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彼岸全程一直唯唯諾諾地不敢把手伸得太遠,時盛用一雙沒用過的筷子,給盛彼岸夾了些她平時最喜歡吃的。其實整桌都是盛彼岸的最愛,畢竟時某人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嘛!


    刑女士雖然好奇,但是也沒有光明正大地去打量時盛,這樣畢竟很不禮貌。但是她粗粗的觀察了一下整個房間的裝飾和風格,對時盛這個人也有了些簡單的了解。


    比如說他是個生活很簡單、但是生活質量極高的人,從桌子的桌布的整潔程度,地板的光滑程度,還有各種裝修材料的選擇上麵,都是很簡單的,但是價值不菲。


    從各種小細節上麵來看,他好像有中度的潔癖和強迫症。茶幾上倒扣的杯子,角度幾乎都是一樣的。如果是隨便擺,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廚房明顯是整理過之後的,他們家的廚房一般都是等吃完飯才會去整理的,但是時盛卻習慣於先整理好。


    再從他的穿衣,身上衣服的牌子來看,這個男人年薪至少上百萬;說話的語音語調和舉手投足之間的那種氣質,家裏肯定有人位居高位,至少在社會上有不低的地位。再之,家教很好,極其紳士。


    雖說刑女士對韓逸的了解要比對他來得更多,但是刑女士多年的從事律師的經驗告訴他,這個男人絕對是淩駕於韓逸之上的。


    刑女士輕咳了兩聲,“彼岸,不打算把我們介紹給時先生嗎?”


    嗯,她用的是“把”。聽老盛剛才的語氣,這個應該就是他口中的“小時”了。


    “啊……哦!時師兄,這是我媽媽,這是我爸爸,”過了一會她又補充道,“你們剛才在法院見過了。”


    被點名的兩個男人同時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時盛一隻手順了順自己衣服上的褶皺,然後伸出手和盛父握了握。刑女士也站起身,“時先生,幸會。”


    說的每一個字和語調又有種認人不可抗拒的強勢。在刑法這塊幹多了,平時說話也會有些不自覺地帶些公式化的語氣。


    “伯母,幸會。”


    而和刑蘭恰恰相反的是,時盛的聲線低低的很好聽,又有刻意地往下壓,使聲音聽起來比較溫和一點。


    盛彼岸咬著筷子看著他們,嗯……氣氛有些尷尬……


    吃完飯後,就是“三堂會審”了,被審的自然就隻有盛彼岸了……


    盛彼岸看了看自己不得已翹起來的腿,再看看坐在邊上的三個人,歎了一口氣,就不知道關心關心殘疾人嗎?


    時盛迴了盛彼岸一個“我也無能為力”的表情,一邊是未來的丈母娘,一邊是未來捧在手心的小可愛,幫哪邊也不是,不幫哪邊也不是。還是乖乖坐著假裝自己中立好了……


    “說吧,這腿怎麽弄的。”


    “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就在出門右拐的安全樓梯裏!燈光太暗,眼睛又不好,腳下一滑就摔了!”


    盛彼岸此刻倒是一點都不唯諾了,把她在法庭上的那股氣勢帶了上來。至少這件事情,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的,她底氣當然足了!


    “時間,以及你為什麽要去安全樓梯。這裏是二十三樓,你平時懶得連兩層都懶得爬,不要告訴我是為了鍛煉才去的。”


    刑女士冷笑了一聲,鷹一樣的眸子緊盯著盛彼岸的表情變化。盛彼岸知道,他們家都刑女士這是打算用那種質問犯人用的手段來對付她呢!想套她的話!


    “己方反駁辯方觀點!人再懶也有勤快的時候,就像我爸這樣公正無私的法官也有誤判的時候,刑女士你的勝辯率也沒有百分之一百,我剛好那天就想爬樓梯鍛煉了,那也不是不可能!”


    “對於辯方所陳述,己方全部否認!人是會有失誤,但是據我所知,你做運動的概率,就和太陽從西邊出來、母豬會上樹的概率一樣大,自然世界裏這些事情發生的概率為0,也就是不可能事件。你覺得事在和人為,可以相提並論的話,你也就可以轉行去打經濟官司了。”


    看吧看吧,這才是重點!刑女士果然又來給她洗腦讓她轉行了!


    “媽!我的勝辯率已經比你還高了!你讓我轉行那就是刑辯都一大損失!”


    “那是因為你沒接過複雜的案子,沒有遇到不公的法官和比你厲害的檢察官。你今天的那個案子,檢方明顯放水了你看不出來嗎?我問你,你們貿然地拿出了那個強奸案,怎麽就能百分百地確定,這個案子會幫了李乾而不是害了他呢?再比如,李乾作案的動機,你是不是真的了解清楚了,他真的是因為複仇而不是因為其他的東西嗎?可能你到現在為止,走的路還是一帆風順,但是絕對不會一直一帆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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