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榮樂王別誤會,我都不知道你的具體計劃,沒有不信你的意思,就是覺得你不是好大喜功的人,我才來尋你的。北征軍幾百個還是出得起,榮樂王你既然計劃好了,覺得有些把握的話,大可以派人去,但是你是三軍副帥,不宜親自去涉險。”盧琬卿可不覺得,大華冉冉升起的將帥新星該這麽濫用,更別提君逸羽的存在,將對朝局穩定帶來的意義。


    這個時代,人命是不平等的。君逸羽算是聽出來了,盧琬卿並不反對拿幾百條命去試試水,但這幾百條命中,不該包括她這個副帥的。君逸羽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不管怎麽說,盧琬卿也算是關心自己,她抱拳道:“多謝公主的好意了,但是提議的是我,我若是把危險推給別人,還怎麽激勵那些願意追隨我這個大膽計劃的死士。而且不瞞公主,冬布恩山那邊的安排,其實和我的私人產業有關,非得我去不可。”


    “死士”讓盧琬卿身體微顫,而安排?盧琬卿早前就確定了君逸羽和羽記的關係,但因為是大華的商號,後來還成了皇商,羽記在胡地可不算吃得開。難道他有其他產業?早預備著今天?若是以前知道君逸羽潛藏著巨大的實力,盧琬卿會懷疑君逸羽別有用心,但換做今日甘成死士一員的君逸羽,她便隻覺得可惜了。迴過神來,盧琬卿更堅定的搖頭反對,“一帥值千軍。”


    “公主別忘了,我這‘帥’,可隻是個副的,少了我,還有陛下坐鎮,而且營中還有值得託付的將軍。”說起這些,君逸羽想起了鄒昌,又繼續說道:“而且公主,非是榮樂誇口,這一去若是成功,抵得上千軍萬馬。”


    “何必。”盧琬卿眼神複雜,似問似嘆。


    何必?君逸羽越過盧琬卿的肩膀,看到了她身後的傷兵營,看到了遠處主帥營帳上的明黃“君”字旗,甚至看到了更遠處的草原上已經浸染過的鮮血和埋葬過的性命……她有太多何必。更何況她還有私心呢,她本就打算找哈日喬魯為君康舒報仇,如今隻不過是一手準備,兩不耽誤。而且……君逸羽終於看迴了盧琬卿,想起她前幾天“表姐夫”的玩笑,心知——她不該再拖延,該對君天熙有個交代了。


    盧琬卿被君逸羽奇怪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側了側身體。君逸羽發現後,對她歉意的笑了笑,才道:“公主要和唐晗聯姻時,小王勸過公主,說公主的才華,還可以有別的方法為大華盡心,結果公主還是執意,那時我可沒問過公主何必呢。”


    盧琬卿愣了愣神,搖頭道:“那不一樣,聯姻可不需要我提著腦袋,而且早晚會得一紙婚書,誰都一樣,敏佳並不在意這些。”


    誰都一樣?君逸羽想起盧琬卿曾試圖利用顧澤來一場形婚,她好笑的眯了眯眼睛,並不拆穿。“不一樣,也一樣。而且公主,你這樣事前烏鴉嘴可不好哦,小王不一定會死。”以趙益他們對君逸羽的忠心,若是讓君逸羽必死的事,他怎麽會幫君逸羽準備?君逸羽摸了摸胸口,隱隱能感受到裏麵的玉佛。喪失至愛的痛苦,她自己經歷過一次就夠了,她一定不會讓自己死。不過,盧琬卿聽到的,一定會是她的死訊……


    “你!好心當作驢肝肺!”盧琬卿鼓瞪起了眼睛,轉了轉眼珠,她又突然狡黠的笑了,留下一句“看陛下知道了,你還走不走得了!”轉身疾走而去。她還是覺得,讓君逸羽去冬布恩山後冒險,對大華不是一筆劃算買賣。


    “哎,敏佳公主,你別……”盧琬卿這擺明了是要去“告密”啊!君逸羽條件反射的張口,想了一想,她又搖搖頭吞迴了後續的唿喊,也不去追盧琬卿,反而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


    這日入夜,君逸羽帳外闖來了不速之客,可惜給君逸羽守帳的衛士,盡職盡責的雙戟一交,攔住了來人。


    “放肆!給朕讓開!”君天熙興師問罪而來,心情本就不甚明媚,在君逸羽帳門口被人阻了,她擰眉就是怒斥。


    衛士們頭皮發麻,想著君逸羽的吩咐,他們交換了眼色,還是沒有給君天熙放行,隊長硬著頭皮迴道:“陛下恕罪,王爺吩咐我們守帳,沒有他的允許,不能讓任何人進去。”


    君天熙氣極反笑,“好個君逸羽!挑得好親衛!朕都敢攔!”


    “糊塗東西,這天下哪有陛下去不得的地方,別給你們主子找麻煩,還不快退下。”慕晴知道些君逸羽親衛營的死心眼,若是平日,君天熙可能會讚許他們護衛起君逸羽有膽氣,但今兒不同,陛下本就是帶著氣性來的,萬萬頂撞不得。


    “對不起,陛下,是臣沒有交代清楚,還請您不要和他們計較。”接了慕晴的眼色,衛隊長還是猶豫,好在君逸羽的聲音適時響起了。君逸羽把能安排的都安排下去後,已經迴帳等了君天熙許久了,等了半天還不見人來,她還以為盧琬卿隻是說說,沒有去找君天熙,不想才擦上澡呢,就聽到了外麵的吵鬧。


    君天熙看到掀簾出來的君逸羽,隻是披著外袍,連中衣都有些散亂,顯然是匆匆穿上的,她心口一滯,果然沒心思和衛士們計較了。若不是被人攔住了,直接闖進去,指不定會看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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