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這才猛地醒悟過來。


    這麽一想,竟覺得不名宙處處不對勁,處處不合理。


    分明造界之風是在兩百多年前出現,而不名宙也是兩百多年前被練三生發現,為什麽樹卻可以活三百多年?或許,還不止!看這樹的樣子,應該是顆歲月長久的老樹了,而且並沒有被巨獸摧毀過。


    “我再來試試!隻是一顆樹罷了,我應該能迴溯很久。”應無惜再次將被烈焰包裹的歲月輪拋出去,歲月輪繞了一個圈迴來,她說,“這次是一千年,樹還在。”


    再試了幾次。


    四人看得冷汗冒了下來。


    在迴溯到五千年的時候,這棵樹消失了,但被歲月輪轉過的地方,該長樹的地方是一片不同於練三生當下時空的草地。


    迴溯到一萬年,還是草地。


    十萬年……


    “噗——”應無惜正要拋出歲月輪,卻吐出一口鮮血來,她捂著頭疼痛不已。十萬年,到達了應無惜迴溯時空的極限。


    練三生連忙製止住應無惜:“算了,不用試了,已經足夠說明很多東西了。”


    應無惜收迴歲月輪,坐在一旁歇息。


    練三生皺眉:“我從以前就一直覺得不名宙有古怪,但我不方便去試驗我想法的真實性。譬如,如果不名宙真是造界之風在兩百多年前造出來的,那它就應該隻有兩百多年的曆史。然而不名宙巨獸的龐大數量,不可能是在兩百多年內形成的。再說水星人,他們之前也跟我提過祖先一類的事情,已經有了很多代的曆史。我曾經想,或許是因為不名宙的時間相對於其他道界流逝得很快,外界一年,不名宙千年、萬年這樣。然而,我離開不名宙後,並且這次再來不名宙,才發現不名宙和其他道界的時間是一致的。”


    仇若狂嘖嘖道:“也就是說,不名宙確實是在造界之風以前就存在的,而且存在的歲月非常悠久。然而我們之前沒有任何發現不名宙的存在,甚至是連白奉刀也不知道,否則他怎麽會認為不名宙是新道界?”


    無命皺眉:“這超出我的認知,據我所知,乃至我爸媽,他們也全都認為,道界是造界之風創造出來的。他們也確實見過被造界之風創造出來的新道界,但新道界都有一個過程,皆是從混沌到明媚的。”


    應無惜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她依舊很疲憊的氣息,道:“難道不名宙是跟惡鬼道一樣,很久以前就存在,但通往道墟天的出入口不知道為何被關閉了,兩百多年前遇到造界之風,才重新打開的出入口?”


    “如果是無惜這樣的假設,也並非不可能。隻是,惡鬼道是因為一場大戰而關閉入口,那麽不名宙又是因為什麽呢?”練三生緊鎖著眉頭,“為什麽四道從未有過不名宙的傳說?一個字都沒有記載,一句話都沒有流傳下來。”


    仇若狂:“我也從未聽說過,或許……不名宙的曆史比四道還要久遠?”


    無命:“那可真是件恐怖的事情。”


    一段時間後。


    在無命的帶領下,整個不名宙都被練三生探索了個七七八八,再一次確定,不名宙根本不適合人類生存。


    於是,練三生先讓無命帶著原梟去其他幾個道界逛一下,看看原梟究竟想要讓水星人駐紮在哪個道界。等原梟周遊獄魔道、長天道迴來後,高興得合不攏嘴,嘰嘰咕咕地跟其他水星人介紹獄魔道和長天道的好。


    最終水星人決定前往長天道,就呆在萬成星附近的一顆小星球上,並且從此更名為“水族”。


    無命任勞任怨,在水族的身體能夠承受得住虛空法則的撕裂感後,便將水族都傳送往長天道,包括在惡鬼道的那些人。墨巫族留在惡鬼道,而原本被墨巫族驅使的白巫族,一部分留在惡鬼道,一部分前往長天道,幫助水族重建家園。


    水族自是對練三生和無命感恩戴德。


    練三生更是對無命感激不已,跟無命當初隻是萍水相逢,也從未想過竟然會跟無命變得像現在這般如此要好,每次練三生要跟無命客氣客氣,都會被無命白眼迴來。


    按無命的說法,當初練三生和應無惜,也算是救過無命一命的人,否則她也拖不到帝天淩把藥研究出來。況且跟練三生出來到處走走逛逛,算是曆練,也是無命的本意,她本就不喜歡把自己“禁足”在雲來界中。


    練三生跟無命客氣幾迴後,自然不會再跟她客氣了。


    等將水族全都安排好,練三生便放任不名宙自由生長了,以後就將不名宙當成式妖道界。若有武者想要曆練,便前往此界。而且,憑借這些巨獸的智商,根本不可能通過道墟天的出入口離開不名宙。


    等練三生迴到惡鬼道的時候,恰好喬飛和騰衝山也正往閻王城內飛,但是不見閻天客的蹤影。


    一行人進入閻王殿。


    喬飛和騰衝山看到練三生的樣子,自然又是一番驚歎她的身首分離,但如今練三生恢複情況良好,他們也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倒是騰衝山看見仇若狂的樣子,笑得幾乎嗆氣,又捏他臉又捏他胳膊:“哈哈哈,大魔王,孩子模樣的大魔王。哈哈哈——”


    仇若狂被這麽多人笑過來,已經沒有情緒再生氣了,隻是坐在地上抱胸悶悶不樂。


    一聽騰衝山喊出“大魔王”這三個字來,練三生羞憤不已,驀地一拍桌子囔道:“你們兩個怎麽迴事?誰給你們的膽子,你們竟然敢去追白奉刀?還好你們安然無恙地迴來了!哼,別多想,我一點也沒有擔心你們的安危。”


    喬飛笑道:“又開始嘴硬。”


    “我沒有。”練三生氣得牙癢癢,“少說廢話,快點從實招來,究竟在血月上發生了什麽?我看你們兩個的修為,也並沒有入緣,怎麽敢去追白奉刀?你們一定有所依仗。”


    鬼母推開練三生,盯著喬飛:“鬼尊呢!”大有喬飛不說出閻天客的下落,鬼母就要撕了喬飛的意思。


    練三生不禁翻白眼:“你不是說你感受得到他沒死嗎?”


    鬼母:“感受和聽見是兩碼事!”


    喬飛笑吟吟地喝了一口茶:“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聽我慢慢道來。”


    練三生:“廢話少說,講重點。”


    鬼母:“慢什麽慢,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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