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睿聽了秋水寒的話怔了怔，默默地眸子裏的顏色沉了下來。
是啊，他到底有多不自信他才會去吃一個孩子的醋？
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後李靖睿心裏就湧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隱隱地他覺得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帶著異樣。
啞然失笑。
身世還是對他造成一定的影響。
“本王走了。”李靖睿淡淡地說了一聲，手一撐從床上跳了下來。
秋水寒眨巴著眼睛看著李靖睿，眉頭微皺，“師父，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
肯定是說錯了，不然的話少年不會這麽快就要走了。
李靖睿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水寒，什麽也沒有說，轉身走到牆壁，掀開畫，在上麵輕輕一揮按，一道暗門自兩邊打開，李靖睿身影一閃，人轉眼間消失不見。
暗門悄無聲息又合上，秋水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是真的說錯了，少年的心思太敏感，終究還是太在意他的身世。
這也難怪！
外麵響起兩聲敲門聲，香草的聲音傳來，“小姐，楓葉讓奴婢問問小姐，還要讓九皇子找多久。”
秋水寒眸子閃閃，多久？她想讓他一輩子也找不到行不行？
懶洋洋起來，秋水寒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出門從牆上跳出去，躲在一處花叢後麵，手托著下巴一臉的不耐煩。
麻痹！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玩過捉迷藏呢！能再多無聊一些嗎？本小姐事情可多著呢，哪有時間陪那李靖言玩？
人呢？怎麽還沒有找來？
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秋水寒已經很不耐煩了，伸出頭向前看去。
李靖言像一隻無頭的蒼蠅到處找，嘴裏不時地喃喃自語，深秋裏額頭上全是汗，衣服全汗濕了。“姐姐呢？姐姐到底藏在哪裏了？為什麽找不到呢？”
楓葉手裏提著一隻燈籠麵無表情地跟在李靖言的身後。已經過去至少一個時辰了，李靖言就一直尋著，柳貴妃出來叫好幾次了，這李靖言就是不放棄。
“九皇子，那邊找了沒有？”香草過來手指著秋水寒藏身的地方。
“找了，找了好幾遍了。”李靖言鼻子尖上全是汗，垂頭喪氣地說道。
“小姐身手好，你找這邊她就跑那邊去了，你不要說話，輕輕走過去找，說不定就能找到呢？”香草爬在李靖言的耳朵邊上小聲地說道，看李靖言的滿頭大汗的樣子，心裏又有些不忍起來。
這都找了一個時辰了。楓葉跟在九皇子身後已經不耐煩了，這李靖言怕是也累壞了。
李靖言的小臉上頓時大發光彩，抬臉滿眼喜色地看著香草，“姐姐會藏在那裏嗎？”
“會。”香草向李靖言點頭，小聲說道：“奴婢剛才看到那株花動了動。”
“噓！”李靖言向香草噓了一聲，躡手躡腳貓著腰向秋水寒藏身的地方走去，小臉上一片緊張。
楓葉向香草小聲問道：“小姐真藏在哪兒？”
“嗯！”香草點頭，“這不是看你累了嗎？你說這九皇子精力怎麽這麽好？都找了老半天了還找，楓葉你說他是不是傻啊？”
“傻？”楓葉奇怪地看了一眼香草，“你從哪裏看出來他傻了？”
“這不就是傻嗎？”香草對著李靖言抬了抬下巴，“都找了一個時辰了，正常的孩子早就放棄了。”
“那是因為他們都不是九皇子。”楓葉淡淡地說了一句。
九皇子傻嗎？不傻，那心裏跟個明鏡似的，他很善於利用自己的優點也善於利用別人的同情心，這不香草就被他給買了。
“收起你的同情心。”楓葉繼續說道，“小心有一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香草打了一個寒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李靖言悄悄地向秋水寒靠近，手緊緊地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小身體非常非常的激動，在靠近花叢時，他驀地把花扒開，大聲叫了一聲，“姐姐，我找到你了。”
秋水寒慢慢地站了起來，用手掏了掏耳朵，說道：“九皇子，你怎麽這麽慢？我都快差點睡著了。”
李靖言興奮的整張臉都在發光，一隻手緊緊地拽著秋水寒的袖子，“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是不是可以和你睡在一起？”
“嗯？”秋水寒眉頭微皺了，“你說你要和我一起睡？”
秋水寒絕對敢肯定，隻要這李靖言敢和他一起睡，明日李靖睿就敢把他給活拆了。
“楓葉，你的意思呢？”秋水寒似笑非笑地看著楓葉。
李靖言這可是挖你主子的牆角，你看看怎麽辦吧？
楓葉臉黑的和這天氣一樣，一隻手提著燈籠，一隻手提著李靖言就向柳貴妃的房間走去。李靖言死死地扯著秋水寒的袖子不鬆手。
“姐姐，我要和你一起睡，姐姐。”李靖言眨著濕漉漉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秋水寒。
“古人雲，男女授受不親。”秋水寒一臉認真地對李靖言說道，板著臉拂開李靖言的手。
香草低頭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腳尖，表示沒有聽到秋水寒的話。
楓葉提著李靖言就走。
李靖言看起來像是要哭的樣了，嘴巴撇啊撇，秋水寒抬頭假裝沒看見，轉身向榮華宮走去。
“小姐，您去哪兒？”香草追了上來。
“本小姐要去榮華宮。”秋水寒淡淡地說道。
不管這梅靜雪生前做了多少壞事，但是人死為大，以前的恩恩怨怨隨著她的死也煙消雲散了，於情於理秋水寒都應該去看看，點上一柱香。
榮華宮裏陰氣森森，還未進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幾欲讓人嘔吐。香草猶豫了一下，伸手在秋水寒的袖子上拽了一下。
“小姐，我們明天再來吧！”
“你怕死人？”秋水寒斜了一眼香草。
香草先是搖頭，接著又點頭。
“死人不可怕，可怕是人心。進去吧！”秋水寒淡淡地說了一聲，抬步跨進了榮華宮。
榮華宮到處掛滿了白紗，屋簷下掛著白色的燈籠，梅貴妃與小公主的棺材一大一小放在臨時搭建的靈堂裏，幾個宮女與太監守著，盆裏燒著幾張紙，冷冷清清的。
秋水寒的心裏有著說不出來的感受。
同情？可憐？心酸？
倘若梅貴妃知道自己死後會是這麽一個情景，不知道她的心理作何感想？秋水寒跪在地上，點上三柱香，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站了起來。
“梅貴妃，你與小公主一路走好，你們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秋水寒在心裏默默地說道，轉身離開。
香草趕緊跟在後麵。
“梅貴妃真的很可憐。”一出門香草歎了一口氣。
秋水寒沉默不語。
可憐麽？秋水寒隻是覺得她是在自作自受，自己把自己送上一條不歸路。
在明知道皇上不行的情況與太子勾勾搭搭，還公然懷了太子的種，她到底在想什麽呢？這是公然在挑釁皇上的尊嚴。她真的自以為抓到了皇上的把柄，真的以為身後有整個梅家支持，這皇上就不敢動她了嗎？
秋水寒隻想說這梅貴妃想的實在是天真了。
皇上是何許人呢？他怎麽能容忍梅貴妃給他戴了一頂這麽大的綠帽子？不動她，是因為時機未到。明著皇上或許不動梅貴妃，暗地裏呢？
誰知道呢？
明日皇宮裏或許就會查出害死梅貴妃和小公主兇手，梅家就是知道了這是個替死鬼那又能怎麽樣？給梅貴妃報仇？
梅家就是再大，能大得過皇上？皇上是忌憚梅家，但是一旦皇上真要動起念頭，吃虧還是梅家。
皇上在這個時候動梅貴妃是覺得時機成熟了嗎？
秋水寒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小姐，你這是怎麽啦？”香草見秋水寒自從榮華宮出來一聲不吭，不禁心中有些奇怪。
“沒什麽。”秋水寒搖搖頭，腳步頓了頓，“香草，你說現在太子睡了沒有？”
“梅貴妃與小公主今天同時遇害，太子哪能睡得著？”香草歎了一口氣。
秋水寒嘴角露出一個涼涼的笑意。
太子睡不著嗎？她怎麽覺得太子一定會睡得安安穩穩呢？梅貴妃臨死前讓太子給她報仇，秋水寒看在她將死的份上就不想擊她。太子要是有這個魄力的話，這梅貴妃就不會是皇上的妃子了。
讓太子報仇？太子怕是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吧！
“香草，我們去太子宮看看吧！”秋水寒低聲對香草說道。
“去太子宮幹什麽？”香草愣了愣。這大半夜的去太子宮，讓人看見又要說閑話了。“小姐，夜深了，我們還是趕緊迴去吧！”
香草勸說秋水寒。
這宮裏全是眼線，被人看去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麽來？小姐與二皇子，九皇子，賢王，如今這關係都亂的跟一團麻似的，要是再扯上太子，小姐的名聲算是徹徹底底地毀了。
“本小姐要去證實證實太子是不是徹夜難眠？”秋水寒淡淡地說道。
香草一時之間無語，愣愣地看著秋水寒。
小姐，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真的好無聊啊？太子是不是徹夜難眠和我們有關係嗎？
“沒關係。”秋水寒讀懂了香草眼裏的話，點頭，“的確和咱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時辰不早了，還是趕緊迴吧！”
秋水寒丟下一句話，抬步向宸環宮走去。
香草一臉蒙逼，完全猜不透小姐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不過香草轉念一想，要不怎麽說小姐是小姐，奴婢是奴婢呢？她一個奴婢當然不懂小姐心裏在想一些什麽。
禦書房，皇上陰沉著一張臉坐在龍案後麵，抬眼看著李德勝。
“秋水寒為什麽要救下艾葉與楓葉這兩個宮女？”
皇上向李德勝問道。
“迴皇上，那艾葉是貴妃娘娘的貼身婢女，秋小姐去榮華宮次數多想必與艾葉熟悉，這才起來惻然之心。”李德勝恭聲答道。
“那楓葉呢？”
“老奴讓人調查過，秋小姐第一次進宮時，是楓葉奉貴妃娘娘的命令去伺候秋小姐。秋小姐心地善良，是不忍心看著楓葉被杖斃吧？”
皇上沒說話，陷入沉思中，李德勝的話也不無道理。
楓葉倒是可以留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過這艾葉一定必須得死。
“以後尋個機會，把艾葉解決了。”皇上冷聲說道。
“是，皇上。”李德勝應了一聲，隨後臉上又有一些為難，“皇上，這紀神醫在，老奴？”
皇上的臉陰了幾分，一提到這個紀溫辰，心裏就憤怒異常，眼裏全是殺機。
“皇上，要不再緩緩吧？這紀溫辰一直在宸環宮轉悠，等他走了，老奴再動手。”李德勝小心翼翼試探地說道。
皇上皺了皺眉頭，臉上一片陰暗，“行，萬不能打草驚蛇，等紀溫辰走了再說。那柳貴妃與九皇子在宸環宮住的如何？”
一提到柳貴妃與九皇子，李德勝白淨無胡須的臉上全是笑容。
“皇上，這九皇子一看到秋小姐就喜歡上了，一直追著叫姐姐，纏著秋小姐和她玩。”
“九皇子喜歡水寒？”皇上一臉興味。
“是呢！”李德勝點頭。
“那水寒是什麽態度？”皇上問道。
“這個？”李德勝欲言又止。
“說。”皇上的臉沉了下來。
“秋小姐好像不喜歡九皇子。”李德勝如實說。
皇上眼睛暗了暗，抿唇半天不語，好一會兒說道：“九皇子現在還小，他們才剛剛接觸，秋水寒性格偏於成熟，自是不喜歡九皇子，等時間一長接觸多了，自會喜歡上的。”
“皇上，老奴不知有些話當說還是不當說？”李德勝小心翼翼地說道。
“說。”皇上的聲音沉了下來。
“皇上，這九皇子自小在冷宮長大，身邊沒個玩伴，一看到秋小姐就不由自主地纏了上來，這秋小姐呢性格剛強獨立，不喜人糾纏，要是九皇子再這麽下去，奴才怕那秋小姐……”
李德勝說到這裏停了一下。
“怕什麽？”皇上的臉當時就黑了下去，“難道她還敢對九皇子不利？”
李德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伸手給自己甩了一巴掌，“皇上息怒，老奴該死，老奴就是擔心這樣適得其反。”
“你起來。”皇上冷聲說道。
李德勝戰戰兢兢地起來，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皇上冷著臉不說話，陷入沉思當中，好一會兒才開口，“你說的沒錯，九皇子不能太黏著水寒，這樣勢必會引起水寒的反感。等榮華宮的事情了結了，重新拾翻拾翻就讓九皇子與柳貴妃搬過去。”
“是，皇上。”李德勝應了一聲。
“給梅貴妃下毒的人查出來沒有？”皇上抬頭視線落在李德勝的臉上，冷聲問道。
李德勝心裏一凜，立刻答道：“迴皇上，奴才已經查出來了，是雲亦宮的王答應，她妒嫉梅貴妃深得聖寵又得一個小公主，鬼迷心竅，蛇蠍心腸，竟然讓貼身婢女從外麵買了毒藥又買通了榮華宮的一個宮女，每日把毒藥灑在香中，是以梅貴妃在不知不覺中中了毒。”
“這個王答應是不是皇後的親侄女兒？”皇上冷聲問道。
“皇上說的沒錯，是皇後的親侄女兒，三年前進的宮。”
“杖斃。”皇上微眯著眼睛說道，“另外，傳朕的旨意，皇後治理後宮不嚴，收迴鳳印，暫時有淑妃掌管後宮，此外，王書亭管教此女不嚴，罰三年俸祿，降官三級。”
“是，皇上。”李德勝彎腰應了一聲。“皇上今晚……”
“擺駕，霞棲宮。”皇上想了想起身站了起來，擺袖向外走去。
李德勝立刻顛顛地跟了上去。
這一夜無話。
第二日，秋水寒還在睡夢中被香草給推醒了，“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本書由滄海文學網首發，請勿轉載！
是啊，他到底有多不自信他才會去吃一個孩子的醋？
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後李靖睿心裏就湧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隱隱地他覺得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帶著異樣。
啞然失笑。
身世還是對他造成一定的影響。
“本王走了。”李靖睿淡淡地說了一聲，手一撐從床上跳了下來。
秋水寒眨巴著眼睛看著李靖睿，眉頭微皺，“師父，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
肯定是說錯了，不然的話少年不會這麽快就要走了。
李靖睿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水寒，什麽也沒有說，轉身走到牆壁，掀開畫，在上麵輕輕一揮按，一道暗門自兩邊打開，李靖睿身影一閃，人轉眼間消失不見。
暗門悄無聲息又合上，秋水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是真的說錯了，少年的心思太敏感，終究還是太在意他的身世。
這也難怪！
外麵響起兩聲敲門聲，香草的聲音傳來，“小姐，楓葉讓奴婢問問小姐，還要讓九皇子找多久。”
秋水寒眸子閃閃，多久？她想讓他一輩子也找不到行不行？
懶洋洋起來，秋水寒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出門從牆上跳出去，躲在一處花叢後麵，手托著下巴一臉的不耐煩。
麻痹！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玩過捉迷藏呢！能再多無聊一些嗎？本小姐事情可多著呢，哪有時間陪那李靖言玩？
人呢？怎麽還沒有找來？
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秋水寒已經很不耐煩了，伸出頭向前看去。
李靖言像一隻無頭的蒼蠅到處找，嘴裏不時地喃喃自語，深秋裏額頭上全是汗，衣服全汗濕了。“姐姐呢？姐姐到底藏在哪裏了？為什麽找不到呢？”
楓葉手裏提著一隻燈籠麵無表情地跟在李靖言的身後。已經過去至少一個時辰了，李靖言就一直尋著，柳貴妃出來叫好幾次了，這李靖言就是不放棄。
“九皇子，那邊找了沒有？”香草過來手指著秋水寒藏身的地方。
“找了，找了好幾遍了。”李靖言鼻子尖上全是汗，垂頭喪氣地說道。
“小姐身手好，你找這邊她就跑那邊去了，你不要說話，輕輕走過去找，說不定就能找到呢？”香草爬在李靖言的耳朵邊上小聲地說道，看李靖言的滿頭大汗的樣子，心裏又有些不忍起來。
這都找了一個時辰了。楓葉跟在九皇子身後已經不耐煩了，這李靖言怕是也累壞了。
李靖言的小臉上頓時大發光彩，抬臉滿眼喜色地看著香草，“姐姐會藏在那裏嗎？”
“會。”香草向李靖言點頭，小聲說道：“奴婢剛才看到那株花動了動。”
“噓！”李靖言向香草噓了一聲，躡手躡腳貓著腰向秋水寒藏身的地方走去，小臉上一片緊張。
楓葉向香草小聲問道：“小姐真藏在哪兒？”
“嗯！”香草點頭，“這不是看你累了嗎？你說這九皇子精力怎麽這麽好？都找了老半天了還找，楓葉你說他是不是傻啊？”
“傻？”楓葉奇怪地看了一眼香草，“你從哪裏看出來他傻了？”
“這不就是傻嗎？”香草對著李靖言抬了抬下巴，“都找了一個時辰了，正常的孩子早就放棄了。”
“那是因為他們都不是九皇子。”楓葉淡淡地說了一句。
九皇子傻嗎？不傻，那心裏跟個明鏡似的，他很善於利用自己的優點也善於利用別人的同情心，這不香草就被他給買了。
“收起你的同情心。”楓葉繼續說道，“小心有一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香草打了一個寒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李靖言悄悄地向秋水寒靠近，手緊緊地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小身體非常非常的激動，在靠近花叢時，他驀地把花扒開，大聲叫了一聲，“姐姐，我找到你了。”
秋水寒慢慢地站了起來，用手掏了掏耳朵，說道：“九皇子，你怎麽這麽慢？我都快差點睡著了。”
李靖言興奮的整張臉都在發光，一隻手緊緊地拽著秋水寒的袖子，“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是不是可以和你睡在一起？”
“嗯？”秋水寒眉頭微皺了，“你說你要和我一起睡？”
秋水寒絕對敢肯定，隻要這李靖言敢和他一起睡，明日李靖睿就敢把他給活拆了。
“楓葉，你的意思呢？”秋水寒似笑非笑地看著楓葉。
李靖言這可是挖你主子的牆角，你看看怎麽辦吧？
楓葉臉黑的和這天氣一樣，一隻手提著燈籠，一隻手提著李靖言就向柳貴妃的房間走去。李靖言死死地扯著秋水寒的袖子不鬆手。
“姐姐，我要和你一起睡，姐姐。”李靖言眨著濕漉漉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秋水寒。
“古人雲，男女授受不親。”秋水寒一臉認真地對李靖言說道，板著臉拂開李靖言的手。
香草低頭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腳尖，表示沒有聽到秋水寒的話。
楓葉提著李靖言就走。
李靖言看起來像是要哭的樣了，嘴巴撇啊撇，秋水寒抬頭假裝沒看見，轉身向榮華宮走去。
“小姐，您去哪兒？”香草追了上來。
“本小姐要去榮華宮。”秋水寒淡淡地說道。
不管這梅靜雪生前做了多少壞事，但是人死為大，以前的恩恩怨怨隨著她的死也煙消雲散了，於情於理秋水寒都應該去看看，點上一柱香。
榮華宮裏陰氣森森，還未進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幾欲讓人嘔吐。香草猶豫了一下，伸手在秋水寒的袖子上拽了一下。
“小姐，我們明天再來吧！”
“你怕死人？”秋水寒斜了一眼香草。
香草先是搖頭，接著又點頭。
“死人不可怕，可怕是人心。進去吧！”秋水寒淡淡地說了一聲，抬步跨進了榮華宮。
榮華宮到處掛滿了白紗，屋簷下掛著白色的燈籠，梅貴妃與小公主的棺材一大一小放在臨時搭建的靈堂裏，幾個宮女與太監守著，盆裏燒著幾張紙，冷冷清清的。
秋水寒的心裏有著說不出來的感受。
同情？可憐？心酸？
倘若梅貴妃知道自己死後會是這麽一個情景，不知道她的心理作何感想？秋水寒跪在地上，點上三柱香，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站了起來。
“梅貴妃，你與小公主一路走好，你們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秋水寒在心裏默默地說道，轉身離開。
香草趕緊跟在後麵。
“梅貴妃真的很可憐。”一出門香草歎了一口氣。
秋水寒沉默不語。
可憐麽？秋水寒隻是覺得她是在自作自受，自己把自己送上一條不歸路。
在明知道皇上不行的情況與太子勾勾搭搭，還公然懷了太子的種，她到底在想什麽呢？這是公然在挑釁皇上的尊嚴。她真的自以為抓到了皇上的把柄，真的以為身後有整個梅家支持，這皇上就不敢動她了嗎？
秋水寒隻想說這梅貴妃想的實在是天真了。
皇上是何許人呢？他怎麽能容忍梅貴妃給他戴了一頂這麽大的綠帽子？不動她，是因為時機未到。明著皇上或許不動梅貴妃，暗地裏呢？
誰知道呢？
明日皇宮裏或許就會查出害死梅貴妃和小公主兇手，梅家就是知道了這是個替死鬼那又能怎麽樣？給梅貴妃報仇？
梅家就是再大，能大得過皇上？皇上是忌憚梅家，但是一旦皇上真要動起念頭，吃虧還是梅家。
皇上在這個時候動梅貴妃是覺得時機成熟了嗎？
秋水寒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小姐，你這是怎麽啦？”香草見秋水寒自從榮華宮出來一聲不吭，不禁心中有些奇怪。
“沒什麽。”秋水寒搖搖頭，腳步頓了頓，“香草，你說現在太子睡了沒有？”
“梅貴妃與小公主今天同時遇害，太子哪能睡得著？”香草歎了一口氣。
秋水寒嘴角露出一個涼涼的笑意。
太子睡不著嗎？她怎麽覺得太子一定會睡得安安穩穩呢？梅貴妃臨死前讓太子給她報仇，秋水寒看在她將死的份上就不想擊她。太子要是有這個魄力的話，這梅貴妃就不會是皇上的妃子了。
讓太子報仇？太子怕是在心裏鬆了一口氣吧！
“香草，我們去太子宮看看吧！”秋水寒低聲對香草說道。
“去太子宮幹什麽？”香草愣了愣。這大半夜的去太子宮，讓人看見又要說閑話了。“小姐，夜深了，我們還是趕緊迴去吧！”
香草勸說秋水寒。
這宮裏全是眼線，被人看去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麽來？小姐與二皇子，九皇子，賢王，如今這關係都亂的跟一團麻似的，要是再扯上太子，小姐的名聲算是徹徹底底地毀了。
“本小姐要去證實證實太子是不是徹夜難眠？”秋水寒淡淡地說道。
香草一時之間無語，愣愣地看著秋水寒。
小姐，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真的好無聊啊？太子是不是徹夜難眠和我們有關係嗎？
“沒關係。”秋水寒讀懂了香草眼裏的話，點頭，“的確和咱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時辰不早了，還是趕緊迴吧！”
秋水寒丟下一句話，抬步向宸環宮走去。
香草一臉蒙逼，完全猜不透小姐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不過香草轉念一想，要不怎麽說小姐是小姐，奴婢是奴婢呢？她一個奴婢當然不懂小姐心裏在想一些什麽。
禦書房，皇上陰沉著一張臉坐在龍案後麵，抬眼看著李德勝。
“秋水寒為什麽要救下艾葉與楓葉這兩個宮女？”
皇上向李德勝問道。
“迴皇上，那艾葉是貴妃娘娘的貼身婢女，秋小姐去榮華宮次數多想必與艾葉熟悉，這才起來惻然之心。”李德勝恭聲答道。
“那楓葉呢？”
“老奴讓人調查過，秋小姐第一次進宮時，是楓葉奉貴妃娘娘的命令去伺候秋小姐。秋小姐心地善良，是不忍心看著楓葉被杖斃吧？”
皇上沒說話，陷入沉思中，李德勝的話也不無道理。
楓葉倒是可以留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過這艾葉一定必須得死。
“以後尋個機會，把艾葉解決了。”皇上冷聲說道。
“是，皇上。”李德勝應了一聲，隨後臉上又有一些為難，“皇上，這紀神醫在，老奴？”
皇上的臉陰了幾分，一提到這個紀溫辰，心裏就憤怒異常，眼裏全是殺機。
“皇上，要不再緩緩吧？這紀溫辰一直在宸環宮轉悠，等他走了，老奴再動手。”李德勝小心翼翼試探地說道。
皇上皺了皺眉頭，臉上一片陰暗，“行，萬不能打草驚蛇，等紀溫辰走了再說。那柳貴妃與九皇子在宸環宮住的如何？”
一提到柳貴妃與九皇子，李德勝白淨無胡須的臉上全是笑容。
“皇上，這九皇子一看到秋小姐就喜歡上了，一直追著叫姐姐，纏著秋小姐和她玩。”
“九皇子喜歡水寒？”皇上一臉興味。
“是呢！”李德勝點頭。
“那水寒是什麽態度？”皇上問道。
“這個？”李德勝欲言又止。
“說。”皇上的臉沉了下來。
“秋小姐好像不喜歡九皇子。”李德勝如實說。
皇上眼睛暗了暗，抿唇半天不語，好一會兒說道：“九皇子現在還小，他們才剛剛接觸，秋水寒性格偏於成熟，自是不喜歡九皇子，等時間一長接觸多了，自會喜歡上的。”
“皇上，老奴不知有些話當說還是不當說？”李德勝小心翼翼地說道。
“說。”皇上的聲音沉了下來。
“皇上，這九皇子自小在冷宮長大，身邊沒個玩伴，一看到秋小姐就不由自主地纏了上來，這秋小姐呢性格剛強獨立，不喜人糾纏，要是九皇子再這麽下去，奴才怕那秋小姐……”
李德勝說到這裏停了一下。
“怕什麽？”皇上的臉當時就黑了下去，“難道她還敢對九皇子不利？”
李德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伸手給自己甩了一巴掌，“皇上息怒，老奴該死，老奴就是擔心這樣適得其反。”
“你起來。”皇上冷聲說道。
李德勝戰戰兢兢地起來，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皇上冷著臉不說話，陷入沉思當中，好一會兒才開口，“你說的沒錯，九皇子不能太黏著水寒，這樣勢必會引起水寒的反感。等榮華宮的事情了結了，重新拾翻拾翻就讓九皇子與柳貴妃搬過去。”
“是，皇上。”李德勝應了一聲。
“給梅貴妃下毒的人查出來沒有？”皇上抬頭視線落在李德勝的臉上，冷聲問道。
李德勝心裏一凜，立刻答道：“迴皇上，奴才已經查出來了，是雲亦宮的王答應，她妒嫉梅貴妃深得聖寵又得一個小公主，鬼迷心竅，蛇蠍心腸，竟然讓貼身婢女從外麵買了毒藥又買通了榮華宮的一個宮女，每日把毒藥灑在香中，是以梅貴妃在不知不覺中中了毒。”
“這個王答應是不是皇後的親侄女兒？”皇上冷聲問道。
“皇上說的沒錯，是皇後的親侄女兒，三年前進的宮。”
“杖斃。”皇上微眯著眼睛說道，“另外，傳朕的旨意，皇後治理後宮不嚴，收迴鳳印，暫時有淑妃掌管後宮，此外，王書亭管教此女不嚴，罰三年俸祿，降官三級。”
“是，皇上。”李德勝彎腰應了一聲。“皇上今晚……”
“擺駕，霞棲宮。”皇上想了想起身站了起來，擺袖向外走去。
李德勝立刻顛顛地跟了上去。
這一夜無話。
第二日，秋水寒還在睡夢中被香草給推醒了，“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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