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若狂忽地小聲嘀咕:“其實……我是差點沒了。”


    雖然仇若狂此時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但練三生一想到道風的危險,再想到仇若狂碰到的可能不是普通的造界之風,便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臭男人怎麽可以這麽莽撞?


    練三生本想痛罵仇若狂,可想想自己也經常做這等讓人擔心的事,便心虛得不能發言。她敲了敲應無惜和無命,還指望這兩人能替自己罵罵仇若狂。


    結果應無惜虛遮著嘴,笑得一臉譏諷:“喲,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喜歡幹做這等赴湯蹈火、刀尖上跳舞的事兒,你們才是一家人,真不把我們這些旁人放在眼裏呢。”


    練三生被說得好不尷尬,卻又聽見無命也諷道:“這兩人真是世間絕無僅有地絕配,不如咱們把他們綁了送入洞房,讓他們自己造作去,省得禍禍他人。”


    不料仇若狂聽罷一拍掌,笑道:“妙啊!我覺得可以!”


    練三生麵紅耳赤,直想把仇若狂褲子扒了,在他小小的屁屁上揍上幾巴掌:“給臉不要臉,人罵我倆,你還當她在做媒,我看你不僅身子沒長好,腦子也沒長好!”


    無命沒想到仇若狂竟這般恬不知恥,隻能道:“還是、還是等你長大再說吧。”


    仇若狂長嗟短歎,在被練三生又掐了一下腰後,趕緊道:“但我還是活下來了!你猜猜是因為什麽?”


    “你屁話好多!”練三生抬起一腳就把仇若狂踹出去,撞在牆上後滑下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是不是要把這些日子以來沒見麵、沒說的話,全部補迴來?講重點,將重點!”


    仇若狂“哎喲哎喲”地揉著後腰:“是雷救了我!”


    練三生一愣:“雷?”


    應無惜也困惑地問:“雷不是跟著邪上君嗎?他怎麽救你?”


    仇若狂搖頭晃腦:“這你們就不知道了,雷是一個很奇特的存在,他許久以前隻有靈魂,在道墟天中遊蕩,竟意外地與道墟天中的雷霆融合在一起,它能夠感知到道墟天中的每一道雷霆所在。甚至,他能夠隨心所欲地到達那道雷霆的所在地。當時整個道墟天,有數不清楚的人在經曆著道墟天的雷劫,但他感知到了我,所以他救了我。哎,要不是邪上君以前因緣巧合,跟雷成為了朋友,我就沒了!”


    無命駭然:“竟是比虛空法則還要方便!”


    “那倒沒有。”練三生道,“虛空法則隻要是去過的地方,都可以準確無誤地到達,隻是陌生的地方要多些嚐試罷了。雷不一樣,他必須以雷霆為介質,才能夠到達他想到的地方。”


    “是這樣不錯。”仇若狂點頭,“但或許因為他乃是道墟所生,所以他能夠做到的還不止這些。”他往旁邊虛空敲了敲,“雷,出來打個招唿。”


    旁邊的虛空驟然像一扇門一樣,被推開,雷笑得大大咧咧地出現。


    一張藍色大臉幾乎將整個屋子填滿,而且屋子裏電閃雷鳴,狂風大作,要不是閻王殿材質特殊,屋頂都要被掀飛!


    鬼母的聲音立刻從不遠的偏殿裏傳來:“你們鬧歸鬧,別把閻王殿拆了!”


    練三生趕緊道:“你迴去!”


    雷一委屈,嘭地關上“門”。屋子裏縱使恢複寧靜,但已經亂七八糟了。


    練三生這才高聲道:“不好意思了鬼母。”


    鬼母:“哼。”


    “你兇他幹嘛。”仇若狂聳肩,“我隻是想讓你們知道,隻要是在附近區域,雷想去哪就去哪,可以隨意出入道墟天,不需要通過特定的出入口。”


    三個女人一邊收拾變得雜亂的屋子,一邊怒道:“這種事,你直接說就可以了!沒想到人變小了,還是臭男人!”


    仇若狂訕笑:“這不是比講的效果更好嘛……”


    好不容易才將屋子收拾得七七八八,練三生癱在地上,問:“雷救了你,然後呢?”無論再生氣,她還是很關心仇若狂。


    “然後,在雷的幫助下,我在雷霆道風中修煉許久,祖魂得以入緣,修成道魄,雷也在這次的雷霆道風中,變得更強了!”仇若狂竟是洋洋得意得緊,“然後我重鑄身軀,隻是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身體生長得十分緩慢,幾十年過去,現在還是這模樣。”


    練三生心頭一緊,忙不迭地問:“你該不會永遠長不大了吧?”


    “怎麽可能!”仇若狂下意識地迴應,但很快便和應無惜、無命一起,以一種十分曖昧的眼神盯著練三生,“你放心,絕對能長大!隻不過我暫時說不準是什麽時候,我怎麽能讓娘子沒了相公呢?”說罷,仇若狂拚命地對練三生擠眉弄眼。


    練三生忙道:“咳,我是覺得你太小,有礙觀瞻。”


    應無惜笑嘻嘻道:“怎麽有礙觀瞻啦?就算仇若狂身體再小,那也是個英俊的小娃兒,我看你就是——”


    “閉嘴!”練三生瞪了一眼應無惜,迅速轉移話題,“既然雷可以感知到道墟天中的每一道雷霆,那雷知道道墟天究竟有多大嗎?道墟天有無邊界?”


    這個問題,立刻引起在場所有人的沉思,沒有人不想了解道墟天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存在。為什麽道墟天能夠以道風創造出一個又一個的道界,而道界裏的宇宙星空,又是一個沒有邊界的地方。


    應無惜和無命不再調侃練三生,而是表情認真地等著仇若狂的答案。


    仇若狂搖頭:“其實雷也不知道道墟天究竟有無邊界,它確實能夠感知到道墟天的每一道雷霆,可它感知到很遠很遠以外的雷霆,它以為那已經是最遠的雷霆,但總會有更遠的雷霆出現,雷並不知道是自己能力不夠,還是道墟天是真的無邊無界。”


    練三生唏噓:“或許真的沒有邊界吧,畢竟我們縱使實力再強,也連道界宇宙都無法了解。”


    “對了!”仇若狂一拍手,笑道,“在道墟天很遠的地方,有一件事非常有趣,或許我們到時候可以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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