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寧宮，皇上一聽暗衛的報告，臉色頓變，手一揮，桌上的杯子頓時掃在地上，“啪啪！”幾聲清脆，一地的碎片。伺候皇上的宮女與太監臉色一片蒼白，“唿”的一下子全跪在地上，頭低得死死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這個逆子！”皇上陰著一臉，恨恨地罵了一聲，“來人，擺駕霞棲宮。”
“皇上！”李德勝上前一步，滿臉笑容地看著皇上，“皇上，您龍體不安，太醫囑咐要多加休息，不易勞累，您看這天兒也快黑了，若是想見秋小姐，奴才讓人把她傳來就是了。”
李德勝伺候皇上多年，皇上的心裏在想什麽，他比誰都清楚，如果皇上現在去霞棲宮，兩父子為一個女子翻目成仇，這勢必會引起天下的恥笑，這對秋小姐的名聲也是一個極大的傷害。
皇上陰沉著臉，眼裏是異常的憤怒與嫉妒，他前腳剛走那逆子就來，這個逆子他是明擺著要跟朕搶女人，這個大逆不道的畜生。皇上恨恨地，渾濁的眼裏閃著殺機。
“宣秋水寒見駕！”
皇上冷冷地說了一聲。
“是，皇上。”李德勝應了一聲，讓一個太監去霞棲宮，又命其他人把地上的碎片水漬清理幹淨。
皇上陰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屋裏的氣氛低沉，宮女們噤若寒蟬悄立一旁，恨不能隱身消失在皇上的麵前，最近皇上喜怒無常，宮裏的太監宮女不知道多少人被砍了腦袋。
李德勝讓人重新又泡了一壺熱茶，倒了一杯端到皇上麵前，“皇上，您喝口茶，這霞棲宮離鹹寧宮有點距離，這一來一迴，秋小姐再梳妝打扮，得費一些時辰，皇上，這晚膳的時間到了，不如，先傳膳吧！”
皇上眼睛暗了暗，思索片刻，冷聲開口，“傳膳。”
“是！”李德勝鬆了一口氣，退步到門口，拂塵一甩，尖聲叫了一句，“傳膳！”
早已經等在外麵的太監聽到李德勝的聲音，匆匆向禦膳房走去，片刻功夫，宮女太監擺成一隊手裏端著精美的器皿魚貫而入，一一擺放在桌上。
讓人試了菜，李德勝雙手拿著銀筷遞到皇上麵前，“皇上，請用膳。”
“等等！”皇上未動，沉聲說道：“等水寒來了，陪朕一起用膳。”
李德勝微怔了一下，把筷子放下，退到一旁，對著一個太監招了招手，“你去看看這秋小姐來了沒有？”
“是。”太監應了一聲，急匆匆地離開了。
霞棲宮
秋水寒與李靖睿相對而坐，桌上擺了一桌的菜，騰騰地冒著熱氣。
“師父，吃！”秋水寒伸手夾了一塊肉放在李靖睿的碗裏，笑眯眯地看著他，“你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一點。”
十五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多吃一點。
李靖睿眸子微動，靜默不語，默默夾了一塊肉放在秋水寒的碗裏，臉上沒任何的表情。
秋水寒臉上的笑容更濃，這悶騷的少年啊！
明明關心，卻一點也不說出來。
香草匆匆地從外麵進來，看到七皇子稍稍猶豫了一下。
“有什麽話直接說，別吞吞吐吐的。”秋水寒眼也不抬說了一句，抬手又給李靖睿夾了一筷子菜。
不一例外，李靖睿也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秋水寒的碗裏。
秋水寒這心裏像喝了峰蜜了一樣，甜的美滋滋的，臉上的笑容自始自終不曾斷過。
香草輕咬了一下嘴唇，開口，“小姐，鹹寧宮的太監來傳，請你去鹹寧宮，皇上要見你。”
李靖睿的眸子冷了冷，麵沉似水，周身散發出陣陣寒氣。
秋水寒一臉的滿不在乎，“知道了，讓他在外麵等著。”
“那小姐你？”香草一臉疑惑地看著秋水寒。
“等本小姐用過晚膳以後再去。走吧，走吧，沒看到本小姐與七皇子用膳嗎？別妨礙我們。”秋水寒簡單粗暴地把香草轟走了，一轉臉笑眯眯地看著李靖睿。
“我們繼續，你多吃一點。”
李靖睿涼涼地看著眼前的少女，眼底閃著陰晦不明的光芒。
“你在擔心我？”秋水寒挑著眉頭看著李靖睿。
李靖睿默不作聲，微微點頭，“不準去。”
“他是皇上。”秋水寒麵色冷靜，陳述一個事實。
李靖睿目光閃了閃，“很快就不是了。”他本不願這麽快就動手，但是他竟然對了水寒起了邪心，別怪他不顧父子之情。
秋水寒眨了一下眼睛，搖頭，“時機不成熟。”
現在的時機的確不成熟，太子還未廢，二皇子手裏還撐手禁軍的掌印，李靖睿如果在這個時候起兵，不但不會成功，還有可能給天下人一個試圖謀反的逆子。
七皇子在秋水寒的心中如仙一樣存在，她絕對不會讓七皇子被世人汙辱。
“不用擔心我。”秋水寒手落在李靖睿的手背上。
李靖睿心微動，小女的手白嫩光滑，手指如蔥白一樣，纖細，柔軟。
“我可以保護自己。”秋水寒說道：“本小姐想要殺誰，還從未失過手，除了……”秋水寒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隻有那一次，她失手了，至死她都不明白，萬無一失的計劃怎麽就會對方知曉，他們剛一潛入，等待他們是一個軍隊的人。
秋水寒不止一次迴想那時的情景，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出賣了她，把她的行蹤出賣了給對方。
“除了什麽？”
李靖睿看著秋水寒，眼裏全是疑惑。
秋水寒身上就像一團謎，她機智，善於隱藏情緒，出手狠厲，做事狠辣，武功怪異，心智是超出年齡的成熟，他讓人調查過她，很普通的一個人，三歲時母親去世，被人丟在丞相府裏，任由人自生自滅，在遇見她之前，她性格懦弱，膽小怕事，每日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被人欺負就知道躲在角落裏哭，永遠不知道反抗。
那次遇見她以後，秋水寒突然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性格開朗，眸子神采飛揚，臉上總是帶著笑容，她會一些功夫，看似簡單卻招招逼人要害，她嘴裏不時蹦出他聽不懂的詞語，看他的眼神灼烈火熱，更令人感到哭笑不得的是，她竟然調戲他，一副隨時想把她撲倒的表情。
自此那以後，秋水寒給他一個又一個意外，狡詐如狐，偶爾又可愛至極，每多了解她一點，他的心就沉陷一點，她就多吸引他一點，以致於，一顆心全部淪陷。
“我打不過你。”秋水寒眨著眼睛看著李靖睿，眉眼彎彎。
李靖睿目光閃了閃，沉默不語。
“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秋水寒一臉的自信，眸子神采飛揚，少年啊，等本小姐打敗你那一天，就是你被本小姐撲倒的那一天。
秋水寒熾熱的視線在李靖睿身上掃了一眼，臉上是古怪的表情。
李靖睿心裏突然間一絲不自在的感覺，少女的目光太熾熱，竟有一種讓手足無措的感覺，為掩飾，李靖睿夾了一塊肉放在秋水寒的碗裏。
“吃飯。”
秋水寒笑眯眯地看著李靖睿，她怎麽感覺少年好像害羞了？
“我會一直在暗中。”保護你。
李靖睿後三個字沒說出來。
“嗯！”秋水寒點頭，輕嗯了一聲，“放心，我不會有事。該擔心的人是他，有事的那個人也是他。”秋水寒眼眸微冷，皇上害了梅憶雪，這個仇無論如何她都得替她報，這作為她占有秋水寒的身體的報答。
“嗯！”李靖睿輕輕地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低頭默默吃飯。
秋水寒心情很好，皇上的事情絲毫沒有影響她半分的好心情，臉上一直是笑容滿麵，眉眼彎彎，唇角飛揚。
香草在外麵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時偷偷地瞟一眼，太監進來催了一次又一次。
香草心累，太監也是心累，兩人站在外麵看著秋水寒與七皇子你儂我儂，我幫你夾菜，你幫我夾菜，又是羨慕又是焦急。
“香草姐姐，你再去催一催吧！”太監幾乎快哭出來了，鹹寧宮的那位還等著，要是迴複晚上，他的小命又要不保了。“皇上要是看不到秋小姐，一定會殺了奴才的。”
香草也是著急，“公公，不是我不催，小姐脾氣不好，我進去一次，小姐就把我趕出來了。我也是沒辦法啊！”香草一臉的無奈，心累，小姐一看到姑爺，什麽也不顧。
“可皇上還等著呢！”
香草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小姐不肯出來她能怎麽辦？難道她衝進去把小姐綁起來送到鹹寧宮？她倒是想啊，關健是她根本不是小姐的對手，而且小姐旁邊還坐著一位，別人不知道，香草知道，這位七皇子那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再等等，一會兒小姐就出來。”
香草安慰著太監。
太監苦著一張臉，想進又不敢進，就在門口可憐地等著，不時伸長脖子探頭看一眼，眼巴巴的，希望那秋小姐能體諒一下他這些當奴才的，好快就用完膳，早早地隨他去鹹寧宮。
又是一柱香過去了，秋水寒還在與李靖睿恩恩愛愛地吃著飯，我看你一眼，你看我一眼，你給我夾塊肉，我給你點菜，你偶爾看我一眼，我偶爾給你一個笑意，甜的齁死人。
一個太監急匆匆地趕來，看到先前的那一位，“你怎麽還在這裏？秋小姐呢？皇上那邊都發脾氣了。”
太監一臉的淚流滿麵，哽咽地說不出話來，手指了指屋裏。
後來的那個太監滿眼的疑惑，伸頭看了一眼，正巧秋水寒結束了與李靖睿的濃情蜜意的晚餐，優雅地擦了擦嘴，秋水寒起身，手撐在桌子上，上身向李靖睿探去，笑眯眯地看著他，“我去了。”
“嗯！”李靖睿輕輕地嗯了一聲，“我隨後就到。”
“要不要來個吻別什麽之類的？”秋水寒眨巴著眼睛看著李靖睿。
李靖睿耳根子微微發紅，把臉直接邁向一旁。
秋水寒眼裏全是笑意，一臉的滿不在乎，站直身體，聳了聳肩，向外麵走去，看了門口的太監，笑著說了一句，“讓你們久待，走吧！”
先前的那名太監喜極而泣，恨不得跪在地上給秋水寒重重地磕幾個頭，“秋小姐你總算是出來了。”太監哽咽地說道。
秋水寒看了那一眼太監，“本小姐知道花容月貌，但是也不至於你一看到就激動成這樣吧？淡定，淡定。”
“……”
太監傻愣愣地看著秋水寒，他剛才說什麽了？說什麽了？
秋水寒搖搖頭，身體殘了，這腦子也不夠使了，“你這麽笨以後就留在霞棲宮吧！”
太監愣了一下，突然“撲通”一聲跪在秋水寒的腳下，抱著秋水寒的腿就嚎啕大哭，“秋小姐，奴才一定會努力幹活報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秋水寒把腿費力的抽出來，向旁邊挪了兩步，“走吧，再不走，皇上可真要生氣了。”
太監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抹眼淚一邊跟在秋水寒的後麵向鹹寧宮走去。
鹹寧宮裏靜寂無聲，隻有蠟燭燃燒偶爾啪啪的聲音。
皇上的臉色越來越暗，身上的戾氣越來越濃，桌上精美豐盛的菜已經涼了，“啪”的一聲，皇上直接把麵前的盤子倒扣在桌子上，“李德勝！”
“奴才在，奴才在。”李德勝小心翼翼地來到皇上麵前，點頭哈腰，“皇上，您有何吩咐？”
“擺駕霞棲宮。”皇上沉聲說道。
“秋小姐到！”
皇上話音剛落，外麵傳來一聲音，秋水寒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水寒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一臉陰暗地看著秋水寒，眼裏全是怒火，“來人，把這個奴才辦事不周，拖下去砍了。”皇上指著秋水寒身後的小太監。
小太監腿一軟，一下子跪在地上，魂飛魄散，頭在地上重重地磕頭，“咚咚”一聲接一聲，嘴裏不住地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秋水寒向前一步，向著皇上行了一個禮，明亮的眸子注視著皇上，“皇上，可否賣給水寒一個麵子？霞棲宮裏如今正缺人手，不如就讓他去霞棲宮打掃院子，正好將功補過。”
“你在為他求情？”皇上陰著臉問道。
秋水寒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不是。”
“如果朕一定要殺他呢？”皇上冷聲問道。
“但憑皇上做主。”
皇上冷惻惻地地盯著秋水寒，片刻功夫，冷聲開口，“朕準了。”
秋水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抬頭看著皇上，忽地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著皇上盈盈一拜，“水寒就知道皇上最疼水寒了。”
兩人言談之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那太監一臉愣然，一驚一喜，終是控製不住眼睛一翻，“咚”的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皇上眉頭一皺，李德勝見勢不妙，立刻讓人把小太監拖了出去。
李德勝笑眯眯地看著秋水寒，“秋小姐，快坐下吧！你看這菜都涼了。”
“本小姐吃過了。”秋水寒看了一眼滿桌的菜，咂咂嘴，一臉可惜。
皇上身上瞬間布滿一層寒意。
李德勝一見立刻出聲說道：“皇上還沒用晚膳，秋小姐您就陪皇上再吃一點。”
秋水寒的眉頭緊皺，一臉為難地看著李德勝，“李公公，水寒真的吃過了。”不是她不給皇上麵子，真的是吃過了，跟美少年一起吃的，吃的很飽。
李德勝背對著皇上，對著秋水寒擠眉弄眼，示意秋水寒答應。秋水寒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道：“李公公，我答應你，不過你欠我一個人情。”
李德勝眼角抽了抽，臉上露出一個苦笑來，微微點頭。
秋水寒小臉上瞬間滿臉笑容，轉眼看向皇上，“皇上，水寒突然間覺得沒吃飽，要不再陪皇上吃一點兒？”
皇上周身寒意更濃，淩厲的視線落在秋水寒的臉上。
秋水寒輕眨了一下眼睛，微歪著腦袋看著皇上，本小姐都已經答應了，他還想怎麽樣？
“撤了！”皇上冷聲喝了一句，起身。
“皇上，您一天未進食，這樣下去您這龍體怎麽撐得住啊？”李德勝上前抬著皇上的胳膊，一臉的擔憂。
“朕沒胃口。”皇上冷麵冷言，“讓她也退下去。”
“是，皇上。”李德勝不敢違抗皇上，趕緊擺手讓人把菜全撤了下去，秋水寒摸了摸鼻子，對著李德勝攤了攤手，這可不怪她了。
不過，你還欠本小姐一個人情。
秋水寒笑眯眯地看著李德勝，嘴巴動了動，無聲地說了一句道。
李德勝微微怔了怔，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什麽也沒說，揮揮手讓秋水寒趕緊離開。
香草在外麵忐忑不安地等著，看到秋水寒出來，立刻上前扶著她，上上下下打量，“小姐你沒事吧？”
“本小姐能有什麽事？”秋水寒看了一眼香草，壓低聲音說道：“該有事的人是皇上，皇上好像被我氣得夠嗆。”
香草臉上一片擔憂，“小姐，你這樣三番五次地惹皇上，要是萬一皇上……”
香草後麵的話沒說完，皇上喜怒無常性格殘暴，萬一皇上生氣了，那小姐的小命就難保了。
秋水寒臉上涼涼的笑意。
皇上暫時還不會對她怎麽樣。她當殺手時曾經接受過這方麵的訓練，皇上的心思，她不敢說百分之百地全知道，但至少知道個八九成。男人麽，沒有到手之前，他不會對你怎麽樣，至於得手之後，那就說不定了。
“迴霞棲宮，本小姐累了。”
秋水寒淡然丟下一句話，與香草一起向著霞棲宮走去。
這一夜，無話。
第二日，皇上下旨，太子重新搬進宮裏居住，二皇子解禁，清晨，一頂小轎來到丞相府，不久，梅如雪被接走。
朝廷文武百官人心惶惶，不知皇上此舉到底是何意。
下了早朝後，秋光耀與同僚一起出宮，後麵一位官員追上來，“丞相大人請留步！”
“李大人！”秋光耀對著官員抱了抱拳。
李大人滿臉陪笑，“丞相大人，小女進宮已經有五年，至今有還是答應，可否求貴千金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下官感激不盡。”
秋光耀目光暗了暗，“李大人，你求錯人了吧？小女何德何能能在皇上麵前說話？”
“丞相大人您就別謙虛了，下官可是聽小女說了，如今貴千金可是皇上麵前的紅人，據說這太子和二皇子的事，全都是貴千金的功勞，就一句話，皇上就饒了他們，聽說這太子和二皇子可是涉嫌謀反的大罪呢！”
秋光耀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恨恨地瞪了一眼李大人，寒著臉拂袖離開。
“哎，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李大人一看秋光耀生氣，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說錯了。
一位官員伸手拍了拍李大人的肩，“李大人，以後這種話你可千萬別在丞相大人麵前說了。”
“本官說錯了嗎？”李大人一臉茫然。
“李大人要是不明白，就找人問問十年前的往事，這樣一來，李大人就會明白了。”官員對著李大人神秘一笑，丟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抬步離開。
李大人更加茫然了，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秋光耀一迴到丞相府砸了好幾個杯子，臉色鐵青，胸口氣得一起一伏。
“父親！”梅祺瑞進門，低眉順眼，小臉上一片平靜，“宮裏來人把母親接走了，說是大姐思念母親，特請進宮小聚幾天。”
秋光耀臉色更加難看。
一提到秋水寒，秋光耀的心裏就有如吞了一隻蒼蠅一樣惡心難受。
剛才那官員的話讓他顏麵盡失，丟盡了臉。當年的事情又重演了一遍。皇上，皇上，秋光耀眼裏全是寒意，當年你還害得秋家不夠嗎？憶雪因你而死，你現在居然又把主意打到她的女兒身上，她才十歲，十歲啊！
秋光耀恨皇上的同時心裏又極度憎惡秋水寒，如果她不這麽張揚，她就不會被皇上發現，更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麵。
秋水寒，你怎麽不死呢？
秋光耀在心裏暗恨，如果她死了，一切就不會發生了，皇上就不會注意到秋水寒，他也不會被同僚嘲笑。
“父親，父親！”秋祺瑞見秋光耀臉色不好看，上前擔心地叫了兩聲。
秋光耀驚醒，目光落在秋祺瑞的臉上，秋祺瑞像極了他，自小他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他的身上，對他精心栽培，花重金培養，秋祺瑞更是不負他重望，小小年紀就通過科試，獲得神童的稱號。
他不能讓秋水寒這個逆女毀了丞相府，也不能讓秋祺瑞被人恥笑。
秋光耀眼睛暗了暗，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為了丞相府，為了秋祺瑞，秋水寒絕不能留。
“祺瑞，你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會兒。”秋光耀對著秋祺瑞揮揮手，示意他先離開。
秋祺瑞奇怪地看了一眼秋光耀，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秋光耀起身去了書房，一進門就把門關上，拿出一副梅憶雪的畫靜靜地看了好久。“憶雪，對不起！”他沉痛地說了一聲，放下，手在牆上按了一下，書櫃移開，露出一個門來。
秋光耀閃身鑽了進去。
皇宮，霞棲宮，秋水寒滿臉笑容地看著梅如雪。
“梅姨娘，好久不見了。”
梅如雪一臉警惕地看著秋水寒，“你想幹什麽？”
“沒事，就是想念梅姨娘了，請梅姨娘進宮小聚幾天。”
“秋水寒，你到底想幹什麽？你不用這麽假惺惺。”梅如雪的聲音尖銳起來。
“梅姨娘果真是聰明，本小姐請梅姨娘來，的確是有一件陳年往事想要問問梅姨娘。”秋水寒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一臉寒霜地看著她。
梅如雪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題外話－－－－－－
晚上會繼續二更哦，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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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逆子！”皇上陰著一臉，恨恨地罵了一聲，“來人，擺駕霞棲宮。”
“皇上！”李德勝上前一步，滿臉笑容地看著皇上，“皇上，您龍體不安，太醫囑咐要多加休息，不易勞累，您看這天兒也快黑了，若是想見秋小姐，奴才讓人把她傳來就是了。”
李德勝伺候皇上多年，皇上的心裏在想什麽，他比誰都清楚，如果皇上現在去霞棲宮，兩父子為一個女子翻目成仇，這勢必會引起天下的恥笑，這對秋小姐的名聲也是一個極大的傷害。
皇上陰沉著臉，眼裏是異常的憤怒與嫉妒，他前腳剛走那逆子就來，這個逆子他是明擺著要跟朕搶女人，這個大逆不道的畜生。皇上恨恨地，渾濁的眼裏閃著殺機。
“宣秋水寒見駕！”
皇上冷冷地說了一聲。
“是，皇上。”李德勝應了一聲，讓一個太監去霞棲宮，又命其他人把地上的碎片水漬清理幹淨。
皇上陰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屋裏的氣氛低沉，宮女們噤若寒蟬悄立一旁，恨不能隱身消失在皇上的麵前，最近皇上喜怒無常，宮裏的太監宮女不知道多少人被砍了腦袋。
李德勝讓人重新又泡了一壺熱茶，倒了一杯端到皇上麵前，“皇上，您喝口茶，這霞棲宮離鹹寧宮有點距離，這一來一迴，秋小姐再梳妝打扮，得費一些時辰，皇上，這晚膳的時間到了，不如，先傳膳吧！”
皇上眼睛暗了暗，思索片刻，冷聲開口，“傳膳。”
“是！”李德勝鬆了一口氣，退步到門口，拂塵一甩，尖聲叫了一句，“傳膳！”
早已經等在外麵的太監聽到李德勝的聲音，匆匆向禦膳房走去，片刻功夫，宮女太監擺成一隊手裏端著精美的器皿魚貫而入，一一擺放在桌上。
讓人試了菜，李德勝雙手拿著銀筷遞到皇上麵前，“皇上，請用膳。”
“等等！”皇上未動，沉聲說道：“等水寒來了，陪朕一起用膳。”
李德勝微怔了一下，把筷子放下，退到一旁，對著一個太監招了招手，“你去看看這秋小姐來了沒有？”
“是。”太監應了一聲，急匆匆地離開了。
霞棲宮
秋水寒與李靖睿相對而坐，桌上擺了一桌的菜，騰騰地冒著熱氣。
“師父，吃！”秋水寒伸手夾了一塊肉放在李靖睿的碗裏，笑眯眯地看著他，“你還在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一點。”
十五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多吃一點。
李靖睿眸子微動，靜默不語，默默夾了一塊肉放在秋水寒的碗裏，臉上沒任何的表情。
秋水寒臉上的笑容更濃，這悶騷的少年啊！
明明關心，卻一點也不說出來。
香草匆匆地從外麵進來，看到七皇子稍稍猶豫了一下。
“有什麽話直接說，別吞吞吐吐的。”秋水寒眼也不抬說了一句，抬手又給李靖睿夾了一筷子菜。
不一例外，李靖睿也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秋水寒的碗裏。
秋水寒這心裏像喝了峰蜜了一樣，甜的美滋滋的，臉上的笑容自始自終不曾斷過。
香草輕咬了一下嘴唇，開口，“小姐，鹹寧宮的太監來傳，請你去鹹寧宮，皇上要見你。”
李靖睿的眸子冷了冷，麵沉似水，周身散發出陣陣寒氣。
秋水寒一臉的滿不在乎，“知道了，讓他在外麵等著。”
“那小姐你？”香草一臉疑惑地看著秋水寒。
“等本小姐用過晚膳以後再去。走吧，走吧，沒看到本小姐與七皇子用膳嗎？別妨礙我們。”秋水寒簡單粗暴地把香草轟走了，一轉臉笑眯眯地看著李靖睿。
“我們繼續，你多吃一點。”
李靖睿涼涼地看著眼前的少女，眼底閃著陰晦不明的光芒。
“你在擔心我？”秋水寒挑著眉頭看著李靖睿。
李靖睿默不作聲，微微點頭，“不準去。”
“他是皇上。”秋水寒麵色冷靜，陳述一個事實。
李靖睿目光閃了閃，“很快就不是了。”他本不願這麽快就動手，但是他竟然對了水寒起了邪心，別怪他不顧父子之情。
秋水寒眨了一下眼睛，搖頭，“時機不成熟。”
現在的時機的確不成熟，太子還未廢，二皇子手裏還撐手禁軍的掌印，李靖睿如果在這個時候起兵，不但不會成功，還有可能給天下人一個試圖謀反的逆子。
七皇子在秋水寒的心中如仙一樣存在，她絕對不會讓七皇子被世人汙辱。
“不用擔心我。”秋水寒手落在李靖睿的手背上。
李靖睿心微動，小女的手白嫩光滑，手指如蔥白一樣，纖細，柔軟。
“我可以保護自己。”秋水寒說道：“本小姐想要殺誰，還從未失過手，除了……”秋水寒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隻有那一次，她失手了，至死她都不明白，萬無一失的計劃怎麽就會對方知曉，他們剛一潛入，等待他們是一個軍隊的人。
秋水寒不止一次迴想那時的情景，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出賣了她，把她的行蹤出賣了給對方。
“除了什麽？”
李靖睿看著秋水寒，眼裏全是疑惑。
秋水寒身上就像一團謎，她機智，善於隱藏情緒，出手狠厲，做事狠辣，武功怪異，心智是超出年齡的成熟，他讓人調查過她，很普通的一個人，三歲時母親去世，被人丟在丞相府裏，任由人自生自滅，在遇見她之前，她性格懦弱，膽小怕事，每日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被人欺負就知道躲在角落裏哭，永遠不知道反抗。
那次遇見她以後，秋水寒突然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性格開朗，眸子神采飛揚，臉上總是帶著笑容，她會一些功夫，看似簡單卻招招逼人要害，她嘴裏不時蹦出他聽不懂的詞語，看他的眼神灼烈火熱，更令人感到哭笑不得的是，她竟然調戲他，一副隨時想把她撲倒的表情。
自此那以後，秋水寒給他一個又一個意外，狡詐如狐，偶爾又可愛至極，每多了解她一點，他的心就沉陷一點，她就多吸引他一點，以致於，一顆心全部淪陷。
“我打不過你。”秋水寒眨著眼睛看著李靖睿，眉眼彎彎。
李靖睿目光閃了閃，沉默不語。
“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秋水寒一臉的自信，眸子神采飛揚，少年啊，等本小姐打敗你那一天，就是你被本小姐撲倒的那一天。
秋水寒熾熱的視線在李靖睿身上掃了一眼，臉上是古怪的表情。
李靖睿心裏突然間一絲不自在的感覺，少女的目光太熾熱，竟有一種讓手足無措的感覺，為掩飾，李靖睿夾了一塊肉放在秋水寒的碗裏。
“吃飯。”
秋水寒笑眯眯地看著李靖睿，她怎麽感覺少年好像害羞了？
“我會一直在暗中。”保護你。
李靖睿後三個字沒說出來。
“嗯！”秋水寒點頭，輕嗯了一聲，“放心，我不會有事。該擔心的人是他，有事的那個人也是他。”秋水寒眼眸微冷，皇上害了梅憶雪，這個仇無論如何她都得替她報，這作為她占有秋水寒的身體的報答。
“嗯！”李靖睿輕輕地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低頭默默吃飯。
秋水寒心情很好，皇上的事情絲毫沒有影響她半分的好心情，臉上一直是笑容滿麵，眉眼彎彎，唇角飛揚。
香草在外麵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時偷偷地瞟一眼，太監進來催了一次又一次。
香草心累，太監也是心累，兩人站在外麵看著秋水寒與七皇子你儂我儂，我幫你夾菜，你幫我夾菜，又是羨慕又是焦急。
“香草姐姐，你再去催一催吧！”太監幾乎快哭出來了，鹹寧宮的那位還等著，要是迴複晚上，他的小命又要不保了。“皇上要是看不到秋小姐，一定會殺了奴才的。”
香草也是著急，“公公，不是我不催，小姐脾氣不好，我進去一次，小姐就把我趕出來了。我也是沒辦法啊！”香草一臉的無奈，心累，小姐一看到姑爺，什麽也不顧。
“可皇上還等著呢！”
香草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小姐不肯出來她能怎麽辦？難道她衝進去把小姐綁起來送到鹹寧宮？她倒是想啊，關健是她根本不是小姐的對手，而且小姐旁邊還坐著一位，別人不知道，香草知道，這位七皇子那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再等等，一會兒小姐就出來。”
香草安慰著太監。
太監苦著一張臉，想進又不敢進，就在門口可憐地等著，不時伸長脖子探頭看一眼，眼巴巴的，希望那秋小姐能體諒一下他這些當奴才的，好快就用完膳，早早地隨他去鹹寧宮。
又是一柱香過去了，秋水寒還在與李靖睿恩恩愛愛地吃著飯，我看你一眼，你看我一眼，你給我夾塊肉，我給你點菜，你偶爾看我一眼，我偶爾給你一個笑意，甜的齁死人。
一個太監急匆匆地趕來，看到先前的那一位，“你怎麽還在這裏？秋小姐呢？皇上那邊都發脾氣了。”
太監一臉的淚流滿麵，哽咽地說不出話來，手指了指屋裏。
後來的那個太監滿眼的疑惑，伸頭看了一眼，正巧秋水寒結束了與李靖睿的濃情蜜意的晚餐，優雅地擦了擦嘴，秋水寒起身，手撐在桌子上，上身向李靖睿探去，笑眯眯地看著他，“我去了。”
“嗯！”李靖睿輕輕地嗯了一聲，“我隨後就到。”
“要不要來個吻別什麽之類的？”秋水寒眨巴著眼睛看著李靖睿。
李靖睿耳根子微微發紅，把臉直接邁向一旁。
秋水寒眼裏全是笑意，一臉的滿不在乎，站直身體，聳了聳肩，向外麵走去，看了門口的太監，笑著說了一句，“讓你們久待，走吧！”
先前的那名太監喜極而泣，恨不得跪在地上給秋水寒重重地磕幾個頭，“秋小姐你總算是出來了。”太監哽咽地說道。
秋水寒看了那一眼太監，“本小姐知道花容月貌，但是也不至於你一看到就激動成這樣吧？淡定，淡定。”
“……”
太監傻愣愣地看著秋水寒，他剛才說什麽了？說什麽了？
秋水寒搖搖頭，身體殘了，這腦子也不夠使了，“你這麽笨以後就留在霞棲宮吧！”
太監愣了一下，突然“撲通”一聲跪在秋水寒的腳下，抱著秋水寒的腿就嚎啕大哭，“秋小姐，奴才一定會努力幹活報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秋水寒把腿費力的抽出來，向旁邊挪了兩步，“走吧，再不走，皇上可真要生氣了。”
太監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抹眼淚一邊跟在秋水寒的後麵向鹹寧宮走去。
鹹寧宮裏靜寂無聲，隻有蠟燭燃燒偶爾啪啪的聲音。
皇上的臉色越來越暗，身上的戾氣越來越濃，桌上精美豐盛的菜已經涼了，“啪”的一聲，皇上直接把麵前的盤子倒扣在桌子上，“李德勝！”
“奴才在，奴才在。”李德勝小心翼翼地來到皇上麵前，點頭哈腰，“皇上，您有何吩咐？”
“擺駕霞棲宮。”皇上沉聲說道。
“秋小姐到！”
皇上話音剛落，外麵傳來一聲音，秋水寒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水寒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一臉陰暗地看著秋水寒，眼裏全是怒火，“來人，把這個奴才辦事不周，拖下去砍了。”皇上指著秋水寒身後的小太監。
小太監腿一軟，一下子跪在地上，魂飛魄散，頭在地上重重地磕頭，“咚咚”一聲接一聲，嘴裏不住地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秋水寒向前一步，向著皇上行了一個禮，明亮的眸子注視著皇上，“皇上，可否賣給水寒一個麵子？霞棲宮裏如今正缺人手，不如就讓他去霞棲宮打掃院子，正好將功補過。”
“你在為他求情？”皇上陰著臉問道。
秋水寒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不是。”
“如果朕一定要殺他呢？”皇上冷聲問道。
“但憑皇上做主。”
皇上冷惻惻地地盯著秋水寒，片刻功夫，冷聲開口，“朕準了。”
秋水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抬頭看著皇上，忽地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著皇上盈盈一拜，“水寒就知道皇上最疼水寒了。”
兩人言談之間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那太監一臉愣然，一驚一喜，終是控製不住眼睛一翻，“咚”的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皇上眉頭一皺，李德勝見勢不妙，立刻讓人把小太監拖了出去。
李德勝笑眯眯地看著秋水寒，“秋小姐，快坐下吧！你看這菜都涼了。”
“本小姐吃過了。”秋水寒看了一眼滿桌的菜，咂咂嘴，一臉可惜。
皇上身上瞬間布滿一層寒意。
李德勝一見立刻出聲說道：“皇上還沒用晚膳，秋小姐您就陪皇上再吃一點。”
秋水寒的眉頭緊皺，一臉為難地看著李德勝，“李公公，水寒真的吃過了。”不是她不給皇上麵子，真的是吃過了，跟美少年一起吃的，吃的很飽。
李德勝背對著皇上，對著秋水寒擠眉弄眼，示意秋水寒答應。秋水寒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道：“李公公，我答應你，不過你欠我一個人情。”
李德勝眼角抽了抽，臉上露出一個苦笑來，微微點頭。
秋水寒小臉上瞬間滿臉笑容，轉眼看向皇上，“皇上，水寒突然間覺得沒吃飽，要不再陪皇上吃一點兒？”
皇上周身寒意更濃，淩厲的視線落在秋水寒的臉上。
秋水寒輕眨了一下眼睛，微歪著腦袋看著皇上，本小姐都已經答應了，他還想怎麽樣？
“撤了！”皇上冷聲喝了一句，起身。
“皇上，您一天未進食，這樣下去您這龍體怎麽撐得住啊？”李德勝上前抬著皇上的胳膊，一臉的擔憂。
“朕沒胃口。”皇上冷麵冷言，“讓她也退下去。”
“是，皇上。”李德勝不敢違抗皇上，趕緊擺手讓人把菜全撤了下去，秋水寒摸了摸鼻子，對著李德勝攤了攤手，這可不怪她了。
不過，你還欠本小姐一個人情。
秋水寒笑眯眯地看著李德勝，嘴巴動了動，無聲地說了一句道。
李德勝微微怔了怔，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什麽也沒說，揮揮手讓秋水寒趕緊離開。
香草在外麵忐忑不安地等著，看到秋水寒出來，立刻上前扶著她，上上下下打量，“小姐你沒事吧？”
“本小姐能有什麽事？”秋水寒看了一眼香草，壓低聲音說道：“該有事的人是皇上，皇上好像被我氣得夠嗆。”
香草臉上一片擔憂，“小姐，你這樣三番五次地惹皇上，要是萬一皇上……”
香草後麵的話沒說完，皇上喜怒無常性格殘暴，萬一皇上生氣了，那小姐的小命就難保了。
秋水寒臉上涼涼的笑意。
皇上暫時還不會對她怎麽樣。她當殺手時曾經接受過這方麵的訓練，皇上的心思，她不敢說百分之百地全知道，但至少知道個八九成。男人麽，沒有到手之前，他不會對你怎麽樣，至於得手之後，那就說不定了。
“迴霞棲宮，本小姐累了。”
秋水寒淡然丟下一句話，與香草一起向著霞棲宮走去。
這一夜，無話。
第二日，皇上下旨，太子重新搬進宮裏居住，二皇子解禁，清晨，一頂小轎來到丞相府，不久，梅如雪被接走。
朝廷文武百官人心惶惶，不知皇上此舉到底是何意。
下了早朝後，秋光耀與同僚一起出宮，後麵一位官員追上來，“丞相大人請留步！”
“李大人！”秋光耀對著官員抱了抱拳。
李大人滿臉陪笑，“丞相大人，小女進宮已經有五年，至今有還是答應，可否求貴千金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下官感激不盡。”
秋光耀目光暗了暗，“李大人，你求錯人了吧？小女何德何能能在皇上麵前說話？”
“丞相大人您就別謙虛了，下官可是聽小女說了，如今貴千金可是皇上麵前的紅人，據說這太子和二皇子的事，全都是貴千金的功勞，就一句話，皇上就饒了他們，聽說這太子和二皇子可是涉嫌謀反的大罪呢！”
秋光耀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恨恨地瞪了一眼李大人，寒著臉拂袖離開。
“哎，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李大人一看秋光耀生氣，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說錯了。
一位官員伸手拍了拍李大人的肩，“李大人，以後這種話你可千萬別在丞相大人麵前說了。”
“本官說錯了嗎？”李大人一臉茫然。
“李大人要是不明白，就找人問問十年前的往事，這樣一來，李大人就會明白了。”官員對著李大人神秘一笑，丟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抬步離開。
李大人更加茫然了，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秋光耀一迴到丞相府砸了好幾個杯子，臉色鐵青，胸口氣得一起一伏。
“父親！”梅祺瑞進門，低眉順眼，小臉上一片平靜，“宮裏來人把母親接走了，說是大姐思念母親，特請進宮小聚幾天。”
秋光耀臉色更加難看。
一提到秋水寒，秋光耀的心裏就有如吞了一隻蒼蠅一樣惡心難受。
剛才那官員的話讓他顏麵盡失，丟盡了臉。當年的事情又重演了一遍。皇上，皇上，秋光耀眼裏全是寒意，當年你還害得秋家不夠嗎？憶雪因你而死，你現在居然又把主意打到她的女兒身上，她才十歲，十歲啊！
秋光耀恨皇上的同時心裏又極度憎惡秋水寒，如果她不這麽張揚，她就不會被皇上發現，更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麵。
秋水寒，你怎麽不死呢？
秋光耀在心裏暗恨，如果她死了，一切就不會發生了，皇上就不會注意到秋水寒，他也不會被同僚嘲笑。
“父親，父親！”秋祺瑞見秋光耀臉色不好看，上前擔心地叫了兩聲。
秋光耀驚醒，目光落在秋祺瑞的臉上，秋祺瑞像極了他，自小他把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他的身上，對他精心栽培，花重金培養，秋祺瑞更是不負他重望，小小年紀就通過科試，獲得神童的稱號。
他不能讓秋水寒這個逆女毀了丞相府，也不能讓秋祺瑞被人恥笑。
秋光耀眼睛暗了暗，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為了丞相府，為了秋祺瑞，秋水寒絕不能留。
“祺瑞，你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會兒。”秋光耀對著秋祺瑞揮揮手，示意他先離開。
秋祺瑞奇怪地看了一眼秋光耀，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
秋光耀起身去了書房，一進門就把門關上，拿出一副梅憶雪的畫靜靜地看了好久。“憶雪，對不起！”他沉痛地說了一聲，放下，手在牆上按了一下，書櫃移開，露出一個門來。
秋光耀閃身鑽了進去。
皇宮，霞棲宮，秋水寒滿臉笑容地看著梅如雪。
“梅姨娘，好久不見了。”
梅如雪一臉警惕地看著秋水寒，“你想幹什麽？”
“沒事，就是想念梅姨娘了，請梅姨娘進宮小聚幾天。”
“秋水寒，你到底想幹什麽？你不用這麽假惺惺。”梅如雪的聲音尖銳起來。
“梅姨娘果真是聰明，本小姐請梅姨娘來，的確是有一件陳年往事想要問問梅姨娘。”秋水寒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一臉寒霜地看著她。
梅如雪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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