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斷浪從天而降,讓兩個鬥得難舍難分的人多了顧忌,率先收手的是聶風:“斷浪!你怎麽來了!”


    步驚雲素來看不起甘心屈居於天下會當一名雜役的斷浪,見他橫插一腳冷嗤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攔我,滾開!”


    不提還好,步驚雲一提便讓斷浪想起之前被雄霸威脅的場景,眼底的輕蔑滿溢而出:“仗著自己有靠山就自以為武功天下第一,步驚雲,我真是為你感到可悲。”


    知道今日的目的不在與步驚雲鬥嘴上,斷浪表明態度:“聶風你跟我走,這事兒不歸你管,你也管不了。”


    “不行,我不能讓他帶走孔慈!霜師兄他……”


    聶風急急反駁,不料背後一身大紅喜服的秦霜正好邁進院內,視線在院內所有人身上緩緩掠過,最終停留在滿臉淚痕的孔慈身上。


    “孔慈,你告訴我,你心儀的人可是雲師弟。”秦霜淡淡地說,麵上看不出喜怒哀樂,似乎隻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如果是,我願意放你們離開。”


    “霜師兄!”


    “霜師兄!”


    兩個聲音異口同聲,前者透著步驚雲壓抑不住的驚喜,後者透著聶風明確的不讚同。


    秦霜不為所動,隻認真看著身子有些不穩的孔慈再次重複:“孔慈,我隻想聽你內心最真實的迴答。”


    步驚雲在一旁催促:“孔慈!你告訴霜師兄我們是兩情相悅的,你快說啊!”


    “我、我……”


    新娘妝早已被哭花,孔慈捂著唇一步步退後,腦後精致的發簪因為她不斷的搖頭而晃蕩得厲害。


    被斷浪“遺忘”在屋頂的葉晗從孔慈眼裏看出一絲決絕,心道不好!


    可是,被麻痹了的眾人都沒能及時發現孔慈的不對勁,一切發生的那麽突然,等師兄弟三人齊齊變了臉色,那方的孔慈已然拚命撞向最近的梁柱!


    血花四濺。


    孔慈軟軟地倒向地麵,被滿麵驚恐衝過來的步驚雲抱在懷中,高聲咆哮:“孔慈!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孔慈!”


    “雲……少爺,你不要再白費力氣,我欠你……太多了……”


    步驚雲握著她的手不住顫抖:“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孔慈,我不讓你死啊!”


    此話一出,秦霜原本淡定的麵容瞬間變色:“步驚雲,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霜、霜少爺……我、我對不起你……”


    秦霜不敢相信地搖頭:“不要說了,你不要再說了!”


    “我、我自幼為婢,長大後……的婚事仍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你既然不愛我為什麽要嫁給我!!”


    “因為現在……我終於可以選擇,我自己……要走的路,我今天終於可以……向我自己真正喜歡的男人坦白、坦白心聲……”孔慈虛弱地朝聶風所在的方向伸出手,“風、風……握我的手……我隻希望在我死的時候……你能夠在我的身邊……”


    三個男人的震驚不必言說,然而孔慈將死,再多的考量也抵不住她的一句期盼。


    聶風下意識想上前,被步驚雲歇斯底裏的怒吼打斷:“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


    氣氛一時僵持,孔慈再也堅持不住,帶著遺憾永遠閉上了眼。


    葉晗站在屋頂,任冷風吹拂著她的發梢,耳畔似乎還迴蕩著孔慈溫柔似水的關懷。


    那一塊塊花樣別致的糕點,一條條繡工精美的手帕,還有無數細碎的小玩意兒,都透著少女對她的友善體貼。


    可是這樣善良的姑娘還是死了。


    葉晗仰起臉忍下眼眶即將滑落的淚。


    孔慈,願你在天堂不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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