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三生,你跟我過來一趟。”


    練三生正要開口大叫“留步”,卻聽見博燈明這樣喊道。


    眾人對練三生投來了驚訝的目光,這還是博燈明第一次單獨見一名院生,更甚至是整個國院導師第一次單獨見院生,眾國院院生具皆羨慕不已。


    隻有練三生覺得理所當然:廢話,如果不去見博燈明的話,那是不是拿不到兩把玄兵了!


    “我過去一趟,你們先迴去等著。”練三生向應無惜等人交待了一下,就跟著躍下屋簷的博燈明往另一條路上走去,走了一會兒,便同盧陽導師匯合了。


    盧陽導師偏頭看了一眼練三生,皺眉道:“小女娃,你的兩把玄兵,可是讓我們盧陽學院的鎮院式妖不好受啊。”


    練三生頓時渾身一個哆嗦,連忙致歉道:“對不起,對不起,當時一心想著要活命,並沒有想那麽多事,真的對不起!”


    “不過,這也不能怪你。”盧陽導師歎氣,“在那種情況下,無論是誰都會選擇要活下去。我們隻是沒有想到,你們這些院生,竟然有能夠傷到無地的。”


    練三生沉默不語。


    博燈明道:“練三生,你另一把玄兵,是從哪裏得到的?”


    練三生內心一個“咯噔”,果然還是要追究赤斬的來路。


    練三生剛想說出赤斬的正確來路,不過想想從峭壁上的山洞裏得到它,這事說出去,不管是誰都不會信吧?奇怪得很!


    她隻能笑道:“這是我爺爺傳給我的,應該是他以前用的吧。”


    “你爺爺?”博燈明詫異,“你爺爺喚作什麽名字,如果有這樣一把玄兵,肯定會聞名整個中土大陸才是。”


    “啊……”練三生想了想,告訴博燈明他們練爺的名字應該沒有問題,甚至練三生還有點想從中搞出點身世信息的念頭,便迴答道,“我爺爺叫做練蒼,他和方樓傑方師父年輕時候是至交。”


    “練蒼?”博燈明和盧陽導師麵麵相覷。


    好一會兒。


    博燈明才搖了搖頭:“我從未聽方樓傑說起過此人,也不知道大夏國還有一個持著玄兵的人姓練,甚至於,修為突出之人,都沒有姓練的。”


    盧陽導師歎氣道:“或許一個隱世高人吧。”


    “雖然說辭不一樣,但修為我爺爺巔峰時應該是踏虛境。”練三生如實迴答,“不過後來因為被仇人迫害,如今全身武脈皆斷,整個人跟普通的老頭子沒什麽差別。現在住在鹽丘盆地。”


    “鹽丘盆地?”博燈明的眼神驟然變了變,看向練三生,“幸虧你已經離開了鹽丘盆地。”


    “怎麽?難道博導師聽說過?”練三生詫異,那麽一個窮鄉僻壤的落後地方,怎麽會引起博燈明的眼神波動呢?


    盧陽導師搖頭歎道:“何止是聽說過,鹽丘盆地的事情在一些史料上都有記載,稍有去了解,就會知道。鹽丘盆地是大夏國陰氣最濃鬱的地方,所以那地方,每十年都會有一次血月,從天降下無數的惡鬼。山高,裏麵的人又難出來,隻能受惡鬼迫害。陛下派人去處理過,但因為路途遙遠,且十年一次,容易忘記,後來便不了了之了。而且後來有山賊幫忙,陛下便徹底不管了。鹽丘盆地甚至還為此有一首民謠,怎麽唱來著……血月籠天地,萬裏,萬裏……”


    練三生便接著唱了下去:“血月籠天地,萬裏慘戚戚。不懼百鬼唳,大王來娶妻。畫好黛蛾眉,披上紅霞衣。花轎搖進山,護我十年安。”


    歌聲一出來,仿佛這四周的空氣都凝固住了,一股淒涼的情緒籠罩了四周。


    盧陽導師歎:“你……你怎麽會這首歌?是了,你爺爺在鹽丘盆地,你自然懂。”


    練三生一臉冷漠,甚至是淒絕:“因為我做過大王的新娘。”


    練三生剛穿越而來的時候,就因為這首民謠險些將自己的命丟掉,所以她對這首歌的印象特別深刻,甚至連這首歌裏的悲涼,她都能完美地表達出來,甚至比從鹽丘村人唱出來的,還要涼上幾分。


    “你?”博燈明也驚了。


    “是的。是仇若狂在山賊窩裏將我救了出來。”練三生歎氣,而從那以後,她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仇若狂從山賊手中搶來的小娘子。


    博燈明了然:“難怪你們二人……”但他很快又臉色一變,沉吟,“既然你爺爺已經受了重傷,又為何要去鹽丘盆地那種地方呆著?陰氣那麽重的地方,會導致靈氣相應的失衡,是不利於武者修煉的。除非……”


    盧陽導師驀地叫道:“除非是鬼午國的人!”


    鬼午國?


    練三生皺眉:“那是什麽地方?”


    “鬼午國的人最喜陰氣,因為陰氣能夠保養他們的傀儡。我方才說鹽丘盆地乃大夏國陰氣最重的地方,而鬼午國卻是整個中土大陸陰氣最重的,甚至要比鹽丘盆地重上數倍。”博燈明解釋道,“鬼午國在大夏國的東南部沿海,不過在十幾年前,被炎凰國吞並了。”


    傀儡?


    博燈明說的傀儡,難不成就是戰鬼?


    鬼午國……


    練三生眼珠子轉了轉,難不成練蒼真的是鬼午國的人?否則練蒼為何要特地選鹽丘盆地作為休養生息的地方?即便是鹽丘村的人白眼相待?


    練三生連忙恭敬地拱手:“兩位導師,是否還有更多關於鬼午國的訊息?”


    博燈明搖頭:“沒有了,自那以後,關於鬼午國所有的消息,便石沉大海。況且已經十幾年過去了,鬼午國是否還有後人,誰也不知道。”他看了看練三生,“或許,你是呢?”


    或許,我是呢?


    練三生沉思。


    腦海中開始有什麽東西唿之欲出。


    “到了。”盧陽導師的一聲,卻將練三生從沉思中拉了出來,他指著一個院子,“無地就在裏麵,你自己進去將赤斬和巨闕拿出來吧。”


    “啊?!”練三生頓時瞪大了眼睛,讓她自己一個人去麵對無地,這不是要她的小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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