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秋水寒愣了愣,正五品,手下掌管著千名士兵,數十個百戶,千戶之職是世襲職位,或者是有軍功的人來擔負,她一個黃毛丫頭一無軍功,二不是世襲,憑著皇上一句話,她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千戶,皇上這分明為她拉仇恨啊!這勢必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服。


    果然皇上話剛落,立刻有將領跳了出來,“皇上,此舉不妥!千戶之位絕對不能由一個孩童來擔任。”


    “有何不妥?南紹國有哪一條律例說孩皇不能擔任千戶?難道你想違抗聖旨不成?”皇上龍顏大怒。


    那將領一看皇上動了怒,噤若寒蟬,一聲也不敢吭了。


    “皇上!”秋水寒向皇上抱拳行禮,“水寒無能,不敢擔任千戶一職,還請皇上收迴聖命。”


    “這千戶與百戶的官大多了,難道你不喜歡?”


    “無功不受祿。”秋水寒垂眸淡聲說道。


    皇上的臉陰了下來,微眯著眼睛看著秋水寒,“君無戲言。”


    秋水寒還想說什麽,李德勝上前一步,笑眯眯地說道:“秋小姐,您就別惹皇上生氣了,這千戶一職可是許多人想都想不來。”


    秋水寒無奈點頭,“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皇上見狀,龍顏大悅,“好好幹,別讓朕失望。”


    “是,皇上,水寒一定不會讓皇上失望的。”秋水寒抱拳大聲說道。


    “皇上!”身後傳來梅貴妃的聲音,艾葉扶著梅貴妃款款走來,雙手放在腰間盈盈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你怎麽來了?”皇上眉頭微皺。


    “臣妾聽說水寒參加射箭大會特意過來看一看。”梅貴妃笑盈盈地說道,“果然水寒沒讓臣妾失望,一舉得勝,皇上,臣妾有個提議不知該講不該講。”


    “但說無妨!”皇上冷聲說道。


    “皇上,水寒畢竟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此舉必遭人詬病,如果沒有真本事難以讓眾將士信服,剛才不是有將士不是不服氣嗎?那就讓他和水寒比試比試,倘若水寒贏了,他們自然就無話可說了。”梅貴妃柔柔說道。


    皇上聞言臉色驀地冷了下來,麵無表情地看著梅貴妃。


    “朕不準!”


    “皇上,水寒懇請一試。”秋水寒抱拳說道,“水寒一定會讓他們心服口服。”


    “這?”皇上臉上有些猶豫,那些將士久經沙場身經百戰,水寒一個女娃娃又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萬一她要有個三長兩短?皇上陰冷的目光看著梅貴妃。


    梅貴妃勉強笑了笑,低聲說道:“皇上,水寒一定不會令您失望的,您別忘了,她的身上還流著梅家一半血脈,梅家個個都是好兒郎。”


    梅貴妃安慰著皇上,同時有隱隱地提醒著皇上,就算秋水寒一不小心被人打死了,皇上治她的罪之前可是考慮清楚了,她的身後還有一個梅家。


    皇上自然是想到這點,目光沉沉,視線從梅貴妃的臉上收迴,落在秋水寒的臉上。


    “你有把握嗎?”


    “有。”秋水寒淡定地點頭,“水寒定不會讓皇上失望。”


    “嗯!”皇上點頭,退到看台上坐下,梅貴妃靜坐一側,一臉的淡然,不遠處,李靖睿與紀溫辰遠遠地看著,“丫頭能贏嗎?”


    “嗯!”李靖睿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這是能贏還是不能贏?”紀溫辰糊塗了。


    “你說呢?”李靖睿斜了他一眼,一副看白癡的樣子。


    紀溫辰幾欲暴走,“你這是什麽表情?好歹我也是你的師父,你就這麽對待你師父的?你這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嗎?你這是……”


    “別吵,要開始了。”


    紀溫辰立刻禁聲,視線看向場中央。


    二皇子沒有料到一場射箭比賽居然演變成一場決鬥,這倒讓他為難了,那將士心中不服,定會全力以赴,而秋水寒隻是一個孩子,萬一出現了什麽閃失,那皇上,丞相,還有老七定不會輕易罷休。


    此外,那太子定會抓住此事不放,大做文章,如此一來,他勢必陷入困境之中,到那時想要再得皇上的寵愛及丞相的支持難如登天。


    二皇子一時之間騎虎難下,左右為難,麵上全是擔憂。


    “秋小姐,你可以嗎?”


    秋水寒對著二皇子淡淡一笑,“可不可以,試過以後才知道。”


    二皇子心裏更加擔憂了,“如果不行就認輸,本皇子會立保你的百戶之位。”


    “民女現在對千戶之位更興趣了。”秋水寒抿了抿唇。


    二皇子見狀,不再說什麽,眉頭微皺,讓所有人散開,騰出一塊空地來,“此次比賽點到為止,不得使用暗器,不得下毒,不得見血,不得使用詭計,若有違背當認輸。”


    秋水寒嘴角抽了抽,這比試的限製未免是不是有點太多了?這二皇子哪裏是為她好?分明是在坑她。


    “一切小心!”二皇子叮囑一句,退出場外,場中間隻有秋水寒和之前那名將士。


    “大哥,姓名?”秋水寒笑眯眯地看著那名將士。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彭剛。”彭剛看了一眼秋水寒,心中有些於心不忍,“秋小姐,你軀體嬌貴,這裏不適合你,你還是迴家繡花,作作畫,彈彈琴吧!”


    “這個本小姐會考慮的。”秋水寒認真的點頭,“不過一切等本小姐打贏了你以後再說。”


    “哈哈!”彭剛像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想他彭剛三歲便開始練武,到現在已經有二十餘年,那秋水寒就算是從娘胎裏開始練武,到現在也才十一年,但就時間上就全麵碾壓她,更別說他久經沙場,殺敵無數,臨戰經驗豐富,這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能比的嗎?


    彭剛其實感到特別羞愧,他一個堂堂的大男人和一個十歲的女娃娃比鬥,就算是贏了,那也是臉上無光遭軍中人嘲笑。


    秋水寒靜靜地看著彭剛,一直等他笑完了,這才開口,“笑完了?”


    “秋小姐,別說我彭剛欺負女娃娃,隻要你能沾到我的衣角,我就算你贏。”彭剛大聲說道。


    秋水寒涼涼地笑了笑,“本小姐不需要你相讓,倘若本小姐十招之內拿不下你,本小姐自會認輸。”


    “十招?”彭剛愣了一下,好一個大言不慚的女娃娃。


    “不信麽?”秋水寒輕眨了一下眼睛,“倘若本小姐要是贏了呢?”


    “你要是贏了我,從此以後我唯你馬首是瞻。”彭剛大聲說道。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打吧!”話音剛落,秋水寒從腿上抽出匕首,沒有任何的花式,速度極快,平淡無實向著彭剛的咽喉刺去。


    彭剛吃了一驚,眼前隻覺得紅影一閃,一道寒光向他刺來,他身影暴退,秋水寒招式不變刀尖直指彭剛的咽喉,速度之快完全超過彭剛的想象,抽刀,攔腰斬去,紅影翻飛,秋水寒身體以極其詭異的姿勢躲開,手中的匕首依舊向彭剛咽喉刺去。


    二皇子眼睛瞳孔驀地一陣收縮,眉頭緊皺,秋水寒,她當真又給了本皇子一個驚喜。


    皇上臉上倒是有些意外,身體微斜,“李德勝,你說他們兩個誰輸誰贏?”


    “迴皇上,依老奴來看,十招之內秋小姐必贏。”李德勝笑眯眯地說道。


    “朕倒是看走眼了。”皇上若有所思,眸子閃了閃,看秋水寒的眼光愈發的熾熱與火烈。


    紀溫辰驚呆了,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顆雞蛋,“難以置信,簡直太難以置信了。”


    李靖睿倒是一臉的淡然,絲毫不覺得意外。


    場中的打鬥以秋水寒的匕首頂在彭剛的脖子結束了,十招還不到,秋水寒抬臉平淡無波的目光直視彭剛,“八招,本小姐贏了。”


    彭剛臉色慘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著脖子的匕首,手裏的刀“咚”的一下子掉在地上。


    “這怎麽可能?老子不服。”


    “不服氣的話還可以再來。”秋水寒淡淡地說道,“本小姐奉陪到底。”話音落下匕首收迴。


    “再來。”彭剛大叫一聲,從地上撿起刀就向秋水寒揮去。


    側身閃過,飛起一腳踢飛彭剛的刀,身體旋轉,手裏的匕首橫在彭剛的脖子。一招製敵,所有人都傻了,目不轉睛地瞪著場中央,這怎麽可能?


    “服嗎?”秋水寒挑著眉頭看著彭剛。


    彭剛麵如土色,眼裏一片黯然,輸了,他堂堂一個男兒居然輸給一個十歲的黃毛丫頭,這要是傳出去,勢必會受天下人恥笑,他還有什麽臉麵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麽臉麵去見同僚?還有什麽臉麵去見父母?


    “想自殺?”秋水寒眸子冷了冷,“別忘了你剛才答應本小姐什麽?”


    彭剛眼珠子動了動,腦子裏響起那句話,“你要是贏了我,從此以後我唯你馬首是瞻。”


    “從現在開始,本小姐就是你的主人了,你是生是死由本小姐來決定。”秋水寒涼涼地說道,腳尖一挑,地上的刀向彭剛飛去,彭風下意識地接住。


    “你要是敢死,本小姐殺你全家。”秋水寒淡聲說道。


    “你?”彭剛臉色一變,深吸了一口氣,“我隻是說唯你馬首是瞻,並沒有說你是我的主人。”


    “這有區別嗎?”秋水寒斜了一眼彭剛,不要欺負姐讀書少,姐也受過文化課培養,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彭剛一口氣沒上來,眼睛一翻,“轟”的一聲,身體直直地倒下了,塵土飛揚。


    秋水寒淡然轉身向看台走去,抱拳:“皇上,水寒幸不辱命。”


    “好,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你,還有人不服嗎?”皇上淩厲的掃了一眼場中所有人,所有人皆低下頭,無一人應。


    與一個女娃娃比試,輸了如彭剛一樣無地自如顏色盡失,贏了也是麵上無光。


    皇上龍顏大悅,“來人,賞。”


    李德勝微微怔了一下,小聲問道:“皇上,賞什麽?”


    “這個?”皇上微皺了一下眉毛,滿麵笑容地看著秋水寒,“說,你想要什麽?”


    秋水寒皺了一下眉頭,想了想,說道:“皇上,水寒一時想不起要什麽,等想起再向皇上討要如何?”


    “好,朕答應。”皇上大笑。


    “謝皇上!”秋水寒抱拳行禮。


    “迴宮。”


    “起駕!”


    李德勝拂塵一甩,尖聲叫了一聲,皇上一行人浩浩蕩蕩擺駕迴宮。


    梅貴妃氣的胸口都是疼,狠狠地把帕子扯了扯,牙齒狠狠地咬了咬,這個小賤人她倒是真小瞧她了,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厲害,這些個沒用的東西,居然連一個黃毛丫頭都打不過,真是廢物。


    梅貴妃狠狠地瞪了一眼秋水寒,起身離開。


    李靖睿淡然轉身,紀溫辰追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手在頭發上抓了抓,轉身向秋水寒奔去。


    皇上看見紀溫辰眉間盡是不悅,真是哪裏都能碰到他,假裝沒看到一樣,直接無禮,冷著臉拂袖離開。


    “丫頭,厲害!”紀溫辰一陣風來到秋水寒麵前,對著她伸了伸大拇指。“沒丟師公的臉。”


    秋水寒眼角抽了抽,視線輕掃,看到李靖睿一閃而過的背影,眼睛閃了閃,嘴角帶有一絲微笑,少年也來了。


    二皇子來到秋水寒麵前,眼中帶著異彩,“秋小姐,本皇子當真要對你刮目相看,沒想到不但箭術高明,而且身手也是了得。”


    “多謝二皇子誇獎,民女不敢當。”秋水寒很是謙虛地說道。


    “秋小姐……”


    二皇子還欲說些什麽,眼前一閃,秋水寒不見了身影,定眼看去,隻見紀溫辰拽著秋水寒瞬間去了好遠,隱隱地聽見紀紀溫辰說道:“丫頭,走,找個地方喝酒慶祝。”


    二皇子眸子閃了閃,抿唇,一言未發,邁步來到彭剛麵前。


    彭剛已經被人扶起,一臉衰敗之色,垂頭喪氣,向二皇子抱拳,“二皇子,末將給您丟臉了。”


    “不用氣餒,就是本皇子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二皇子拍拍彭剛的肩膀說道。


    “二皇子,您不用安慰末將。”彭剛一臉苦笑,“末將技不如人,願賭服輸。”


    “彭剛,你把與秋水寒比試的經過詳細地說一遍。”二皇子沉聲說道。


    彭剛眉頭微皺,神情有些恍惚,認真地迴想了一下與秋水寒比試的經過,到最後他悲哀地發現,秋水寒自始自終自用了一招。


    不管他用什麽招術,如何閃躲,秋水寒就隻用了一個殺招,目的非常的明確,直取他咽喉,而且是報著必殺之心,且不顧自身危險,一招擊中。


    彭剛不得不承認,若論殺人的話,秋水寒的招式雖然簡單卻也是最能致人於死地,她出手速度快,狠,絕,奇,讓人防不勝防。


    “她隻用了一招。”彭剛向二皇子說道。


    就這一招,讓彭剛一敗塗地,淪落為秋水寒的仆人,彭剛一想到這裏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一個大男人敗在一個小女孩手裏,臉真是丟盡了,活著比死都痛苦,他倒想一刀了斷自己,一想到秋水寒那名威脅,想死的念頭立刻打消了。那丫頭真是敢這樣做,說這話時她眼裏殺機暴露。


    二皇子沉默不語。


    這個秋水寒到底是誰?她的武功到底是誰教的?紀溫辰說是她的師公,那誰又是紀溫辰的徒弟?二皇子的心裏全是疑問。


    皇宮


    紀溫辰拉著秋水寒施展輕功旁若無人地在皇宮裏飛來飛去,侍衛們早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睜一隻眼閉上一隻眼,裝著什麽也沒有發生,什麽也沒有看見。


    “上酒,上酒。”紀溫辰一迴到宸環宮立刻大聲嚷嚷。“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


    秋水寒被紀溫辰拽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潔淨的臉上紅樸樸,甩手把紀溫辰的手甩開,微眯著眼睛涼涼地瞪著他。


    紀溫辰微微有些不自然,低頭檢查了一下衣服又摸了一把臉,“為什麽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衣服也好好的啊!”


    “紀溫辰,男女授受不親你知道嗎?”秋水寒涼涼地說道。


    紀溫辰愣了愣,突地一下子跳了起來,“我是你師公!”


    “你難道不是男人?”秋水寒斜了他一眼。


    “你?”紀溫辰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手指著秋水寒結了半天終於憋了一句話出來,“你隻是一個小丫頭片子。”


    “丫頭片子不是女的?”秋水寒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紀溫辰,“以後你要是再拉著本小姐在皇宮裏飛來飛去,本小姐就對你不客氣了。”


    這麽高,拎著她的衣服領子,一點安全措施也沒有,萬一他一個沒抓住她掉來怎麽辦?人生太多的願望沒有完成,就這樣死了,她會死不瞑目的。


    秋水寒冷冷地瞪了一眼紀溫辰,抬腳直接向李靖睿的院子走去。


    “師父!”秋水寒轉變了一張笑臉,笑眯眯地看著樹陰下躺在竹椅上小憩的少年,少年俊美,一襲白衣,微風吹過,墨發輕輕揚起,散落在臉上衣服上,黑白相間,就如同一副山水畫,空靈絕秀,讓看畫的人心動不已。


    不忍打擾少年的美夢,秋水寒輕手輕腳地來到少年的麵前,蹲下雙手托著下巴癡癡地看著少年。


    這個世上怎麽會有如此這麽絕美的男子呢?


    李靖睿緩緩睜開眼睛,少女明豔的臉映入眼裏。一身紅衣正合適不過,小臉紅樸樸,明亮如墨玉般的眸子熠熠生光,長長地睫毛撲扇撲扇,看起來可愛至極。


    秋水寒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來,“師父,你醒了。”


    “贏了?”李靖睿淡淡地問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嗎?”紀溫辰擠了過來,與秋水寒一起蹲著,看看秋水寒又看看李靖睿,少年絕色,少女秀美,倒是般配,“他剛才去校練場了。”紀溫辰對秋水寒說道。


    “要你多嘴!”秋水寒直接給了紀溫辰一個白眼。


    她又不是眼瞎。


    紀溫辰一臉幽怨,手在地上畫著圈圈,他錯了嗎?


    秋水寒笑眯眯地看著李靖睿,“皇上見我表現好,又升了我一級,我現在是千戶了。”


    “嗯!”李靖睿點頭,臉上一片平淡。


    “我現在已經是千戶了,你為什麽不高興?”秋水寒不解,腿蹲有些發麻,起身一屁股坐在竹椅上,遠遠看去,就像坐在李靖睿的懷裏一樣。


    “後背大開,不懂防守,下盤力量薄弱,手臂無力,你說本皇子為何高興?”李靖睿斜了一眼秋水寒,麵上無半絲表情。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我贏了。”秋水寒淡淡地說道。


    “假如彭剛不是顧忌你是丞相之女,你這種拚命的打法隻能是兩敗俱傷。”


    “誰會置自己的生命不顧呢?”秋水寒笑眯眯地說道。


    “假如這是在戰場上呢?”李靖睿冷聲問道。


    秋水寒輕笑,“假如這是在戰場上,今日彭剛已經死了。”今日的比試秋水寒並沒有使出全力,假如這是在戰場上,秋水寒的手段隻會比剛才更毒辣或者說不擇手段。


    李靖睿眉間微皺,靜靜地看著秋水寒,抿唇,一言不發。


    秋水寒笑眯眯地看著李靖睿,“師父,我知道我現在最大的缺點就是力量不夠,內力薄弱,從現在開始,我一定會加倍練習,以後絕不會再出現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了,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是在氣你不懂得保護自己,你要是受傷了,他會心疼的。”紀溫辰湊過來眯著眼睛笑嘻嘻地說道。


    “看不出你懂得的挺多啊!”秋水寒斜了一眼紀溫辰。


    “本神醫也曾年輕過,也喜歡過……”


    “誰?”秋水寒打斷紀溫辰的話,“那個女人是誰?”


    紀溫辰開始裝糊塗,目光四處躲閃,左顧而言他,“酒呢?酒怎麽還沒有上來?”嘴裏說著人飄出去老遠。


    “紀溫辰的女人到底是誰?”秋水寒看向李靖睿,這個紀溫辰實在是太可疑了,絕對有問題。


    李靖睿神情淡然,從竹椅子飄然起身,向屋裏走去。


    秋水寒顛顛在跟了上去,心中歎息一聲命苦,談個戀愛怎麽就這麽難呢?


    “師父,你就別生氣了,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傷。”秋水寒笑眯眯地對李靖睿說道,伸手拉著他的袖子晃了晃,輕眨了一下眼睛,“師父,看在我這麽誠心道歉的份上,你就別生氣了吧?”秋水寒鼓起腮邦子做鬼臉裝萌。


    李靖睿冷著臉靜靜地看著秋水寒,一言不發。


    秋水寒看著李靖睿的臉有些玩不下去了,鬆開李靖睿的袖子,站直身體,微皺著眉頭看著李靖睿,“本小姐已經向你保證了,你還想怎麽樣嗎?”


    “那你的意思是本皇子錯了?”李靖睿挑眉,眸子迎向秋水寒,臉色更冷了。


    秋水寒心裏的邪火隱隱地升了起來。她喜歡少年沒錯,但是她也是有脾氣的,她已經放低了姿態,並認了錯,又作了保證,他到底還想怎麽樣?


    秋水寒涼涼地看了一眼李靖睿,“你心情不好,我就不打擾你了,等你心情好了我再來看你。”說完,轉身向外麵走去。


    李靖睿臉色沉沉,冷著臉看著秋水寒的背影。


    她還生氣了?


    紀溫辰不知道從哪裏抱了一壇酒進來,看到秋水寒,揚了揚手中的酒,“酒來了,我們好好地慶祝一下。”


    “給本小姐。”秋水寒直接從紀溫辰的手裏把酒奪了過來,抱著就走。


    “喂,丫頭,你到底哪裏去?這酒可是我辛辛苦苦偷來的,喂,你說話啊!”紀溫辰愣了一下,立刻就追了上去。


    “別跟著我,本小姐現在心情很不好,再跟著來本小姐就喊非禮了。”秋水寒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紀溫辰。


    紀溫辰嚇的腳步猛地頓住了,一步也不敢向前走,眼巴巴地看著秋水寒把他的酒給抱走了,想追又不敢追,如果秋水寒真的喊非禮,那他一世英名全毀了。


    “徒弟,你們是怎麽迴事?吵架了?不是我說你,你說你一個男人怎麽能和女人吵呢?”紀溫辰迴頭看著李靖睿長長歎息一聲。


    “砰”李靖睿把門狠狠地甩上。


    紀溫辰看著緊閉的房門再看看不見蹤影的秋水寒,攤了攤手,得,都生氣了。


    秋水寒冷著臉抱著酒壇子向去霞棲宮走去,在門口遇到秋光耀,他陰著一張臉,冷冷地看著秋水寒,心裏的怒火一波波衝上來。


    “秋水寒,你倒是長本事了。”


    一個十歲的小女娃娃任職千戶的時候瞬間就傳遍了整個京城,秋光耀一聽說了差點沒暈倒,清醒過來立刻趕進宮拜見皇上,請皇上撤了秋水寒的職。


    皇上一臉愉悅,“秋丞相,虎父無犬女,水寒武功高強,身手敏捷,能擔當千戶一職。”


    “皇上,南紹國雖說沒有律例說女子不能上朝為官,但是水寒隻是一個十歲的娃娃,如真的讓她擔任千戶一職,隻估貽笑大方,令其他三國嘲笑我南紹國無兒郎了。”


    “朕主意已決,丞相大人不必再勸了。”皇上的臉沉了下來。


    “皇上。”秋光耀的腰直了起來,“臣反對,禁軍保護著整個京城的安危,水寒一不會行軍打仗,二不會軍事戰略,你要她如何指揮這一千多人?皇上,這可是不是兒戲,稍有差池,這可關係到千餘條人的性命啊!”


    “朕比你清楚。”皇上陰著臉看著秋光耀,“丞相手裏不是掌握著北衙十六衛嗎?朕相信,你一定會保護好京城。”


    “皇上!”


    “丞相退下吧!”皇上冷冷地說了一聲,不再理會秋光耀,低頭批閱奏折。


    秋光耀眼睛暗了暗,長長地歎了一聲,行禮跪發退出去了禦書房,裏麵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秋光耀知曉,一定是剛才自己惹的皇上發怒了。


    都是這個逆女害的。


    秋光耀臉陰了下去,找了一個宮女讓她領著來到霞棲宮,剛一到門口,就看到秋水寒抱著一個酒壇子迴來,秋光耀當時就怒了。


    秋水寒看了一眼秋光耀,“父親怎麽來了?”


    “瞧你幹的好事。”秋水寒陰沉著臉看著秋水寒,“你以為那千戶是好當的?”


    “原來父親是為此事而來。”秋水寒點頭,“父親既然來了就請裏麵坐吧!”


    秋光耀恨恨地瞪了一眼秋水寒,抬步向裏麵走去,香草早已經迴來了,聽到動靜飛快地跑了出來,“小姐,您可終於迴來了,現在宮裏都傳遍了,您現在可是千……”


    香草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看著秋光耀,“丞相大人,怎麽是您?”香草結結巴巴地說道。


    “香草,給丞相大人備茶。”秋水寒把酒壇塞給香草,打發她走了。


    秋光耀黑著臉進了屋在上首坐下,秋水寒安安靜靜地坐在下首。


    香草泡了兩杯茶又備了一些小點頭,低著頭一臉擔心地離開了。


    “父親請喝茶。”秋水寒輕聲說道。


    “秋水寒,明日你就是請皇上撤了你這千戶職。”秋光耀冷聲說道。


    “為什麽?”秋水寒眉頭皺了皺,“父親是認為女兒隻有十歲不能勝任千戶之職嗎?”


    秋光耀抿唇不說話,目光陰冷地看著秋水寒。


    秋光耀身居丞相一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又握著京城一半的兵力,這也是太子與二皇子極力拉攏他的重要原因,這也是當年為何皇上在得知梅憶雪嫁與秋光耀時為何忍了下來。


    這幾年皇上早就想動秋光耀,明裏他不敢動秋光耀,暗裏派了不少人想要暗殺他,均都以失敗可告終。秋光耀深曉,更加戒備小心謹慎不敢有任何的差錯。他步步為營千算萬算萬萬沒有料到皇上居然把手伸到秋水寒身上。


    先是把秋水寒推到風口浪尖,給她天大的恩寵,讓所有人都以為秋水寒是紅顏禍水,為天下人所為不恥,接著借射箭大會任職千戶一職,一旦秋水寒犯了錯誤,皇上就會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到秋光耀的身上,順勢正好收迴兵權。


    這皇上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秋水寒知道被皇上利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皇上想找她的茬也得有機會,最後誰利用誰還不一定呢?


    “孽女,早晚有一天丞相府要毀在你的手上。”秋光耀恨聲說道。


    “女兒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秋水寒淡淡地笑了笑,“父親過慮了。”


    秋光耀氣得臉色鐵青,“你以為這千戶人人都能當的?你以為那些粗漢會聽你一個小娃娃的指揮?二皇子行軍打仗多年,以鐵血冷腕著稱,他手下的這些禁軍全是他從戰場上帶迴來的,隻聽二皇子一個人的命令,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還是太嫩了一點。”


    “父親又憑什麽以為女兒不能成功?”秋水寒反問。“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賭什麽?”秋光耀問道。


    “如果女兒成功了,父親手裏的北衙十六衛的令牌借給女兒用用如何?”秋水寒笑著說道。


    “口氣倒是不小,那如果你失敗了呢?”秋光耀冷聲問道。


    果然與他猜想的一樣,他們也看中了那個位置。


    “女兒自會乖乖地辭去千戶一職,以後但憑父親做事,再也不給父親惹事生非。”秋水寒平靜地說道。


    “你倒是會提條件。”秋光耀冷哼。


    “再加上我娘真正的死因呢?”秋水寒突然間開口說道。


    秋光耀臉色大變,“你說什麽?”


    “我娘是別人害死的,目前已經知道了一絲線索,我想過不了很久就會知道到底誰是真正的兇手。”秋水寒慢慢地說道,微眯著眼睛盯著秋光耀,密切地盯著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你是聽誰說的?”秋光耀顫著聲音問道。


    “這個父親就不要多問了,等女兒找到兇手自然會告父親。”


    秋光耀一臉的震驚,梅憶雪自梅府迴來就暴病死亡,他也想過她是被人害死的,請了宮裏的太醫檢查了好幾遍,沒有一絲一毫中毒的跡象,最後給出的結論就是梅憶雪是染上急病布亡。


    時隔七年,秋光耀再一次聽說梅憶雪是被人害死的,他的心裏有著說不出來的憤恨。


    “好,為父就跟你賭。”秋光耀咬牙切齒恨聲說道。


    “那父親一定要祝女兒馬到成功,因為隻有女兒勝利了,我們才有機會為我娘報仇。”秋水寒靠近秋光耀小聲說道。


    秋光耀愣了愣,腦子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想抓沒有抓住。


    “好。”秋光耀沉聲說道,“為父就祝你馬到成功。”


    秋水寒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伸手端起杯子,“父親,請喝茶。”


    秋光耀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秋水寒,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你梅姨娘呢?”秋光耀直到這時才想起梅如雪來,他都來了好半天了,怎麽沒看到梅如雪呢?


    秋水寒神情自若,“貴妃娘娘接去榮華宮了,想必是姐妹情深,這一聊就忘了時辰。”


    秋光耀眉頭微皺了一下,猶豫了一下,沉聲說道:“水寒,梅姨娘是有些地方對不住你,不過你看在她是祺瑞母親還有為父的麵子上,就別與她一般計較。”


    秋水寒笑了笑,“父親請放心,這梅姨娘不管怎麽說還是我小姨,我不會和她計較,等過幾日,我就會派人把她送出宮。”


    “那就好。”秋光耀鬆了一口氣,停了一下,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皇上那邊你一定多加小心。”皇上對秋水寒的心思昭然若揭天下皆知,秋光耀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父親放心,皇上暫時不會把女兒怎麽樣。”秋水寒點了一下頭。就目前現在這個情況來講,皇上還未打算與七皇子撕破臉皮,如果真的皇上想對她做一些什麽,秋水寒也有一千種辦法讓皇上打消這個念頭。


    秋光耀眉間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戾氣,“待明日早朝,為父上奏皇上,就算皇上不放人,為父也一定會接你迴府。”


    除非是皇上打算撕破臉皮,如不然就是冒天下之大違,他也要把水寒接出宮。至於以前的計劃,秋光耀眸子閃了閃,一切都等秋水寒找到當年害死憶雪的兇手以後再作打算。


    希望秋水寒不要令他失望。


    “父親稍安勿躁。”秋水寒搖頭,淡然說道:“女兒若是想出這皇宮,沒有人能阻攔。女兒還有事情要辦,等這裏的事情處理完,到那時父親再接女兒迴府也不遲。”


    秋光耀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水寒,“你留在宮中是不是因為在追查兇手?”


    秋水寒不承認也不否認,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父親,時辰不早了,再不走皇上宮門要關了。”


    秋光耀起身站起來,“為父走了,你在宮中一定要多加小心。”


    秋水寒應了一聲,送秋光耀出了霞棲宮,讓香草把門關上落了鎖,“香草,酒來了,今天晚上本小姐要來個一醉方休。”


    ------題外話------


    今天有事更晚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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