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節


    榮華宮梅貴妃聽到這個消息,嘴唇勾了勾,美豔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艾葉沏了一杯茶遞到梅貴妃的手裏。


    “娘娘,您不擔心嗎?”


    把秋水寒弄進宮來,皇上最近明顯來榮華宮的次數少了,就連小公主也不看了,在宮中沒有皇上的寵愛就等於被打入冷宮,最近下麵的妃子都不來竄門。


    梅貴妃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淡然說道:“本宮有什麽可擔心的,該擔心的是丞相府與尚書府還有宸環宮。”


    皇上對秋水寒的心思大家心知肚明,現在就看看丞相府和尚書府是什麽反應了。


    至於皇上?梅貴妃唇角勾了勾,臉上露出一抹諷刺和嘲弄來。


    一個年老沒用的男人她不屑也不稀罕。


    梅貴妃想到這裏心裏隱隱有些擔心起來,太子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艾葉,最近可有太子的消息?”


    “太子最近一直深居簡出很少外出。”艾葉答道。


    梅貴妃手裏的杯子遞給艾葉,一雙美目裏全是擔憂,“艾葉,你說太子會不會就此一噘不振了?皇上現在到底是什麽意思?懲罰了太子又關了二皇子禁閉,現在朝廷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的,全都摸不透皇上的心思。”


    “皇上的聖意誰敢揣測?”艾葉把杯子放下,點燃一柱安神香。


    一名宮女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貴妃娘娘,梅尚書求見。”


    梅興言?梅貴妃唇角勾了勾,眼裏全是嘲弄。


    這梅興言倒是沉得住氣,一直到現在才來找她。“讓他進來吧!”梅貴妃慵懶地說道,起身走到椅子上高高坐下。


    梅興言在宮女的帶領下走了進來,雙手抱拳,“梅興言向貴妃娘娘請安。”


    “父親不必多禮!”梅貴妃唇角扯了扯,“父親,請坐,艾葉,看茶。”


    “是娘娘!”艾葉應了一聲退了出去,泡了一杯茶上來,梅貴妃對她揮揮手示意她退下去。


    房間裏一時靜了下來。


    梅貴妃輕抿著茶水沉默不語,梅興言伸手把杯子端起來,吹了一口上麵的茶沫子,抿了一口,放下。


    “你是什麽意思?”


    房裏沒有外人,梅興言也不繞彎子,直接開口說道。


    梅貴妃一臉不解地看著梅興言,“女兒不知父親是什麽意思?”


    “水寒是你接進宮裏來的?”


    “這有什麽不對嗎?女兒在宮中寂寞,特接水寒進宮小住幾日。”梅貴妃帶著笑意看著梅興言,眼裏的嘲諷越來越濃。


    “那為什麽水寒不在榮華宮卻住進了霞棲宮?”梅興言一臉鐵青地看著梅貴妃。


    他這個女兒自小心思重,嫉妒心強。她的心裏在想什麽,他一眼就能看出。


    “父親,這不怪女兒。”梅貴妃一臉的冤枉,“女兒哪裏知道水寒長得越來越像姐姐,父親也知道皇上一直對姐姐戀戀不忘。”


    梅貴妃有些話沒說,但是其中意味非常明顯。梅興言一聽梅貴妃的話臉色當場就黑了下來,伸手抓起手旁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杯子四分五裂,茶水流了一地。


    “梅靜雪,你是故意的?”


    “女兒不知父親在說什麽。”梅貴妃一臉淡然,把梅興言的怒火不放在眼中。


    “你不要在我麵前裝湖塗。”梅興言臉色鐵青。


    梅貴妃臉上終於有了變化,目光落在梅興言的臉上,臉色微冷,“父親說的是,女兒就是故意把水寒接來的,故意讓皇上看見的,父親是不是很生氣?”


    “你?”梅興言怒目圓瞪著梅貴妃。


    “父親自小就喜歡姐姐,姐姐什麽就比女兒強,為了姐姐你們硬是活生生拆散了我與太子,父親,女兒想問一句,姐姐是你們的女兒,難道女兒就不是嗎?”


    梅貴妃一臉怨恨地看著梅興言,聲聲指控。


    梅興言瞪著梅貴妃,身體氣得隱隱發抖。


    “水寒還是一個孩子。”


    “女兒當年入宮時不也還是一個孩子?”梅貴妃嘴角全是嘲弄,“因為姐姐不原意,你們還不是不顧女兒願意送進宮裏?你們知道我這幾年是怎麽過來的嗎?”


    梅貴妃說到最後一句話驀地提高了聲音。


    隻是因為她與梅憶雪有幾分相像,抱著她夜夜叫著梅憶雪的名字,每日裏讓她穿著梅憶雪愛穿的衣服,化著梅憶雪的妝容,她不是她,她活著就是梅憶雪的替身,更可惡的是,也是因為梅憶雪她才坐上為皇貴妃的位置。


    這怎麽能讓梅靜雪不恨?她日日夜夜盼著梅憶雪死,上天終於感受到了她的痛苦,終於這梅憶雪死了,誰知道皇上依舊不肯放過她,每日心情不好就死命地折騰她,咬她,打她,甚至好幾次她差點死在皇上的手裏。


    外麵的人都看她高高在上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可是誰又知道她心裏的苦她身上的痛?


    她恨梅憶雪,她恨梅家所有人,她恨秋水寒,所以她要毀了秋水寒,不要怪她,要怪隻能秋水寒是梅憶雪的女兒。她娘欠下的,她來償還。


    “當年我也不得已。”梅興言提起這事心裏湧出一絲愧疚來。


    梅憶雪當年與秋光耀暗結私通有了身孕,無奈之下他隻能把梅憶雪嫁於秋光耀。如果當時強行把梅憶雪送入宮中,一旦被皇上察覺,那就是欺君的大罪,那是要抄家的。


    “所以你們把我送進宮?”梅貴妃一提到這事就恨聲不已,她猛地一把掀開自己的袖子,上麵露出令人心驚的傷痕,“父親,您看看,你看看女兒這幾年到底是過的什麽日子?”


    梅興言一臉的震驚。


    梅貴妃忽地輕笑出聲,甩下袖子若無其事地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茶。


    “父親,你迴去吧!不要再在女兒這裏浪費時間了,女兒既然把水寒送到皇上的身邊就絕對不會再伸手去管。”


    梅貴妃一臉平靜地說道。


    梅興言嘴唇動了動,要說什麽,最終是什麽也沒有說,深深地看了一眼梅貴妃,起身向外走去。


    梅貴妃眼底一片瘋狂,唇角全是笑意。


    父親,現在您後悔了嗎?早知如今又何必當初呢?


    霞棲宮,秋水寒見到了梅興言,梅興言一臉的灰暗。秋水寒一看就知道梅興言與梅貴妃交談的並不順利。


    “外公,沒事。”秋水寒對著梅興言搖頭。


    梅貴妃既然把她弄進宮,就絕對沒有理由把她從皇上的身邊拉開,這原本就是她的計劃,她早就設計好的。


    梅興言的一臉愧疚地看著秋水寒。


    “孩子,外公對不起你。”


    秋水寒心裏無所謂,隻是這麵上卻露出一抹淒慘之色來,“外公,這不怪你,是水寒命不好。”


    梅興言臉上愧疚之色更濃了,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水寒,堅定地說道:“孩子你放心,外公絕對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外公有辦法嗎?”


    秋水寒抬眼看著梅興言,現在梅貴妃不肯幫忙,甚至還會從中作梗,皇上若真是撕破臉皮把她留在宮中,梅興言若想救她,隻有造反。


    隻是這梅興言敢嗎?


    “外公拚了這條命也會把你救出去的。”梅興言一臉堅定地說道。


    秋水寒深深地看了一眼梅興言,打發香草出去守著,她眨巴著眼睛看著梅興言,“外公,太子和二皇子因為造反之事,一個關禁閉,一個被趕出宮去,如今沒有誰在皇上說得上話,外公,您想怎麽救水寒?”


    梅興言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太子平庸不是一國之君之才,他原本看好二皇子,誰知道二皇子竟然在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事,如今這宮裏有用的皇子不多,全都不堪成大器。皇上若真是不顧天下人恥笑,搶了水寒,他也隻有無可奈何了。


    “水寒有一計,不知外公想不想聽?”秋水寒靠近梅興言壓低聲音說道。


    梅興言看著眼前的小女娃,心裏湧出一股怪異來,這還是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表情與語氣嗎?太成熟,成熟的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說來聽聽。”


    “不如外公支持七皇子如何?”秋水寒向梅興言說道。


    梅興言聞言眼裏有些詫異,“七皇子?七皇子自小就體弱多病。”


    七皇子天姿聰明,是有帝王之相,隻是這身體,讓他與那個位置無緣。


    “倘若七皇子的病能治好呢?”秋水寒向梅興方問道。


    “當真能治好?”梅興言有些不相信。


    “八成的把握。”秋水寒認真地說道,“神醫穀紀溫辰,他說有八成的把握把七皇子的病治好,如果七皇子的病治好了,外公可否支持七皇子?”


    梅興言身為戶部尚書,手上握著整個南紹國的國庫,要是他能支持七皇子,那將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梅興言思索片刻,抬眼看著秋水寒。


    “這些話是七皇子讓你說的?”


    “不是。”秋水寒搖搖頭。


    “事關重大,我得迴去以後再好好想想。”梅興言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話。不是他不輕易答應,事關重大,稍不留神,梅家就會墜入萬劫不複之淵,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縱然是梅興言也不敢輕而易舉做決定,梅家上上下下加上分支與旁支,好幾千人口龐大的一個家族,不能因為他的一個決定讓其毀滅。


    不過這話又說迴來了,七皇子身體一旦好了,有了梅家的支持,還愁不能坐在那個位置嗎?


    隻是他該相信一個十歲的孩子嗎?他該不該把寶押在一個孩子的身上。


    梅興言匆匆地走了,霞棲宮裏一片冷靜。秋水寒趴在桌子上無聊地畫著圈圈,外麵守了一群侍衛,皇上擺明了這是打算軟禁她。


    香草匆匆地走了進來,“小姐,小姐,皇後來了”


    “皇後?”秋水寒直起身體,眉頭皺了皺,皇後來幹什麽?“走,出去看看。”秋水寒站起來與香草一起向外迎接皇後。


    “民女秋水寒參見皇後,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皇後一臉的慈祥,伸手把秋水寒扶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同在椅子上坐下,“好一個俊俏的小姑娘,夏荷,把本宮準備的小玩意給秋小姐拿來。”


    “秋小姐,這是皇後娘娘特意為你準備,您看喜歡嗎?”夏荷把一些繡的玩偶珠寶頭釵遞到秋水寒的麵前。


    秋水寒嘴角抽了抽。


    這皇後娘娘當她真是十歲的小女孩,送給她的全是小女孩愛的東西,“香草,收下。”秋水寒裝出很欣喜的樣子吩咐香草收下。


    皇後見狀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更濃了,“秋小姐,皇上最近來了嗎?”


    秋水寒認真地想了想,“有好幾天沒來了。”


    皇上的確是好幾天沒來了,宮裏自那天晚上以後每天晚上都有刺客出現,皇上每天都為這些事情忙的焦頭爛額,暫時沒注意到她這裏。


    秋水寒正好也落一個清靜。


    秋水寒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皇後。


    用雍容華貴來形象皇後再貼切不過,皇後眉眼生得極美,頭上戴著重重的鳳冠,衣服更是華麗,唇微厚,眼睛極大,保養的很好,看起來很年輕,大概有三十歲左右。


    皇後也在打量著秋水寒。


    梅憶雪是南紹國第一美女與才女,皇後有幸風過,這秋水寒與其像十之八九,特別是眼睛最是像,生動又有靈氣,讓人看一眼不由得深陷其中。


    秋水寒隱隱地知曉皇後來的意圖。二皇子被軟禁,這位皇後大概是著急了,所以這才求到她這裏。


    真是一個傻女人。秋水寒在心中微歎一口氣。


    她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縱然得皇上喜歡,一個十歲的孩子的話,皇上能聽嗎?再說了,這二皇子犯得可是造反大罪,她得有幾個膽子才能為他求情?


    皇上疑心病重,大概會以為她和二皇子一夥。


    “秋小姐,本宮想請你幫本宮一個忙。”


    秋水寒思索之間,皇後開口了,意圖十分的明顯。


    “皇後娘娘請講,民女能幫得上忙一定會幫。”秋水寒淡然說道,進度有道。


    不要以為她一個十歲的孩子,她就什麽也不懂。這幫得上幫不上,她都不會忙。


    她每天都很忙的。


    “秋小姐,本宮想招二皇子進宮敘,你能不能幫本宮和皇上說說?”皇後一臉希冀地看著秋水寒。


    “皇後娘娘,這個忙隻怕民女幫不上,聽說二皇子犯了謀反的大罪。”秋水寒對著皇後搖搖頭。


    果真被人當成傻瓜二百五了。


    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讓她這個時候去開口,這不是火上燒油嗎?再說,這二皇子造反一事是李靖睿一手安排,她可不能在背後拆他的台。


    皇後的臉暗了下去,聲音驀地嚴厲了起來,“大膽!”


    秋水寒嚇了一大跳,立刻起身彎腰跪了下去,“民女該死,請皇後娘娘恕罪!”


    “是誰告訴你二皇子謀反?”皇後厲聲說道:“本宮一定要拔了她的舌頭。”


    “民女是聽皇上說起的。”


    秋水寒認真地想了想給了皇後一個答案。


    皇後臉色白了白,一時之間啞然無語。


    秋水寒低頭跪在地上,嘴角帶著一抹嘲弄,她就不信這皇後還真能去問皇上。


    皇後的語氣軟了起來,伸手把秋水寒伸手扶了起來,“快起來吧!二皇子是冤枉的,二皇子根本沒有謀反。”


    秋水寒低頭不語。


    二皇子謀不謀反不是她說了算,得皇上,得七皇子說了算。七皇子說他謀反,他就必得是謀反,若不然怎麽對得起七皇子的一番苦心呢?


    “刺客,抓刺客!”忽地外麵傳來一聲驚唿聲,到處都是腳步聲。


    皇宮裏又有刺客了。


    秋水寒眨巴了一下眼睛。現在的刺客真是越來越厲害,這完全視皇宮如平地,說來就來,就走就走,一點了不給皇上留麵子,大白天的人就來了,這也實在是太大膽了吧!


    “惡女,小爺來救你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突地傳放秋水寒的耳朵裏,一個灰頭灰臉的人從窗戶裏翻了進來。


    皇後娘娘當時就嚇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尖聲大叫起來。


    ------題外話------


    終於來了,心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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