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頂,孤陽依舊,突然飛來漫天落雁,寂寥滿目,當‘嘎嘎’的雁子聲遠去,留下不盡的蒼涼。


    我沒有踏空遠去,隻是一步一步的沿著青石板走著,當又一個黃昏來臨,空氣中傳來陣陣焚燒的硝煙味兒,我轉身迴頭仰望,連雲山莊已成一片火海。迎麵飄來的風,透映著一片血紅,硝煙與熱浪交織,漸漸勾勒出人世渺茫。


    我已走的很遠,大火燒得很旺,可是在火焰中,卻無一個人的影子。


    久遠的曆史,仿佛在火光中重生,可如今,早已忘了久遠的聲,久遠的影。如今這張剛毅不屈的蒼老,已成為大火灼燒的燃料,在空中不斷翻騰,迴環交錯,最後成為滔天巨浪,燃盡周圍的一切,直到窒息。


    連雲白,你又何苦如此。


    我終究沒有再迴頭,可是緊握的拳頭,卻連我自己都沒有發覺,縱身一躍,再落地已是山腳。


    最強的中立勢力連雲山莊滅了,連雲白認輸了,可是還有我黃羽,故事將在我手中繼續。


    “出來吧。”在我落地瞬間,五股殺意幾乎在同時鎖定住我。


    四周依然悄無聲息,我平靜道:“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過了一會,地麵一處波動,正中心緩緩湧出一個身高不足一米的侏儒:“新生代第一強者天魔宮小公子黃羽果真非凡,我隻是在你身形閃現的一瞬間注視了你一眼,竟然就被察覺了。”


    我冷笑一聲:“土矮子,奉承的話就少說幾句吧,你覺得我會因此轉移注意力,從而忽視掉另外那四個跟班麽?”


    話玩,空中急速降下一個金人,從頭到腳都是金裝,頭發和眉毛也都是金色,他好像很重,轟隆墜落,濺的塵土飛揚。與此同時,不遠處一顆大樹的樹幹中,冒出一個人,空中的水分開始凝聚,逐漸幻化成人型,還有一團‘鬼火’在周圍飄忽不定,最後爆裂,火星四濺,又是一人出現。


    這四人相繼出現,看向黃羽的臉色都不太好,無論是誰被別人說成是跟班,臉色通常都不太好,更何況土五郎是他們中的小弟,實力也是最差的。


    金大郎冷哼一聲,其餘四人立馬將黃羽團團圍住,每人身上散發的氣勢均不同,除了土五郎之外,其餘四人的身高均屬正常。


    對此,我毫無懼色,懶散著道:“你們五個把我圍著幹嘛,我臉上又沒長花。”


    “被我五兄弟圍住,還能談笑風生的,普天之下也不會超過十人,當真是後生可畏啊。”


    “大哥你跟他說那麽多作甚?我們的目標也就是他身上的雪玉精魄,直接叫他交出來在放他一條生路不就完了?”水三郎在一邊調侃道。


    其餘三人均示意點頭。


    “水老三,當你在說放我一條生路這句話時,可有掂量過自己是否具備這個實力?”


    水三郎怒意上湧,登時便要出手,可立馬被金大郎喝止,然後對黃羽說道:“確實,如果我們單對單,或者是兩個兄弟聯手也絕非公子你對手,可現在我們五兄弟都在,這世上能敵得過我們五兄弟聯手的,就算是仙門十大名門的掌教中,也隻有諾言淩和無音禪師兩人,就算是連見,也未必是我五人敵手,更何況,你現在的實力,又剩下幾成?”


    我頭一側,好奇著:“不知你金大郎說這話是想要表達什麽呢?”


    “黃公子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們隻想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隻要你肯交出雪玉精魄,我五兄弟,絕不會為難公子你一根頭發。”


    金大郎說的沒錯,他們五人雖然沒有上榜問鼎天下譜,可是每人都有破軍的實力,和陰發柔、杜巨相差無幾。傳說五人都是五行精元所化,沒有人和妖同樣的要害,所以對戰時,即便能擊敗他們,也無法將其斬殺,而且五行相生相克,聯手更是能發揮出十倍的戰力,不然五人也不會再神州大陸上縱橫兩百年。


    “我還剩下幾成,你們試試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金大郎瞳孔收縮:“小心。”


    可是話音未了,黃羽左手食指筆直,身形已然消失,幾乎沒有在空中留下任何行跡,指尖輕輕滑過土五郎的頸部。


    土五郎本能的意識到黃羽的攻擊降至,出拳攔擊,怎奈實力的懸殊竟是五人始料未及,僅僅一個照麵,土五郎便倒地,全身爆裂消散。


    我淡淡的道:“不過如此。”


    “老五!殺了他,我要這小子死無葬身之地。”水三郎雙眼通紅,全身妖力膨脹,手中現出一把梨花槍。隻見槍頭暴戾之氣翻騰,直刺黃羽背心。


    我頭也未迴,迴手兩指夾住槍頭,手腕一翻,槍勢消散於無形。


    水三郎一驚,自己全力一槍在此子麵前竟是不堪一擊,驚魂未定,卻見黃羽後退一步,手肘直接命中其下肋。


    ‘噗。’水三郎在空中噴出一大口血,僅僅一招便被重創。我念頭一動,本想打出一擊冰雷,可是四周樹木驟變,化作藤蔓、利刃向我攻來。


    我重創水三郎隻有短短一秒,可是足以讓木二郎將四周樹木妖力化。麵對木二郎鋪天蓋地攻勢,我毫無懼色,因為這種草木皆兵的招數比起我外公的棘圍鎖院,非一個檔次。


    我手指勾勒,天魔護畫現行,所有攻擊擊中我身全數爆裂,爛木枯枝碎落一地,在此刻火四郎蓄勢一發。


    “白陽燎空。”昏暗的天空之上,突現一隻金色太陽俯衝直下,周圍大地瞬間被焚燒。


    火焰吐納,燃燒不過幾秒,卻又直衝上天際,整片天空霎時間成一片火海。火四郎雙眼驚恐,他全力一擊,從上直下的一掌,竟被黃羽輕鬆接住,不僅如此,對方的威壓還硬生生把自己的妖力衝散,若非實力相差甚大,絕不可能將自己壓製到這種程度。


    黃羽抬著頭,與火四郎麵目相對,此時兩人雙掌還緊密相接,看著黃羽那略帶冷漠的臉,火四郎頭一次生出無力之感。


    可是還沒完,不是隻有他火四郎一個人。一把金背大砍刀帶著強大的威勢砍向黃羽,金大郎終於出手了。


    從刀鋒上的氣勢來判斷,金大郎是五人中修為最強,可是在我看來,還不夠。今天與連見一戰,第一次全力以赴,沒想到竟讓我在這三場比試中道境有個新的突破。此刻麵對金大郎絕命一刀,我直接空手去抵擋。


    火四郎為了配合金大郎的攻勢,右掌妖力再次一提。


    ‘轟隆。’兩人極招同時壓製黃羽,雙方互博之力讓地麵都為之顫抖。翻騰的氣浪,以黃羽為中心,登時將地麵清空的幹幹淨淨。


    “五行使不過如此。”我看著兩人,淡淡的道,同時雙手一扣,抓住金四郎的右掌不讓其掙脫。而另一邊,金大郎隻覺得刀砍在黃羽的手上時像陷入泥沼,同樣無法掙脫。


    刀漸漸發燙,轉瞬即紅。


    “什麽?”金大郎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而火四郎,全身青筋膨脹,皮膚寸寸破裂,鮮血揮灑。兩人當即撤迴妖力,可是體內妖力卻是不受控製我將兩人的妖力,以自身為媒介,相互轉移,讓他們彼此承受對方的攻擊。如果時間足夠的話,我可以以此直接將兩人的妖力耗盡,可是木二郎和水三郎不會給我這個時間,我隻能猛提靈力,強行吸納兩人的妖力轉移到對方身上,殺不了,至少也能重創兩人,剩下的木、水兩人獨木難支,落敗也是遲早的事。


    ‘嗷。’金背大砍刀直接被氣化,金大郎重重的飛了出去,而火四郎,右手爆裂,身子被炸飛。


    一條木龍在這是向我衝來,可是剛才重創金、火雙郎,我把靈力催發到了極致,導致真元在頃刻間間斷,無力招架,我隻得退去。可是雙腳不知在何時陷入大地,竟讓我掙脫不了,而且地層順著我的雙腳延伸,將我從腳到頭封裹。


    土五郎沒死。


    而此時木二郎極招以致,將我團團饒鎖,我瞬間有種窒息的感覺,這一招封印力,比高級縛魔殺鎖縛還要強上一線。不隻是木二郎,水三郎的攻擊也同時到來,三十六根三尺長的冰刺憑空出現,直刺黃羽全身三十六處大穴。


    “總算是製服這小子了,要不是老大跟老四拚著被重創牽製了片刻,不然還真對付不了他。”


    土五郎從地麵冒了出來,而且火四郎爆裂的手臂也重新長了出來,五人聚在一起,看向被封印的黃羽。


    “大哥,現在要如何處置他?”


    金大郎臉色蒼白:“此子身份特殊,隻有帶迴去交給護法發落。”


    水三郎抱怨著:“哼,殺,殺不得,放,又放不得,這下還得做免費的搬運工。”


    正要上前,金大郎突聲叫道:“老三,等等,不對勁兒。”


    水三郎聞聲止步,迴頭看向金大郎。


    “太安靜了。”


    一陣詭異籠罩在四周,空地上氣氛迭變,陰風來迴吹動,空氣中,不斷有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作響,暗夜中越來越悶熱,大地散發著焦味。


    火四郎臉色一變,對眾兄弟叫道:“不好,快退。”


    ‘哼哼。’被封印的卵中,冷笑的詭聲陣陣,隨後傳出四個字——烈火驕陽。


    ‘轟隆。’巨大的火柱從天降,直中黃羽,水、木、土三人的封印瞬間被灼燒殆盡,火焰不停的向四麵焚化,濃烈的熱浪連火四郎都有些承受不住,方圓半裏類,登時成為一片火海。


    “哈哈,五行意誌,貫通天地,黃羽,你是殺不了我們的,而且你真當我們五兄弟是為了雪玉精魄才找上你的嗎?不,你錯了,你也沒有時間在追究其原因了,連雲山莊的大火和莊內上上下下三百條人命,你就等著被神州大陸上的各方勢力找你討取公道吧!”


    金大郎的咆哮聲越來越遠,似已遠去。


    熊熊大火中,一個人影若隱若現,那天藍色的頭發在火海中飄揚,透著妖異。隻見他手一揮,火海頓時消散,隻剩暗夜籠罩和燒焦大地上泛起的青煙。


    *退五行使後,我一邊趕路,一邊思索金大郎最後那句話,自己似乎已經掉進一個陷阱,未免夜長夢多,得趕快退迴天魔宮。可是在一處密林,我不得不再次停下腳步。


    眼前,蟬月憑空出現,絕美的容顏絕對能讓任何一個男人窒息,她似笑非笑的看著黃羽:“你今晚,可是別想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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