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的望向絕人穀的所在,我&mdot;&mdot;&mdot;還是來晚一步嗎?!聽得首領蒙麵人“壓墳”的後話,中年男子忍不住恨聲咬牙,“寒夜!你不要太過分!”中年男子原本沉悶的音色此刻竟帶上了尖銳的尾音,端得是怪異。


    覺出眼前人的情緒發作,連聲音都有些失控,被中年男子稱作“寒夜”的首領蒙麵人一個手勢示意,待得手下遠遠退開後,才陰沉開口道:“千麵狐,你今日的易容術可不怎麽樣。如此行色匆匆的趕來,還這麽緊張,你莫非是假戲真做,真看上那小白臉了?”掃眼間他便覺出了“中年男子”耳後的痕跡,雖不起眼,但絕不是千麵狐姬該有的易容水準!還有她上得山來時難掩急促的嗓音,顯見得來得匆忙!


    周圍沒了旁人,楚淨初不再刻意壓低嗓子扮作男音,揮袖間一物射出,音色更是惱怒,“放屁!你不知他是我的目標人物嗎?誰許你對他下手的!”


    寒夜偏頭躲過了楚淨初的銀針,“不是才好!千麵狐,你別太過分!你當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任務!說來也多虧你的提醒,我才多帶了人手,今天才殺得了他。他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武功,又有一身醫術,留在皇帝身邊太不利於我門大事了,殺了才好。”


    “你還配和我提什麽門中大事?你殺了他,便是壞我計劃,你就不怕我告訴門主嗎?”


    “哼!你少拿我師傅來嚇唬我。什麽計劃?你都能憑‘嬌娘’的名頭自行進入皇宮了,還要他何用?”


    “皇帝是因為他才知道我、還有那鳳來花魁的名聲的,你說要他有用無用!”


    “此言當真?”對上楚淨初滿是寒意的眼睛,寒夜也知道她不會拿這事說假,卻隻擺手道:“殺都殺了,還能如何,你再換一個人也就是了。”又摻入一絲內力揚聲對離遠的手下吩咐道:“快去搬些大石頭來。”


    “你要做什麽?”


    “哼!既然殺了便殺個徹底,那小子是個瘋子,竟然跳入了絕人穀,他的功夫,沒準攀住岩壁了還真摔不死他,未免夜長夢多,還是我早些送他上路吧。”


    “寒夜!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


    “你若敢讓他們扔石頭,我必狀告門主,說你害我前功盡棄!”


    “哼!殺那小子,也是我的任務需要,你便是告訴師傅了,他也不會怎麽怪我的。”


    楚淨初一驚,寒夜的任務,如何能牽扯到他?人都不在了,想這些又有什麽意思。聽寒夜之前話裏的意思,以寒夜的武功,竟也對他忌憚得很嗎?若沒有我,也不至於害他如此?暗自捏拳,楚淨初開口,“孫家的事,若是門主知道,可會怪你?”


    “你威脅我?”


    “隨你怎麽想!”


    “千麵狐!好!你好得很!那小子進了絕人穀,想想也是不活了,你再怎麽都是白費功夫!”寒夜窩火的甩袖轉身,給屬下留了句“石頭不要了,善後!”便頭也不迴的走了。


    監視著寒夜的屬下清理完戰場,帶著同伴的屍首分散著進入密林,全部退走了,楚淨初才迴過頭來。凝視著絕人穀上覆蓋的飄飄白霧,她頹然坐到了地上,忍不住長長一嘆。君逸羽,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我從沒想過害你性命,我能為你做的也隻有這些了。絕人穀,這幾百年來便沒聽說過活人從這走出來過,希望你能有所特別吧。你若是&mdot;&mdot;&mdot;欠你一命,來生肝腦塗地,我也誓必還你!


    想罷,楚淨初以手拍麵驅散心頭低靡,起身也不走通向寧國寺的南麵小道,亦是取道來時的樹林,又匆匆走了。此處不宜久留,今次匆忙趕來已是計劃之外了,娘親大仇未報,還要盡快趕迴玉安,繼續扮演她的“嬌娘”!


    作者有話要說:修了一下109,有興趣的可以迴去看一眼


    ☆、第126章


    深深古院,靜靜禪房。


    房內,素衣禪坐的女子,念珠滾動無歇,不斷有奧妙佛語從她唇齒翕動的縫隙中淺淺流出。音色柔潤,浸染了滿室佛香。任誰見了,也不難知曉她的虔誠。


    “啪噠、噠、噠、噠&mdot;&mdot;&mdot;&mdot;&mdot;&mdot;”佛珠墜地的聲音突兀想起,打斷了女子的誦經聲,亦打碎了滿室的清寧佛韻。


    蕭茹詫異睜眼,凝視著手中徒留的串繩斷口,又看向滾落滿地的母子珠,心中不可抑止的染上了一層陰霾,口中呢喃憂慮,“羽兒”。


    良久靜默,蕭茹起身,揉開眉頭糾結,將散落的數珠一顆顆小心撿起。這串七寶十八子,還是十五年前來這寧國寺感謝玄慈大師為羽兒批命時求的,這麽些年串繩磨損,也是到更換的時候了,不要胡思亂想。這般驅散著心內介懷,蕭茹收集完散落的十九顆母子珠,雙手虔誠捧起。


    望向房門,又看向手中串繩的斷口,蕭茹沉吟一瞬終是走迴了蒲團。祈福不宜中斷,這串繩隻這一個斷口,並未全然折損,串迴去,用過這剩下的十二天,應該是沒問題的。


    一誦一穿珠,十八顆子珠穿迴串繩亦是十八遍經文誦過,時間匆匆,不知幾許。


    不等蕭茹誦完第十九遍經文,一鼓作氣將母珠穿迴,窗外卻是隱隱傳來了喧囂聲,敲門聲的響起讓她終究隻能開口,“什麽事?”佛音的浸潤將蕭茹柔和的聲音感染得極是淡然,她的手卻已在不知不覺中緊握。知曉我為羽兒誦經祈福的意義,若無大事,珠芸絕不敢、也不會來打擾。聯想著手中為孩兒誦經祈福的佛珠突然斷裂,蕭茹的心中湧起了濃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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