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李靖睿與紀溫辰淩十二離開，秋水寒站在城牆上目送上他們離開，直到他們的身影在視線裏消失，她這才施展輕功悄然去了醉香樓。
玲瓏今天晚上沒客，早早地讓後廚備了一桌好酒好菜，派人叫來彭浩與小竹。三人坐在桌前等著秋水寒的到來。
小竹一臉的激動，“玲瓏，小姐什麽時候才到？確定小姐能到？”
“不確定。”玲瓏搖頭。
“……”
小竹無語，眨巴著眼睛看著玲瓏。
“你是猜的？”
“小竹，稍安勿躁，玲瓏既然說小姐能來，就一定會來。”彭浩手落在小竹的肩上，對她搖搖頭。
小竹瞬間安靜了下來，對著彭浩羞澀一笑，點頭不再說話了。
秋水寒從窗戶跳進來，看到三人，笑了笑，“你們三個人都在呢！”
小竹一下子從椅子跳起來，向秋水寒撲去，“小姐，奴婢終於見到你了，您不知道奴婢有多想您。”
秋水寒眉頭皺了皺，直到今日，她依舊還是無法接受小竹的熱情及態抱，把小竹從身上拽下來，秋水寒落了座。
小竹在一旁擦著激動幸福的眼淚，挨著秋水寒坐下，一雙眸子緊緊地落在秋水寒的臉上。
小姐越長越漂亮了。
秋水寒忽視這道炙熱的目光，視線落在玲瓏的臉上。
“賺了？”
“賺了，狠狠地賺了一筆。”玲瓏一提到這件事情，臉上是抑製不住的興奮。“賺了好幾百萬兩，醉香樓的小姐妹也賺了一些。”
“你呢？”秋水寒看向彭浩。
“賺了。”彭浩點頭。
“彭浩，你手裏現在還有多少銀子？”秋水寒向彭浩問道。
“之前的糧食賺了一筆，再加上各種鋪子，如今有千萬兩。”彭浩給了一個保守的估計。
“玲瓏，把你手裏的銀子全部給彭浩。”秋水寒忽地說道。
“是。”玲瓏毫不猶豫地答應，起身走到梳妝台上前，手在一個梳妝盒上轉了轉，桌子下麵的兩塊木板分開，裏麵藏了一個木盒子，玲瓏把盒子拿起來，交給彭浩。
“全在這裏。”
小竹看得目瞪口呆，一臉佩服地看著玲瓏，“玲瓏，你好厲害。”
玲瓏笑笑沒說話，又在盒子上轉了轉，地麵又恢複了原狀。
“從現在開始，再一次收購糧食與藥材。”秋水寒沉聲說道。
“嗯！”彭浩點頭。
“又要打仗了？”小竹眨巴著眼睛向秋水寒問道。
“是。”秋水寒點頭。
小竹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這仗要打到什麽時候，戰爭最受苦的是老百姓。”
秋水寒看了一眼小竹，“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很快就會結束的。”等推翻皇朝，等四國統一，所有一切都會結束。
“小姐，奴婢做什麽？”玲瓏向秋水寒問道。
“你繼續收集情報，一有什麽消息你直接告訴如意樓的樓主笑如意。”
“是。”玲瓏點頭。
“彭浩，太子現在怎麽樣了？”
秋水寒突然間向彭浩問道。
“很好。”彭浩隔三岔五地就去送一些吃食還有銀子，偶爾還會帶一兩個女人過去，太子除了不能出府，小日子過得比較愜意，人還長胖了不少。
“過段時間把他弄迴來送到南方去。”秋水寒沉聲說道。
造反起義總得有一個名號，想要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唯有以太子的起義才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順。
“好。”彭浩點頭。
秋水寒舉起酒杯，“我們好久沒有見麵了，來幹一杯。”
“小姐，您不能喝酒。”小竹看向秋水寒，秀眉皺得緊緊的。
“誰說我不能喝了？”秋水寒看了一眼小竹，抬頭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幹，“你們都幹了。”
小竹看得目瞪口呆，“小姐您什麽學會喝酒了？”
秋水寒笑笑，“你家小姐會的東西多了，來，都喝了，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小姐！”
小竹還想說什麽，秋水寒端起酒杯直接灌了進去。
“咳咳咳！”小竹嗆的忍不住咳起來，咳的眼淚都流出來，一張小圓臉漲得通紅。
秋水寒在一旁大笑，笑著笑著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隨意地擦了一下眼睛，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來，喝喝。”
玲瓏與彭浩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什麽也沒說，舉杯，“小姐，感謝您的知遇之恩，我幹了。”彭浩一口幹的。
“玲瓏謝謝小姐，沒有小姐就沒有玲瓏，玲瓏也幹了。”玲瓏仰頭一口幹的。
“謝謝你們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秋水寒給自己滿滿地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
小竹終於停止了咳嗽，沙啞著聲音說道：“小姐，您這是怎麽啦？”
“沒事。”秋水寒把酒杯放下，起身，“時辰不早了，我該迴宮去了。”話音剛落，一陣清風拂麵，燭光晃了晃，哪裏還有秋水寒的影子？
“小姐這是怎麽啦？”小竹傻傻地問道。
“吃飯。”玲瓏扯了一隻雞腿塞小竹的嘴裏。
小竹嘴裏被塞的滿滿的發出唔唔的聲音，一臉幽怨地看著玲瓏。
秋水寒從醉香樓出來順著牆根向如意樓走去，走了一會兒，她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把頭埋進雙腿之間久久不願抬頭。
一個人影飄然至她身邊，靜默不語。
“笑如意，你想笑就笑吧！”秋水寒悶悶地說道。
笑如意“唰”的一下子把扇子打開，輕晃兩下。
“我為什麽要笑？每個人都有傷心難過脆弱的時候。”
秋水寒抬頭，一臉怪異地看著笑如意，“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小姐傷心難過脆弱了？”
笑如意怔了怔，看去，秋水寒一臉平靜。
深吸了一口氣，秋水寒起身站了起來，手捂著肚子，“笑如意，我好像來生理期了。”
“嗯？”笑如意愣了愣，“生理期是什麽？”
“葵水。”
笑如意愣了一下，臉慢慢地開始燒起來，一句話也沒說，默默轉身，足底一點，飛也似地跑了。
秋水寒肚子絞痛，臉上一片痛苦，手捂著肚子艱難行走，在心裏把笑如意祖宗八輩全罵了一個遍。
活該他至今單身，不懂的心疼女人的男人就該孤獨地過一生。
如意樓就在前麵，秋水寒每走一步都艱難無比，肚子疼痛的愈發厲害了，絞痛絞痛的，額頭上一層密密的汗珠，秋水寒靠在牆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個丫環從如意樓跑了出來，伸手扶住秋水寒。
“秋小姐，您好吧？”
秋水寒已經無力說話，擺擺手，表示自己的情況很不好很不好。
“我背您。”丫環說道，在秋水寒麵前蹲下，秋水寒也不管了，趴在丫環的背上，丫環背著秋水寒向如意樓走去。
笑如意在門口不時地向外張望，臉上一片焦急。看到秋水寒，立刻迎上去，讓丫環把秋水寒背到二樓李靖睿的房間。
丫環把秋水寒放在床上，脫掉鞋子把被子蓋在她身上。
秋水寒身體蜷縮在一起，小臉一片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小二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薑糖水進來。
“喝了。”笑如意接過遞到秋水寒的麵前，有些別扭地說道。
秋水寒掀了掀眼皮，在丫環地幫助下坐了起來靠在床頭，從笑如意的手裏接過碗，小口小口地一口喝下，不一會兒功夫一碗見底，她遞給笑如意。
“好點了沒有？”笑如意擔心地問道。
“你以為這是神丹妙藥，藥到病除嗎？”秋水寒看了一眼笑如意，“這需要一個過程。”
笑如意臉上有些尷尬，把碗放在桌子上，起身，“你在這裏躺一會兒。”
“沒時間了。”秋水寒掀開被子下床，時辰不早了，萬一天亮了發現她不在宸環宮裏，楓葉和小方子又要受罪了。
“秋小姐，您休息一會兒再走。”丫環按著秋水寒不讓她動。
“我現在被皇上軟禁，要是讓人發現我不在宸環宮，楓葉和小方子又要倒大黴了。”
“你做什麽了？”笑如意看向秋水寒。
“也沒做什麽，就是拿刀架在柳貴妃的脖子上。”秋水寒淡然說道。
“……”笑如意眨了眨眼睛。
拿刀架在貴妃娘娘的脖子上且隻有被軟禁，在南紹國大概也隻有秋水寒一人了。
“早點迴去吧！”笑如意對秋水寒說道，“趁此機會好好反省反省，別總讓賢王擔心。”
秋水寒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笑如意，懶得理會笑如意，下床穿上鞋子從密道溜迴到宸環宮，剛到，此時東方泛魚肚白，天亮了。
楓葉一夜未睡，一直守在房間裏，提心吊膽的，見到秋水寒迴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小姐，您可終於迴來了，奴婢擔心死了。”
“楓葉我葵水來了。”秋水寒有氣無力地對楓葉說道，“你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小姐來葵水了？”楓葉愣了一下，突然抿唇笑了笑，“小姐您終於長大了。”
秋水寒無語。
楓葉打開衣櫃的門，從裏麵取出一個包裹打開，“東西早就準備好了，我們還以為要等上個幾年，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秋水寒看著包裹裏的東西，眉頭微皺一下。
“這是香草準備的。”楓葉的聲音低了下來。
秋水寒的臉暗了下來，抿唇不語，眼底慢慢地冷了下來。
“小姐，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提香草。”楓葉愧疚地說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秋水寒輕吐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慢慢地穩定下來。
門外響起敲門聲，小方子的聲音傳了進來。
“小姐，九皇子來了。”
“不見。”秋水寒冷聲說道。
“姐姐開門。”李靖言的聲音響起，楓葉看向秋水寒，“小姐，現在怎麽辦？”
“讓他迴去。”秋水寒淡然說道。
楓葉點頭打開門走了出去，“九皇子，小姐心情不好，不想見任何人，九皇子還是請迴吧！”
“我知道姐姐心情不好，特地過來陪姐姐說說話。”李靖言嘴裏說著，避開楓葉推門就要進去。
“九皇子。”楓葉伸手把門關上，“小姐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您，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李靖言抬眼看向楓葉，“為什麽？”
楓葉垂眸恭恭敬敬地說道：“奴婢不知。”
“那你為什麽說小姐最不想看到的人是我？”李靖言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是本小姐讓她這樣說的。”房門打開，秋水寒冷著臉出現在李靖言的麵前，李靖言臉上一喜，正欲上前，秋水寒手一揮，一股大力向李靖言襲去，李靖言後退幾步，一臉不解地看著秋水寒。
“姐姐？”
“為什麽難道九皇子心裏就沒一點數嗎？”秋水寒冷著臉問道。
李靖言搖頭，一臉的無辜，“言兒不知。”
秋水寒一臉諷刺地看著李靖言，“九皇子，如果不是昨日柳貴妃在我的身上動了手腳，現在我和你已經解除婚約了。”
“我知道。”李靖言低聲說道：“我知道姐姐一定會要求父皇解除我們的婚約，但是發生什麽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李靖言向秋水寒搖頭。
秋水寒涼涼地看著李靖言，分明是一個精雕細琢眉清目秀的討人喜歡的男孩，可是為什麽這麽的可惡不討喜呢？
“你走吧！”秋水寒對李靖言說道，“宸環宮真的不歡迎你，以後不要再來了。”
“姐姐！”李靖言叫了一聲，又要上前。
李靖言手一揮，內力湧出，李靖言的腳步止步不前，無論他怎麽用力，就是無法向前半步。
秋水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手，“砰”的一聲把門緊緊地關上。
李靖言定定地看著緊閉的門，小臉一片黯然，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轉身離開。
小小的背影一片落寞。
楓葉看見，心中竟然升起一絲不忍來。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楓葉立刻給壓了下去，搖搖頭，抬步向房間走去。
她怎麽會對九皇子生出不忍來？真是太荒謬了，這九皇子不知道有多可惡呢！
秋水寒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用過午膳，讓楓葉搬了一張躺椅子放在院子裏，躺在上麵身上蓋了一件薄毯閉著眼睛享受這冬日的陽光。
小方子急匆匆地跑來，“小姐，西涼公主來訪。”
“不見！”秋水寒閉著眼睛直接拒絕。
“喲喲，秋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怕見本公主？”秋水寒話音剛落，秦玨的聲音傳來，她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秋水寒。
秋水寒抬了抬眼皮，翻了一個身，不理會秦玨。
秦玨也不生氣，手一揮，讓一眾隨從退了下來，楓葉搬了椅子她坐在秋水寒的身邊。
“聽說你昨日沒向皇上提出解除婚約的事，為什麽？難道你真的看上九皇子了？”秦玨向秋水寒問道。
秋水寒不理，仿佛沒聽見一樣。
秦玨也不在意秋水寒答不答話，自顧自地說道：“其實這九皇子長得還不錯，皮膚白，眼睛大……”
“不如你嫁給他？”秋水寒淡淡地開口。
“本公主才不嫁給他。”秦玨立刻大聲說道，“本公主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一個冒牌貨而已。”秋水寒從鼻子裏冷哼一聲。
秦玨正欲發火，突地想到什麽，抿唇輕笑，“秋水寒，你是不是在嫉妒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賢王昨天晚上走了。”
秦玨趴在秋水寒的耳邊輕聲說道。
“本小姐當然知道。”秋水寒伸手推開秦玨，雙手撐在椅子上坐起來，“公主，如果沒其他的事你還是早點迴去吧！楊劍受了這麽重的傷身邊沒個照顧的人可不行。”
秦玨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恨恨地瞪著秋水寒。
“他身上的傷還不是你造成的？”
“沒辦法，誰讓你不答應本小姐呢？本小姐實在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秋水寒雙手攤了攤，表示自己也是無奈。
“你？”秦玨瞪著秋水寒，說了一個字再也說不出話來。
“沒事快迴去吧！”秋水寒對著秦玨揮手，“你家情郎長得那麽好看，你就不怕別的女人給勾跑了？”秋水寒對著秦玨揮揮手。
秋水寒不說還好，一說秦玨的臉當即變得難看起來。
“真有人看上你家情郎了？”秋水寒頓時來了精神，果然啊，人的快樂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一看到秦玨難看的臉，秋水寒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還不是那個什麽付太傅的孫女。”秦玨一提起這件事情心情就糟了起來，“皇上非要下旨把她指給賢王當王妃。”
秋水寒了然。
如今這真正的賢王去了南方，賢王府裏隻有楊劍，付瑩瑩指給賢王也就等於指給了楊劍，也難怪秦玨這麽生氣。
“你向皇上表明心跡了嗎？”秋水寒問道。
“不同意。”秦玨火大。
秋水寒一臉同情地看著秦玨，“那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秦玨提高聲音，“我不想讓付瑩瑩嫁給楊劍。”
“恐怕不能。”秋水寒搖頭，“這裏是南紹國不是西涼國，你說了不算。”
“水寒！”秦玨突然間笑眯眯地看著秋水寒。
秋水寒眉頭皺了皺。
“有事說事，笑得這麽詭異，你想幹嗎？”
“水寒，皇上還欠你一個要求條件，不如你向皇上說說別讓付瑩瑩嫁給楊劍，讓楊劍隨我到西涼給我當附馬好不好？”秦玨一臉乞求地向秋水寒說道。
秋水寒涼涼地看了一眼秦玨。
“大白天的你在做夢呢？”
秦玨噘著嘴巴，“我還是賢王的救命恩人呢！你幫這點小忙怎麽啦？”
“不幫。”秋水寒一口拒絕。
“為什麽？”秦玨氣得差點跳起來。
秋水寒的唇角慢慢地勾起一道好看的孤度來，“因為我想看到你和我一樣痛苦。”
“秋水寒！”秦玨咬牙切齒叫了秋水寒的名字，“你怎麽這麽可惡？太討厭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你喜歡我。”秋水寒懶洋洋地說道，“看著別人和我一樣痛苦，我感覺心情好了許多。”
秦玨氣鼓鼓地看著秋水寒，忽地眉頭一皺，臉色凝重起來。
“秋水寒，你得罪誰了？”
“得罪的人多了，數也數不清楚。怎麽？有問題嗎？”秋水寒挑著眉頭看著秦玨。
“我們來交換一個條件。”秦玨說道，“你如果答應肯幫我，我就幫你解蠱。”
秋水寒腰慢慢地直起來，臉上的笑容隱去，一臉的嚴肅。
“你剛剛說蠱？”
“是啊，你被人下蠱了你不知道嗎？”秦玨向秋水寒說道。
秋水寒的眸子染上了寒冰，麻痹，她一直想不明白那柳貴妃到底怎麽暗算他的，現在才明白了，她是被人下蠱了。
－－－－－－題外話－－－－－－
所以，所以，這才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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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一臉的激動，“玲瓏，小姐什麽時候才到？確定小姐能到？”
“不確定。”玲瓏搖頭。
“……”
小竹無語，眨巴著眼睛看著玲瓏。
“你是猜的？”
“小竹，稍安勿躁，玲瓏既然說小姐能來，就一定會來。”彭浩手落在小竹的肩上，對她搖搖頭。
小竹瞬間安靜了下來，對著彭浩羞澀一笑，點頭不再說話了。
秋水寒從窗戶跳進來，看到三人，笑了笑，“你們三個人都在呢！”
小竹一下子從椅子跳起來，向秋水寒撲去，“小姐，奴婢終於見到你了，您不知道奴婢有多想您。”
秋水寒眉頭皺了皺，直到今日，她依舊還是無法接受小竹的熱情及態抱，把小竹從身上拽下來，秋水寒落了座。
小竹在一旁擦著激動幸福的眼淚，挨著秋水寒坐下，一雙眸子緊緊地落在秋水寒的臉上。
小姐越長越漂亮了。
秋水寒忽視這道炙熱的目光，視線落在玲瓏的臉上。
“賺了？”
“賺了，狠狠地賺了一筆。”玲瓏一提到這件事情，臉上是抑製不住的興奮。“賺了好幾百萬兩，醉香樓的小姐妹也賺了一些。”
“你呢？”秋水寒看向彭浩。
“賺了。”彭浩點頭。
“彭浩，你手裏現在還有多少銀子？”秋水寒向彭浩問道。
“之前的糧食賺了一筆，再加上各種鋪子，如今有千萬兩。”彭浩給了一個保守的估計。
“玲瓏，把你手裏的銀子全部給彭浩。”秋水寒忽地說道。
“是。”玲瓏毫不猶豫地答應，起身走到梳妝台上前，手在一個梳妝盒上轉了轉，桌子下麵的兩塊木板分開，裏麵藏了一個木盒子，玲瓏把盒子拿起來，交給彭浩。
“全在這裏。”
小竹看得目瞪口呆，一臉佩服地看著玲瓏，“玲瓏，你好厲害。”
玲瓏笑笑沒說話，又在盒子上轉了轉，地麵又恢複了原狀。
“從現在開始，再一次收購糧食與藥材。”秋水寒沉聲說道。
“嗯！”彭浩點頭。
“又要打仗了？”小竹眨巴著眼睛向秋水寒問道。
“是。”秋水寒點頭。
小竹歎了一口氣，“不知道這仗要打到什麽時候，戰爭最受苦的是老百姓。”
秋水寒看了一眼小竹，“放心吧，要不了多久，很快就會結束的。”等推翻皇朝，等四國統一，所有一切都會結束。
“小姐，奴婢做什麽？”玲瓏向秋水寒問道。
“你繼續收集情報，一有什麽消息你直接告訴如意樓的樓主笑如意。”
“是。”玲瓏點頭。
“彭浩，太子現在怎麽樣了？”
秋水寒突然間向彭浩問道。
“很好。”彭浩隔三岔五地就去送一些吃食還有銀子，偶爾還會帶一兩個女人過去，太子除了不能出府，小日子過得比較愜意，人還長胖了不少。
“過段時間把他弄迴來送到南方去。”秋水寒沉聲說道。
造反起義總得有一個名號，想要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唯有以太子的起義才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順。
“好。”彭浩點頭。
秋水寒舉起酒杯，“我們好久沒有見麵了，來幹一杯。”
“小姐，您不能喝酒。”小竹看向秋水寒，秀眉皺得緊緊的。
“誰說我不能喝了？”秋水寒看了一眼小竹，抬頭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幹，“你們都幹了。”
小竹看得目瞪口呆，“小姐您什麽學會喝酒了？”
秋水寒笑笑，“你家小姐會的東西多了，來，都喝了，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小姐！”
小竹還想說什麽，秋水寒端起酒杯直接灌了進去。
“咳咳咳！”小竹嗆的忍不住咳起來，咳的眼淚都流出來，一張小圓臉漲得通紅。
秋水寒在一旁大笑，笑著笑著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隨意地擦了一下眼睛，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來，喝喝。”
玲瓏與彭浩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什麽也沒說，舉杯，“小姐，感謝您的知遇之恩，我幹了。”彭浩一口幹的。
“玲瓏謝謝小姐，沒有小姐就沒有玲瓏，玲瓏也幹了。”玲瓏仰頭一口幹的。
“謝謝你們一直陪在我的身邊。”秋水寒給自己滿滿地倒了一杯酒，一口飲盡。
小竹終於停止了咳嗽，沙啞著聲音說道：“小姐，您這是怎麽啦？”
“沒事。”秋水寒把酒杯放下，起身，“時辰不早了，我該迴宮去了。”話音剛落，一陣清風拂麵，燭光晃了晃，哪裏還有秋水寒的影子？
“小姐這是怎麽啦？”小竹傻傻地問道。
“吃飯。”玲瓏扯了一隻雞腿塞小竹的嘴裏。
小竹嘴裏被塞的滿滿的發出唔唔的聲音，一臉幽怨地看著玲瓏。
秋水寒從醉香樓出來順著牆根向如意樓走去，走了一會兒，她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膝蓋把頭埋進雙腿之間久久不願抬頭。
一個人影飄然至她身邊，靜默不語。
“笑如意，你想笑就笑吧！”秋水寒悶悶地說道。
笑如意“唰”的一下子把扇子打開，輕晃兩下。
“我為什麽要笑？每個人都有傷心難過脆弱的時候。”
秋水寒抬頭，一臉怪異地看著笑如意，“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小姐傷心難過脆弱了？”
笑如意怔了怔，看去，秋水寒一臉平靜。
深吸了一口氣，秋水寒起身站了起來，手捂著肚子，“笑如意，我好像來生理期了。”
“嗯？”笑如意愣了愣，“生理期是什麽？”
“葵水。”
笑如意愣了一下，臉慢慢地開始燒起來，一句話也沒說，默默轉身，足底一點，飛也似地跑了。
秋水寒肚子絞痛，臉上一片痛苦，手捂著肚子艱難行走，在心裏把笑如意祖宗八輩全罵了一個遍。
活該他至今單身，不懂的心疼女人的男人就該孤獨地過一生。
如意樓就在前麵，秋水寒每走一步都艱難無比，肚子疼痛的愈發厲害了，絞痛絞痛的，額頭上一層密密的汗珠，秋水寒靠在牆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個丫環從如意樓跑了出來，伸手扶住秋水寒。
“秋小姐，您好吧？”
秋水寒已經無力說話，擺擺手，表示自己的情況很不好很不好。
“我背您。”丫環說道，在秋水寒麵前蹲下，秋水寒也不管了，趴在丫環的背上，丫環背著秋水寒向如意樓走去。
笑如意在門口不時地向外張望，臉上一片焦急。看到秋水寒，立刻迎上去，讓丫環把秋水寒背到二樓李靖睿的房間。
丫環把秋水寒放在床上，脫掉鞋子把被子蓋在她身上。
秋水寒身體蜷縮在一起，小臉一片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小二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薑糖水進來。
“喝了。”笑如意接過遞到秋水寒的麵前，有些別扭地說道。
秋水寒掀了掀眼皮，在丫環地幫助下坐了起來靠在床頭，從笑如意的手裏接過碗，小口小口地一口喝下，不一會兒功夫一碗見底，她遞給笑如意。
“好點了沒有？”笑如意擔心地問道。
“你以為這是神丹妙藥，藥到病除嗎？”秋水寒看了一眼笑如意，“這需要一個過程。”
笑如意臉上有些尷尬，把碗放在桌子上，起身，“你在這裏躺一會兒。”
“沒時間了。”秋水寒掀開被子下床，時辰不早了，萬一天亮了發現她不在宸環宮裏，楓葉和小方子又要受罪了。
“秋小姐，您休息一會兒再走。”丫環按著秋水寒不讓她動。
“我現在被皇上軟禁，要是讓人發現我不在宸環宮，楓葉和小方子又要倒大黴了。”
“你做什麽了？”笑如意看向秋水寒。
“也沒做什麽，就是拿刀架在柳貴妃的脖子上。”秋水寒淡然說道。
“……”笑如意眨了眨眼睛。
拿刀架在貴妃娘娘的脖子上且隻有被軟禁，在南紹國大概也隻有秋水寒一人了。
“早點迴去吧！”笑如意對秋水寒說道，“趁此機會好好反省反省，別總讓賢王擔心。”
秋水寒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笑如意，懶得理會笑如意，下床穿上鞋子從密道溜迴到宸環宮，剛到，此時東方泛魚肚白，天亮了。
楓葉一夜未睡，一直守在房間裏，提心吊膽的，見到秋水寒迴來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小姐，您可終於迴來了，奴婢擔心死了。”
“楓葉我葵水來了。”秋水寒有氣無力地對楓葉說道，“你幫我準備一些東西。”
“小姐來葵水了？”楓葉愣了一下，突然抿唇笑了笑，“小姐您終於長大了。”
秋水寒無語。
楓葉打開衣櫃的門，從裏麵取出一個包裹打開，“東西早就準備好了，我們還以為要等上個幾年，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秋水寒看著包裹裏的東西，眉頭微皺一下。
“這是香草準備的。”楓葉的聲音低了下來。
秋水寒的臉暗了下來，抿唇不語，眼底慢慢地冷了下來。
“小姐，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提香草。”楓葉愧疚地說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秋水寒輕吐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慢慢地穩定下來。
門外響起敲門聲，小方子的聲音傳了進來。
“小姐，九皇子來了。”
“不見。”秋水寒冷聲說道。
“姐姐開門。”李靖言的聲音響起，楓葉看向秋水寒，“小姐，現在怎麽辦？”
“讓他迴去。”秋水寒淡然說道。
楓葉點頭打開門走了出去，“九皇子，小姐心情不好，不想見任何人，九皇子還是請迴吧！”
“我知道姐姐心情不好，特地過來陪姐姐說說話。”李靖言嘴裏說著，避開楓葉推門就要進去。
“九皇子。”楓葉伸手把門關上，“小姐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您，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李靖言抬眼看向楓葉，“為什麽？”
楓葉垂眸恭恭敬敬地說道：“奴婢不知。”
“那你為什麽說小姐最不想看到的人是我？”李靖言的聲音嚴厲了起來。
“是本小姐讓她這樣說的。”房門打開，秋水寒冷著臉出現在李靖言的麵前，李靖言臉上一喜，正欲上前，秋水寒手一揮，一股大力向李靖言襲去，李靖言後退幾步，一臉不解地看著秋水寒。
“姐姐？”
“為什麽難道九皇子心裏就沒一點數嗎？”秋水寒冷著臉問道。
李靖言搖頭，一臉的無辜，“言兒不知。”
秋水寒一臉諷刺地看著李靖言，“九皇子，如果不是昨日柳貴妃在我的身上動了手腳，現在我和你已經解除婚約了。”
“我知道。”李靖言低聲說道：“我知道姐姐一定會要求父皇解除我們的婚約，但是發生什麽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李靖言向秋水寒搖頭。
秋水寒涼涼地看著李靖言，分明是一個精雕細琢眉清目秀的討人喜歡的男孩，可是為什麽這麽的可惡不討喜呢？
“你走吧！”秋水寒對李靖言說道，“宸環宮真的不歡迎你，以後不要再來了。”
“姐姐！”李靖言叫了一聲，又要上前。
李靖言手一揮，內力湧出，李靖言的腳步止步不前，無論他怎麽用力，就是無法向前半步。
秋水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手，“砰”的一聲把門緊緊地關上。
李靖言定定地看著緊閉的門，小臉一片黯然，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轉身離開。
小小的背影一片落寞。
楓葉看見，心中竟然升起一絲不忍來。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楓葉立刻給壓了下去，搖搖頭，抬步向房間走去。
她怎麽會對九皇子生出不忍來？真是太荒謬了，這九皇子不知道有多可惡呢！
秋水寒這一覺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用過午膳，讓楓葉搬了一張躺椅子放在院子裏，躺在上麵身上蓋了一件薄毯閉著眼睛享受這冬日的陽光。
小方子急匆匆地跑來，“小姐，西涼公主來訪。”
“不見！”秋水寒閉著眼睛直接拒絕。
“喲喲，秋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怕見本公主？”秋水寒話音剛落，秦玨的聲音傳來，她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秋水寒。
秋水寒抬了抬眼皮，翻了一個身，不理會秦玨。
秦玨也不生氣，手一揮，讓一眾隨從退了下來，楓葉搬了椅子她坐在秋水寒的身邊。
“聽說你昨日沒向皇上提出解除婚約的事，為什麽？難道你真的看上九皇子了？”秦玨向秋水寒問道。
秋水寒不理，仿佛沒聽見一樣。
秦玨也不在意秋水寒答不答話，自顧自地說道：“其實這九皇子長得還不錯，皮膚白，眼睛大……”
“不如你嫁給他？”秋水寒淡淡地開口。
“本公主才不嫁給他。”秦玨立刻大聲說道，“本公主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一個冒牌貨而已。”秋水寒從鼻子裏冷哼一聲。
秦玨正欲發火，突地想到什麽，抿唇輕笑，“秋水寒，你是不是在嫉妒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賢王昨天晚上走了。”
秦玨趴在秋水寒的耳邊輕聲說道。
“本小姐當然知道。”秋水寒伸手推開秦玨，雙手撐在椅子上坐起來，“公主，如果沒其他的事你還是早點迴去吧！楊劍受了這麽重的傷身邊沒個照顧的人可不行。”
秦玨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恨恨地瞪著秋水寒。
“他身上的傷還不是你造成的？”
“沒辦法，誰讓你不答應本小姐呢？本小姐實在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秋水寒雙手攤了攤，表示自己也是無奈。
“你？”秦玨瞪著秋水寒，說了一個字再也說不出話來。
“沒事快迴去吧！”秋水寒對著秦玨揮手，“你家情郎長得那麽好看，你就不怕別的女人給勾跑了？”秋水寒對著秦玨揮揮手。
秋水寒不說還好，一說秦玨的臉當即變得難看起來。
“真有人看上你家情郎了？”秋水寒頓時來了精神，果然啊，人的快樂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一看到秦玨難看的臉，秋水寒的心情就好了許多。
“還不是那個什麽付太傅的孫女。”秦玨一提起這件事情心情就糟了起來，“皇上非要下旨把她指給賢王當王妃。”
秋水寒了然。
如今這真正的賢王去了南方，賢王府裏隻有楊劍，付瑩瑩指給賢王也就等於指給了楊劍，也難怪秦玨這麽生氣。
“你向皇上表明心跡了嗎？”秋水寒問道。
“不同意。”秦玨火大。
秋水寒一臉同情地看著秦玨，“那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秦玨提高聲音，“我不想讓付瑩瑩嫁給楊劍。”
“恐怕不能。”秋水寒搖頭，“這裏是南紹國不是西涼國，你說了不算。”
“水寒！”秦玨突然間笑眯眯地看著秋水寒。
秋水寒眉頭皺了皺。
“有事說事，笑得這麽詭異，你想幹嗎？”
“水寒，皇上還欠你一個要求條件，不如你向皇上說說別讓付瑩瑩嫁給楊劍，讓楊劍隨我到西涼給我當附馬好不好？”秦玨一臉乞求地向秋水寒說道。
秋水寒涼涼地看了一眼秦玨。
“大白天的你在做夢呢？”
秦玨噘著嘴巴，“我還是賢王的救命恩人呢！你幫這點小忙怎麽啦？”
“不幫。”秋水寒一口拒絕。
“為什麽？”秦玨氣得差點跳起來。
秋水寒的唇角慢慢地勾起一道好看的孤度來，“因為我想看到你和我一樣痛苦。”
“秋水寒！”秦玨咬牙切齒叫了秋水寒的名字，“你怎麽這麽可惡？太討厭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你喜歡我。”秋水寒懶洋洋地說道，“看著別人和我一樣痛苦，我感覺心情好了許多。”
秦玨氣鼓鼓地看著秋水寒，忽地眉頭一皺，臉色凝重起來。
“秋水寒，你得罪誰了？”
“得罪的人多了，數也數不清楚。怎麽？有問題嗎？”秋水寒挑著眉頭看著秦玨。
“我們來交換一個條件。”秦玨說道，“你如果答應肯幫我，我就幫你解蠱。”
秋水寒腰慢慢地直起來，臉上的笑容隱去，一臉的嚴肅。
“你剛剛說蠱？”
“是啊，你被人下蠱了你不知道嗎？”秦玨向秋水寒說道。
秋水寒的眸子染上了寒冰，麻痹，她一直想不明白那柳貴妃到底怎麽暗算他的，現在才明白了，她是被人下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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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所以，這才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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