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多年前,初代百花穀掌教木如是來到此地,見這裏七座山穀循環相間,地勢險峻,少有人際走動,便在此地長居下來。


    這一住就是三十年,其間,她發現在這山穀中,有不少滋養氣血的草藥,而且因空氣與熱量變化形成的山穀風,在穀內流竄,卻又因七座山穀循環相扣,進而形成返穀風,致使四季如春,冬暖夏涼。


    天時、地理再加上自身卓越的修為,讓功法自成一脈的散修木如是突發奇想,何不在此開宗立派?於是百花穀逐漸形成,但因木如是攻體偏向陰柔隻適合女子修煉,以致五千多年來,百花穀盡為女弟子。就算有女弟子嫁人,也不得讓其夫住進百花穀,但女子總歸是要成家,後來在三千年前的一掌教中,她頒布一條新的法令,將最外圍兩座山穀,專門供給雙修道侶居住。


    百花穀的名頭打響起來後,因女弟子各個修為不錯,致使不少名門望族將家中女嬰都送到此來修行,也許是因為這裏的氣候以及修著不時吐納的仙氣滋養,使得這裏成長的女子各個都貌美如花。


    美女自然最是吸引男子,各方豪傑慕名前來,有的仗著修為不錯,便在附近自己開宗立派,幕求垂青,也有的心懷不軌,想強行占有女弟子,但沒有一個成功,都是非死即傷的下場,這更使得百花穀威望攀升至快,很快成為仙門十大名門之一。如今第二十三代掌教風香衣,更是有著在劉半仙問鼎天下譜上排名十八的卓越修為。


    十一月二十五日,已經算是嚴冬了,但在百花穀,依然水木清華。尤其是以曆代掌教居住的山穀,更是終年百花盛開,清香怡人。


    這天,馭拓從天而降,雙腳踏地震的山穀‘嚶嗡’作響。隨後王克炎等人也陸續到來,周圍數個小門派風聞黑芒樓大軍光臨,已跑了個精光,也有流下來的,護花坊的掌門便是其中之一,願與百花穀同進退。


    幕成雨麵目英俊,氣度不凡,身上沒有過多的裝飾,隻有左右握著的一把銀白仙劍。獨自迎上來,整個護花坊隻有他一人。


    馭拓看著幕成雨,不屑著連正眼都懶得看一下,王克炎走上前,道:“不知幕掌門站在我等麵前,有何貴幹?”


    “三千年前,我派創始掌教受百花穀穀主救命之恩,從此立誓,創建護花坊世代守護百花穀,而成雨的家父與家母更是分別貴為兩派前任掌教。”


    “既然如此,為何隻看見幕掌門一人?”


    “因為成雨一人,足以讓諸位止步。”


    馭拓上前走了兩步:“你的實力,不足以讓我看你一眼,但你的氣度,可讓馭拓刮目,退下吧,我想就算是風香衣,也會讓你退下。”


    “成雨不是百花穀的門人,而且論身份,並不比風香衣差,守護百花穀抉擇,風香衣做不了主。”


    王克炎見此,暗讚好一個癡情男兒。但撇開自己不說,馭拓怎可因為你一個小兒退步,看來定是早在之前,風香衣便要護花坊不得插手此事。而現在隻剩他一人,必是早已散盡門人,讓風香衣放心,卻在大戰這天,獨自為百花穀拚死一擊。


    王克炎上前,道:“你在問鼎天下譜上排名第四十七,而我是墊底的,名次的差距也不是很大,你若一定要為百花穀盡一份心意,那王克炎與你一戰。”


    “王兄,請。”幕成雨拔出手中仙劍,準備迎戰。


    “幕兄,我敬重你,但是請聽我一句,無論此戰勝敗,隻要幕兄活下來,請就此罷手。”


    王克炎也隨之拔劍,劍尖氣流迴旋,幕成雨頓感咽喉、心髒、小腹三處要害被鎖定,一劍刺出,竟蘊含三種變化。


    幕成雨揮劍,如落英繽紛,劍勢繚亂,捉摸不出劍軌。王克炎不敢大意,手中劍勢再度變化,劍氣如江水傾瀉直下,徹底淹沒幕成雨劍勢。


    兩人劍法都是以靈動為主,修為也在伯仲之間,若打下去,必將成為持久戰,也許戰上一天也難分高下。


    幾個迴合下來,兩人都是以劍意交鋒,雖然在尋常高手眼中,甚是精妙,但馭拓看來,也就和小孩子過家家沒區別。


    馭拓原本就是來攻打百花穀,現在大軍卻又偏偏被一個幕成雨攔下,可王克炎已與之交戰,身為妖族第一人,自然不得插手戰局,但時間拖下去,難免會影響大軍士氣。


    陡然間,馭拓輕輕向前踏出一步,而王、幕二人保函精氣的一劍,突然停留在半空,馭拓又向前走一步,兩人的劍勢又被削弱一分,一步接一步,當馭拓走到王克炎身旁時,兩人的劍勢已完全被消融。


    這是道境上的完全壓製,王克炎撤迴劍,歎了口氣。


    馭拓問道:“你當真不退?”


    迴答馭拓的是暴漲的劍意,青燎劍氣席卷馭拓。馭拓冷眼相看,不閃也不動,直到劍尖刺向咽喉處時,他右手探出,直接抓住劍身,而旋繞在劍身周圍的劍勢頃刻消散。


    幕成雨大驚,留神之際,馭拓左掌輕輕按向他,幕成雨心道不妙,撤劍閃避,卻發現劍身似乎和馭拓的手相溶,怎麽也抽不迴,而自己的手掌,似乎也和劍柄連在一起。


    眼看馭拓一掌將要擊中幕成雨,危及間,空中憑空出現無數花瓣席卷馭拓,馭拓眼一凜,左掌劈出數到掌刀,花瓣頓時在幕成雨身前聚成護盾。


    ‘轟隆。’花壁被打散,未能盡數擋住掌刀,而幕成雨也被這衝擊打飛嘔紅,又有花瓣出現,在幕成雨倒地之際,穩穩接住了他。


    “花舞不語,映空山穀一巒疊嶂,風飄花香,片葉淺夏聞沾衣,江山快意,聽一夜淅瀝未盡。”


    聲音纖弱,風香衣一人踏足而來,婀娜的身姿像是在風中搖曳的小花,花雖小,卻讓身邊的百花都失去豔色。


    花瓣將幕成雨帶到風香衣身邊,他已奄奄一息,霸道的掌力摧毀了他全身經脈,此時隻比死人多出一口氣。風香衣蹲下身,為他服下一粒丹藥,然後起身,筆直向馭拓走去。


    “香衣讓馭拓護法舊等了。”話語間,風香衣的身子不自覺滲出暗香,仿佛花瓣輕輕觸動,柔美宛如淒涼煙雨。


    風香衣自從接任百花穀掌教之後,五十年來幾乎從未離開過百花穀,是以很少被外界所知,而她這種病態的美,使人一見便生出憐惜之感。


    “我不願與女人動手,但今日一戰,勢在必行。”


    “香衣知曉,所以懇請護法,香衣若敗,可否給百花穀門人三日時間,好讓她們有足夠的時間收拾行李。三日後,如果依舊有門人不願離去,護法可以按照黑芒樓的處理方式解決。”


    馭拓點點頭,道:“問鼎天下譜上,排名前十與第十一的差距你應該很清楚,這又何苦?況且月神他……”


    “百年光陰如似幻,往事迴首參差歎。香衣私事,不勞護法費心,請吧。”


    風香衣身子杳然消散,而又是無數花瓣出現在空中,然而,每一片花瓣,都如一把利刃,在數之不盡的利刃中,馭拓依舊麵不改色。


    “你的道境秉直化境,雖身化萬千,但法力薄弱,毫無殺傷力。”說完,馭拓手中黑斧驟現,全身妖力澎湃,黑斧一揮,大相生滅。


    風香衣凋零的容顏孤獨顯現,而此刻,從穀中飛出數十女子,在風香衣倒下的一刻接住了她。


    “掌門、掌門、你醒醒呀……”


    “不……。”幕成雨吃力的抬起手,掙紮著自己的無能,掙紮著天涯彼端不願麵對的結局。


    能懷念一刻是一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記住遠方的影。眾人的口口唿喚,風香衣含笑閉上了眼。


    在這個瞬間,沒有人知道風香衣為何來能如此平靜,但從她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她走的並不痛苦。


    “如果你們現在想報仇,可以,這也隻是把幾天後要發生了的事提前了。但你們若要為風香衣好好舉辦葬禮,我會遵守與她的預定,給你們三日的時間。”


    一女子站起身來,對馭拓道:“我是掌門師妹任命的暫代掌教佘麗提,既然閣下信守承諾,請三日之後再來吧,百花穀將在那一天給閣下答複。”


    而在月殺總部,一陣沒來由的心痛湧上月黃泉心間,讓他一瞬間空蕩蕩的,仿佛失去了什麽。感應到風香衣離世,月神登時心緒萬千,當初無心插柳柳成蔭,此刻隻剩傾聽心跳作響。


    月黃泉站起身:“點離恨,你隨我前去百花穀,東燕去,由你暫代月殺所有事物。”


    東燕去行了一禮:“遵命。”


    馭拓占時退兵後,一隻黑色異鳥飛來,降落在他肩上,摘下它爪上竹簡,看了後,臉色微變,隨即吩咐道:“克炎,我現在要立馬趕迴去,一天之後,李逸傾會前來助你,百花穀的事情,由你倆負責。”


    三日之後,王克炎和李逸傾領軍直下百花穀,而百花穀,七百三十六名門人全部出動,在穀前嚴陣以待,並且護花坊所有弟子盡數歸來。


    這就是百花穀的抉擇嗎?李逸傾搖了搖頭,風香衣死後,隻剩四名搖光級長老,但論實力,金大朗四兄弟足以擺平。而李逸傾與王克炎聯手,足可顛覆所有門人。


    就在黑芒樓進攻的一刻,天空突然青芒大足,泰阿佇立戰場中央,劍上傳來的威能讓所有人心驚。


    “黑芒樓門下,膽敢上前一步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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