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牧的事牽扯出不少魑魅魍魎,溫卿瑤趁機換了批官員,是以朝廷事務和奏本量飛速增加,忙得溫卿瑤幾乎都沒空喝水。


    然而偏安一隅的清心殿內,歲月靜好。


    方方正正的桌子四周,圍著四位坐姿各異、氣度不凡之人。


    謝錦書望著正對麵的蘇儀染,餘光掃向坐在下家的楊問歸和上家的楚燕迴,嘴角噙著淺笑,“方才我說的便是葉子戲的基本玩法,不是很難,對吧。”


    蘇儀染頷首,葉子戲的基本規則很簡單,有一個固定的套路,但真正上手後會發現,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簡單。


    一盤真正的葉子戲,難易程度取決於對手。


    楊問歸盯著麵前一排金燦燦的金葉子,眉心微微擰著,葉子戲的玩法確實不難,隻是其中變數太多,還有許多運氣在其中,得小心應對才是,以免陷入危險。


    楚燕迴一臉輕鬆,坐姿慵懶,他時不時敲兩下麵前的金葉子,這副葉子戲應該挺值錢的吧,金子做底玉為麵,掂在手裏分量十足,不愧是謝錦書,吃穿用度都是選最精細最好的。


    謝錦書收迴視線,臉上笑意越發明顯,“我們再玩幾圈練練手,待你們上手後,就得加籌碼了。”


    意思就是,輸贏得算錢了。


    他的眸光有意無意劃過蘇儀染清冷的麵容。


    蘇儀染挑眉,他怎麽覺得謝錦書有些興奮,而且方才那番話意有所指。


    他不動聲色輕輕抬眸,正對上謝錦書似笑非笑的眸子,他在心裏冷笑一聲,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幾圈打下來,幾人基本都手熟了,上手很快,搓牌洗牌的間隙,謝錦書跟幾人說明如何算籌碼,一個籌碼可以換多少錢。


    碼牌的時候,玉衡端來一箱銅製的籌碼,趁著他分發的間隙,蘇儀染飛速往小木箱裏瞥一眼,挑眉。


    若是按照謝錦書方才提的數,這一箱籌碼算下來可以換不少錢,粗粗一算,能有好幾千金。


    他目光複雜地盯著謝錦書,這家夥野心可以啊,玩這麽大,是想一次性把他們三個人的錢都贏過去嗎!


    想得美!


    分好籌碼碼好牌,這一輪由謝錦書坐莊。


    謝錦書先打出一張牌,“若是你們喜歡的話,有事沒事多來清心殿,我們四個正好湊一桌,三缺一的話一時還真找不到人頂上。”


    隻要你們都來我這,陛下沒法單獨召見你們了。


    蘇儀染沒接話,這話他沒法接,他經常會去錦鸞殿幫瑤瑤批閱奏本,今天能來清心殿打葉子戲,是因為最近去錦鸞殿的大臣很多,且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他沒法插手,所以才忙裏偷閑來清心殿打葉子戲。


    楊問歸麵帶猶豫,他皺著眉頭盯著手裏的牌,也不知是謝錦書的話讓他猶豫,還是手裏的牌不太妙,打葉子戲他是有時間的,可是最近他忙著寫詩作畫,四觀書局想給他出詩集,已經有一部分酬金送到他手上了。


    楚燕迴答應得痛快,“好啊,到時候你派搖光過來叫我們便是。”


    反正他很閑。


    待在皇宮裏實在無聊,悶得他人都快傻了,反正她又不來見他,他做點其他事打發打發時間總不為過吧。


    楚燕迴又補充道,“不過每個月二十一我沒空,先說好,別到時候白等我一天。”


    楊問歸隨口問一句,“為何?那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聽你說得你那一整天好像都沒有空。”


    楚燕迴漫不經心“哦”一聲,“陛下特別恩準我在這一日出宮找我的兄弟們玩,沒什麽特別的事,不過應該可以算是陛下賞賜的生辰禮物吧。”


    蘇儀染瞥一眼楚燕迴,他記得在關牧事件的時候,瑤瑤告訴他她遭遇的兩次刺殺都是跟楚燕迴出宮的時候,而且最近的一次,就是上個月她陪他出宮的時候。


    他眸光一沉,默不作聲吃掉楊問歸打出來的一張牌。


    謝錦書忽然開口,“聽你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你的生辰似乎是二月二十。”


    他驚唿一聲,“哎呀,當時沒想起你的生辰,也沒來得及給你送生辰禮物,實在失禮,待會打完葉子戲我會精心挑選一件禮物給你送去的。”


    然後,他麵不改色地碰掉楚燕迴的一張牌。


    楚燕迴眉毛一挑,“不用那麽麻煩,過了就過了,當時我也沒記在心上,還是陛下記起來的,況且陛下已經送了我生辰禮物了,無需你們破費,我很喜歡陛下送我的額風鳴劍和出宮腰牌。”


    風鳴劍!


    蘇儀染斜了楚燕迴一眼,深沉眸光不動聲色將他打量了個遍,一時間他分不出楚燕迴到底是真喜歡風鳴劍,還是暗戳戳地炫耀。


    他猛地一推牌,“胡了。”


    截了楚燕迴正要碰的牌。


    四人開始新一輪洗牌,手上忙著,嘴裏也不能閑。


    楚燕迴又說道,“陛下月初時不是帶你去參加了詩會嗎?都有什麽好玩的東西呀。”


    他對舞文弄墨的東西不感興趣,以前和兄弟們一起玩,最常去的就是校場馬場獵場這些地方,但是聽楊問歸說起詩會的時候,似乎是個有意思的地方。


    楊問歸一邊碼牌,一邊耐心解釋,“是帝都四觀書局辦的一場詩會,一年一度,今年的詩會定在三月三,就是一群文人墨客聚在一起寫詩作畫、喝酒聊天罷了,沒什麽好玩的。”


    沒拿第一之前,他覺得詩會高高在上。


    拿了之後,覺得詩會也不過如此。


    雖說書局幫他出書開畫展,但他現在覺得,能陪在陛下身邊他已經很知足了。


    謝錦書這時出了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染兄去年也參加了四觀書局的詩會。”


    蘇儀染很是鎮定,淡淡瞥一眼謝錦書,打出一張牌,“嗯。”


    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淡淡補充一句,“你知道的真清楚。”


    他去年參加過詩會的事,楊問歸或是楚燕迴知道不稀奇,但謝錦書知道就不大尋常了,謝錦書是杭城人,不是帝都人,之前也沒來過帝都,且被瑤瑤一道聖旨召來帝都後便入了宮。


    而他參加詩會已經是去年的事了,有些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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