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對著手指,一臉期待的看著慕南深。


    而慕南深那雙墨黑色的眼眸此時卻是帶著瑩瑩光亮,他點頭,聲音柔和,“心誠則靈!”


    沈微眯了眯眼,雙手摟住慕南深的脖頸,親昵的蹭了蹭慕南深,“嗯,心誠則靈!”雖然她知道這隻是慕南深順著她的話說罷了,但是聽著她心裏也高興啊。


    慕南深淺笑,看著沈微這副滿足的模樣,他眼神更為柔和了。


    若是當初有人問他,會不會為了哪個女人而改變自己,他的答案是不屑的,但是現在他卻甘之如飴,隻因為這個人是沈微,所以一切都變得那樣的美好起來。


    ……


    嚴家這邊的事情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其實也難辦,不過全憑嚴老爺子的一句話罷了。


    嚴世铖帶著沈微的態度迴去,嚴老爺子聞言,不免歎了口氣,“那丫頭還是不肯認祖歸宗嗎?”


    嚴老爺子年歲也大了,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一家人團聚,他甚至想著是不是沈微迴來了之後,興許他這個久病在床的兒子也能清醒過來呢?


    不過讓嚴老爺子沒想到的是沈微的想法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可也正因為沈微的這做法,讓嚴老爺子對她更是喜愛。


    若是她背後有了強大的靠山,對於沈微來說那是百利無一害,但是沈微卻並沒有立馬選擇迴來。


    他其實也猜測到了這其中的緣由,不過是因為那個女人罷了!


    說起來,嚴老爺子也很多年沒有見到許沁蘭了,對於許沁蘭,嚴老爺子的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麵這個原本是他兒媳婦的女人是他挑選的,他先前對許沁蘭那也是滿意的不得了。


    但是後來隨著事態的發展,再後來是許沁蘭對嚴鬆青的背叛,到最後嚴鬆青出了車禍。


    可饒是那樣,他當初也沒有對許家下手,不過就是因為自家兒子到最後一刻都還想著許沁蘭罷了。


    就算這樣,嚴老爺子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對許沁蘭的芥蒂,哪怕許沁蘭為他兒子生了兩個女兒。他可以對孩子好,但是對許沁蘭他卻沒有辦法無動於衷。


    “爺爺,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嚴世铖這一次倒是站在沈微和慕南深那邊,“您有沒有想過,薑瓷為何不肯迴來?”


    嚴老爺子眼眸閃了閃,卻是半晌不語。嚴世铖心下也了然,“爺爺您應當知道,我父親對嚴氏集團並不感興趣,其實我也無意於此,但是爺爺您既然把嚴家交給我了,那麽代表爺爺您相信我!”


    “你這孩子,今天說話怎麽繞來繞去,你想說什麽便直說吧!”


    嚴世铖挑眉,“薑瓷此時迴來,以什麽樣的身份?四叔現在尚未清醒過來,也不知道何時能清醒。您能保證嚴家對薑瓷視如己出嗎?您能保證四叔醒來會對這個女兒有所期待或者保護嗎?”嚴世铖頓了頓,“她如今是慕南深的妻子,吃穿都不缺。但是這是在外人看來,在嚴家呢?突然多出來一個不明來曆,卻隨時可能爭奪家產……”


    “阿铖!”嚴老爺子打斷嚴世铖的話,“這孩子我來護著,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家庭和睦最重要,你這樣的話我今後不想再聽到了。”


    嚴世铖蹙眉,到底是沒有繼續。“這件事我會再跟阿深和薑瓷說,但是爺爺您與其現在在薑瓷這裏浪費時間,倒不如先安撫好嚴家。據我所知,他們已經知道薑瓷的存在了。”


    嚴老爺子聞言又是一蹙眉,的確,嚴世铖擔心的事情並非是空穴來風。


    怪他!


    之前隻是一門心思想著認迴沈微,這樣的話可能還能讓兒子醒過來。但是現在看來,嚴家的麻煩太多了,他還真不敢保證什麽。


    從老爺子那裏出來,嚴世铖麵上並沒有什麽變化,不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此時嚴世铖應是怒到了極致,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嚴世铖的親信,也是貼身助理替嚴世铖打開了車門,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少爺,現在要去哪裏?”


    嚴世铖捏捏眉心,顯得有些疲憊的模樣。


    抬頭瞥向窗外,倏爾擰眉,“去樹海莊。”


    “可是那裏……”江倪的聲音驀然的就停下來了,急忙上了車發動了車子,瞬間便消失在了這清冷的莊園。


    葉溫蕎接到嚴世铖電話的時候剛剛好下戲了,這會兒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他們拍攝的這地方地區山區,最近有事連續降雨,所以外麵還嘩啦嘩啦的下著雨,信號並不是很好。


    葉溫蕎一邊拿著手機一邊在探查門窗,因為條件關係,所以他們沒有住在酒店,而且最近拍攝的都是夜戲,所以沒辦法往城裏往返,這段時間葉溫蕎都是跟劇組的人員住在山裏一些老鄉家裏,這邊地處偏僻,信號真的是差到了極點。


    等了好一會兒,葉溫蕎都沒有聽到那邊傳來聲音,不禁微蹙眉頭,“嚴少?”


    她跟嚴世铖也許久都沒有見麵了,自從上次得知沈微懷孕跑迴去慶祝一次,當天晚上她就被嚴世铖折磨的下不來床,自然也是耽誤了劇組的進度。


    那天嚴世铖也不知道抽什麽風,在她身上發狠,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宣泄完畢,葉溫蕎就感覺自己像是在地獄裏走了一遭。咬咬牙從床上爬起來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滿屋子都是旖旎的味道,而嚴世铖的人早已經離去,剩下的便是床頭巨額的支票。


    葉溫蕎覺得屈辱,可這也讓葉溫蕎滿意,時時刻刻都提醒著她,嚴世铖跟她不過就是交易一場。


    想到交易,葉溫蕎便想到了現在還在葉熊手上的母親。嚴世铖已經答應了幫忙,說是一定能找到母親,隻不過葉熊這個人為人奸詐狡猾,這麽多年了她能見到母親的日子屈指可數。


    前些年她還沒有進入娛樂圈,還能偶爾漸漸母親,可最近的這一年葉溫蕎卻怎麽也見不到母親了。


    她曾試圖去當初跟母親見麵的地方查看,但是卻早已經人去樓空。


    其實葉溫蕎有時候都不明白葉熊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母親和她對於葉熊來說,其實根本就算不得什麽。當初她也還沒有遇到嚴世铖,葉熊自然也利用不到她,可葉熊為什麽要這麽做?


    “嚴少?”


    葉溫蕎沒有得到嚴世铖的迴應,又叫了一聲。


    直覺告訴葉溫蕎,嚴世铖今天的情況很不對。他跟以往太不相同了,以往的嚴世铖強勢霸道,根本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安靜。


    他打了她的電話,卻遲遲不出聲,這不禁讓葉溫蕎感覺到有那麽一絲的不同尋常。


    葉溫蕎深吸一口氣,拿捏著手機,又喚了一聲,“嚴少?您怎麽了?”


    “過來見我!”


    那頭,男人低啞而性感的聲音傳來,透過雨幕,竟讓葉溫蕎覺得渾身一抖。


    他今天的確不一樣,他……“嚴少,我現在在山裏,這幾天都在趕進度,而且這邊下雨了。”


    “葉溫蕎!”嚴世铖開口,忽而笑了,“我最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葉溫蕎臉色一白,倏然握緊了手機,“對不起嚴少,可我今天真的來不了,要不然我明天,明天一早就過來?”


    “嗬嗬!”嚴世铖輕笑,顯得漫不經心,“你有過在乎的人嗎?”


    “砰”一聲,葉溫蕎猛然站起來,卻因為太過激動而撞到了麵前的桌子,痛的她半晌發不出聲音,眼淚也在眼眶瑩瑩打轉,卻怎麽也落不下來。


    她疼的倒抽了一口氣,捏著手機的手就更緊了,“嚴少,我不是要故意違背你,但是現在正在下大雨,而且也沒有去城裏的車,我求求你!”


    “哭了?”


    嚴世铖問道,手裏捏著一支煙,已經燃到了一半,他抖了抖煙灰,然後一把摁滅在了煙灰缸裏。而旁邊的煙灰缸裏已然是滿滿的煙頭,昭示著男人此時的心情究竟有多煩悶。


    他倏爾抬頭,望向外麵的夜空,喃喃道,“下雨了?”


    似乎沒等葉溫蕎迴答,又道,“是下刀子嗎?”


    “額……”葉溫蕎已經過了痛楚的時候,但是聽到嚴世铖的話,還是不免一愣,“嚴少?”


    “又不會死!”


    葉溫蕎不說話。


    “蕎蕎,你知道的,我想你了,所以……就算是下刀子,你也得給我爬過來!”


    葉溫蕎不禁膽戰心驚,她握著手機瑟瑟發抖。縱然外麵下著大雨,那樣的冷冽。帶著凜冬的氣息,刺骨的可怕,可仍然沒有嚴世铖帶給她的冷徹入骨可怕。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冷情冷心。


    他好似從來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過,更加沒有想過她的心情。


    葉溫蕎不禁苦澀一笑,伸手驀地推開了窗戶,那瓢潑大雨便唰唰的毫不留情的衝撞了進來,伴隨著風大力的拍打著窗戶,以及捶打著她的省心。


    葉溫蕎的臉愈發蒼白起來,連日來的夜戲本就疲憊,這會兒她聽到嚴世铖那無情的聲音,終究還是有些絕望。


    她在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麽多餘可牽掛的人,除了生養她的母親之外,就是沈微。如今沈微幸福美滿,母親下落不明,而她每天都感覺在行屍走肉一般的生活。


    有時候她就覺得這日子是不是已經走到盡頭了,幽幽道,“嚴世铖,你知道我住的這個地方有連綿不絕的山嗎?”


    嚴世铖蹙眉,“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就想著……天黑路滑,你說我要是死到半道上,會不會被什麽虎狼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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