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葉晗拚命搖頭,脖頸處脆弱的皮膚在劍刃上留下一道血跡,“她是雄霸的女兒,此番目的是要殺聶風以及所有和聶風關係親密的人。”


    “喲~”黑衣人暴露在外的一雙明眸流露出好奇的光,“小婢女知道的還不少!”


    “不錯,我的確是雄霸的獨女。”


    斷浪沉著臉:“你就是幽若?幾個月前用毒針刺傷聶風的人也是你?”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都是沒有威脅的人。”幽若胸有成竹道,“我與父親定下七日之約取聶風狗命,誰叫他命大沒死成,你斷浪又是他此生僅有的摯友,這不是迫我找上你麽……要怪就怪你識人不清,非要與聶風做朋友!”


    閑話說完,幽若眉心一凜嗬斥道:“少廢話!我也不為難你,隻要你自斷一臂,我就放了她。不然……”


    抵住頸項的劍刃往深入一壓,刺目血痕逼得斷浪眼底的紅浪驚心動魄。


    “好!”


    斷浪抬起火麟劍就要往左臂上放,看著葉晗淚如泉湧還安慰她:“一條手臂而已,莫哭。”


    “果真是世間難得有情郎,斷浪,話說這麽多你還不動手!”


    火麟劍身往胳膊揮下!


    “斷浪!”嘶聲力竭的叫喊讓斷浪果決的動作凝滯片刻,抬眼看去是葉晗淚眼朦朧卻淺笑盈盈的臉,“好好活著!”


    鮮紅的血猶如一道利箭,讓斷浪本就赤紅的眼更是彌漫了血霧:“啊!!!”


    火麟劍毫不猶豫刺向被葉晗的決絕驚愕了的幽若,後者匆忙迴神知道討不了好,匆匆丟下虛軟的葉晗縱身逃離。


    斷浪根本無心追逐,滿心滿眼都是被血色暈染出氣多進氣少的葉晗:“你不會死的,我不會!我不會讓你死!”


    以掌聚力源源不斷抵在葉晗後背心,另一手慌亂無措地撕開下擺捂住那不斷溢血的傷口,不消片刻白色衣料被染成了鮮紅,看的斷浪渾身都在發顫。


    “你……別哭……”葉晗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虛弱而溫柔的笑容,她的手輕輕撫過他不知何時已經淌滿淚水的麵頰,“斷浪,你終於可以……走自己的路了……”


    “什麽自己的路!沒有你的路,我一個人要怎麽走下去!”


    “我……知道,你不喜歡過普通人……的生活……你想重振斷氏威名……我,我卻自私地希望,希望你為了我改變自己……哈……從今以後,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隻希望,你能答應、答應我一件事……”


    “做一個有底線的人……不要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


    “斷浪,我好累……好冷……你可以不可以抱緊、我……”


    斷浪雙臂機械地收緊,再收緊,可懷中人的溫度仍像是漏了底的木桶不斷散失。


    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答應你。”


    十五年後。


    天下紛爭迭起,江湖武林經曆了雄霸、絕無神、帝釋天等諸多豪強洗禮,腥風血雨生靈塗炭。而以步驚雲聶風二人為中心的主角光環始終籠罩著這片神奇土地。


    淩雲窟外。


    一名灰袍僧人默默清掃完落葉,拿著笤帚站在一座孤墳前靜默不語。


    “還是不願意出山麽?”人到中年已然成熟不少的聶風站在僧者身後輕聲道。


    “人在山外,談何出山。”


    “這麽多年你助我與雲師兄良多,如今江湖太平亦少不了你的功勞。既然心向武林,為何又選擇避世不出呢!”


    “非我選擇。”僧者道,目光柔和落在墳頭新長出的一株白花上。


    他知生前存遺憾,惟願死後能長眠。


    這是她的心願,而他,甘願用一生來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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