出去。


    陳氏由舒蘭攙扶著,一直送眾人出了青雲院,看著女兒再次遠去的背影,一陣唏噓,老天就是不願多給她一點與女兒相處的時間啊。


    唏噓過後,陳氏問身旁的舒蘭:“昨兒畫兒選得那個貼身侍婢冬雪,怎麽沒有陪在身邊!”


    舒蘭一怔,求救似得看向身後的玉娘,玉娘淺笑,得意說道:“迴夫人,冬雪與麗娘迴靜雅院收拾東西了!”


    陳氏淺淺應了一聲,思忖片刻後,“玉娘,你去靜雅院幫襯著麗娘,讓冬雪那丫頭,去艾香塢陪在畫兒身旁!那丫頭心直。身子也壯,說不定能幫上什麽忙!”


    “是!”玉娘答應,微微福禮。


    玉娘沒有說什麽,心裏卻不停嘀咕,還是夫人厲害。看似不管不問,實際上則了若指掌。


    周萋畫就知道衛琳緗也會追隨而來,察覺到她跟上來後,也沒有多做表現,便隨著年氏徑直趕往艾香塢所在稻香院。


    遠遠地就見冬雪站在稻香院的門口,見周萋畫一行走來。她上前幾步,跟在了周萋畫身後。


    “你怎麽來了,娘子不是讓你留在靜雅院裏嘛!”沒等周萋畫開口,春果倒是忍不住開口。


    “玉娘去靜雅院了,說是夫人讓我來陪娘子的!”不用看。從這驕傲的語氣裏,也能猜出冬雪的神情自然是得意洋洋。


    一聽是陳氏的安排,春果抿抿嘴,不說話,隻是更加貼緊了周萋畫幾分,攙扶周萋畫邁步進了稻香院。


    因為艾香塢裏出現的女屍,琴、棋、書三人昨晚沒有迴自己的住處,統一住在了年氏的院裏。就連琴、書兩人的生母閔姨娘跟胡姨娘,也都沒有迴自己的院子,統一都聚集在了正廳裏。見年氏與周萋畫、衛琳緗一同迴來,不禁都圍了過來。


    “夫人,您可算是迴來了!”閔姨娘搶先迎了上來。


    這是個身量身量苗條,體格的女子,穿著件芙蓉色雞心領長身夏衣,精致素雅。看她一眼,周萋畫心裏便道。看來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不全然,周萋琴雖然身形遺傳了閔姨娘。可這相貌可差遠了。


    “這就是四娘子吧!妾閔氏見過四娘子,”閔姨娘眼睛一撇,看到周萋畫,口齒伶俐,連忙施禮。


    周萋畫掃視一眼閔氏,嗬,不但模樣周正,就連著心思轉得也比別人快,難怪這年氏上敢欺負陳氏,下敢碾壓小婢子,卻唯獨不敢對先於她懷孕產女的閔氏下手,閔氏的能耐可見一斑啊。


    周萋書的生母胡姨娘,一看閔姨娘福禮,這才慢半拍的上前,“妾胡氏,見過四娘子!”


    周萋畫淺淺朝兩人還禮,便被年氏請入落座。


    在周萋畫落座後,其他人也依次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年氏一揮手,“棋兒,還不快來跟你四妹妹說說,昨日你跟那汝英到底是怎麽迴事!”


    周萋棋燙傷其實並不嚴重,但估計昨日又驚又嚇,又沒休息好,這下可徹底成了豬頭,她萬般不情願地扭捏著身子,不願開口,直到年氏上前托桑了她一下,她這才開了口。


    “誰知道哪個不知道死活的小蹄子,非要把我身上潑髒水!昨兒是那死人先陪我迴的寢房不假,可我換了衣服就要迴廳堂,半路上那死人卻說她肚子疼,我哪有時間等她,便自己迴了廳堂,誰曾想一直到晝食結束,那死人都沒迴來,若不是四妹妹在床下發現了她的屍體,我都不知道她死了!”


    “二姐姐,若我沒記錯的話,你貼身侍婢可不是這個叫汝英的啊,怎麽昨日,偏偏由她來陪你迴房呢!”周萋畫隱隱記得那日在大街上遇到周萋棋時,她身邊的侍婢可是個長相俊俏的女子。


    “這個嘛,是這樣的,上次棋兒三人在大街上做出有損侯府顏麵的事,這貼身侍婢也是有責任的,前些日子便被我放出去,嫁人了!這汝英,是我新為棋兒挑選的,誰曾想出了這事啊!”年氏開口解釋道。


    周萋畫微微點點頭,又問道,“二姐姐,剛剛依你的意思是說,在你與那汝英分別時,這汝英還是活著的,可有證據?”


    “我要有證據證明自己,還用得著讓你來啊!”聽到周萋畫的詢問,周萋棋破潑上身,開口便怒罵道。


    周萋棋這話一出口,整個廳堂安靜了!眾人不約而同看向周萋畫,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萬一周萋畫拂袖而去,這可如何是好!


    忽而,窸窸窣窣布簾摩擦的聲音響起,冬雪鋒利地聲音傳來:“瞧二娘子這話說得,就好似我家娘子就該來給你洗冤似的!”(未完待續)


    ps:【謝謝,七界的和氏璧,謝謝暴雨0123的平安符~】


    【秦簡這廝不出來了,我這作者都有點想他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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