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某就不知了!”秦簡麵具下那寒冷的眸子泛著一絲邪魅,他嘲諷的嘖一下嘴巴,“嘖,也難怪你想著風風光光地迴侯府,原來項頂侯內院也不是什麽幹淨的地方!”


    雖然周萋畫對項頂侯府沒什麽熱情,但畢竟自己也是侯府嫡長女,被秦簡這麽說在臉上,還真不舒服,“幹淨不幹淨,也不是你這個外人可以隨便說三道四的!”


    “是,是,是……你們項頂侯的事,某的確不方便多言!”聽周萋畫語氣不悅,秦簡連連退讓,他眼眸一掃,看到了周萋畫睡鋪旁自己的那支匣子,想起些什麽,拉一拉衣袖,繼續說道:“看周四娘你倒也對侯府的事很好奇,那既然這樣,某現在就去完成你迴侯府的事,也好讓你早日迴府跟你那未來夫君團圓……”


    秦簡這話在周萋畫聽來格外的刺耳,但又記起這匣子跟玉佩的主人,不假思索地迴擊,“那兒日後的幸福,就交由秦義士成全了!”她盈盈一施禮,身體埋下,竟透著一股真誠。


    這話一出,秦簡竟然有點不知所措,他忽而分辨不出這話是周萋畫發自內心的真言,還是隻是為了敦促他早點完成讓她風光迴侯府的戲言。


    但無論哪種,秦簡聽得心裏都苦苦的。


    他不再說話,拉起衣袖,微彎身子,便朝門簾處走去,他伸手挑開門簾,卻沒有立刻邁步出去,而是定在原地,迴眸說道:“勞煩娘子為某煎藥,某日落後會來飲用,作為迴報。娘子在未迴府的這些日子,秦某會確保娘子的安全!”


    呔,又是個兩不相欠的建議!


    雖然這種交易讓周萋畫有些許不舒服,卻也不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法子,還有什麽比秦簡出現,更能讓她心安的呢。


    “好!”周萋畫幹脆答應。


    聲起聲落間,秦簡邁步出了帳篷。似在眨眼間。便如一陣清風似飄走。


    如此來去無蹤,他的那個心上人,也定然是個辛苦的人兒……


    周萋畫一陣感歎。她調整一下唿吸,用力拿著那抱著藥的包袱,便也出了帳篷,到了另一個放著雜物的帳篷裏。


    剛挑開門簾。一股燥熱夾雜著煙熏味迎麵而來。


    帳篷內,麗娘已經換好了衣服。正跟春果在那雜物裏翻找著可以又快又能填飽肚子的東西,見周萋畫挑開門簾,春果喊了一聲,“娘子。別進來,這裏麵悶熱得很?”


    周萋畫應了一聲,便將門簾夾在了帳篷上端的竹竿上。“春果,你先做飯。麗娘,你隨兒來一下!”


    麗娘跟春果對視一眼,一時搞不清,周萋畫還有什麽事會吩咐自己去做,她將手裏已經找到的芹菜,往春果手裏一塞,而後便彎著身子出了帳篷,“娘子,有何吩咐?”


    周萋畫看看帳篷裏正好奇看著麗娘的春果,拉一拉衣袖,轉身便帶著麗娘迴了自己帳篷,一進帳篷,周萋畫便讓麗娘拉上門簾,“麗娘,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瞞著兒啊?”


    “沒,沒有……”話音剛落,麗娘便忙不迭地迴答。


    “果真沒有嗎?”


    “娘子恕罪!”麗娘這說著就要下跪,卻被周萋畫一把給扶住了,對上周萋畫那肯定的眸光,麗娘身子一哆嗦,心一橫,索性開了口,反正早晚還是會被知道的,“迴娘子,老奴的確有事瞞著娘子,那刨了柳神醫妻子墳的不是別人,正是咱們侯府的人!”


    麗娘低著頭,眼睛上翻,試探地看著周萋畫,就見周萋畫臉上沒驚愕,便知,周萋畫確實已經知道了。


    周萋畫微微點頭,示意麗娘繼續說話。


    “老奴雖然跟著娘子,但畢竟還是侯府的人,況且這些年,柳神醫對咱們可是有恩,老奴心裏過意不去,這才……”麗娘吸一吸鼻子,這眼圈自然又紅了起來。


    聽麗娘一吸鼻子,周萋畫便猜著她要哭,立刻把身子一轉,背對著麗娘,“這事,阿耶知道嗎?”


    “老奴見那為首的是侯府的海大,便想著肯定是老夫人下的命令,侯爺一直忙於公務,定然是不會知道的!”麗娘說出自己的推測。


    方老夫人?周萋畫腦中出現那個慈眉善目卻極其怕死的老太太,眉頭一簇,追問道:“老夫人跟柳神醫有什麽過節嗎?”


    “沒有,絕對沒有!”周萋畫話音剛落,這麗娘就快速給出了答案。


    麵對疑問,如此幹脆,這從推理角度來說,就是欲蓋彌彰之舉,要麽麗娘早就知道周萋畫還會問這個問題,提前在腦中做了過濾,要麽就是確實有,麗娘本能的故意說錯誤答案。


    但無論是哪種,都說明麗娘對這件事還有所保留。


    依著周萋畫對麗娘的了解,現在她不主動說出來,就算自己追問,她也是不會說的,周萋畫決定暫時不要追問了。


    她一伸手,便將手裏的包袱遞給了麗娘,“這裏麵是藥,每天酉時末熬治,翌日早上複渣一次!”


    麗娘接過包袱,上手這麽一摸,就摸出是藥,聯想到秦簡的出現,麗娘立刻猜出來,“是,老奴知道了!娘子若是沒有其他吩咐,老奴就先出去了!”


    周萋畫點頭,“出去吧!”


    隨後她看似隨意卻另有目的的說道:“侯府刨墳是事不要讓春果知道!她若問起,就說兒進入吩咐你煎藥!”


    果然如周萋畫料想的那般,這一把春果跟刨墳聯係在一起,麗娘一直垂著的頭就如受到驚嚇似的猛然抬了起來,眼睛瞪圓,就連那眼角的皺紋,也因受驚舒展開。


    麗娘看著周萋畫,見其不過是隨口一說,立刻放鬆下來,微微歎了口氣,應了一聲“是”便立刻退了出去。


    麗娘這複雜、連貫卻轉瞬即逝的一係列表情,毫無遺漏的被周萋畫輸入到了眼裏,柳神醫?河東柳氏?柳氏十七子?春果?老夫人?這裏麵會有什麽關聯呢?


    卻說,周萋畫這邊因為柳神醫妻子被刨墳一事疑惑不解時,項頂侯侯府那邊也沒平靜,周午煜迴洛城的路上,不偏不巧地遇到了海大管家,這一詢問不打緊,一下子就知道了剛剛刨墳的事。


    立刻火冒三丈,當即決定趁著暫住在府裏的董庸還未對此事有所察覺,立刻迴府處理。


    根據周午煜了解的情況,田莊起火,已經讓朝中素來與他不合的人做好了隨時彈劾他的準備,多虧了定國公陳振海,也就是陳氏的兄長,自己的大舅子,賣了幾分情麵,才暫時在皇帝麵前壓了下來。


    現如今,自己母親刨了人家妻子的墳,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傳到京城,置身火海是不能避免的。


    一迴侯府,周午煜也顧不得換衣服,直接乘坐轎攆奔了三江院,不容侍女稟報,便直接進了廳堂,此時正值午後,方老夫人睡了個午覺剛剛起床,正讓搖著蒲團讓春露給撥葡萄吃。


    周午煜這橫衝直撞進來,春露便知出了大事,低眉順眼地便讓端著葡萄的小侍婢退下,自己也從矮榻上站起來,退到了老夫人身後站立。


    老夫人還有幾分乏,手支在矮桌上,不時地打著瞌睡,周午煜進來時,甩動竹簾那稀裏嘩啦地聲音,嚇得老太太打了個激靈,一下子精神了起來,端正身體一看,自己麵前竟然站著一身形魁梧的男子。


    眨眨眼睛看得仔細,竟然是自己兒子,就見兒子怒發衝冠,牙根要緊,就是那麵色也紅漲得嚇人,“大郎,你怎麽了?不要嚇母親啊!”


    一看周午煜這番模樣,老夫人就知道肯定發生了大事,她一手按著自己的胸口,一手抬向春露,示意春露扶自己起來。


    “母親,你剛剛讓人去田莊西,刨了一處人家的墳是不是!”有有侍婢彎腰為周午煜搬來矮凳,卻被他一腳踢開。


    矮凳倒下的聲音,嚇了方老夫人一大跳,卻一聽是刨墳的事,緊繃的情緒立刻放鬆了下來,“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呢,不過是一賤婢的墳頭,刨了就刨了吧!”


    一見母親這般態度,周午煜一陣心寒,“母親說得倒是輕巧,不知這死後安息之所,在母親眼裏不過是一抔土嗎?”


    方老夫人一件放鬆了下來,她身體沉沉倚在了榻上,“這土不土的,也得分人,這些天府裏一直不太平,先是你媳婦病了,又是二房那幾個丫頭一番常態做了孽,現如今田莊又著了火,雖說這田莊不算咱們府裏的基業吧,但畢竟也是你媳婦的陪嫁,老身啊,就找人看了一下,說那田莊外二裏地有一孤墳,正好與咱們侯府反衝,老身早上這找人一打聽,可不是真有那孤墳嘛!”


    “大郎啊,母親這心裏啊,也難受,那畢竟是人死後的安息之所啊,為了咱們侯府的安寧,老身這才下了狠心!”本是一天理難容的事,從方老夫人嘴裏著一出來,倒是多了幾分無奈和必然,聽得站在一旁的春露眼眶濕潤。


    但這些在周午煜聽來,全都是些無稽之談,周午煜怒視著母親,惡狠狠地說得:“母親說得好生無奈,母親你刨了人家的墳,就不怕侯府真的斷子絕孫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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