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門打開,封不覺鬆了口氣,他沒有急於跑出去,而是借著門外照進來的燈光,走到那個關猴子的籠子旁,打開插銷,拎起閘門,把那隻昏睡中的猴子抱了出來。


    【名稱:昏睡的藏獼猴】


    【類型:劇情相關】


    【品質:普通】


    【功能:未知】


    【是否可帶出該劇本:是】


    【備注:一種xing格活潑勇敢的猴子,現已瀕臨絕跡】


    “劇情物品,卻顯示可以帶出劇本,嗯……”封不覺沉吟道,他試著把這猴子裝進行囊,成功了。隨即他就走出了這個房間。


    門外是一條通道,四壁基本都是金屬,屋頂還是四五米的高度,照明正常,依舊找不到任何一扇窗戶。通道兩側有一些門和岔路,但不是打不開,就是被大型的雜物堵死。真正的通路顯然隻有一條,牆上時而會出現紅sè噴漆畫的箭頭指引封不覺該怎麽走,經過幾次徒勞的嚐試,他明白這段路上應該找$ ()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了,於是就加快速度,跟著箭頭跑,大約在七八分鍾後來到了通道的盡頭,這裏又出現了一扇被標紅的金屬門。


    這扇門沒有把手,正中間的位置有一個圓形的閥門手輪,封不覺走上前去握住手輪,試著轉了一下,感到阻力頗大,他使上相當大的力氣才將其轉動。


    轉了大半圈後,這門動了一下,從門縫裏滲出了一陣冰涼的空氣,封不覺瞬時就有了不祥的預感。他推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這扇金屬門非常厚,而這房間顯然是個密閉的冷凍室,一開門就有一股強勁的冷氣撲麵而來。


    房間內部是名符其實的“冰天雪地”,地上鋪滿了白sè的霜雪,四麵牆上都有結冰的跡象。抬頭望去,除了照明設備,可以看到天花板的三個角落各有一根直徑一米左右的管道,就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管道中開始飄出白sè的雪花,好在這管口雖大,但飄下的雪花隻是零零星星的,不算很多。


    封不覺深唿吸一下,朝手掌裏哈了口熱氣,搓了搓雙手,走進了房間。跨過門檻後他就發現,這房間的地麵深度不對勁兒,地板比門的下框還低了一截,和門外的通道根本不在一個水平麵上,所以地麵上那看似薄薄一層的白霜,其實是齊膝厚的積雪。他一腳踩下,腳踝以下就陷進了雪裏,凍得他趕緊小跳幾步,但是沒用,這雪很柔軟,想讓腳不陷下去的方法就是加大接觸的麵積,於是他果斷跪下了……


    他沒有關門,直接跪著來到房間對麵的牆邊,那裏還有一扇門,但上麵沒有開門的手輪,隻有一個嵌在門上的、需要輸入密碼的電子鎖,顯示屏上有四位密碼的空位。在那門鎖旁的牆上有一塊明顯可動的鐵板,鐵板邊長十厘米左右,正方形,上有個小把手。封不覺拉開這塊板時,供他進入房間的那扇鐵門就自動關上了。


    鐵板後麵是個很小的空間,擺放著一盤磁帶,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確了……


    封不覺取出磁帶,又拿出了身上的walkman,將裏麵原來就有的那盤磁帶拿出來裝進行囊,再將這盤新的放進去,按下了播放鍵。


    “聖誕快樂,亞瑟。這是一個家人團聚的ri子,同時,聖誕jing神也意味著無私的付出與祝福……”


    封不覺一邊聽錄音,一邊對這間屋子開始了第二遍細致的觀察。他剛才就注意到了屋子裏最醒目的,是一側金屬牆壁上,貼著一張看上去還很新的報紙。這塊牆壁顯然處理過,報紙周圍結冰現象還不嚴重,雖然充斥著人造雪,但這房間的濕度不算太高,紙上的字還很清晰。其中最醒目的一篇報道標題是“他們與我們沒什麽不同”,旁邊配的照片是一群流浪漢正圍著一個廢油桶取暖,背景中的天空正在下雪,地麵也是白sè的。當然,這篇報道也是出自“亞瑟·席格”之手。


    “你經常出席慈善晚會,在鏡頭前拋頭露麵,但我們都知道,私底下你從不給任何機構捐款。你唿籲人們不要歧視那些無家可歸的人,但你自己卻從未給予任何社會地位比你低的人以尊重,你的刻薄和勢利讓你身邊的每一個人作嘔。你也為老年人說過話,聲稱他們需要得到更多的關注和理解,但你每年都用工作為借口拒絕與自己的父母共度感恩和聖誕。


    亞瑟,你曾不止一次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指責世人的冷漠和製度的不公,可你的實際行動顯示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現在,你有機會了解那些無助的人們究竟是怎樣度過難關的了。在這個積雪的房間中,有一張硬紙片,紙上寫著開鎖需要的密碼,你要做的就是把手伸到腳下的積雪中去尋找那張紙片。


    就如每一個在雪夜街頭挨凍的人都在渴求著一絲飄渺的希望那般,你不會有時間上的限製,但即使找到了什麽,最好的結果也不過就是挨到天明……”


    錄音結束,封不覺已是凍得瑟瑟發抖。遊戲給出的服裝在虛擬溫度二十多攝氏度的環境中可保證玩家的舒適,再熱或再冷一些,玩家就會有相應的體感。現在這個冰窟一樣的屋子明顯處於零度以下,而且天花板上那三根管道還在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增加著積雪的厚度。


    為了保證手指的靈活,封不覺唿氣時都對著手心,他腦中快速把那段錄音過了一遍,隨後口中念念有詞地重複起最後一句話來:“就如那些挨凍的人那般……找到了‘什麽’,就能挨到天明……”據他推測,這是唯一的提示,相當隱晦,但一定預示著什麽。


    封不覺又重新站起來,他膝蓋以下已經完全凍僵,現在兩隻腳踩進雪地裏也無所謂,因為凍得都沒感覺了。他搖搖晃晃地來到那張報紙前,目光灼灼地注視著那篇報導和照片,仔細搜尋著任何可能的線索。


    封不覺知道,此刻是搜尋線索的最佳時機,體力活兒可以等到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再幹。若是他急不可耐地把雙手插進地上的雪裏翻刨,那麽五分鍾後,就算他的手指沒有凍斷掉,體溫的降低也會加劇,要是發展成凍死前那種反應遲鈍、意識朦朧的狀態,還想解謎就不可能了。


    “能讓流浪漢挨到天明的東西……”封不覺把話說出來以集中注意力:“幾個人圍著個桶,燒垃圾來取暖一直到天亮嗎?不不,不是這樣……”他腦中忽然閃過了一個戴墨鏡的大叔形象:“有了……madao露宿街頭三神器,紙箱,狗,收音機。”想到這兒他就動手了。


    這張鋪開的報紙是用四小段膠帶固定住四個角,從而貼在牆上的,封不覺在保證這張報紙中間一大塊不被破壞的基礎上,盡可能仔細地將報紙的幾個角撕斷。


    “狗是不可能有了,除非我用雪堆一隻。收音機的話……walkman應該算是。至於紙箱……”封不覺已經把報紙從牆上取下,雖然四個角都缺了一小塊,但這並不影響他要做的事。


    剛才說過,這張報紙很新,因此上麵的折痕非常清晰,一般人把報紙對折不會超過兩次,但這張報紙上的折痕很多,這無疑顯示出它曾經被折疊成某種東西。


    封不覺按照折痕還原著這張報紙,他的手還沒變僵,但依舊受到了極寒環境的影響,事實上,他的遊戲菜單中,生存值旁邊的特殊狀態已經顯示【冰凍】字樣了。


    雖然報紙缺了角,但與折痕完全吻合的形狀還是被封不覺折出來了——一個很小的紙盒子。


    封不覺將其拿在手上端詳,轉了好幾個角度,終於在一個有幾條紙邊重疊的地方,發現了一串連續的字母和數字。


    一張報紙上的字母不可能都是一樣的格式,偶爾會有字號和樣式不同的出現,比如用在標題或圖片注腳處的字母,與文章中的就有不同,另外還有大小寫的問題。


    封不覺找到的這串字母和數字都是相同的字號和樣式,字母全是大寫,在報紙鋪開時分別處於不同的版麵和位置,可折疊起來以後就湊到了一處,變成整齊的一小段。


    “fm27.3mhz……”封不覺念道:“業餘電台的波段嗎……”他說著就把walkman調整到收聽廣播的狀態。


    所有的頻率都傳來噪音,fm27.3也一樣,不過他確定了這個頻率,便開大了聲音,耐心等待。果然,在持續了四十秒左右的噪音後,一個沙啞的聲音念道:“九,五,二,七。”隨後又響起沙沙的噪聲。


    封不覺趕緊衝向出口的門旁,一邊輸密碼還一邊不快地道:“什麽破密碼,低等下人與狗不得入內的意思嗎……”


    果然,密碼是正確的,門打開了。封不覺連滾帶爬衝出了這間房,來到外麵的走廊後,他凍得在地上直打滾,滾了兩圈又站起來做了二十幾次直臂深蹲。這個過程中他看了看菜單裏的狀態,生存值已減到了67%,不過冰凍狀態在常溫環境下很快就解除了。


    無論如何,這樣出來總比趴在地上拿手刨雪去找紙片的損失要小。封不覺打遊戲的運氣一向是很差的,像剛才那種大海撈針一般的作業,他不把房間每一寸翻遍休想找到那雪下的紙片。


    通過這第二關以後,他沒有立刻關掉walkman,很快他就發現了那個頻率的規律,每隔一分鍾左右,fm27.3裏就會念一遍那四位數的密碼,而其他頻率則始終是持續的噪聲。


    恢複了體溫以後,封不覺就繼續前行。他估計這個劇本沒有去安排或者計算“亞瑟·席格”逃出去以後要花多久才能到達醫院並得到救治之類的事情。一開始的錄音稱他有四十分鍾來找到出口,否則就會死於體內的毒素。可是封不覺的菜單中一直沒有顯示過【中毒】這一狀態,而此刻他也無法判斷生存值的減低到底是由於剛才的嚴寒還是毒素的緩慢作用。總之這並非一個顯xing的中毒效果,而是某種劇情事件,簡單地說,就是四十分鍾內必須通關劇本,否則就gameover。


    封不覺已經花去了二十多分鍾,他通過第二關的速度算是快的了,加上之前第一個房間中消耗的五分鍾,還有跑路的時間,他到達第三個遊戲時,應該還剩餘十五分鍾左右。係統肯定得考慮第二關中玩家選擇刨雪的可能,那樣無疑會耽擱更久。所以從時間因素上考慮,封不覺接下來要麵對的遊戲,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最後一個了。隻要完成,他就可以結束這個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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