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寒倒是想跟著淩十二一起到南方去,可是現在不行。


    寫完信裝好,交給淩十二。“交給賢王。”


    淩十二很苦命地把信裝好,他現在就成專職的送信員了,他現在忽地明白了,他練輕功的最終目的就是為秋水寒和賢王送信的。


    “惡女,你保重,別被別人害死了。”


    淩十二丟下一句話,從窗戶翻了出去。


    秋水寒嘴角抽了抽,這人腦袋秀逗了吧?果然,淩十二又從窗戶翻了進來,手在頭上抓了抓,“翻窗戶習慣了,忘記了。”


    淩十二訕訕地笑了笑,繞到屏風後麵從密道鑽了出去。


    楓葉從外麵進來,“淩十二走了?”


    “不走難不成還留下吃晚飯嗎?”秋水寒淡淡地說了一聲,“最近宮裏有什麽新鮮事發生?”


    “一切很平靜。”


    “皇上最近呢?”


    “據禦書房的宮女們,皇上最近經常發脾氣,已經有好幾個官員受到牽連了。”


    秋水寒靜默不語,心裏一片了然。


    皇上是因為她與九皇子的婚約遷怒其他人了。


    這個皇上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九皇子最近有什麽動靜?”秋水寒比較好奇九皇子在幹什麽,按理來說九皇子不應該這麽安靜的。


    “九皇子還是和平時一樣,學武學課,聽太傅講課,奴婢沒聽說他有什麽動靜。”楓葉搖頭。


    “這下可真的是奇怪了。”秋水寒的眉頭皺了起來。


    “小姐,小姐。”門外傳來小方子急促的腳步聲。


    “什麽事?”秋水寒抬眸。


    小方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小姐,大事不好了,皇上突然病重,現在各皇子,皇後及妃子們都趕到皇上寢宮了。”


    秋水寒臉色凝重,起身站起來,“病重?病重到什麽地步?”


    “臥床不起。”小方子迴答。


    秋水寒眸子一冷,抬步向外麵走去。


    皇上正值壯年,身體一直很健康,又因身體的緣故不近女色,好端端的可能會暈倒呢?這其中一定必有蹊蹺。


    皇上寢宮,皇後娘娘陪在一旁,柳貴妃麵色蒼白站立一邊,皇上麵如金紙,太醫手落在皇上的脈博上麵色凝重仔細把脈,許久鬆手開口。


    “皇上脈象平穩,不像是生病之跡象。”太醫遲疑一下,思考斟酌過後小心地說道。


    “不生病怎麽會暈倒呢?”皇後一雙秀眉緊緊皺在一起,“再好好地診斷。”


    “是。”太醫不敢遲疑,與其他幾個太醫一起商量重新給皇上把脈診斷,半晌過後,太醫院的院長向皇後抱拳說道:“皇後娘娘,臣等無能,依舊無法診斷出皇上到處所犯何病。”


    “簡直完全是一群廢物。”皇後鳳顏震怒,手重重一拍,“來人啊,把這群庸醫統統全拖下重板二十大板。”


    “姐姐,不可。”柳貴妃對著皇後搖搖頭,“都打了誰還敢給皇上看病?皇上,您到底是哪裏不舒服?您和臣妾說說。”柳貴妃湊到皇上麵前輕聲問道。


    皇上長長地喘了一口氣,手指了指心口。


    “心口疼。”皇上費力地說道。


    “心口?”柳貴妃的手落到皇上的心口處,“是這裏嗎?”


    皇上費力地點頭,“是。”


    柳貴妃看向太醫,“太醫,皇上說心口疼,你們快開一些給皇上治心口的藥。”


    “這?”太醫愣了愣,“貴妃娘娘,請恕臣不敢遵命,如今這皇上病因未查出,豈能隨便開藥?”


    “難道你們就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心口疼痛難忍嗎?”柳貴妃的臉色變得嚴厲起來。


    太醫嚇得一聲不敢吭。


    秋水寒從外麵進來,皇上看到秋水寒眼睛明顯地一亮,費力抬起手向秋水寒招了招。


    “水寒,到朕這邊來。”


    秋水寒乖巧地來到皇上的身邊。


    皇上緊緊地握住秋水寒的手。


    秋水寒強忍著甩出去的衝動,一臉關心地問道:“皇上,您感覺怎麽樣?”


    “朕心口難受。”皇上指了指胸口。


    “讓太醫給你開一些止疼的藥行嗎?”秋水寒問道。


    “嗯!”皇上輕喘一口氣,點頭。


    秋水寒側過臉看向太醫,“皇上的話你們聽到了嗎?”


    太醫麵有難色,最終是什麽也沒有說,長歎一聲,提筆開始開藥言。


    秋水寒看向皇上,俯首低語,“皇上,您這一病不知什麽時候才會好,南紹國一日不能無主,您還是早點做打算。”


    皇上的臉色突然間變得難看起來,胸口劇烈的一起一伏,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秋水寒。


    秋水寒一臉的平靜。


    “有些話說出來肯定不好聽,難道皇上想要眼睜睜地看著幾位皇子為皇位爭得頭破血流手足相殘嗎?”秋水寒淡淡地說道。


    皇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胸口起伏不停,嘴裏大口大口地喘氣。


    秋水寒是現代人,一眼就看出皇上此時的狀況不太好,心口絞痛,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皇上一定是心肌梗,活不了多長時間,依古代醫學根本沒有辦法救皇上。


    “水寒倒是略懂一些醫術,皇上您的狀態很不好,還是早點交代遺言吧!”


    秋水寒趴在皇上的耳朵邊上輕聲說道。


    皇上的瞳孔猛地一陣收縮,心口愈發疼痛的厲害,他一隻手抓住胸口嘴裏重重地喘著粗氣。


    “憶雪,憶雪。”他的嘴裏不住地叫著,眼中散發著異樣的光彩。


    這已經出現幻覺了,看來真的是沒救了。


    秋水寒把手輕輕地從皇上的手裏抽出來,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從床上站起來對著李德勝招招手。


    李德勝會意,與秋水寒一前一後出了門。


    找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秋水寒一臉嚴肅地對李德勝說道:“皇上隻怕是不行了。”


    李德勝愣了愣,臉上立刻一片悲色,手捂著嘴唇,難掩痛苦,哽咽地說道:“皇上!”


    秋水寒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


    不折不扣的一個戲精。


    “皇上寫傳位詔書嗎?”秋水寒向李德勝問道,心裏盤算如果賢王迴來爭奪皇位的機率有多大。


    “皇上早有準備。”李德勝哽咽地說道。


    “誰?九皇子嗎?”秋水寒眉頭皺了起來,“難道皇上當真要把南紹國交到一個十歲孩子的身上?”


    “是。”李德勝頻頻擦眼淚點頭。


    秋水寒無語,果真,皇上的心思讓人猜不透。


    “李公公,如果……”


    “李公公,李公公,皇上召您見駕。”有太監跑出來急匆匆地說道。


    李德勝抹了一把眼淚急匆匆地走了。


    秋水寒長吐一口氣,跟在李德勝的後麵向裏麵走去,剛走到門口忽地聽到一陣哭聲。


    秋水寒的腳步頓了頓。


    皇上果然沒有撐住。


    當年十月二十一日,南紹國皇上突然間駕崩,傳位於九皇子李靖言,改國號為慶,同年十一月一日,李靖言登基,王皇後與柳貴妃同被封為皇太後,除了四大妃,其餘無皇子公主的妃子皆都陪了葬。


    二皇子封王,去了東邊的封地,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在京城賜府邸,給了一個無關緊要的閑職,被朝廷給養著。


    秋水寒還居住在宸環宮,在李靖言上位第一日,她便有一個非常響亮且高大上的的名號,皇後。


    秋水寒表示對這個稱號非常的蛋疼。


    麻痹,她不想要這個皇後的稱號行不行?


    “皇後娘娘,皇上來了。”楓葉進門規規矩矩地行禮。


    秋水寒懶洋洋地躺在軟榻上,眼皮子掀了掀,身體一動也未動。


    李靖言從外麵進來,一進門帶了一股涼風進來,秋水寒鼻子動了動,忍不住打了一聲噴嚏。


    李靖言臉色微變,“楓葉,你是怎麽照顧皇後的?姐姐,你沒事吧?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看看?”


    秋水寒表示無語,“皇上,你能不能別這麽大驚小怪的?隻是打了一個噴嚏而已。”


    李靖言在軟榻前坐下,視線落在秋水寒的臉上。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少女穿了一件紅色對襟狐狸毛的棉襖,下麵是一條同色的裙子,外麵披了一件狐狸毛的披風,秀發挽成了宮中最流行的發髻,小臉紅樸樸,看著誘人至極,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秋水寒打量著李靖言。


    小奶狗一身皇袍在身,氣質立刻變了,身上隱隱散發著上位者的霸氣,威嚴渾身天成,讓人不敢生出冒犯之心。


    小奶狗再也不是小奶狗了。


    “皇上。”秋水寒別別扭扭地叫著,“你奏折批完了嗎?”


    李靖言的臉頓時暗了下來,噘著嘴巴看著秋水寒。


    “姐姐,你陪朕好不好?”


    每天堆積如山的奏折讓李靖言煩不勝煩,每日下朝第一件事情就是央求秋水寒陪他批閱奏折。


    秋水寒視心情而定,哪天高興大發善心就陪李靖言去坐一會兒,如果心情不好,直接就拒絕,比如現在。


    “沒心情。”


    “姐姐?”李靖言幽幽地叫了一句。


    “皇上,我們該走了。”李德勝在外麵催著李靖言。


    李靖言的小臉搭拉著,怏怏起身,一步三迴頭希望秋水寒能改變主意。


    秋水寒直接翻了一個身,斷了李靖言的念頭。


    李靖言小臉上一片失望,抬步離開。


    楓葉給爐子添了一些銀絲炭。


    “皇後娘娘,剛才皇上讓人送了一些東辰國新進貢的果子,您要不要嚐一嚐?”楓葉向秋水寒問道。


    “上來幾個吧!”秋水寒坐了起來,掀開身上的薄毯下地,走到桌前坐下,伸手倒了一杯茶水。


    “賢王最近有消息嗎?”


    “沒有。”楓葉搖頭。


    秋水寒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南邊的戰事吃緊,李靖言派去了二十萬的大軍去鏟除叛軍,李靖睿攻打通安城已經有半個多月了依舊還未拿下,情勢對李靖睿越來越不利,如果再不攻下,等到十二月一到,天寒地凍的那些叛軍更是沒一點鬥誌了。


    楓葉推開門出門,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進來,後麵跟著兩名宮女,手裏端著兩個盤子。


    一個放著水果,一個放著糕點。


    “放下吧!”楓葉冷聲命令。


    “是,楓葉姐姐。”那兩個宮女低低應一聲,放下托盤退了出去。


    秋水寒看了一眼楓葉,“你這個大姐大當得不錯。”


    楓葉抿唇輕笑,“還不是托了皇後娘娘的福。”


    自從秋水寒被封為皇後以後,宸環宮裏多了至少十幾個宮女,上等丫環四個,主要負責秋水寒的飲食起居,中等丫環四個,主要負責接待客人,下等丫環六個,主要負責打掃衛生及一些粗重的活。楓葉跟在秋水寒身邊很久了,自然而然地成了這些丫環的頭了。


    如今這宸環宮裏所有的丫環見到她,都要尊她一聲楓葉姐姐。


    秋水寒聽著這皇後娘娘的稱唿整個覺得胸口疼及蛋疼。


    可是又不能不讓別人喊。她抗議過很多次,最終還是拗不過李靖言,不尊秋水寒為皇後的宮女早已經被他棒殺了,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秋水寒最後隻得默認了。


    拿起桌上的水果,秋水寒咬了一口,甜甜的酸酸的,倒是味道不錯。


    “嚐一下,味道還不錯。”秋水寒拿起一個直接扔給楓葉。


    楓葉小心翼翼接過又趕緊放下。


    “奴婢可不敢嚐。”楓葉搖頭。


    “為什麽?”秋水寒不解。


    “就這麽多,皇上都沒有留下一個,全送過來了。”楓葉答道。


    秋水寒一口果子咬在嘴裏,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食不知味。


    “皇後娘娘,我們走吧!”楓葉小聲地說道。


    秋水寒勉強把嘴裏的果子咽下,看向楓葉,“怎麽走?”


    如今她身份特殊,她去哪裏都會被人認出來,她可不想頂著這皇後娘娘的身份站在李靖睿的身邊,這對李靖睿太不公平了。


    秋水寒有些心煩意躁,手裏的果子扔下,抬步去了外麵。


    皇上死的真的是太不是時候了。好端端地怎麽突然間就死了呢?她針對他們父了兩個人很多的計劃還沒有完成施展出來,結果人就死,白瞎子她許多好點子。


    秋水寒現在無比的後悔。早知道皇上這麽早就死了,她就應該同意與李靖言把婚約給解除的,也不至於是現在這個局麵,騎虎難下。


    失誤啊,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失誤。


    後悔都來不及了。


    “皇後娘娘!”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秦玨的身影出現在秋水寒的視線裏,一臉的笑容滿麵,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秋水寒隻看了一眼便把視線挪開了。


    楊劍。


    李靖睿的替身,真沒有什麽可看的,看著眼疼。


    “你來幹什麽?”秋水寒一點也不想看到秦玨,天天在她麵前秀恩愛撒狗糧,煩不勝煩。


    “本公主怕你寂寞,特地過來陪你。”秦玨早已經習慣了秋水寒的態度,也不在意,拉著楊劍的手就進了秋水寒的房間。


    秋水寒無語。


    這人怎麽一點眼色也沒有呢?她沒有看到這裏根本歡迎她嗎?


    “哇!”秦玨的嘴裏發出一聲尖叫,“皇後娘娘,皇上真的是對你太好了,居然把這麽好的東西全給了你,你知道這果子有多珍貴嗎?一年也產不了幾個,本公主也就吃過一個。”


    秦玨一看到桌子上的果子,眼裏頓時全是亮光,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個就向嘴裏塞,邊吃邊給楊劍拿一下,“侈也嚐一嚐,很不錯的。”


    楊劍笑了笑,接過重新放下,拿起帕子輕輕地擦了一下秦玨嘴角上的果汁,那溫柔體貼樣,讓秋水寒心裏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


    少年何時也像這樣溫柔地對她就好了。


    楓葉在一旁眼角直抽抽,心疼不已。


    這是皇上給皇後娘娘的,皇後娘娘還沒有吃幾個呢!


    “皇後娘娘,本公主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秦玨咽下最後一口,開口對秋水寒說道:“賢王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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