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輪所迴溯的,是它所劃過空間的時空,而非物體。


    它是不能讓寒無命的身體迴到過去的,它隻能在曾經存在過寒無命的時空,將寒無命迴溯出來。


    因此,歲月輪可以迴出無數個寒無命來。


    可現行時間的寒無命,卻一定會死去。


    一想到這裏,應無惜和練三生就難受得很。


    她們勢必要麵對寒無命的死亡,而迴溯出來的寒無命,如果是不久前的,那麽她也會在短時間內又要麵臨死亡。


    如果是迴溯到很久以前的寒無命,比如剛來獄魔道時候的寒無命,那麽一段時間後,她還是要麵臨死亡。


    又或則是還不認識練三生和應無惜時候的寒無命,且不說應無惜不知道寒無命以前都在哪存在過。即便是找到了,這樣寒無命對於別人來說,可以活得更久一些。可寒無命卻沒了一段經曆,沒了一段記憶,別人都在時間長河中前進,寒無命卻被迫要後退。


    寒無命不會記得在獄魔道、在殺界的所有經曆。


    她不會記得練三生和應無惜。


    對於某個迴溯點的寒無命來說,她可以在這裏迴溯無數次,別人的時間已經過了一百年,她卻在時間裏一秒都沒有前進過。


    寒無命重複被送到未來的不同時空,記憶得不到保存,實力得不到進步。


    特別是感情這種東西,很容易在時間的流逝中產生變質。


    她曾經所珍重的人和事,都會改變。


    在這樣的改變裏,有的人會改變,有的人會死亡。就比如,在寒無命的認知裏,昨天還情同手足的人,在她被迴溯出來後,或許突然就背叛了她,或許突然那個人就死了。更有甚者,她談了個戀愛,一迴頭就不認識對方了。


    別人也很難麵對這樣的寒無命。


    被突然送往不同時空,麵對不同的感情氛圍,寒無命是會崩潰的。


    還有實力。


    依靠歲月輪活下去的寒無命,會一直停留在輪湖修為,其他人的修為卻一直在進步,或許有朝一日,練三生和應無惜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五境之巔神海,寒無命卻還是輪湖。


    這樣的落差,也會讓寒無命崩潰。


    沒有人願意丟失記憶,沒有人願意落後。


    所以,歲月輪的主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會往自己的身上迴溯時空。因為每一個經曆,每一分記憶,對於武者來說,都能夠在心境上,影響到此後的修為。


    應無惜歎氣道:“我們不能夠讓寒無命麵對這樣的時空落差,再者,我也不想重複地經曆她的死亡。我也不忍心將要死的她迴溯不見。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練三生無奈:“可這是寒無命的意願,她早便想好了,她要用這樣的方式活下去。我們不是寒無命,我們不能替她做決定。”


    “這能叫活嗎?這比死還不如!”應無惜握住拳頭。


    “那能如何!”練三生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煩惱道,“如果不這樣的話,寒無命死了,你又不願意將她迴溯出來,她不就是真的死了?”


    “不!”應無惜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寒無命,說道,“寒無命曾經想用歲月輪活下去,是因為我們還沒有得到時止,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有時止!”


    “你是說……”練三生皺眉,“將寒無命的時間停住,讓她永遠昏迷?”


    “不錯。”應無惜點頭,“我們要做的,就是等,等一個能夠徹底讓寒無命痊愈的辦法。對於她來說,她也不過是睡了一覺,她不會遺忘所有和我們一起經曆過的記憶。最重要的是,她,沒有死過。這個世界,不會有一個叫做寒無命的人,曾經死去過。”


    “對於她來說,她還是停止不前。可是,對於我們來說,卻少了很多負擔。”練三生咬了咬牙,點頭,“那就用時止。”


    練三生果真用時止將寒無命定住,寒無命沒了心跳,沒了脈搏,就連身體都是冰涼的,真猶如死了一樣。


    練三生抓抓腦袋,道:“我們得想個法子,寒無命雖然像死了,但她是活的,不能進天地囊,我要時刻盯著它,防止時止失效。”


    應無惜道:“我背著她吧。”


    “我們哪能時時刻刻背著她?”


    “輪流。”


    練三生歎氣,道:“罷了,先這樣吧。難不成還要搞個棺材背上不成,她又沒有死,可別進去惹了晦氣。”


    應無惜把寒無命背起,道:“接下來,我們該去打探打探無魘宮的事了。不過,得先把我爹葬了。”


    二人來到被毀去的應家前。


    應無惜望著應家,搖頭:“算了,應家都已經沒人了,還葬在此地做什麽。指不定還要被人刨墳。”


    “那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練三生拉著應無惜就要走。


    畢竟經過一場大戰,她們二人的元力早已經虧空,就算經過這幾天的恢複,也沒恢複個樣子出來,如果有人非拉著她們打架,她們是一定會落敗的。


    然而,她們才剛沒幾步。


    眼前一陣藥草的幽香撲來,聞著好是舒坦。


    一男一女站在了練三生和應無惜的麵前。


    那男的一身白袍,相貌不過二十五上下,長得甚至清雅,烏黑長發披肩而下,又有幾分疏狂,眼睛微眯,唇角緊抿,也有幾分淩厲霸氣。


    那女的一襲黑色勁裝,應是二十二左右,銀白雪發利落地紮起,她玉石為骨,冰雪為膚,眼眸好似那月下雪樹般冷冽,卻繞了幾絲愁雲。


    他們站在紫色的光芒下,卻像是攏了世間所有光華,比天上那紫陽更加耀眼。任憑誰站在他們麵前,都要黯然失色。


    沒有任何的氣息從他們身上散出,但練三生和應無惜卻本能感到壓迫。


    那女人瞧了練三生一眼,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


    練三生就已經搶道:“我們是無命的朋友,我們沒有害她!你們不要殺我們!不信我可以把無命叫醒,讓她跟你們說!”


    救命啊,天殺的!


    練三生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看到那女人的模樣,還突然出現在眼前,練三生要是猜不出這就是寒無命的親爹媽,傳說中的滅生帝尊帝天淩,生死帝尊東池漓,那她就該把腦子切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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