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兩張床的標間, 但空間確實不算大。
祁彥走進房間，還未說話，傅知言便往浴室走, 一邊說話一邊單手脫掉了身上的t恤：“你先坐著，我先去洗個澡, 櫃子裏有水。”
祁彥迴應著, 視線掃過他赤裸的上身, 他的皮膚很白, 比起幾個月前，臉和脖子卻明顯黑了些，這幾個月的拍攝在橫店風吹日曬，整個人也跟瘦了不少。
“你看什麽？”傅知言拿了換洗衣服, 注意到祁彥的目光, 忽然問道。
“沒看什麽。”祁彥忽然反應過來這麽盯著一個男人裸露的半身似乎也不是太過正常的行為。
如果是以前, 他也許不太在意, 但他現在在外人看來自己是個同性戀, 那他一切不經意的行為都會不自覺沾染上曖昧的色彩。
傅知言一定清楚的，那晚在酒吧已經那麽明顯了，他甚至還假裝自己的男朋友為自己解圍。
他會怎麽看待自己？
他要直接解釋嗎？說自己自己不是同性戀, 可調酒師的事又說不清。
還是說自己以前是彎的, 現在變直了？
不要太離譜。
祁彥越想越頭痛，他還是第一次遇見棘手到他反複思考都沒想到解決辦法的事。
既然解決不了, 那就索性不解決。
傅知言聽見他的迴答輕笑了聲, 沒繼續追問下去，他進了浴室, 不久, “嘩嘩”的水聲傳來。
橫店地處偏遠, 酒店四周相對安靜，寂靜的房間裏隻有落地水聲，不知這熱水是不是流進了自己耳朵裏，祁彥後知後覺耳根子有點熱。
他有點後悔，現在這種時候貌似並不太適合和傅知言獨處。
他準備拿手機看看附近的酒店，可能是旺季，這個時間大多都是滿房。
祁彥打消了這個念頭，手裏忽然冒出了一條來電顯示。
“莊小姐，好久不見啊。”祁彥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神態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他的眉眼透著一股明顯的玩味。
他和莊媛一直斷斷續續地聯係著，這位女士享受著和自己的拉扯，兩人不進不退，既談工作又談曖昧。
當然，雙方也並不認為在玩曖昧上對方有多認真，本質目的還是要考察對方，有沒有合作的必要。
祁彥和她周旋了幾個月，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接到莊媛的電話。
“祁總，最近幾天很忙嗎，都沒時間找我？”莊媛的聲音很好聽，知性中透著一絲嫵媚。
“這不是來橫店了嗎。”祁彥笑了笑，聲音特別沉穩，“我投資的戲殺青了，迴頭試片會我請莊小姐來看，你可一定要賞臉。”
莊媛說：“那是一定的。”她想到什麽，問道，“這戲就是你想讓我帶的那個演員演的？”
“不錯。”祁彥如實道。
提起工作，莊媛換了副口吻：“你發來的資料我看了，資質確實挺好的。”
祈彥曾經將傅知言的資料打包發進了莊媛的郵箱裏。
“所以，你考慮的這麽樣了？”祈彥垂著眸，光線落在他黑色的睫毛上。
他沒想這麽急找莊媛要一個結果，他想要莊媛簽下傅知言，必然是一場極為漫長的拉鋸戰。就在不久前，唐風告訴他，祈嘉也在接觸莊媛，如今程顯的流量和地位在圈子裏如日中天，但如果有莊媛的加持，想必會更上一層樓。
莊媛是一個非常全麵的經紀人，不管時尚還是影視，都能談下最頂級的資源。
能力越大，自然就會被更多人的人盯著。
“祈總這麽想知道結果？”莊媛笑著問。
祈彥抿了一下嘴唇，他第一次失去了和莊媛周旋的耐心，在未注意道身後有人靠近時，坦白道：“我當然想知道。我還是知道祈嘉在接觸你，她想讓你簽下程顯對吧？”
電話那頭沒迴應，站在祈彥身後的傅知言愣了一下，他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男人，灰色的休閑襯衫熨帖地貼著他的後背，露出流暢的線條。
祈彥一手插著兜，一手捏著電話，整潔幹爽的短發貼著他的後脖頸，不知道是光線原因，還是他剛洗完澡視線朦朧，傅知言第一次發現祈彥的脖子很白，甚至有種不健康的白。他想起祈彥曾經在醫院昏迷的半年，想必那場撕票事件，給他的身體必定造成了不少的損害。
他隱約想起，曾在辦公室看到祈彥吃的藥，好幾種藥瓶，都不知道是治什麽的。
“但是簽程顯，你不覺得很沒意思嗎？”忽然，傅知言聽到祈彥這麽說道。
傅知言愣一下，繼續聽下去。
祈彥繼續道：“程顯已經是一線了，祈嘉找你，不過是為了鞏固一下程顯的團隊而已。莊小姐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你不覺得，在這樣的團隊裏，你似乎占據的主導性並不大。”
這是他第一次在莊媛麵前直接剖析要害，內容赤/裸，態度坦蕩。
莊媛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傅知言看見玻璃窗上倒映的祈彥模糊的輪廓，似乎看見他勾起了一下唇角，是那種得意的笑。
“想必不用我說，莊小姐應該也知曉我和祈氏影業是什麽關係。”靜默半晌，祈彥直白道，“《劍川天河》這個項目是我從愛喵手裏在祈氏影業資源置換拿到的，而我的人，必然也是比祈嘉的人要更強。莊小姐難道不想在一個自己能占據主導性的團隊裏，並且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捧上頂流的位置，那一定很有挑戰性吧？”
他明明是在詢問，莊媛卻聽到一種篤定。
她必須承認，祈彥這番話對她誘惑性太大了，幾乎讓她一瞬間下了決定。祈嘉和祈彥同時向她發出邀請，一個是國內一線頭部公司，而簽約的藝人又是目前的頂流程顯，另一個雖然背靠祈氏，但卻是一個三無公司，怎麽選，似乎不需要猶豫，隻是她了解到在天啟的案子裏占據了決定因素的祁彥是這個公司的總裁，她一時產生好奇，想看看這對兄妹接下來會怎麽說服自己。
如今，她聽到祈彥這番話後，這場拉鋸戰已經落下了帷幕。
“祈總，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莊媛評價道。她以前從來不知道祈氏的二少爺有這般能力，在傳聞中，他似乎隻是一個紈絝子弟，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莊小姐說笑了。”
傅知言看見祈彥低頭笑了一下，那笑容很軟，和窗外的飄過來的雲相得映彰。
他還是第一次這麽仔細打量著祈彥，以前他見到這人就神煩，現在卻能心平氣和地共處一室，甚至在一個小時前，主動邀請他和自己同住一間房間。
真是瘋了。
思緒還沒走完，祈彥忽然轉過頭來，他眉眼含笑，手中的電話並沒有掛斷。
傅知言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並沒有說話，隻是站著原地和他對視，似乎是在等他打完電話。
電話那頭的莊媛又說：“你什麽時候迴南城？”
祈彥看著傅知言迴答道：“明天的航班。”
“那我們約個時間吧。”莊媛說，“你想讓我簽你的人，總要把人帶給我看看。”
“好。”祈彥動了動唇，“迴去後我打給你。”
傅知言看見祈彥說完還等了一會兒，似乎是電話那頭還在說什麽，過了一會兒，祈彥掛了電話。
未等他開口，傅知言直接問道：“我什麽時候成你的人了？”
這話乍一聽特別有歧義，但仔細分解後也毫無曖昧。
祈彥耳根子又熱了，隻是表情很是淡定地說：“你和宜正的合同還有半年才結束，你是我公司旗下的藝人，這麽說也沒問題。”
傅知言吐槽他：“你的語文應該迴爐重造一下。”
祈彥想起自己讀書那會兒可是學霸，他一本正經地說：“我高考語文可是考了130分。”
傅知言無語，剛剛和人談合作的時候還一幅精明的樣子，現在糾結起來像個幼稚的小孩。
傅知言擦幹了頭發，轉移話題：“你剛和誰打電話？”他聽談話的內容大概猜出祈彥這是和程顯的團隊在搶資源，對方姓莊，難道是……
果然，下一秒，他聽見祁彥道：“是莊媛。”
傅知言雖然一直處於娛樂圈底層，但對大佬級人物還是略知一二的，比如季晴是知名製片人，那這個莊媛就是頂級的經紀人。
“你要讓她簽我？”傅知言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有種密密麻麻的抽搐感在心髒上彌漫開，眸中盡是詫異的情緒。
祈彥如今的棋已經布的如此大了嗎？
他最後想得到的到底是什麽，甚至都要招攬莊媛這般人物，實在難以置信。
祈彥幾乎沒有遲疑，他的迴答和傅知言心中的答案不動聲色地合上軌跡。
他肯定迴複道：“沒錯。”
傅知言沒說話，微微皺眉，神色有些複雜。
“你不用擔心，”祈彥有種決勝千裏的淡然，他的自信被傍晚的紅霞染紅，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這個合同，我必然會拿下來。”
他根本沒有擔心，傅知言心想，他隻是覺得莊媛要做自己經紀人的事過於突然了，何況還是和程顯競爭。他還真沒想過這麽遠的事。
祈彥對此過於淡定，襯托傅知言竟然有些無措。
傅知言又聽見他用那種雲淡風輕的語氣說：“迴去後，你和我一起去見一下她。”
第23章
第二天, 兩人一起從橫店出發前往機場，隨行一起迴的還有胖子。
昨晚是劇組的殺青宴，傅知言多喝了點, 但他沒像上次一樣醉得不省人事，隻是早晨起床時, 頭有點疼, 坐在位置上一個勁地閉眼揉山根。
祈彥餘光瞄了傅知言狀態不佳, 心情忽然有些複雜, 昨晚殺青宴上，許多人向他來敬酒，都被傅知言一一擋下代勞，就連導演梁舒都在開玩笑：“祈總這簽下的演員不僅演技好, 就連服務都這麽到位, 還幫忙喝酒。”
“服務”兩個字惹人浮想聯翩, 整個劇組誰不知道傅知言是祈彥帶進組的人。即使季晴義正言辭說傅知言是她挑選出來最貼合柳岩歌的人, 傅知言也確實憑實力堵住了悠悠眾口, 但關於傅知言和祈彥的關係，不免會被人猜想。
娛樂圈嘛，哪有那麽純粹的老板和員工的關係, 就算有, 傅知言長了這麽漂亮的一張臉蛋，總是會引起金主爸爸的欲/望。
梁舒的話一出, 眾人跟著笑笑。
祈彥有點不自在, 還未說話，身邊擋酒的傅知言倒是先開口了：“梁導, 你就別開我玩笑了, 我什麽樣您還不清楚。祈總身體不好, 需要戒酒，我幫忙代勞。”說完，他將手裏的酒杯倒滿，仰頭迅速又喝了一杯。
迴憶至此，祈彥坐在飛機上忽然迴神，攔住了即將要過去的空姐。
“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助嗎？”空姐問。
“麻煩你給我一杯清水，謝謝。”祈彥輕聲道。
“好的，您稍等。”空姐很快拿了一杯清水過來，“先生，這是您要的水。”
祈彥道了謝，遞給旁邊的人。
傅知言拿開手，側著頭抬起眼督了祈彥一眼，眉頭輕皺：“不想喝。”
畢竟是因為自己才這樣的，對於他的拒絕祁彥沒在意，好脾氣地勸道：“喝了能好受一點。”
傅知言瞟了他一眼，頭靠在椅背上，涼涼道：“喝了隻會想上廁所。”
祈彥無語，這人，簡直沒法聊天。
兩人的關係從單看生厭，發展偶爾會逗貧的關係，祈彥覺得很不錯，有種像朋友之間那種輕鬆自在，偶爾的插科打諢，倒也調節一下氣氛。
傅知言對他並沒有對老板那種拘謹感，在他麵前，什麽話都敢說，什麽話也都敢問。他也不會繼再續扭扭捏捏著，以前是有所擔心，畢竟原主和傅知言的關係屬實不算太好。
“那你就上，廁所又沒多遠。”祈彥說。
祁彥走進房間，還未說話，傅知言便往浴室走, 一邊說話一邊單手脫掉了身上的t恤：“你先坐著，我先去洗個澡, 櫃子裏有水。”
祁彥迴應著, 視線掃過他赤裸的上身, 他的皮膚很白, 比起幾個月前，臉和脖子卻明顯黑了些，這幾個月的拍攝在橫店風吹日曬，整個人也跟瘦了不少。
“你看什麽？”傅知言拿了換洗衣服, 注意到祁彥的目光, 忽然問道。
“沒看什麽。”祁彥忽然反應過來這麽盯著一個男人裸露的半身似乎也不是太過正常的行為。
如果是以前, 他也許不太在意, 但他現在在外人看來自己是個同性戀, 那他一切不經意的行為都會不自覺沾染上曖昧的色彩。
傅知言一定清楚的，那晚在酒吧已經那麽明顯了，他甚至還假裝自己的男朋友為自己解圍。
他會怎麽看待自己？
他要直接解釋嗎？說自己自己不是同性戀, 可調酒師的事又說不清。
還是說自己以前是彎的, 現在變直了？
不要太離譜。
祁彥越想越頭痛，他還是第一次遇見棘手到他反複思考都沒想到解決辦法的事。
既然解決不了, 那就索性不解決。
傅知言聽見他的迴答輕笑了聲, 沒繼續追問下去，他進了浴室, 不久, “嘩嘩”的水聲傳來。
橫店地處偏遠, 酒店四周相對安靜，寂靜的房間裏隻有落地水聲，不知這熱水是不是流進了自己耳朵裏，祁彥後知後覺耳根子有點熱。
他有點後悔，現在這種時候貌似並不太適合和傅知言獨處。
他準備拿手機看看附近的酒店，可能是旺季，這個時間大多都是滿房。
祁彥打消了這個念頭，手裏忽然冒出了一條來電顯示。
“莊小姐，好久不見啊。”祁彥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神態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他的眉眼透著一股明顯的玩味。
他和莊媛一直斷斷續續地聯係著，這位女士享受著和自己的拉扯，兩人不進不退，既談工作又談曖昧。
當然，雙方也並不認為在玩曖昧上對方有多認真，本質目的還是要考察對方，有沒有合作的必要。
祁彥和她周旋了幾個月，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接到莊媛的電話。
“祁總，最近幾天很忙嗎，都沒時間找我？”莊媛的聲音很好聽，知性中透著一絲嫵媚。
“這不是來橫店了嗎。”祁彥笑了笑，聲音特別沉穩，“我投資的戲殺青了，迴頭試片會我請莊小姐來看，你可一定要賞臉。”
莊媛說：“那是一定的。”她想到什麽，問道，“這戲就是你想讓我帶的那個演員演的？”
“不錯。”祁彥如實道。
提起工作，莊媛換了副口吻：“你發來的資料我看了，資質確實挺好的。”
祈彥曾經將傅知言的資料打包發進了莊媛的郵箱裏。
“所以，你考慮的這麽樣了？”祈彥垂著眸，光線落在他黑色的睫毛上。
他沒想這麽急找莊媛要一個結果，他想要莊媛簽下傅知言，必然是一場極為漫長的拉鋸戰。就在不久前，唐風告訴他，祈嘉也在接觸莊媛，如今程顯的流量和地位在圈子裏如日中天，但如果有莊媛的加持，想必會更上一層樓。
莊媛是一個非常全麵的經紀人，不管時尚還是影視，都能談下最頂級的資源。
能力越大，自然就會被更多人的人盯著。
“祈總這麽想知道結果？”莊媛笑著問。
祈彥抿了一下嘴唇，他第一次失去了和莊媛周旋的耐心，在未注意道身後有人靠近時，坦白道：“我當然想知道。我還是知道祈嘉在接觸你，她想讓你簽下程顯對吧？”
電話那頭沒迴應，站在祈彥身後的傅知言愣了一下，他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男人，灰色的休閑襯衫熨帖地貼著他的後背，露出流暢的線條。
祈彥一手插著兜，一手捏著電話，整潔幹爽的短發貼著他的後脖頸，不知道是光線原因，還是他剛洗完澡視線朦朧，傅知言第一次發現祈彥的脖子很白，甚至有種不健康的白。他想起祈彥曾經在醫院昏迷的半年，想必那場撕票事件，給他的身體必定造成了不少的損害。
他隱約想起，曾在辦公室看到祈彥吃的藥，好幾種藥瓶，都不知道是治什麽的。
“但是簽程顯，你不覺得很沒意思嗎？”忽然，傅知言聽到祈彥這麽說道。
傅知言愣一下，繼續聽下去。
祈彥繼續道：“程顯已經是一線了，祈嘉找你，不過是為了鞏固一下程顯的團隊而已。莊小姐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你不覺得，在這樣的團隊裏，你似乎占據的主導性並不大。”
這是他第一次在莊媛麵前直接剖析要害，內容赤/裸，態度坦蕩。
莊媛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傅知言看見玻璃窗上倒映的祈彥模糊的輪廓，似乎看見他勾起了一下唇角，是那種得意的笑。
“想必不用我說，莊小姐應該也知曉我和祈氏影業是什麽關係。”靜默半晌，祈彥直白道，“《劍川天河》這個項目是我從愛喵手裏在祈氏影業資源置換拿到的，而我的人，必然也是比祈嘉的人要更強。莊小姐難道不想在一個自己能占據主導性的團隊裏，並且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捧上頂流的位置，那一定很有挑戰性吧？”
他明明是在詢問，莊媛卻聽到一種篤定。
她必須承認，祈彥這番話對她誘惑性太大了，幾乎讓她一瞬間下了決定。祈嘉和祈彥同時向她發出邀請，一個是國內一線頭部公司，而簽約的藝人又是目前的頂流程顯，另一個雖然背靠祈氏，但卻是一個三無公司，怎麽選，似乎不需要猶豫，隻是她了解到在天啟的案子裏占據了決定因素的祁彥是這個公司的總裁，她一時產生好奇，想看看這對兄妹接下來會怎麽說服自己。
如今，她聽到祈彥這番話後，這場拉鋸戰已經落下了帷幕。
“祈總，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莊媛評價道。她以前從來不知道祈氏的二少爺有這般能力，在傳聞中，他似乎隻是一個紈絝子弟，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莊小姐說笑了。”
傅知言看見祈彥低頭笑了一下，那笑容很軟，和窗外的飄過來的雲相得映彰。
他還是第一次這麽仔細打量著祈彥，以前他見到這人就神煩，現在卻能心平氣和地共處一室，甚至在一個小時前，主動邀請他和自己同住一間房間。
真是瘋了。
思緒還沒走完，祈彥忽然轉過頭來，他眉眼含笑，手中的電話並沒有掛斷。
傅知言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並沒有說話，隻是站著原地和他對視，似乎是在等他打完電話。
電話那頭的莊媛又說：“你什麽時候迴南城？”
祈彥看著傅知言迴答道：“明天的航班。”
“那我們約個時間吧。”莊媛說，“你想讓我簽你的人，總要把人帶給我看看。”
“好。”祈彥動了動唇，“迴去後我打給你。”
傅知言看見祈彥說完還等了一會兒，似乎是電話那頭還在說什麽，過了一會兒，祈彥掛了電話。
未等他開口，傅知言直接問道：“我什麽時候成你的人了？”
這話乍一聽特別有歧義，但仔細分解後也毫無曖昧。
祈彥耳根子又熱了，隻是表情很是淡定地說：“你和宜正的合同還有半年才結束，你是我公司旗下的藝人，這麽說也沒問題。”
傅知言吐槽他：“你的語文應該迴爐重造一下。”
祈彥想起自己讀書那會兒可是學霸，他一本正經地說：“我高考語文可是考了130分。”
傅知言無語，剛剛和人談合作的時候還一幅精明的樣子，現在糾結起來像個幼稚的小孩。
傅知言擦幹了頭發，轉移話題：“你剛和誰打電話？”他聽談話的內容大概猜出祈彥這是和程顯的團隊在搶資源，對方姓莊，難道是……
果然，下一秒，他聽見祁彥道：“是莊媛。”
傅知言雖然一直處於娛樂圈底層，但對大佬級人物還是略知一二的，比如季晴是知名製片人，那這個莊媛就是頂級的經紀人。
“你要讓她簽我？”傅知言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有種密密麻麻的抽搐感在心髒上彌漫開，眸中盡是詫異的情緒。
祈彥如今的棋已經布的如此大了嗎？
他最後想得到的到底是什麽，甚至都要招攬莊媛這般人物，實在難以置信。
祈彥幾乎沒有遲疑，他的迴答和傅知言心中的答案不動聲色地合上軌跡。
他肯定迴複道：“沒錯。”
傅知言沒說話，微微皺眉，神色有些複雜。
“你不用擔心，”祈彥有種決勝千裏的淡然，他的自信被傍晚的紅霞染紅，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這個合同，我必然會拿下來。”
他根本沒有擔心，傅知言心想，他隻是覺得莊媛要做自己經紀人的事過於突然了，何況還是和程顯競爭。他還真沒想過這麽遠的事。
祈彥對此過於淡定，襯托傅知言竟然有些無措。
傅知言又聽見他用那種雲淡風輕的語氣說：“迴去後，你和我一起去見一下她。”
第23章
第二天, 兩人一起從橫店出發前往機場，隨行一起迴的還有胖子。
昨晚是劇組的殺青宴，傅知言多喝了點, 但他沒像上次一樣醉得不省人事，隻是早晨起床時, 頭有點疼, 坐在位置上一個勁地閉眼揉山根。
祈彥餘光瞄了傅知言狀態不佳, 心情忽然有些複雜, 昨晚殺青宴上，許多人向他來敬酒，都被傅知言一一擋下代勞，就連導演梁舒都在開玩笑：“祈總這簽下的演員不僅演技好, 就連服務都這麽到位, 還幫忙喝酒。”
“服務”兩個字惹人浮想聯翩, 整個劇組誰不知道傅知言是祈彥帶進組的人。即使季晴義正言辭說傅知言是她挑選出來最貼合柳岩歌的人, 傅知言也確實憑實力堵住了悠悠眾口, 但關於傅知言和祈彥的關係，不免會被人猜想。
娛樂圈嘛，哪有那麽純粹的老板和員工的關係, 就算有, 傅知言長了這麽漂亮的一張臉蛋，總是會引起金主爸爸的欲/望。
梁舒的話一出, 眾人跟著笑笑。
祈彥有點不自在, 還未說話，身邊擋酒的傅知言倒是先開口了：“梁導, 你就別開我玩笑了, 我什麽樣您還不清楚。祈總身體不好, 需要戒酒，我幫忙代勞。”說完，他將手裏的酒杯倒滿，仰頭迅速又喝了一杯。
迴憶至此，祈彥坐在飛機上忽然迴神，攔住了即將要過去的空姐。
“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助嗎？”空姐問。
“麻煩你給我一杯清水，謝謝。”祈彥輕聲道。
“好的，您稍等。”空姐很快拿了一杯清水過來，“先生，這是您要的水。”
祈彥道了謝，遞給旁邊的人。
傅知言拿開手，側著頭抬起眼督了祈彥一眼，眉頭輕皺：“不想喝。”
畢竟是因為自己才這樣的，對於他的拒絕祁彥沒在意，好脾氣地勸道：“喝了能好受一點。”
傅知言瞟了他一眼，頭靠在椅背上，涼涼道：“喝了隻會想上廁所。”
祈彥無語，這人，簡直沒法聊天。
兩人的關係從單看生厭，發展偶爾會逗貧的關係，祈彥覺得很不錯，有種像朋友之間那種輕鬆自在，偶爾的插科打諢，倒也調節一下氣氛。
傅知言對他並沒有對老板那種拘謹感，在他麵前，什麽話都敢說，什麽話也都敢問。他也不會繼再續扭扭捏捏著，以前是有所擔心，畢竟原主和傅知言的關係屬實不算太好。
“那你就上，廁所又沒多遠。”祈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