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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周萋畫的混亂,秦簡卻淡定許多,他平靜對視一眼不知所措的周萋畫,含笑輕聲說道:“看來你還真是在乎董庸!”


    嘴角上揚是嘲笑,嘴角落下,卻已是苦笑。


    若是真的有心解除婚約,她也不會如此怕被董庸發現自己再這裏了,看來董庸這張臉,比任何武器都有殺傷力,女人跟男人一樣,都是視覺動物。


    周萋畫看不到秦簡臉上的表情,隻聽得他嘲諷的話,心裏苦澀得很,卻不願表現,隻是不耐煩地說道,“我就是在乎了,怎麽樣,你快些離開,否則我還指不定費多少口舌……”


    周萋畫話還沒說完,就聽背陰處的餘崖“啊”得大叫了一聲,隨後就一道白影閃過,秦簡如一道煙一樣,從帳篷裏消失了。


    還沒等周萋畫表現出半點驚愕,聽到餘崖慘叫的董庸,就趕在春果身前衝了進來,“四娘,發生什麽事了?”


    董庸那白皙的俊臉泛著微紅,焦灼的眼神裏透著關切,拉住周萋畫的手上下打量著。


    如此輕浮之舉,讓周萋畫因探案對董庸生出的半點親近之感蕩然無存,她用力抽迴自己的手,往後迅速退了幾步,冷冰冰地說道:“沒事,不過是因為餘崖的喊叫聲!”


    看出周萋畫對自己的疏遠,董庸也意識到自己行為的失當,卻也顧不得道歉,伸手拉起袍服,踢腿從那交掩地不是太完整的布幔裏邁了出去。就見布幔外,餘崖與另一名侍衛如呆鳥般定住布幔外,“出什麽事了!”


    “剛剛有隻大白鳥從帳篷裏飛出來,好大,一轉眼就不見了!”餘崖木訥出聲。


    “這裏怎麽會什麽大白鳥!”董庸拂袖,訓斥餘崖,“快把這收拾好!”


    “是!”餘崖抱拳得令。彎腰做事。


    董庸退迴了帳篷內。見周萋畫已經退到了周午煜身後,扭頭看看正在帳篷外忙碌的身影,又掃視一番帳篷裏的布置。而後朝周午煜作揖道:“周都護,你看這田莊已經燒毀,四娘住在這裏著實不方便,也不安全。不如接迴府吧!”


    周午煜早有此意,隻是礙於公務繁忙還未與陳氏跟方老夫人說起此事。聯想到董庸這幾日一直暫住在侯府裏,又聽他如此建議,周午煜倒是也能猜出董庸話裏的真正含義。


    一直因這樁婚事懸著的心,微微放下。周午煜將手背到身後,轉過身,看著站在身後垂首看著足尖的女兒。“畫兒啊,董少卿所言極是。今晚你就與春果、麗娘迴府……”


    “父親!”周午煜這話還沒說完,周萋畫猝然抬起了頭,朗聲製止了周午煜,她那又黑又圓的眸子看著父親,“父親,兒剛剛對這陳高的所作所為還沒有說完,趁著還未正午,氣溫不熱,把案件解決,也好讓死者早日安息!”


    周萋畫雖未直接迴答自己,但看這轉移話題的態度,周午煜也能猜出女兒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氣,看向董庸,“也好,董少卿,不如先出去,聽小女把這陳高的所作所為說完,可好?”


    “可!”董庸心中未免有所失落,他淡淡答道,彎腰做邀請動作,周午煜與他禮讓片刻,便先邁步走出了帳篷。


    周萋畫跟在兩人身後,由春果攙扶著,也出了帳篷,陳高被兩名侍衛押解著,他出血的手已經做了簡單的包紮,聽到有腳步聲從帳篷裏走來,垂著的首猛然抬起,他的嘴裏依然還塞著木塞,眼神卻不似剛剛被綁時那麽猙獰。


    周萋畫剛剛陳述的內容,已經完全挫敗了陳高的心理防線,周萋畫一刻不出來,陳高的心就緊張一分,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做得那麽天衣無縫的事,周萋畫怎麽說的就跟她親眼見過似的。


    看成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周萋畫款步向他走去,春果擔心靠的太近,陳高會不受控製地做出傷害周萋畫的事,用力抓住周萋畫的胳膊,不讓她靠近。


    周萋畫輕輕用手拍了拍春果抓著的自己的手,示意她不要這麽緊張,而後便直接站到了陳高的麵前。


    沒有任何掩飾的陳高,個頭還不及周萋畫,他微微揚起頭,用那塞著木塞的手不停地含糊說著什麽。


    “你是想問,兒是怎麽知道你從劉二身上拿到寶物的吧?”周萋畫抬眸看著陳高,眼睛不眨一下地收集著陳高臉上立刻呈現的表情,見陳高先是驚恐地瞪圓眼睛,而後瞬間兩眼無神起來,周萋畫便知自己猜對了。


    “這很簡單,全洛城人都知道劉二好吃懶做,你卻偏偏跟他交好,若是一開始是因為你不知他底細而與他成為好友,這倒可以理解,但在你們因為蘇玲瓏屢次發生爭執後,你仍和他玩樂,那麽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那就是劉二身上有你需要的東西!”


    周萋畫說著,說著,圓滾的眼睛驟然眯長,“那日,劉二進入了蘇玲瓏房間,蘇玲瓏按照你們事先的約定,以玩新花樣為名,將其綁在了凳子上,就在蘇玲瓏想著偷走劉二一直隨身攜帶的寶物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劉二因為太興奮,死了!”


    “你因為擔心事情敗露,便商量著讓蘇玲瓏先出去避風頭,可是讓你沒想到的是,蘇玲瓏竟然趁你不注意帶走了寶物!陳高,兒說的對嗎?”周萋畫喚著陳高的名字,聲調再次提高。


    卻見陳高瞅了周萋畫一眼,而後腦袋一垂,默認了周萋畫的話。


    見陳高默認了,周萋畫便欲繼續說,還未開口,卻聽到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製止聲,“等一下……”


    就見黃玉郎身著綠色排袍,步履匆忙上前,依次給周午煜與董庸行過禮,“下官來遲還望恕罪!”


    “黃刺史不必如此,你也是為了公務!”周午煜伸手攙扶起了黃玉郎,“剛剛不知道,你為何喊等一下呢?”


    周午煜這麽說,董庸也在一旁附聲追問。


    黃玉郎再次作揖,“某開口並非是對周四娘的不信任,大溏能有周娘子這般斷案高手,也是吾大溏子民的福氣,隻是……”黃玉郎拖長聲音,眼睛在董庸、周午煜身上掃過,“隻是……”


    “黃刺史不必拘謹,但說無妨!”周午煜合手,闊聲說道。


    “劉二墜樓那天,四娘子可是鐵口斷言,這劉二死於戌時,且信誓旦旦地說,蘇玲瓏不可攀岩走壁,那既然如此,這蘇玲瓏又是怎麽在劉二死後拿著寶物,去了金永門呢?”黃玉郎越說聲音越高,接二連三地幾次想證明自己的辦事能力,都被周萋畫打了臉,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周萋畫的紕漏,他自然不想放過。


    果然,黃玉郎的這番言論引起了周午煜跟董庸的共鳴,兩人紛紛點頭,看向周萋畫。


    周萋畫對黃玉郎著實沒有什麽好感,被他這拿著雞毛當令箭的醜態,簡直想啐一口痰,她拉了衣袖,調整一下唿吸,走到黃玉郎麵前,“的確,兒那天的確這樣說過,那是因為兒當時不知道一件事,便是這蘇玲瓏,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曾經去過醉仙居的侍衛們,七嘴八舌議論著,“蘇老板怎麽會是兩個人呢?”


    “兒沒說錯吧,陳高!”周萋畫轉身看向陳高,用比黃玉郎還要大的聲音說話。


    就見陳高無力的點了點頭,眼角難以抑製的滾出了眼淚。


    黃玉郎看到陳高的反應,便知道自己這一次又失敗了,見董庸再場,為確保風度,其立刻上前對周萋畫作揖,“原來是這樣,某這些就明白了,明白了!”


    看黃玉郎急於找台階下的模樣,周萋畫平平問道:“既然黃刺史明白了,那剩下的事就由黃刺史說吧!”


    “這……”黃玉郎臉漲紅,彎著地腰竟忘記直起。


    黃玉郎給周萋畫行禮本就不應該,周萋畫又讓黃玉郎這麽難堪,周午煜開口解圍,“畫兒,不得跟黃刺史這麽無理,既然你知道是怎麽迴事,速速說來!”


    “是,父親!”周萋畫自然知道黃玉郎說不出個什麽,立刻答應,“這蘇玲瓏,其實是蘇玲,蘇瓏兩姐妹,兩人雙生花,長相樣貌一模一樣,外人根本分不出來,要說區別,便是這姐姐蘇玲指甲短而幹淨,妹妹蘇瓏喜歡丹蔻,十指向來塗得豔麗!”


    “之所以有這種區別,是因為蘇玲負責店裏賬目,整日與算盤過招,短甲方便,而蘇瓏,平日好吃懶做,喜歡擺弄女子胭脂之物,雖然平日都呆在自己房裏,但每日出門,倒是都能以其美貌給醉仙居招來客人!”


    “可以這麽說吧,醉仙居在洛城聞名,眾人慕名前來,這慕得名就是這蘇瓏的名,至於那劉二,也自然是蘇瓏勾.引的!那日陳高定下奪劉二寶物一計,便想讓蘇瓏故技重施,豈料這蘇瓏竟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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