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練三生眉頭皺起,“山魈要的不過是鮫人眼淚罷了,又不是你們鮫人的性命,為什麽不用鮫人眼淚來試探試探小公主是不是還活著?再說了,難道幾顆鮫人眼淚要比小公主的性命還重要嗎?”


    “練姑娘,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虞清風解釋道,“陛下也有自己的苦衷。我們又何嚐沒有想過要用幾顆鮫人眼淚去換迴小公主?但現在山魈不僅矢口否認他們沒有綁走任何鮫人,不存在交換的前提。甚至,鮫人眼淚是不可以輕易交出的。”


    “不能輕易交出?怎麽說?”練三生困惑。


    “鮫人的眼淚,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著鮫人的愛情。”虞清風歎氣,“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我們的眼淚早就不存在了。因為鮫人的眼淚,大多都會當作求愛的信物,彼此交換了鮫人眼淚,也就算結為夫婦了。在我們鮫人中,沒有眼淚的族員是很難得到愛情的,因為失去了眼淚,要麽是不夠堅強,已經輕易落下眼淚,要麽就是已經有過別的愛侶。可我們鮫人要求的就是忠貞不移。沒有眼淚的成年鮫人,日子很難熬。所以,拿走其他鮫人的眼淚,對其他鮫人是不公平的。”


    練三生沉默了下來,歎氣:“原來如此,那當真不能強求其他鮫人交出眼淚來。”


    “你們人族不是詭計多端嗎?除了交換眼淚,還有其他的辦法嗎?”虞阿娘也是心急,有些口不擇言。


    練三生有些不悅地蹙眉,她自己說自己詭計多端,陰險狡猾也就罷了,什麽時候輪到一個異類來說了?她冷哼了一聲:“我們人族的確陰險得很,但我們不要麵子的嗎?”


    虞幽堂見勢不妙,忙道:“是阿娘胡言了,都說人族聰明機智,請想想辦法吧。”說著,他心中暗忖,好話說了,美食也上了,可千萬不要再想著“電魚”了。


    練三生又拿起一塊烤魚片來,放進嘴裏嚼了嚼,片刻後道:“辦法也不是沒有。”


    三鮫人大喜:“請說。”


    “這需要鮫人族的配合。你們看,這是月見山。”練三生用手比劃了一下,道,“鮫人大軍分成兩軍,一支正麵拖住山魈族,另一支繞到月見山的另一麵去,出其不意地悄悄上山,占領月見山,找是肯定找不到小公主的,但我們俘虜山魈族老少,借此威脅山魈族。這樣我們有了籌碼,便可以同山魈族交換小公主了。”


    “這……”虞幽堂麵露難色。


    虞清風道:“俘虜山魈老小的行為,是否不仁義?”


    “你瘋了嗎?小公主都被綁了,你還講究仁義?哈!原來妖族也會講究仁義嗎!這可比人族偽君子還要可怕!再說了,隻是俘虜而已,又不是要殺掉他們?”練三生大翻白眼,“如果你們不願意接受這個建議,那還要我們怎麽樣?我們也沒有辦法了,我們走。”說罷,練三生起身就要走。


    “等等!”虞幽堂出聲留住了練三生,“那具體要怎麽做?山魈族實力強大,我們鮫人如果分成兩支,正麵肯定敵不過山魈族,到時候豈非得不償失?”


    “不會。”練三生搖了搖頭,“山魈族定然想不到我們會分出一些兵力從背麵上山,他們的注意力會全部被正麵吸引走的,而且為了讓山魈族所有能力強的全都聚集在正麵,大魔王會幫你們的。”她向仇若狂示意。


    仇若狂點頭。


    虞幽堂靜默了一會兒,但為了救出小公主,還是同意了練三生的建議。


    練三生拍了拍手:“到時候大魔王正麵剛他們,我從背後入山,等要挾了山魈族,我也會趁機提條件,達成我們自己的目的,完美計劃。”


    “那我呢?”貓媚問。


    練三生笑眯眯道:“你就呆在鮫人海域吧。”見貓媚皺眉,她道,“你動作矯健,還是跟著我吧。”


    貓媚:“好,我不喜歡呆在水裏。”


    ……


    月見山的另一麵。


    練三生帶領著上百鮫人潛伏在離岸邊不遠的水下,等候著另一麵的動靜,隨時準備奇襲進山。


    隻不過,此時練三生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不速之客——虞慢雨。


    虞慢雨舔了舔了亮白的牙齒,甚至還有兩顆鋒利的虎牙,他咧嘴笑道:“我隨你上月見山,如果這次沒有把遙兒救出來,我就把你的肉切成塊,用生魚片裹著吃了。你身邊那看起來實力強大的男人不在,身邊又都是我們鮫人,你最好保證這次能夠救出遙兒,否則我說到做到。”


    其他鮫人頓時緊了緊手中閃亮的三叉戟。


    鮫人的脾氣果然不好。


    練三生白了一眼虞慢雨,冷笑一聲並沒有說話,繼續靜候。


    倒是貓媚開口道:“五王爺,練姑娘出的主意還沒有失算過。”


    “什麽時候輪到你這隻小貓咪來說話了?”虞慢雨不屑地嗤笑一聲,“在我的眼裏,你比這人族還不如。”


    “你!”貓媚竟是無言以對,她自知比不上練三生,但被人這樣直言拆穿下來,任誰都會覺得不適,況且貓媚還是一族之長。


    練三生看了一眼貓媚,輕笑道:“貓媚,你不用在意他,等等自然有你的用武之地。隻有你能辦到,鮫人可辦不到呢。”


    虞慢雨怒道:“胡說,山海大陸還有我們鮫人族辦不到的事?”


    “山海大陸整個都是你們鮫人族的了嗎?”練三生冷笑了一聲,“好,遠的且不說,說近的,小公主你們鮫人族靠自己救迴來了嗎?”


    虞慢雨英俊的臉上已經布滿烏雲。


    轟隆——


    就在這個時候,月見山的另一邊陡然雷聲炸響,厚厚的烏雲直接狂卷在山上的天空,整個天色忽而就烏壓壓了起來。


    “吼——”


    恐怖的咆哮聲滌蕩整片天際。


    “那是什麽?”虞慢雨和所有鮫人具皆色變,他們知道這樣的怒吼絕非普通妖族能夠發出。因為山體遮擋視線,虞慢雨等人隻能看到滿天烏雲,根本看不到另一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也沒有想到,仇若狂竟然真的有順利吸引山魈的實力。


    練三生唇角勾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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