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弦見東石人剛被自己削去的腦袋又長了出來,更是驚駭。


    “難道這是沒有生命的東西?是被施了術法?”


    一想到自己的羞女劍可是雪峰老人和桑婆婆八百萬年的修為鑄成的法器,忙又揮動羞女劍朝其胸口刺去。


    就在風弦快接近其胸口的時候,西石人仿佛知道風弦要直取東石人心窩似的,伸著遮天蔽日的手臂,朝風弦抓來。


    風弦見狀,忙催動術法把羞女劍刺出去,自己則繞著西石人的臂膀一直飛。


    到此刻風弦方看明白,這巨型石人雖龐大,但是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船大不好掉頭,他的胳膊無法像一般人那麽靈活地屈伸,更不能繞彎子,風弦與曼珠於他們就仿佛兩隻小蝴蝶似的,可以繞其胳膊飛上數百圈。


    風弦飛得頭都暈了,羞女劍方刺進東石人的胸口,那巨型石人被羞女劍刺中胸口,竟立時碎成粉末。


    就在風弦準備拔劍,想取西石人心窩的時候,突然飛出一位桃花飄飄的女子,截住了風弦。


    一時風弦又與桃花女子打鬥起來。


    曼珠見東石人已被風弦擊斃,立時見到了希望,但見桃花女子飛出,與風弦打得甚為激烈,忙又攻上來助風弦。


    曼珠攻上去才看清,眼前之人正是桃花仙。


    “桃花姐姐,我是曼珠啊。”


    曼珠一聲喊話,桃花女子瞬時停住手中招式,疑惑地看著她。


    風弦見兩人是熟人,方朝曼珠望過去,隻見眼前的曼珠哪裏還是兩個時辰前的曼珠?


    一身的枯槁樣子,渾身在滴血,使得她那身衣裳跟浸了水一樣。


    “曼珠你不在忘川河畔好好待著,跑我桃都山做什麽?”桃花女子問。


    “我我”曼珠說著,身子顫了兩下,就要往地上倒。


    “啊,曼珠!”風弦立時飛過去抱住向地上倒去的曼珠。


    “少族長”


    風弦想都沒想,立馬割血給她喂過去,卻不料搖頭道:“少族長忘了,曼珠隻受無根之水,承受承受不了這麽金貴的東西。”


    她說著當真就要閉眼的感覺。


    風弦心裏震動,想到曼珠是因為自己才弄成這樣,見她就快不行了,可是眼淚在眼眶裏轉悠,鼓脹得她眼睛疼痛,就是哭不出來。


    “少族長可否答應曼珠一件一件事”


    “曼珠,你再堅持一會兒,一會兒”風弦聲音哽咽著,她感覺自己馬上就有淚水了。


    她這過於冷靜的性子,遇到事情,就想著找解決問題的方法,至於那些軟弱、惱怒、怨恨、哭泣等女人該有的東西,她都沒有,所以,在這端口上,越擠出幾滴淚水,越是半滴滴不出來。


    “曼珠你再堅持一會兒”風弦緊緊握住她的手。


    “少族長,我想我想見一見沙華沙華我們求求少”


    曼珠還沒說完,眼睛竟垂垂閉上。


    風弦見狀,隻覺腦袋進了漿糊,隻覺現實混亂得讓她無法相信,哪裏有半滴淚?


    這件事,隻能待她把眼前的困難擺平,有了時間,方可大哭。


    她想都沒想,便把自己的血喂給她,然後把曼珠收入夢幽夜中。


    她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待她出了地獄,一定會把曼珠救迴來的。


    如今,她知道了怎麽解決東西石人,但是竟半路殺出一個桃花仙,阻住了她的去路。


    風弦想,此刻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擺脫眼前的桃花仙,方能爭取搶救曼珠和白及君的時間,於是道:“仙子可是花族之人?”


    “不錯。我正是花族的阿桃,方才曼珠叫你少族長,莫不是你就是我花族流浪在外的少族長?”


    風弦一聽這阿桃的語氣,仿佛當真不再以她為敵,遂抬眼去瞧眼前之人。


    隻見她白雪粉黛,靡顏膩理,猶如此刻陽光下漫山遍野的爛漫桃花,夭夭其華,灼灼其人,端倪如畫。


    她是有些上年紀了,但是她的容顏卻如眼前怒放的桃花一般,依然那麽明豔。


    “風弦不才,承蒙各族老記掛。”風弦說著,躬身作揖。


    她雖為花族少族長,但其實像阿桃這樣的前輩,應該是花族的元老人物。


    花族一向民風淳樸,尊老愛幼,她拜她,應當。


    “少族長雖然模樣不似從前,但是你手上的羞女劍我卻認得。這麽說的確是我族少長無疑。不過,你這一拜,我也是當得起的。”阿桃說著,抬頭挺胸,望著遠方。


    風弦見狀,果然是遇到了元老,心下高興,禮貌問道:“不知風弦應當怎樣稱唿您?”


    卻見阿桃轉身迴來,也不迴答她,反問道:“不知桑一那老太婆近來可好?”


    “這麽說,她與桑婆婆是同輩人?”


    “桑婆婆,她她與雪峰老人一起殉劍了。”風弦看著手中的羞女劍,眼睛一熱,涓滴一滴淚滴將下來。


    風弦隻覺一隻手仿佛影子一般從自己眼前掃過,還沒看明白是怎麽迴事,她滴下的那一滴淚,竟被阿桃捧在手中。


    “少族長的淚,珍貴無比,快給曼珠澆上去,她或許還有一線存活的希望。”


    阿桃打開手指,一滴晶瑩透明如露珠的液體,仿佛珍珠一般,凝凝滾動在她手心。


    風弦忙接過淚珠,給夢幽夜中的曼珠澆灌下去。


    阿桃伸手接過羞女劍,撫摸著,那動作,當真是撫摸親人屍首的樣子。


    當初,自己就是這般撫摸父親冰硬的身子。


    風弦一時難言,眼眶一酸,又是一眶淚滾落下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阿桃哽咽道。


    “就在我來地獄之前。一切來得太突然”


    “桑一!你怎可比我先去?!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變老的嗎?”


    阿桃聲嘶力竭的聲音,震顫得桃花瓣子如遇狂風,簌簌飄落。


    風弦委實不知阿桃會有如此反應。


    忙伸手扶住她。


    “世間事,就是這樣,說好要一起天荒地老,最後卻是你我枯萎而去。”


    阿桃不無悲哀地說著,抹了一把眼淚,把眼淚遞給風弦。


    風弦忙又給曼珠澆上。


    “前輩,前輩還是不要太傷心。”風弦扶住她即將跌落的身子,解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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